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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但更多的是心,在这一刻被瞬间填满,不再担忧!
“冉儿!”施雨飞快的走到床边,多日来,双眼中的血丝看的渗人,可这一刻,却弥漫着无尽的欣慰和喜悦。
“雨!”天铭冉手中的针一抖,刺到了手指,“嘶!”尽管口中条件反射般的呼痛,可双眼中迸发出的火热目光却一直聚焦在施雨的全身。
双眸渐渐的蓄满了泪水,不安,焦虑,害怕,担心······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化为虚无。
“可扎疼了,这些针线活等回了家,让丫鬟们做就好了,快放下吧!”施雨拿过天铭冉手中的针线,放到床头的柜子上,被缰绳磨得粗糙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天铭冉消瘦的脸颊。
“冉儿,你瘦了,都是我没用!”施雨自责的目光让天铭冉双眸中的泪水顷刻间汹涌流下,“别哭,冉儿,别哭!”
“雨!”天铭冉扑到施雨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房间里的气氛悲伤中夹杂着喜悦,两人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一季重磅的消息,把施雨震得傻愣愣的,良久没有开口。
“冉儿······你······你刚才说······”施雨看着天铭冉娇羞的面容,回过神来,结巴着,一句话怎么也说不清楚。
天铭冉轻微的点点头,并拉着施雨的手,伸进被子里,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四个月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施雨很紧张,唯恐吓到这个神奇的小生命。
“四个月了······”天铭冉的声音有些低,施雨却听得清楚,四个月,那到玉香县的时候,冉儿岂不是就怀孕两个多月了!
难怪那段时间,冉儿饭食不思,原以为是舟车劳顿,却没想到······
施雨敲着自己的脑袋,甚是懊恼,“都怪我,叫冉儿受苦了,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
“嗯!”天铭冉应声,面上一片红晕。
“过几日你身子稳妥了,咱们就回家,燕虹姑娘估计快生了,安柱大哥心里也着急!”施雨想到随同自己前来南疆的安柱,心中感激。
“好!都听你的!”天铭冉靠在施雨的胸膛上,听着施雨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甚是心安。
将军府小花园,安柱和一众暗卫正在休息,林纯和天铭羽走过来,众人忙上前行礼。
“安柱大哥,辛苦你了!”林纯快步上前搀扶,天铭羽挥挥手,众人都起了身。
“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清溪镇,家中众人都很担心!”安柱打量着多日未见的林纯,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着急。
“快了,我要和羽去一趟胡国,过几日长公主身体一好,你们就先回去,顺便给家中报信,说我安好!”
“嗯,小姐一路小心,据说胡国如今不安宁,也不知天阳什么时候准备发兵,收服胡国?”安柱把眼光看向天铭羽。
“这是国事,咱们不要管,燕虹姐姐怎么样?算算日子,应该快要生产了吧,安柱大哥,过几日,你和施雨大哥他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可不能叫燕虹姐姐独自一人在家生孩子,就算家中人多,也比不得夫君在身边安心!”
林纯何尝不想天阳早些发兵,好尽快收服胡国,安定一切,到时候自己也能和羽回到清溪镇,逍遥自在。
安柱听林纯说到燕虹,眼眶一红,不在说话,只狠狠的点了点头,恐怕心里也正无比担心。
因为天铭冉的化险为夷,大家的心情也都轻松了许多,晚上,余震虎经过天铭羽的同意,摆宴让大家同聚一桌。
一顿晚宴吃的是其乐融融,尽管每个人心中都多少有些挂念的人或事,但也都没有表达出来。
······
天阳京都,因安心公主在楚斌书房找到的证据和天铭颢和天铭俊以及千家暗卫的查探,加上林纯让流风传到千夜离手中的一封关于明阳城谢家情况的书信,一时间,谢家这几年间,无数的阴谋诡计和贪污*,勾结外贼的证据被递到天洪恩面前。
谢明清在得知楚斌死无全尸的消息后,整个人就一直处于迷蒙的状态,传到胡国的信件,也久久收不到回复,只知道胡国如今内乱严重,但是有关胡柯的消息确实一点风声也听不到。
天洪恩亲派天铭俊带着御林军前来明阳城,查抄谢府,天铭羽收到消息,决定和林纯返回明阳城,与天铭俊相见,然后再直接前往胡国。
同时也顺便送天铭冉和施雨一程,让天铭俊把天铭冉平安无事的消失带回京城。
虽说林纯早已给唐梦玲传了平安信,但毕竟没有见到真实的情况,未免唐梦玲担忧,还是和天铭俊见一面,也好让大家放心。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天铭冉的气色已经恢复,凸起的小腹也越加的明显,由于胃口好了起来,饭食也用的较多,故脸颊上也长了些许肉,看上去很是圆润。
施雨每日寸步不离,守护在天铭冉身边,两人偶尔说着孩子的未来,偶尔聊着小星星小时候的趣事,感情越来越浓郁。
安柱因为思念担心燕虹,反倒瘦了许多,林纯知道他内心急躁,也有些着急,可却一直忍着。
护送天铭冉和施雨回玉香县,没有安柱和暗卫们保护,那是肯定不行的。
“长公主,收拾好了吗?咱们要启程了!”林纯走进天铭冉的房间,施雨正在给天铭冉系着斗篷。
前些日子,一场大雪降临,这几日阳光明媚,却也正是化雪的好日子,屋外的温度比较低,大家都穿的很多。
“已经收拾好了,纯儿,走吧!”天铭冉走到林纯面前,看着裹得跟个小熊似得林纯,只露着一双大眼睛,不停的眨着,可爱灵动。
施雨拿着几包行李,跟在两人身后,出了房门。
“小心些,路有点滑,上了马车就好了,余夫人在马车里准备了暖炉,很暖和!”林纯扶着天铭冉,小心的往前院走。
天铭羽自昨夜起,就开始带着流风,流璋不断往何处传消息,下指令,做着安排,林纯也不多问。
安柱和安武早早就备好了马车,将行李物品搬上车,在将军府门口等候。
将军府前厅,天铭羽和余震虎正在说着道别的话,余夫人站在一边,见林纯和天铭冉相携而来,忙出门迎接。
“长公主,驸马,平安公主,快快进屋!”余夫人立刻吩咐丫鬟上热茶,并把两人领到椅子上坐好,椅子下面的火笼里烧着炭,非常暖和。
“余夫人,你也坐下吧,一会儿我们就要启程,这些日子在将军府多有打扰,麻烦了。”天铭冉坐到椅子上,拉着余夫人坐到一边,面上的感激让余夫人一阵不好意思。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臣妇厚着脸,高攀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婷儿嫁到皇家,也算是公主的嫂嫂,臣妇身为太子妃的舅娘,公主是太子妃的姑姑,砸门也算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的话做什么!再说了,将军府能招待公主,那是将军府的荣幸!一般的人家想要高攀都攀不来呢!”
“余夫人说的是,都是一家人,这些日子余夫人对我照顾,我都看在眼里!”天铭冉语气温和,看着余夫人慈爱的面容,心里一阵温暖。
当初林纯为了让天铭冉吃到安全可口的饭菜,每次都让安武去厨房看着厨娘做,后来余夫人得知,竟然亲自动手,一连给天铭冉做了近一个多月的饭食,不仅花样繁多,且都是清淡爽口的小菜,这才让天铭冉的身体恢复的如此之快。
恐怕天铭冉长这么大,唐梦玲给她做过饭都没余夫人做的多。
大家聊了一会儿,喝了茶,便准备离开,余震虎和余夫人亲自相送,一直到将军府门外,看着众人上了马车,才回。
马车蹬蹬蹬的启程了,往明阳城而去。
······
胡国皇宫,死臣紧盯着床榻上的胡柯,终于,胡柯紧闭的双眸渐渐睁开,一阵适应后,清醒过来,院判跪在床榻前,低着头,嘴角勾着笑。
醒来有什么用,木已成舟,坐看着你怎么被胡国的那些大臣和天阳的大军折磨死!
“王上,你感觉怎么样?”死臣将胡柯扶起来,胡柯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脑袋里一片混乱。
“什么时辰了?本王昏迷了多久,这是······?”胡柯嘶哑的嗓音有些尖锐,死臣忙走到桌边给胡柯倒了一杯茶。
“王上,这会儿刚过午时没多久,如今已是十二月了!自王上昏迷后,因为死士营和暗卫队受伤严重,臣也重伤,只好又住到了密室中来!”死臣不敢多说如今胡国的情况,想着胡柯刚刚苏醒,怕刺激到他。
“十二月?!”胡柯大惊,天铭羽这一掌有这么厉害?!
院判跪在地上,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感受到后背上两道灼热带着杀气的目光,忙颤抖着身子,害怕的说道:“王上,你受的伤势并不重,只是那一掌让王上体内被压制的毒扩散开来,小的没法,只好让王上喝药卧床静养,不然······”
“不然什么?!”胡柯阴鸷的眼神射向院判,语气中的寒意刹那间席卷院判的全身。
院判额头冒着冷汗,匍匐在地上,“王上,也是当时让王上苏醒过来,恐怕这会儿,王上早已经毒入心肺······”
胡柯心里一跳,动了动身子,尽管有些僵硬,但却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看着院判的目光稍稍温和了些,“那现如今,本王的身体如何?!”
想到自己的大仇和耻辱尚未得报,胡柯就一阵烦躁,看着死臣不算好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昏迷的这几月,胡国会乱成什么样子!
“王上,最近在饮食上注意一些就好,平日里多走动走动,尽量不要动用内力和功夫,小的医术不精,只能压制王上体内的毒素!”院判胡编乱扯,让胡柯安了心。
“嗯,你下去吧,做的不错,好好打理太医院,定少不了你的好处!”胡柯朝院判挥挥手,院判忙磕头谢恩,拎着药箱,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中,院判立刻开始写信。
“死臣,和本王说说天阳国的情况!”胡柯语气威严,看着死臣,不容死臣说谎。
“王上,你身体刚刚好转,还是多休息几日,再······”
“嗯?!”胡柯斜眼看着死臣,死臣噗咚一声跪了下来,只好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说出。
“王上,如今胡国内乱严重,很多部落都纷纷想要独立,回归圣祖先王收复时的情况,也有很多大的部落,开始吞噬那些小的部落,战争不断······”
“天阳国什么态度?”
“天阳国一直按兵不动,只是南疆城内,守城的两位大将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努力操兵!”
胡柯捏了捏眉心,心头的怒火烧的心肺剧烈,面上很不好看,眼中的风暴更是不停的流转。
“上次丧失了多少死士和暗卫?”
“只剩下三个死士,还有四个暗卫,其中有两人还是断臂!”死臣语气低沉。
“嗯,二号回来没有?”胡柯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时,恢复了平静,似乎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上个月收到二号的消息,说是抓住了天阳国的长公主,如今正在归途。”
胡柯抬起手,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床沿,眼眸一抬,道:“去把丧臣招回来,并让他给忠将传个话,做好开战的准备!”
“王上,你······丧臣和忠将可是王上你······”死臣惊诧至极,没想到这一步步的逼迫,竟然让王上提前招回丧臣和忠将。
死臣,丧臣,忠将,一号,四人是胡柯亲手训练的死士和暗卫,两明两暗,死臣常年跟随在胡柯身边;一号带领暗卫队,出任务;忠将是胡柯手下的第一大将,专门训练士兵;而丧臣,则是培养暗卫和死士的大本营的统领。
天铭羽一直按兵不动,也不着急让胡柯身首异处,就是为了逼出胡柯所有的底牌,一个私生的皇子,能隐瞒自己的身份,从一个小卒,成为一个将军,还有着侵占他国的野心,底牌定是十分厚重。
“必须先将胡国内部的叛乱扫平,不然等到天阳国大军临城,我们就是内忧外患,顾此失彼!”不得不说胡柯看的很明白。
如今天阳国尚未发兵,无非就是不清楚自己的真正实力,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自己还有机会,只好将胡国内乱摆平,等二号将天阳国的公主带回来,自己就有了和天阳谈判的筹码!
“天阳国的和亲公主可送来了?”胡柯歪躺到床榻上,眯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上,自从你昏迷的消息传了出去,就在也没收到使臣的消息······”
☆、第148章 生不如死的折磨
“哼!”胡柯阴沉着脸,闭上眼睛,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死臣站起身,退到一边。
密室里陷入一片死寂,死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免得打扰胡柯的思考。
约过了两刻钟,胡柯朝死臣招了招手,“去给本王传饭,并把太医院的胡御医给本王找来!”
“是!”
因为院判的吩咐,跟随周姑姑搬到密室中的御厨们都不敢太过突出自己的厨艺,老老实实的做了一些清淡可口的饭菜,送到胡柯面前。
死臣到了太医院所搬到的密室中,一股股浓烈的药味呛得死臣连眼睛都睁不开,密室里的透风性不是很好,恰巧太医院所在的地方还是密室的深处。
“死臣大人,不知有何吩咐,劳您大驾亲自来太医院。”素来喜欢在太医院厅室里溜达的李御医,屁颠屁颠的迎了过来。
如今的太医院虽然蜗居密室中的一角,但是布局基本上没怎么大变,坐北朝南的少大点的密室是厅室,穿过厅室后面便是各个御医的住处和办公的地方。
左边的一排密室是药房,藏书等地,右边则是药童等人居住的地方,有些拥挤,但也算得上五脏俱全了。
“你是?!”死臣看到李御医满脸谄媚的笑意,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很受用。
“下官是太医院的李御医,几个月前给王上送了一颗老山参来着······”李御医提醒道。
死臣面色有些不悦,太医院的最大的官,院判大人在自己面前有时候都自称小的,这一个小小的御医,竟然在自己面前自称下官,真是不知可谓。
送老山参?!死臣没什么印象,不过当初王上身体不适,又以血腥的手段镇压了各部落对王上的反抗,王上为了广招大夫神医,救治自己身上的毒,曾招了不少民间的大夫游医到太医院。
只不过有很多医术实在不精,后又被遣送了回去,或许这个李御医就是当时留下来的吧!
“李御医,不知胡御医在何处?!”死臣不想和李御医多加交流,直接说明了来意。
“胡御医?死臣大人说的是那个不男不女,扭捏作态的胡御医?!”李御医的嗓音有些拔高,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死臣的目光也有些不对。
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知道,胡御医明明是男儿身,却经常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女人,还喜欢勾搭宫里的侍卫,大家不知道胡御医给王上帮了什么忙,才得以留在宫中,但是凡事说起胡御医的人都会面带鄙夷和不屑。
死臣没见过几次胡御医,且胡御医在胡柯面前那是相当的本分老实,丝毫不敢越矩,是以死臣不知道为何李御医说起胡御医时,那表情会是如此丰富多彩。
不得不说,李御医已经在大脑中开始各种脑补死臣和胡御医之间的关系,甚至想到了更多······
“嗯,王上找他有事,快去将他叫过来!”死臣沉着脸,干脆不去问,只想着快速把人带到往上面前,才是最重要的。
“王上?!”李御医再一次被惊到,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死臣的脸色,李御医知道死臣说的不会是假话,可是王上召见那个变态干什么,难不成王上和胡御医是······
李御医吓出一身冷汗,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可大脑不受控制的在各种猜测着两人的关系,难道胡御医能留在太医院,是因为和王上有一腿么?!
“不不不!不会的!”
“不一定,据说王上因为女人染上了病,保不准会喜欢上男人!”
两个小人开始在李御医的脑海里疯狂的掐架,不知不觉间,李御医已经到了胡御医的房间门口,房间里传出来的几声呻吟让李御医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如同要触碰瘟疫似得,李御医从怀里掏出手帕,把手包起来,敲了敲胡御医的房门,“胡御医,死臣大人过来找你,说王上让你过去一趟!”
在没有搞清楚胡御医与王上之间的关系之前,李御医想着,还是不要得罪胡御医的好,免得日后给自己惹一身骚。
传完话,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李御医便匆匆的回到了厅室。
“死臣大人,下官已经给胡御医传了话,想必一会儿胡御医就会过来!”
“嗯!”死臣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李御医忙亲自给死臣上茶。
胡御医的房间里,此刻正上演着“大战”,整个房间中一片凌乱,床榻上,桌子上,衣服的碎片,扭曲的发带,散了一地。
“刚才是不是有人过来给本御医传话了?”胡御医趴在床上,喘着粗气。
“好像是,管他呢,*一刻值千金,让人等着去吧!”一个粗狂的嗓音隐约传了出来。
房间中再次陷入“大战”。
死臣左等右等,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可还没见胡御医出来,李御医在一边佯装翻看着医书,也有些坐立不安。
“李御医,你确定给胡御医传话了吗?!”
“死臣大人,下官真的传了,还特意说了是王上有事召见!”李御医慌忙从桌案边走了出来,低眉顺眼的站到死臣面前。
“哼!本大人亲自去,前面带路!”死臣砰的一声,把茶杯砸到桌上,语气里带着愤怒,可怜上好的白瓷茶杯就这样被砸的粉碎,连带着桌子上,都被砸了个窟窿。
李御医吓了一跳,小心脏不停的颤抖着,领着死臣快速地往胡御医的房间而来,老远的,死臣就听见了房间里的暧昧声音,脸色越发的黑沉。
到了门口,李御医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动静,低着头,不敢多言。
死臣双眸中泛着浓重的杀意,一脚踹开了房门。
“是谁?!”胡御医从床榻上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王上召见,还不速速穿好衣裳!”死臣知道胡御医对胡柯还有些用处,尽管看到房间恶心作呕的场景,还是阴暗着面容,压着心中的反感,怒斥出声。
“是是是!”胡御医立刻爬起身,胡乱抓起传单在身上擦了擦,跑到衣柜边,翻出衣袍,开始穿戴。
而在床榻上,一名魁梧有力的男子害怕的跪趴在一角,一动不动,死臣阴郁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让男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裸露的后背上,已然开始渗出冷汗。
胡柯用过饭,见死臣还没有回来,挑着眉,斜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等待,阴鸷的双眸中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王上!”
“嗯,回来了?!”
“属下该死,让王上久等了!”死臣跪到胡柯面前,跟在其后的胡御医,也紧跟着跪下,全身匍匐到地上,额上挂着冷汗。
“给你们一刻钟,和本王解释解释!”胡柯眼中泛着精光,射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死臣闭口不言,胡御医颤抖着身子,结巴着想要开口,胡柯转过头,眼角的余光撇到两人的模样,就知道原因出在胡御医身上。
“死臣,你起来吧,先退下!”
“是,属下告退!”以前王上和人商量事情从来不会避开自己,可这一次······死臣心中泛起浓厚的怒意,出门前狠狠的瞪了胡御医一眼,眼中流转的杀意显而易见。
胡柯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任由胡御医在冰冷的地上跪着,自己却阖上了眼眸,歪在软榻上,歇息起来。
太医院,院判带着信件,小心翼翼的出了密室,东躲西藏的来到胡国王宫的一处废弃的院落,找到院落草丛中的鸟笼,将里面的鸽子抱了出来,将信件绑在鸽子的脚上,并从院落的阴暗处,将鸽子放飞。
回密室的路上,院判很紧张,未免被人发现,一直左顾右盼,并把怀中早就准备好的草药拿出来,紧紧的攥在手里,做出一副回原先的太医院拿药的模样。
由于当时胡柯晕迷的突然,死臣又身受重伤,大家一心都放在给胡柯治伤上,并没有想到胡国会内乱,在死臣看来,自己当初的血腥手段,理应会让众人害怕,恐惧,可是当叛臣们攻入王宫,死臣只有带着需要的人匆忙躲进密室。
故而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带走,叛臣们在王宫中没有找到死臣一行人,以为胡柯早就带着人逃离王宫,压根没想到王宫中会有密室。
王宫中很多值钱的东西都被叛臣们一扫而空,唯独太医院里,尽管被翻得乱七八糟,名贵的药材都被抢空,但也留下了很多平日里常见的药材。
这些药材也算是给了院判出入密室的理由。
“谁?!”
快到密室入口所在的宫殿时,“噗咚”一声声响,吓得院判浑身发软,可是左右查看了一番,却没有看到人影,此时天色已晚,寒冷的冬风吹进脖子里,冷入心扉。
“救······救我······”
隐约不清的声音从宫殿所在院落的墙角传来,院判踮着脚,想要看清楚,可是黑乎乎的一片,于是大着胆子,往墙角走去。
“救······救我······”
“你是谁?!”院判见是一个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没有放下。
如今王宫中可谓是破败不堪,连猫狗都很少见,怎么还会有人进来?!
“二······”
“二?!”院判满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了那人面前。
浓重的血腥味传到鼻尖,院判心里很清楚,这人受了重伤。
“院判······大人,救我······”
“咦,你认识本官?!”院判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翻了个身,“好眼熟,你是······”
“二······二号!”
“二号?!暗卫队新队长,二号?!”院判心里一惊,“队长大人息怒,小的适才没有认出你,小的这就给你治伤!”
院判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着是到底要把人带回去医治,还是直接把人安排在一个破宫殿随便治治就不管了。
一番挣扎,院判决定冒一次险,“队长大人,小的先扶你到殿里,你忍着点痛!”
硬生生的将二号拉起来,架到肩膀上,毫不手软的托着二号重伤的身体,往院落里拐角一处的宫殿走去。
到了殿内,院判立刻关上殿门,把二号安置在空无一物,布满灰尘的床榻上,不知从何处抄起一根木棍,直接把人敲晕了过来。
“队长大人,你先好好睡一会儿,小的一会儿再来好好照顾你!”
院判有点小兴奋,没法立刻杀掉胡柯和死臣,如今有机会杀死一个暗卫队长,也算是给丽娘和孩子先解解怨气。
一路平安的回到密室,将取回来的药材交给药童,院判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各种鼓捣,准备。
······
“胡御医最近生活的很滋润啊?!”胡柯睁开眼,伸了伸胳膊,小憩一会儿,浑身都觉得舒适。
自胡御医一进密室,胡柯就嗅到了他身上的糜烂的味道。
“王上,小的······小的······”
“算了,本王叫你过来是想要问问你,送进定安王府和天阳国各大重臣家中迷人心智,让人产生幻觉的草药是否有什么成效传来?!”
胡御医心中七上八下,被胡柯的问话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王上的话,那草药的药性发作,本就需要时间······”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收到消息,胡御医心中害怕。
但是为了保命,胡御医自是不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哦?!本王好不容易安排了那么多人到天阳国的各大重臣之家,可如今却丝毫成效都没见到,看来胡御医的法子有些不管用啊!”胡柯幽幽的语气让胡御医心惊胆战。
“王上,请您在等候一段时日,容小的回去再配几副药,让人送到天阳国那些人的手上,到时候会刺激草药的药性尽早发作!”
“嗯,如此甚好,胡御医给安心公主准备的药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本王还是很欣赏胡御医的医术的!”胡柯浑身的散发的冷冽气息瞬间挥散,换上一副温和的模样。
胡御医趴在地上,语气中夹杂着欢喜,知道自己今日是不会有什么事了,“是王上的英明栽培,小人才能把自己的医术发挥出来!”
“嗯,算你明白,下去吧,安分点!”
“是是是,小的告退!”
一身冷汗的胡御医出了密室后,直接瘫靠在墙边,大喘着粗气,良久,腿脚上恢复了力气,才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中依旧凌乱不堪,只是魁梧的男子已经不见,胡御医也顾不上男子去了何处,连忙开始准备药材,并给天阳国的人传信。
只是胡御医不知道的是,他的阴谋早就被香草发现,而那些安插在各位重臣家中的人,也都早就被处理干净了。
胡柯因为胡御医给安心公主制作的药效果显著,故很信任胡御医,所以胡御医出了主意后,那些安排到各位重臣家中的人也是由胡御医自己直接联系,事后只要给胡柯报告结果就好。
也正因为如此,胡柯才没有收到消息,加上香草在发现草药后,千雅雪和太后都在现场,所以查询时也是相当保密,胡御医的悲剧,故而也将会很快来临。
院判这边,太医院众人用过晚膳后,院判给胡柯熬好了药,便回到了自己房间,需要的东西准备就绪,院判小心翼翼的再一次出了密室,来到二号所在的破殿内。
二号尚未醒来,身上的伤口因为拖得时间过长,有些稍小一些的伤口,已经结痂,而严重的地方还在渗血。
天铭羽故意放二号逃离,也是知道二号命不久矣,想着让他悲惨的死在回胡国的路上,或是拼尽全力回到胡国后,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被胡柯亲自杀死,也省的脏了天阳国的一方土地。
没想到,二号遇到了院判,本以为自己会被救治过来,重见光明,可是等待他的,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第149章 高攀不起
夜深人静,破败的殿宇里不断地传来一声声刀入骨髓的声音。
院判用帕子蒙着面,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正在二号的身上各处动作着。
“队长大人,你忍着点啊,一会儿给你上点药,就不疼了!”院判对着早已疼晕过去的二号关切的说道,手上的举动丝毫不减慢。
终于,所有的伤口上的腐肉都被割下,无比刺激的疼痛让昏迷中的二号呜呼一声,幽幽转醒。
“你······你······”
“队长大人,你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看着二号半死不活的模样,院判心中异常的解恨,从怀里掏出一包吸引虫蚁蛇鼠的药粉,混合着最劣质的金疮药,撒到二号身上各处的伤口上。
“队长大人,你伤的实在太重了,就现在这殿里好好休养,本官明日再来看你!”
院判收拾了自己带来的物件,准备离开,二号使出自己竟有的力气,口中呢喃道:“饿······饿!”
“对不起队长大人,周姑姑没给本官准备吃食带来,你暂且忍耐一晚,明日本官再带给你带过来!”
二号泛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直接被院判的话打击的再一次晕了过去。
趁着天色未亮,院判回到密室自己的房间中,因为胡柯身边的暗卫和死士都被天铭羽基本上消灭殆尽,所以之前严密的监控和防守都不复存在。
这也给院判提供了大好时机和无限的方便。
翌日一早,院判从美梦中醒来,梦中见到家人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安好,心中满足。
“院判大人,死臣大人过来传话,说王上让你去诊脉!”青竹端着洗漱用具,话语声在门卫响起。
“嗯,青竹你进来吧,我已经起了!”
一番梳洗整理,院判待着青竹到了胡柯的房间,“小的参见王上!”
“院判起来吧!”
“谢王上!”
胡柯一手支撑着脑袋,侧卧在软榻上,毫不悠闲,“今日叫你来,是想要问问院判,既然你能用药物压制本王身体里的梅毒,为何却不能给本王解毒?!”
“王上,小的能压制王上体内的毒性,纯属是因为王上之前服下的圣药,小的也曾想要根治,只是······”
“只是什么?!院判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只要本王能办得到,本王定会满足院判的一切要求!”
胡柯眼中泛着亮光,对于一个长期身体亏损抱恙,不得健康的人来说,对生的希望本来无比奢望,更何况是胡柯这样心中充满着无数未做之事的野心之人!
“王上,前不久小的研制了一味新药,可却一直不敢给王上尝试服用,因为药效有点······若是有错,王上的身体恐怕······”
“哦?!”
“不过王上,小的有一个别的方法,就是不知道王上······”
“不要吞吞吐吐的,直接说!”胡柯很不耐烦。
院判心里勾画着自己的小心思,脑海中不断地运转,“小的需要王上的一碗血,然后把血注到其他人体内,到时候小的可以先在别人身上尝试,如果有效的话,再拿来给王上服用······”
“这个办法不错,就这样定了,至于人选,你亲自在密室中挑选,下午过来取血!”胡柯挥挥手,示意院判可以离开。
太好了,等有了胡柯的血,就能让二号更加*了,而且偶尔借着试药的名头来放放胡柯的血,也是挺爽的!院判心里爽歪歪,拎着自己的药箱,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但愿羽世子能早一点布置好,到时候自己也好手刃仇人,为丽娘和孩子们报仇。
······
明阳城,谢府。
“石源公子,你给本小姐站住!”谢佳娇冲着自己前面正在准备快速逃离的一位年轻男子吼道。
被叫着石源的男子身子一顿,停了下来,背对着谢佳娇,满脸的厌恶和轻蔑。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可是明阳城第一美人,要是你去了我,日后在明阳城,哪怕你横着走,都没人敢找你麻烦!”谢佳娇走到石源面前,面上娇羞一面,却又带着丝丝怒气。
“谢二小姐,你是谢城主的掌上明珠,小人高攀不起,但小人来府上是受钟家所邀,给小少爷当启蒙先生的,至于婚姻大事,小人暂且还未考虑!”石源面无表情,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是不是会伤害一个女子求爱的心。
“哼!本小姐不管你是不是考虑过你的终身大事,反正本小姐看上你了,要么,你就乖乖的和本小姐成亲,要么,你就带着谢佳霖那个臭小子一起滚出谢家!”谢佳娇刁蛮至极,压根从未考虑谢佳霖是自己的亲弟弟。
在谢府,谢佳霖和谢佳璐一直都是低调到不能再低调,为的就是防止被小裘氏和谢佳娇兄妹欺负,好在谢佳璐姐弟的外公家钟家在明阳城还算有些势力,也不至于让谢明清太过冷落两姐弟。
只是当事情出现在谢佳娇兄妹和谢佳璐姐弟之间时,谢明清还是很明显的倾向于谢佳娇兄妹,所以对于谢佳娇威胁的话语,石源心中有些恼怒。
“谢二小姐什么时候成了谢家的家主了?!小人倒想前去问问谢城主!”石源毫不退让,讽刺的话语脱口而出,让谢佳娇沉了脸。
“不识好歹,你等着,看本小姐到时候怎么收拾你和谢佳霖!”谢佳娇怒气冲冲的来,又满脸气愤的离开,心里更是愤懑至极。
一个小小的启蒙先生,仗着钟家在背后撑腰,竟然敢给自己脸色看!
那个姓钟的贱女人都被娘亲给整死了,难不成自己还怕她留下来的两个小贱种不成!
谢佳娇带着一身的火气,冲到了小裘氏的院子里。
“我家宝贝娇儿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家娇儿生气了,告诉娘,娘帮你去教训他!”小裘氏一身大红锦缎衣裳,头上金晃晃的,数不清插了多少支金钗,总之很晃眼,俗不可耐。
“还不是那个石源!娘,你说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女儿?!”谢佳娇坐到小裘氏的怀里,嘟着嘴,撒娇道。
小裘氏眼中闪过几丝不悦,似乎想到什么,嘴角的不喜意味逐渐加深,“娇儿啊,你日后嫁人,定是要嫁给那些京城的大家少爷的,怎么能喜欢上一个穷酸落魄的启蒙先生啊?!”
“娘,女儿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娘,你帮帮女儿,你一向不是最疼爱女儿的嘛!”谢佳娇摇晃着小裘氏的身体,把小裘氏摇的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站在小裘氏身后的麽麽连忙上前,“小姐,我的好小姐,夫人都要被你摇晕了!”麽麽一把抓住谢佳娇的手,把小裘氏从谢佳娇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谢佳娇见小裘氏不断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麽麽上前给小裘氏揉着太阳穴,吐了吐舌头,不高兴的道:“娘,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娘亲找个时间去和你爹爹商量一下,只要你爹爹同意,娘亲就没意见!”小裘氏实在是不想再搭理这个烦人的女儿,索性把事情退给了谢明清。
“真的?!谢谢娘,娇儿就知道娘亲最好了!”谢佳娇见小裘氏松了口,心里一阵高兴。
谢府南院,是谢佳棋和谢佳霖居住的小院,南院分东西两侧,谢佳棋住在东侧稍大的屋子里,里面的陈设自然不用说,都是上等之物,更是紧连着一间大书房。
谢佳霖住在西侧稍阴暗的屋子里,屋子里非常简单,一床一桌两椅,并在屋里隔开了一个小空间,当做书房,这一对比,和明显就看出谢佳棋和谢佳霖同身为谢家的少爷,这待遇却大大不同。
“小少爷,昨日我让你背的书文,可背会了?!”石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仅五岁的谢佳霖,眉目明亮,眸光清透,一身半旧的深蓝色小锦袍已经洗的泛起了白边。
“回先生的话,霖儿已经背熟了,早上姐姐还过来给霖儿检查了!”谢佳霖很自信。
“嗯,先给先生背一遍,然后咱们再学新的知识!”石源摸了摸谢佳霖的小脑袋,点头示意谢佳霖背书。
屋外,谢佳璐透过窗户,看着屋里的两人,不断搓着早已冻得通红的双手,面上带着笑意,站在雪地里,不肯离去。
“小姐,小姐······”
“嘘!我们走吧,别打扰先生听霖儿背书!”谢佳娇听到身后丫鬟的叫唤,忙转身急匆匆的离开,孰不知在她走后,石源扭过头,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晚间,谢明清前来找石源谈话,石源出了谢佳霖的房间,走到了院子里。
“不知谢城主前来找小人有何事情?”石源的语气谈不上尊重,也说不上谄媚,就如同和一个身份平等的且并不熟悉交往的人在说话。
谢明清皱了皱了眉,眼中划过几丝不悦,“石先生来谢家给小儿当启蒙先生也有一段时日了,不知小儿的课业可有进步?”
“谢城主放心,霖儿很用功,如今已经能背诵好几篇长的古诗文,还算不错,若是谢城主有时间,大可前来考考霖儿!”
“考察就不用了,老夫相信石先生的能力与水平,不然钟老爷也不会特意让你前来当小儿的启蒙先生,只是今日前来,老夫有一事想要问问石先生!”前戏过后,自是进入正题。
“谢家主有话直说!”石源大概能猜到谢明清前来找自己的原因,只是不屑说出来罢了,有些事情,还是由人家先开口,自己才好把握上风。
谢明清打量着石源,见他似乎毫不关心,也不好奇自己要说的事情,面上有些阴暗,“石先生,自从你来到谢家,小女娇儿就对先生上了心,老夫作为娇儿的父亲实在是······只是老夫前不久已经给娇儿定下婚事,所以······”
“谢家主到底想说什么,小人和令千金,并不熟悉!”石源一句话堵住了谢明清的嘴,谢明清有些不好再说下去,但是想到小裘氏的交代和谢佳娇的倔强,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
“石先生,老夫知道是小女爱慕先生,只是石先生看不上小女,但是石先生作为小儿的启蒙先生,老夫又不好让先生打包离开,不如这样,在小女出嫁之前,不知石先生可否带着小儿到他外公家住宿些时日!”
石源看了一眼谢明清,眼角带着讥笑,“嗯,那麻烦谢家主给我们准备马车,我这就去准备,今晚就离开!”
“石先生如此体谅老夫一片苦心,当真叫老夫汗颜,那老夫这就去让人准备,霖儿这边就有劳先生了!”谢明清说完,便匆匆离去,唯恐石源会反悔一般。
此刻的谢明清还不知道,京城楚斌一家早已经魂飞湮灭,而当初那个传信的人也被天铭俊给抓了起来,如今天铭俊更是带着御林军,在前来抄谢家的路上。
趁着尚未黑透的夜色,石源带着谢佳霖,坐着谢明清准备的马车,往钟家而去,谢佳璐得知时,马车已经走远。
······
从南疆城到明阳城,快马加鞭只需要两日不到的时间,林纯一行人因为安柱担心燕虹,所以速度也是非常的快,在第三日上午到达了明阳城的一家酒店。
众人订了住宿的房间,用过午饭,坐等着天铭俊的到来。
一直到第二日傍晚,在流风和流璋的带领下,天铭俊才带着几个手下脚步匆匆的赶到。
“羽!辛苦你了!”天铭俊和天铭羽对着拳头,来了个兄弟间的拥抱。
“冉堂妹!你······”天铭俊见到天铭冉的肚子,嘴巴张的老大,片刻后便化为浓浓的惊喜,“太好了,皇祖母和贵妃娘娘得知,定会开怀大悦!”
“俊堂兄,不知皇祖母和母妃身体可好,听说安心姑姑她······”天铭冉有点说不下去,当初从林纯口中得知安心公主的事情,因着怀孕的缘故,天铭冉敏感的心绪一再爆发,可是落了不少泪。
“没事了,都过去了,冉堂妹和施雨好好的回玉香县过日子,待我的小侄儿平安诞下,恐怕皇伯父的圣旨也要到了!”施雨点头,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还挂着一个侍郎的职位,此次会玉香县,本就是打算过完年,便即可启程回京的。
只是如今冉儿有了身孕,估计从明阳城回到玉香镇就已经是六七个月的身子,也不好再奔波,回京的时间只能推移了!
“平安公主,你来一招失踪,可叫京城的人急坏了,裴尚书带着云飞足足在京城周遭搜查了两个多月,皇伯母和我母妃都哭的······连皇祖母,贵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都派了不少人寻找你的下落呢!”
“让大家担心了,是我的不是,俊世子一路奔波,还是先坐下喝杯茶,也叫大家坐下歇一歇,吃点热饭吧!”林纯面上带着微笑,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着天铭俊和跟随而来的几个人都是一脸风霜,忙示意流风给众人上茶上饭。
酒楼外的气温异常寒冷,前些日子下的雪尚未化尽,昨夜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这会儿还有零星的雪花,在飘飘洒洒。
“俊,其他人你给安排到哪去了,如今这明阳城尽是谢明清的眼线,你们可要小心!”
“放心吧,大家是分散进来的,大都装成了农夫,这天寒地冻的,守门的士兵也不是很用心,给了进城的费用,就都进来了。
如今大家都分散在各个小客栈里,待今晚我去谢府查探一番,半夜时分便将谢府围个水泄不通!定叫他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天铭俊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两口便豪饮了干净。
“嗯,明日施雨和冉堂姐你们也启程吧,早日回到玉香县,安柱见到燕虹,也能放心,待我和纯儿到胡国办完事情,便会立刻赶回!”
“嗯!”
众人心中都很清楚,待天铭羽和林纯从胡国回来后,恐怕天阳和胡国之间的战争也要拉开帷幕了······
☆、第150章 故人来
夜凉如水,今夜的明阳城注定不安生,子时已过,大多数人家都已经闭门熄灯休息。
酒楼里,天铭羽和天铭俊站在没有点灯客房里,抬头看着那半空中隐约发亮的月亮,口中说的话,让人伤感。
“羽,你确定要是平安公主不在了,你不会崩溃吗?”天铭俊幽幽道,自从得知平安公主的与众不同,天铭俊就为自己的好兄弟捏一把汗。
难怪平安公主能有那么多奇怪的点子,做出一堆奇怪却又很实用的物件,深受大家的喜爱,千家因为平安公主可是赚的盆碗皆满。
“我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纯儿能自己选择,若是我阻止了她,或许以后会让她遗憾,怨我,这些都是我不想看到的!”天铭羽心里抽抽的痛,可眼神却异常坚定。
天铭俊叹息,情之一字,无人能说清!
“羽,你想好了,既然你和我说了平安公主的来历,那我只能为你祝福,这是你和平安公主之间的事情,我不好多管,只是希望你自己不要后悔,有些东西,没了,就不复存在了!”
“嗯,我相信纯儿,要是她选择离开天阳国,回到她之前所在的世界,我不会阻拦,就当着这是我们之间的一次考验好了!”天铭羽拳头握紧后又松开。
天铭俊摇了摇头,伸手拍着天铭羽的肩膀,“我先走了,明日冉堂妹就要离开,待我把谢家的事情忙完,咱们再饮酒作别!”
“嗯,谢家或许有胡柯留下来的暗卫,你要小心!”
“放心吧!”天铭俊说着,直接穿过敞开的窗户,飞身而下,酒楼外的大街上上,一众御林军早已整装等候天铭俊的到来。
“章队长,你带这两队御林军快速包围谢府的府邸,不要让任何一个逃跑!其他御林军给随本世子直接从谢家大门,进入谢府!”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低沉却又充满气势!
天铭羽在酒楼二楼上看着天铭俊带着御林军迅速消失在黑夜里,心头泛起几丝戾气。
胡柯,你是否做好准备迎接本世子的到来了,你的底牌和大军想必也要蓄势待发了吧!
“世子,胡国传来消息,胡柯将他身边的另外两位心腹大将都召到了胡国京都,一位叫丧臣,一位叫忠将!”流风带着最新的情报而来。
“丧臣,忠将······”天铭羽的双眸中刮起一阵旋风,望着窗外无边的黑夜,嘴角挂上丝丝嗜血的笑容,浑身散发出的冷冽寒气,生生的盖过了冬夜室外的冰冷。
“按计划行事!”
“是!”
此时的谢府正陷入一片寂静安详的睡梦中,沉重金贵的红漆雕花大铁门被“砰!”的一声,撞翻倒地,从中间一分为二,孤零零倒在地上。
门闩被硬生生的撞断,上一秒紧密闭合的大门,这一刻已经分散东西,天铭俊领着一众御林军,如同洪水一般,直接闯入。
谢府的人被这一洪亮震动的声音惊醒,谢明清本抱着自己的美妾刚刚入睡,此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快速起身,抱着衣裳冲出小妾的院落。
小裘氏吓得六神无主,东厢主院里的丫鬟婆子都纷纷醒来,不明所以。
谢佳娇被扰了睡眠,气的直接抄起挂在自己闺房内墙上的红色皮鞭,见人就抽,“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还不去前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是,小姐,奴婢们这就过去!”
天铭俊带人直冲谢明清的书房,晚饭后趁着天未黑透,已经过来勘察了一次,所以对谢府的院落的布置异常了解!
因为御林军的闯入,谢府众人的苏醒,片刻后,油灯烛蜡燃起,一派灯火通明,带大家视线恢复清明,谢府的各个大小院落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包围。
“来人,快来人!”谢明清在看到御林军时,立刻惊恐的大喊,不知从何处,闪过两道黑影,直接架起谢明清,欲想要谢府外逃离。
“嗖!”长箭破空,夺命箭矢朝三人呼啸而来,天铭俊放出雷霆万钧的一箭后,再一次迅速搭箭,拉开手中的金弓,将箭矢对准架着谢明清的另一黑衣人。
因为顾着谢明清不被伤害,一黑衣人只好将自己的后背对准疾风而来的箭羽,噗嗤一声,箭矢入肉的声音传来,谢明清惊恐万分,“快,快走!”
紧接着三道箭羽连接不断地射来,成功挡住了三人的去路,被御林军包围。
“谢大人,哦,不对,是谢城主,怎么看到本世子,也不下跪行礼,就忙着逃跑啊?!”天铭俊坐到流雨从谢家搬过来的紫檀木雕花藤椅上,看着面前不远处被御林军围困的谢明清和两名黑衣暗卫。
“谢城主这府上的物件果然是珍品,这紫檀木的雕花藤椅,少说也要上千两银子才能打造一把,不愧是一城之主家的用具,比王府还要奢侈豪华!”
谢明清躲在两位黑衣暗卫身后,一名黑衣暗卫已经气若游丝,背后的鲜血不断的流出,腥血的味道不断刺激着谢明清的大脑。
“你是谁,竟敢带人到城主府来作乱,难道不知道我爹乃是明阳城的城主,明阳城最大的官吗?!”谢佳娇得不到丫鬟婆子的回话,气冲冲的来到谢府的花园,就见到天铭俊坐在椅子上,身后一众御林军。
只是她被看到自己的老爹此时正被团团围住,吓得都要魂飞魄散了!
“谢小姐好雅兴,大晚上的,连外衣也不穿,就跑出来看风景,真是好兴致!”天铭俊抚摸着手上的金弓,语气轻缓,如同和好友说话一般。
谢佳娇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此说,脸上泛起一抹潮红,大冬天的怎么会不想穿外衣就跑出来,只因她长这么大,从未动手穿过衣裳,被人扰了睡眠,本就不爽,而自己的丫鬟又迟迟不来回话,更是气愤,一时激动就冲了出来。
“娇儿,快跑!”谢明清看着身形单薄的谢佳娇正面对着天铭俊,心里一阵着急。
“谢城主,急什么啊,你不是还打算把谢小姐嫁给安心公主的驸马,日后好当皇后嘛!如今本世子看到谢小姐如此······额······如此开放,这也实在是······”
“爹,这些人到底是谁,你快叫人把这些匪徒都抓起来,统统带到大街上斩首示众,让他们见识见识我谢家的厉害!”谢佳娇直接忽略了天铭俊的话,听到谢明清的声音,立刻开口,说出的话语,叫一众御林军当场憋笑。
“谢小姐好威风啊!流雨,除了谢小姐,谢家的其他人呢,都带过来吧!”
“是,世子!”
天铭俊不想再废话,速战速决,还能回去和羽喝几杯!
这大冬天,办这样的差事,真是不太爽!
先是谢府的一众下人,丫鬟婆子,小厮护卫,统统被押到一边,其次便是小裘氏,谢佳棋,还有谢佳璐。
只是谢佳璐比较配合,在众人中,算是穿着最整齐的一个,只是尚未梳发,一头青丝自然的垂在身后,站在不断挣扎的小裘氏和谢佳棋身边,显得格外端庄。
天铭俊不禁多看了她两眼,不愧是大家闺秀嫡夫人教育出来的小姐,这气质,比这妾室生的嚣张跋扈的庶出小姐足足高了一大截。
而天铭俊这无意间几眼,落在旁人的眼中意味就有些不一样了。
比如谢明清,“俊世子,你大人有大量,还请绕过小的吧,我家小女年幼无知,不会说话,你看看小的的大女儿,已经及笄,闭月羞花,要是俊世子喜欢,大可带回王府,做个妾室!”
又比如谢佳娇,“原来是这个贱人,招惹了这帮匪徒,还不快叫他们把爹娘和我哥哥放开,不然本小姐把你卖到妓院去,让你天天接客,生不如死!”
再比如小裘氏,“佳璐啊,你要是喜欢人家俊世子,理该早和娘说,娘定不会给你和朱家的少爷定亲啊!如今你何苦让俊世子带人来城主府,还让俊世子如此对待爹娘和你兄妹,这是大不孝啊!”
只有谢佳棋没有说话,眼珠子不断的在转动,似乎在想些什么。
谢佳璐傻眼了,在听到小裘氏已经给自己定亲的事情后,更是面如金纸,双眼失神,“夫人,你······你竟然给璐儿和朱家的少爷定了亲事?!”
“啪啪啪!”
“这是一场好戏!”
这下换小裘氏和谢佳娇傻眼了,小裘氏还在怀疑谢佳璐怎么会知道自己给她定亲的事情,因着谢佳娇的话,还以为眼前坐在椅子上,带着人来谢府的俊世子真的是谢佳璐的情人,可是现在,状况似乎有点不对······
谢佳娇等着面色苍白,红眼流泪的谢佳璐,看着她弱不禁风,深受打击,就要晕倒的模样,心里很奇怪,又看了看自己那个被一众御林军围起来的老爹,正面如土色,双眼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和自己,心中也有些害怕起来。
“你们谁是谢大小姐贴身的丫鬟和婆子?!”天铭俊面向一堆跪地的丫鬟和婆子,悠然的开口问道。
众丫鬟婆子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后,纷纷争先恐后的抬头,“奴婢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婆子是大小姐院里的······”
“奴婢也是!”
“······”
大家知道此时若能攀上大小姐,或许便能离开城主府,过上好日子,便争先恐后的抢着说着。
谢佳璐被这一场景惊得回过神来,莫名的看着天铭俊,有些不解。
“谢大小姐,本世子知道你是钟老爷的外孙女,你且带着你院中你自认为重要的丫鬟和婆子站到一边!”
提起钟老爷,谢佳璐心中一暖,原来是因为外公,谢佳璐面露感激,走到一众眼含期待,等候挑选的丫鬟和婆子跟前,寻找起来。
一个穿着灰布麻衣,满脸慈爱的老婆子和一个身穿土黄色衣衫的小丫鬟被大家挤到人群的最后,老婆子身上还被踩了好几脚,此刻正被小丫鬟扶着,面上隐忍着几抹痛苦。
“钟婆婆,晶儿,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事?!”谢佳璐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众丫鬟婆子,天铭羽抬了抬手,一众丫鬟婆子被拉开,将钟婆婆和晶儿露到众人面前。
“大小姐,我没事,只是奶奶被人踩了几脚,我没有护住,也不知道······”本就受了惊吓的晶儿此刻看到谢佳璐,瞬间落下的眼泪。
“大小姐,老婆子没事,只要你安好就好,咳咳咳······”钟婆婆握着谢佳璐的手,上下打量着,见谢佳璐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可是却紧接着咳嗽起来。
“流雨,派两个人,送谢大小姐和这位婆婆丫鬟去钟府!”
“是,世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谢大小姐,不知令弟在何处?!”天铭俊来时查的很清楚,谢家有两个小姐和少爷,只是这由钟小姐拼命生下来的谢家小少爷,这会儿却没见到,天铭俊有些奇怪,但也庆幸好在没有吓到小孩子,不然回京后,一定会被欣儿赶出房门外的。
“幼弟因为顽皮,被爹爹送到了外公家!”谢佳璐对天铭俊很感激,知道天铭俊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心情也放松下来。
“嗯,还请谢大小姐不要把谢府的事情告知幼弟,免得他······”
“璐儿明白!”谢佳璐心中充满了疑惑,只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因为外公,可还是异常不解。
“璐儿,求求你到钟府后让钟老爷救救爹爹!”谢明清大声呼喊,天铭俊注意着谢佳璐脸上的神色,见谢佳璐皱了皱眉眉头,并没有回话,心里赞赏。
其实谢佳璐何尝不想救谢府上下,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被父亲称为世子,很显然是从京城来的,再看这一队队秩序井然的士兵,若不是爹爹犯下什么重罪,京城也不会派一个世子带兵前来围了谢府。
自己和幼弟在母亲离世后,在谢府的生活本就举步维艰,不管如何,自己都不能心软,为了幼弟,也为了自己,只有狠下心。
谢明清和小裘氏等人眼睁睁的看着谢佳璐带着钟婆婆和晶儿上了流雨牵来的马车,被两个御林军护送着离开。
两名黑衣暗卫直接被杀,谢明清看着加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心如死灰。
“谢城主,把你和楚斌,胡柯勾结的信件都拿出来吧,流雨,你陪着谢城主去拿,若是谢城主不配合,短个胳膊,少个手什么的,随便!”明明是异常血腥恐怖的话,从天铭俊口中说出来,却是如同问你今晚吃了几碗饭一般。
流雨已经习惯,直接带着谢明清去了谢府的大书房,身为主管刑部的天铭俊,对于这些简单快捷的手法,已经玩腻了。
小裘氏和谢佳娇此刻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小裘氏心中还是有些明白的,只是谢佳娇,眨巴着迷茫的双眼,跟个白痴一样,想要挣扎,却又被丝丝的束缚住。
“谢夫人不愧是城主夫人,这处变不惊的气势,难怪能帮助楚夫人把谢小姐给铲除,还把谢城主嫡夫人留下的小姐嫁到朱家换取十万两聘礼,甚至想着自己的女儿代替公主······”
天铭俊每说一件事,都让小裘氏脖子往衣服里缩一截,心中更是惶恐至极。
谢佳棋和谢佳娇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的娘亲,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娘亲有些陌生,竟然做了如此多大家兄妹两不知道的事情。
尤其是谢佳娇,“娘,难怪你不想女儿嫁给石先生,原来你是想要把女儿嫁给楚表哥?!”
“娇儿,娘······娘也是为你好!”
“哼,楚表哥已经娶了公主,女儿不可能愿意和其他女人抢自己的夫君,你不因为那个姓钟的贱人抢了爹爹的正妻之位,而趁着她生产的时候,把她害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女儿嫁到人家去做妾!”
谢佳娇的一番话让在场的谢府的下人都呆住了,没想到一向待人亲和的夫人竟然害死了嫡夫人,这个消息实在是有点震惊。
谢佳棋低着头,眼中泛着不知名的光,心中的妒忌和怨恨早就把他吞噬。
难怪爹娘一直阻止妹妹和石先生,原来早就给妹妹找好了权势富贵的婆家,而对自己却不闻不问!
“把谢夫人和谢少爷,谢小姐先押到城主府的大牢去!一众丫鬟婆子小厮护卫,家世清白没犯过恶事的都放掉,其余的也都送到牢里去!”
哭爹喊娘,谩骂诅咒,谢府乱成一团,在众御林军的威压下,最终化为一片寂静。
清晨破晓,太阳逐渐的升起,照耀着这一片大学尚未融化的天地,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上的一草一木,格外的温暖。
酒楼,林纯和天铭羽正准备送天铭冉和施雨,安柱等人离开,天铭冉握着林纯的手,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纯儿,你和羽世子办完事情,早点回清溪镇,我还想带着小星星到你家做客,要是你不在,我可不去!”
“放心吧,一定尽快赶回去,我也想念家中的人,你们一路上要小心,一感觉有什么不适,就立刻找大夫给你看!”对于天铭冉这个身边连一个麽麽都没有的公主,林纯不禁有些担心。
“大丫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冉儿的!”施雨忙走过来。
“嗯,施雨大哥可要好好照顾公主,回去后,带我和义母义父问好!”林纯想到施文和施夫人,心里暖暖的。
“羽世子,小姐就交给你了,林家一大家子人都等候着小姐平安回家!”安柱对天铭羽很恭敬,可言语间,却更为注重林纯的平安。
“你放心,回去后,和大家好好解释,让大家静心等候,林家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照顾好大头,二丫他们!”
“安柱大哥,不要焦心,燕虹姐姐定会平安的,回家后,带我想外太公和外公外婆道歉,都是我的不是,让他们担心了!”林纯走到安柱面前,言语中夹杂着思念。
“小姐放心,林家有我和安和他们,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和羽世子早日平安归来,别的就······”
“嗯,放心吧!”林纯点头,眼中泛着泪。
一边,天铭冉和天铭俊道别,并把自己亲手写的一封书信交给天铭俊,让他带回京城,交到自己母妃的手上,也算是让安贵妃放心。
马车蹬蹬蹬的离开,众人在期待着林纯和天铭羽早日归来的心情中,先一步踏上了回玉香县和清溪镇的路。
三日后,天铭俊解决了谢家的事情,并等到了天洪恩新派来明阳城上任的知府,才押着谢明清等人回了京城。
而在此之前,林纯和天铭羽,天铭俊去了一趟钟府,不曾想见到了一个无比意外的故人······
------题外话------
最近天气变化无常,亲们注意保暖,月月感冒已经一周,简直是生不如死的节奏,呜呜呜······
☆、第151章 放不下,拒不见
钟府乃是明阳城的百年世族之家,在明阳城的地位曾经也算是首屈一指,三年前,钟家的老太爷去世,钟府因为子嗣稀薄,才慢慢没落下来。
林纯和天铭羽,天铭俊前一天就送了帖子,一早坐着马车,赶到钟家府邸时,钟府上下的主子和下人都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口迎接。
钟家如今当家人是钟老太爷唯一的儿子,钟纪德,其夫人是明阳城另一世家的嫡出小姐,如今已经年过六十,但保养的非常好。
钟纪德和钟夫人生有一子两女,一子乃是钟府的大少爷,钟昌杰,今年已过而立,膝下只有一子;大女儿嫁到了京城,便是当家余太傅的夫人,天铭俊世子妃,余云欣的母亲;小女嫁给了谢明清,如今已经不在。
因着谢明清城主府的势力扩大,尽管钟家知道谢佳璐和谢佳霖在谢家的日子过得不好,也没办法去接两个孩子到钟家居住,不是不想接,而是小裘氏不允许,不允许日后谢佳璐比谢佳娇嫁得好,不许谢佳霖比谢佳棋有出就,威胁自己儿子的地位。
就连好不容易给谢佳霖送个启蒙先生,还是钟纪德拿老丈人的身份压着谢明清,才勉强让谢明清点了头。
谢明清自知钟家的底蕴,想着谢佳棋已经长大,多方考虑,才让石源进了谢府,但是对于谢佳霖所学的知识,谢明清都是一清二楚。
钟家想来做事低调,就连谢明清都不知道,自己嫡夫人的姐姐竟然嫁给了当朝的太傅,而其女儿竟然嫁给了定永王府的俊世子。
也只能说谢明清对自己嫡夫人的关心实在是太少,当年娶妻,也不过是看中钟家在明阳城的地位,钟纪德看中的也是谢明清年纪轻轻就能高中,被皇上派遣前来明阳城当了知府。
门当户对,也算是良缘。
只是没想到谢明清的野心实在是太大,或许这也是钟小姐没有把自己姐姐嫁到京城的事情告诉谢明清的原因,不然被胡柯拉下水的或许就是定永王府了!
“恭迎俊世子,羽世子,平安公主!”钟纪德和钟夫人带领一家上下皆跪地给三个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行礼。
天铭俊快步走到钟纪德身边,将钟纪德夫妇搀扶起来,“外公,外婆,快快请起,你们怎可给外孙女婿行如此大礼!”
“钟老爷,钟夫人,你们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外面冷,快快进屋!”钟纪德给三人引路,和钟夫人异常欢喜。
钟府花厅,因着天铭俊极力反对,才让钟老爷和钟夫人坐到了主位上,钟昌杰夫妇带着自己刚刚及冠的儿子钟瑞站在一侧,边上便是谢佳璐和谢佳霖。
林纯一眼看过去,这若是不算外孙,这钟府的主子也不过就五人,难怪说人丁不旺。
最令林纯惊讶的是,钟家不论是钟纪德还是钟昌杰,竟然都没有纳妾,世家就是世家,这家风的确严谨。
丫鬟给众人上了茶,谢佳璐带着谢佳霖立刻走到天铭俊跟前,噗咚一声,跪地磕头,“昨夜谢俊世子解救······”
“谢小姐和谢少爷快快请起,按辈分,你们唤我一声表姐夫即可,若是欣儿知道你们如此,回了王府,定是不会放过我!”
天铭俊的一番话让花厅里的众人都掩唇笑了出来,气氛也逐渐轻快起来。
“平安公主,不如随老妇到后院坐坐可好?”钟夫人满面慈爱,很是和蔼可亲,让林纯一度想到了沈茹嫣,当下点点头,跟着钟夫人和钟少夫人,以及谢佳璐往后院而去。
林纯何尝不知道钟老爷和天铭俊他们有事要谈,自己一个女儿家,和一众男子坐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合适。
钟府面积很大,单单一个花园,就分了近十种名贵之花的花圃,如今因是冬季,花圃里都被白雪覆盖,只有东南角那一片梅花林开的甚是美丽。
“钟夫人,不如我们去梅林赏花吧,这寒冬腊月,也就这梅花最是高洁耐寒!”林纯看着那一片嫣红之色,心情异常的好。
“没想到平安公主也喜梅花,这梅林里的每一株梅花都是母亲亲手所种,如今都已十五个年头了!”钟少夫人语调温柔,年近四十的她,浑身上下衣着淡雅,却别有一番韵味。
“所谓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这梅花最是高洁,且凌寒独开,不屈不挠,四君子中,吾独爱之!”林纯抬头,看着这一片梅花林,心间欢喜。
钟夫人听到林纯对梅花如此赞赏,眉宇间也尽是笑意,“没想到平安公主也是爱美之人,老妇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侍弄花草,也是对梅花别有一番情怀!”
谢佳璐跟在几人身后,目光时不时的往林纯身上打量,心里带着崇拜,原来被天阳国众多百姓称赞的平安公主,尽是如此平和,难怪那人说到女子时,总爱以平安公主为例······
“公主若是喜欢,不如折几支,回去插入瓶中,倒也沾些梅花的香气,就当是老妇赠与公主的一份心意。”钟夫人语笑晏晏,能遇到一个知梅人,当真是不易。
“谢过钟夫人,只是花儿娇美,还是让它们迎雪盛开更能散发出美感,插入瓶中,也不过是一时欣赏罢了,反倒伤了花枝。”林纯拉过一段花枝,轻轻嗅着盛开的梅花香气,复又轻轻松开。
钟夫人看着林纯的眼神越加的赞赏,期间不住的点头,连带着钟少夫人和谢佳璐也对林纯甚是高看。
众人离开梅林,去到钟府的后院,原以为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殊不知林纯的话尽数被梅林深处的人听的仔细。
中午众人在钟府用午膳时,钟纪德提起了谢佳霖的启蒙先生,只是在林纯等人提出相见时,被拒绝了。
离开钟府时,林纯无意间在钟府门口瞥见了那位启蒙先生一眼,心中疑惑顿生,直到得知这位启蒙先生名叫石源。
石源,石源,实际上应该是施源才对吧!
没想到他竟然游历到了明阳城,只是他的拒不相见,或许是尚未放下,又或许是不想过早的见到故人罢!
回到酒楼,天铭俊要准备押解谢府的人进京,而林纯和天铭羽也准备启程往胡国而去。
新年将至,而今年的新年,林纯只能在去往胡国的路上度过了。
从明阳城出发前,钟瑞和谢佳璐带着谢佳霖过来相送,光是路上用的吃的,就送了好几大箱子,谢佳霖见到流璋的那一刻,眼中放光,林纯看在眼中,一阵乐呵。
果然小孩子就是对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异常敬仰和留恋,当初在明阳城城外的官道树林里,流璋救了谢家众人,尤其是从那个土匪大汉的手中把即将小名丧失的谢佳霖救下。
至此,谢佳霖的心目中就把流璋当作了英雄偶像一般的人物,再次见到,竟然激动的说不出来。
林纯示意流璋过去抱抱谢佳霖,毕竟他还小,尚不知谢家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日后长期住在钟家,若是从现在开始好好教导,日后也定能有一番出息。
流璋走到谢佳霖面前,蹲下身子,露出几抹笑意,素来只能对沈莹和优璇笑脸相加的人,第一次对一个不熟悉的小孩露出笑脸,实在是有点猥琐大叔想要拐骗小孩子的感觉。
“小少爷,好好读书,好好习武,日后做个有用的人!”流璋还是有些别扭的没有伸出手,只是在谢佳霖的小脑袋上摸了摸,但是这足以让谢佳霖高兴的手舞足蹈。
上了马车,林纯的心里还是有些无奈,对于施源的举动,唉······
“纯儿,到了胡国后,你一定要事事注意,切记不能大意,毕竟不在咱们自己的地盘,而且胡柯又召回了他的两名心腹大将,只要我们能进入胡国密室,让你看到里面的东西,咱们就尽快离开!”
“羽,你一直说胡国密室中有我想要看的东西,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林纯眉心突突的跳了几下,感觉有些不适。
天铭羽陷入沉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些东西,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记得和林纯曾经跟他描述的,几千年以后,林纯所在的那个世界里的一些东西很相似。
也许那些奇怪的东西会带着纯儿离开有着自己的这个时空,可是天铭羽还是决定带着林纯去看一次。
“纯儿,没什么,就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儿,等你见到就知道了,或许是个惊喜呢!”林纯见天铭羽说的轻松,可是心中却生起了浓浓的不安,若是不重要,天铭羽定然不会要求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南疆。
清溪镇家中,有那么多的人在等着自己回去,天铭羽不是不知道,能让天铭羽做出不顾林家众人的决定,毅然带着自己前往胡国,定是一件大事!
既然羽不愿意说,林纯也不想再问,马车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两个各怀心事,前方路迷途未知······
时间飞逝,转眼间到了大年夜,早就算到会在去往胡国的路上过新年,没想到真的到了新年这一天,大家都有些伤感。
一行人在胡国的边境小城里租了一户人家的小院子,就着小城能买到的蔬菜肉类,简单的做了一份年夜饭,这也是林纯第一次给天铭羽做饭。
六菜一汤,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一行七个人,围坐在桌前,昏暗的烛光,照不清大家脸上的神情。
流璋一直沉浸在思念沈莹和优璇的思绪中,林纯想着林家的一大家子人,天铭羽想着京城的亲人和自己的父王母妃,流风和安武以及另两个侍卫因为没有家世,所以要稍稍好一些,只是在看到两个主子不太开心,多少也有些拘束。
“大家动筷子吧,出门在外,太过简陋,大家就将就一下,希望明年的今天,我们大家能和所有的亲人聚坐在一起,举杯畅饮,守岁留年!”
林纯率先拿起筷子,天铭羽看了看眼眶微红的林纯,也起了筷子,“世子妃说的对,只要胡国的事情圆满解决,咱们就不怕没有团聚的那一日,来,大家这些日子一路奔波,今晚吃饱了,好好歇息,养精蓄锐,迎接新的一年!”
“是!”
此刻的清溪镇,偌大的餐厅里,整整坐了五大桌子的人,尽管大家心中记挂着天铭羽和林纯,但因为天洪烈和千雅雪的到来,以及确定林纯安全的消息传来,大家的新年也算过得安心。
燕虹和燕语坐在一处,两人都挺着大肚子,“燕虹,好妹妹,不要担心,安柱前几日不是已经传信来说还有半月就到家了么!”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等到他父亲回来降生,心里有些害怕······”
“燕虹姐姐,不要怕,林家又这么多人在,大双小双两位嫂子都生产过,你要坚强,想着孩子,想着安柱大哥回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们母子平安!”沈莹握着燕虹微微冰冷的手,轻声安慰。
这几晚,都是沈莹陪着燕虹睡,优璇一到林家,直接就和小伙伴们玩上了,更是独自一人跑到了林纯的初心楼睡觉,沈莹没办法,只好拜托二丫陪着优璇。
“早就听羽儿说林家山林风景,果真如此,难怪裴老爷子不愿意回京,这每天在这林里散散步,溜溜狗,陪着牛大叔种种地,也别有一番趣味啊!”天洪烈一行人到达林家时,正赶上大雪飘零。
一夜的雪花飞舞,给林家山林穿上了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裳,站在小楼的三层,透着窗户往外看,美丽极了。
同时,林家的下人和主子之前都非常友好,大家都各司其职,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且个个笑颜如花,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和大头或是沈茹嫣说,都会得到妥善的解决。
在林家住了不到一个月,天洪烈就爱上了这里,还与牛大叔探讨想着明年开春的时候,也整块地来种种,最令他高兴的就是嘟嘟又下了三条小狗,这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一代大将,竟然强力要求训练这三只小狗。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每日牵着淼淼和滔滔,可是让他妒忌坏了!
“王爷只要不嫌弃就好,大丫那丫头古灵精怪的,每天一个主意,这林家上下都习惯了,王爷多住些日子,适应了也就好了!”裴老爷子抚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心里一阵自豪。
“外太公,王爷伯伯,姐姐想的主意都是好主意,你们想想镇上的绣楼,如今都快被人把门槛踏破了,天天都忙不过来,我早上听哥哥说,青麽麽和九娘连年夜饭都没时间做!”在二丫心中,林纯一直是无人超越的存在,一说到林纯,那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能量。
“哦,那二丫和王爷伯伯说说,你姐姐都做了些什么厉害的事情?!”天洪烈看着还不到十一岁的二丫,面上尽是慈爱。
许是王府里太过安静,孩子较少,这乍一到林家,到处都是孩子,热闹至极,从小到大的孩子都有,可是让天洪烈高兴,没事干还能去学堂给孩子们上节课,教教武术,说说打仗的事情,日子过得异常充实。
千雅雪看着天洪烈的神色越来越好,也是喜在心头。
“王爷伯伯,我姐姐会的可多了······”
这边二丫在述说着林纯的丰功伟绩,那边,大头正管理着一票的熊孩子好好吃饭。
林强、小山和小虎子自是不需多管,可是在面对安瑜、安辰和安心、优璇时,大头简直都要抓狂了,大妞和二妞在一边帮忙,安风等家长在一边看着,众人看着大头着急的模样,笑的东倒西歪。
“大头,你可要好好练练,等小姐回来,和羽世子成了亲后,定要给你讨媳妇,到时候有了经验,可就方便多了!”安和拍着大头的肩膀。
这些日子以来,林家因为大头的成长,很多事情都圆满解决,大家也都把大头当做大人来看,甚至很多成长发育上的问题,大头都是问的安和和余先生。
“安和大哥,这辈子,不论是成家还是立业,我都听姐姐的!”大头也不害羞,语气异常坚定。
二丫正和天洪烈说着,听到大头的话,也转过身来,说道:“我也听姐姐的!”
结果一众熊孩子都来凑热闹,“我也听大丫姐姐的!”
“我也听!”
多年以后,林纯和天铭羽出门游玩归来,总会有孩子在等待着林纯的指导,关于娶妻,关于立业······
☆、第152章 被发现
一月中旬,白雪融化,万物渐渐开始复苏,林纯一行人到达了胡国京都。
干净整洁,简单质朴的四合院里,天铭羽正听着流风口中的最新情报。
“世子,胡柯的两名心腹大将已经到了京都,并且在前来京都的路上,制服了大大小小近五十多个胡国的部落;绑架长公主的那个黑衣暗卫已死!”
“已死?!”天铭羽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流风嘴角抽搐的厉害,眼神中带着询问。
“嗯,他逃回胡国皇宫后,本就身受重伤,大家都以为他会被胡柯亲手杀死,只是······只是他运气不太好,遇到了胡国的院判,被硬生生的折磨致死。”
“难为院判了,本可以早早的杀死胡柯为妻子儿女报仇,可却因为仇恨,想要胡柯死的悲惨些,一直压抑着,那个黑衣暗卫也算是让先出了一口恶气了!”
流风点点头,想到暗卫给自己传来消息时,大脑里浮现出院判在那个黑衣暗卫身上下的各种药,在大冬天里招引来各种虫子,当真是有些吓人。
“你去吩咐大家,这些日子务必要谨慎小心,不得被人发现破绽,过些日子,咱们找个机会把胡柯的两大心腹引出来,合力击杀!”
“是!”
换季的时间也该来了······
胡国皇宫,破败不堪的金龙在短短的半个月不到,又被修缮一新,与之相比,甚至更加奢华辉煌。
此刻,胡柯高坐在龙椅上,给自己的两大心腹摆宴接风。
“丧臣,忠将,参见吾王,愿吾王万寿无疆,早日一统天阳!”
“好好好!来人,赐坐,上酒!”
两个幸存下来的暗卫,充当仆人,给丧臣和忠将搬着椅子,并送上好酒。
如今的胡国皇宫之中,除了太医院和御膳房当初和胡柯一起搬进了密室没有受到伤害外,其余的宫女太监基本上都逃的逃,死的死。
死臣站在胡柯身后,看着大殿下分坐左右两边的丧臣和忠将,心里有些愤闷。
当初自己要是留在军营之中,让他们俩的其中一个跟随在王上身边,该有多好,那么如今受伤的就不会是自己,而无尽的荣耀和前途也能被自己信手拈来。
“王上,臣一路赶回,收复了胡国南边大小三十六个部落!这是每个部落族长的血印血书!”丧臣从怀里掏出一捆卷着的血迹斑斑的大小布块,暗卫立刻走过来,把血书呈交到胡柯手上。
“哈哈哈······不愧是本王的心腹大将,来,这杯酒本王亲自给本王的爱将满上!”暗卫听到胡柯的话,立刻端着托盘,到丧臣面前接过他的酒杯,再返回到胡柯面前。
胡柯端起酒壶,亲自斟满,暗卫复又给端回到丧臣面前。
“来,本王敬爱将一杯!”
“写王上赐酒!”丧臣仰起头,一饮而尽。
“王上,这是臣从西边回京一路上收复的部落血书,共十九个!”忠将见胡柯给丧臣敬酒后,也快速拿出怀中的血书,递给暗卫。
丧臣鄙视的看了忠将一眼,眼中的轻蔑之意让忠将很不爽,可是因着丧臣的功劳,忠将也不好翻脸,只装着没看见。
“来,给忠将也满上,本王敬忠将一杯!”
一个亲自倒酒,一个让暗卫倒,这明显的差别也体现出胡柯对两名心腹的态度,更表明了胡柯对他们功劳的要求和认可。
而这差别对待,也让丧臣和忠将对胡柯敬意有些不同,丧臣因得到胡柯的赞赏而骄傲自大,忠将却因胡柯的区别对待,而有些不满。
死臣站在胡柯身后,将两人的表情收纳眼底,敛着眼皮,幽深的瞳孔中闪烁着道道幽光。
“丧臣,如今胡国北边和东边的内乱尚未平复,不知你可有信心,在两个月之内,帮本王平息内乱?!”
“臣定不辱使命!”丧臣立刻走到大殿上,跪地回应。
胡柯甚是喜悦,又连连对丧臣敬酒,忠将看在眼中,有些眼热。
一连半个月的时间,胡柯都对丧臣礼敬有加,甚是爱宠,直到丧臣带着他的死士兵将离开,前往胡国的东部和北部镇压内乱。
丧臣一走,胡柯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忠将的身上,只是这一连多日的忽略,在忠将的心中要就留下了伤痕,加上前几日死臣和忠将喝酒时,无意间挑拨了几句,更是让忠将心中不满。
这日,胡柯叫人给忠将传话,忠将来到金龙殿时,胡柯正在喝药,院判跪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
“参见王上!”
“起来吧,你到一边稍等片刻,待院判给本王诊过脉,再和你商量事情!”胡柯躺在床榻上,面色不是很好。
院判在胡柯面前,一直是战战巍巍,害怕的模样,小心的给胡柯诊了脉后,又胡编乱造,说了一通,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时间,才收拾药箱离开。
忠将站在一边,低着头,眼中泛着杀意,只是不知这杀意是对着胡柯,还是对着院判······
“忠将,不知密林中的大军操练的如何了?”胡柯从床上坐起来,死臣立刻上前,拿着枕头,给胡柯垫到身后。
院判迈着小步子,走到金龙殿外,又和门口的暗卫说了几句话,才转身离开,自然胡柯和忠将的几句对话,也落到了他的耳中。
“回王上的话,大军日日操练,从未放松!”
“很好,一月后,先调两万大军到京都来!”
“是!”
······
四合院中,林纯和天铭羽正下着五子棋,一只灰扑扑的鸽子飞落过来。
“两万大军?!”天铭羽看着信上的消息,眉头拧到一起,颇有些摸不清胡柯的意思。
“纯儿,你说胡柯这会儿调两万大军到胡国京都来,是要干什么?!”
“要不就是补充京都的防御,要不就是填充胡国皇宫里的人手,总之,这两万大军不会用在战场上!”林纯自然而然的答着,手中的棋子也快速的落下。
天铭羽紧跟着落下一子,又听林纯道:“这胡柯的忠将要去什么密林里调兵,不刚好是咱们击杀他的好时机么!”
“不错,还是纯儿聪明,咱们不仅能击杀掉这个忠将,还能顺藤摸瓜,得知胡柯藏有大军的密林所在,到时候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流风上次得了天铭羽的吩咐,早就让暗卫队和死士们做好了准备,本想先击杀丧臣,可是跟踪丧臣的暗卫发现丧臣身边有不少死士,且个个武艺高强,若是强行击杀,定会损失过大,所以一直压制着,没有轻易动手。
天铭羽心中着急,想着能早日带着林纯到胡国的密室中一探究竟,不管后果如何,也算是让心头放松一些,潜意识里,天铭羽是相信林纯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的。
“这次你要亲自去吗?”林纯看着天铭羽神游天外的眼神,最近总感觉天铭羽爱出神。
“嗯,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只有胡柯的左膀右臂尽数斩除,等到天阳发兵的时候,才不会有压力,能轻松收服胡国!”
而且到时候自己也算有了功劳,也能更加轻松地带着纯儿去隐居山林,这句话天铭羽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林纯的目光有些发热。
林纯见天铭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点害羞,“我去做饭,你应该要找流璋他们商量事情吧!”
落荒而逃的林纯没有看到天铭羽在听到她说去做饭时,脸上露出的甜蜜笑容。
从南疆相见,一直到现在,是天铭羽和林纯自相识以来,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如今住在在小小的四合院中,同房而睡,尽管没有同榻而眠,偶尔偷几个香吻,还是很简单的。
一日三餐,没有大鱼大肉,却也是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天铭羽一度的幻想,日后和纯儿成亲了,是不是就像这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享受着两人之间的小幸福,温馨而甜蜜。
不对,不是两人,还会有几个可爱的小包子加入!
也不对,林家那么多人,还是人多一些,比较热闹,到时候小包子可以丢给爹娘来管,自己还能拉着纯儿四处游玩!
流风和流璋过来的时候,几年到自家的世子一脸向往的陷在自己的沉思中,面上流露出的暖意差点让流风没认出来,好像自从世子有了世子妃,这一向冰冷着的脸已然是在渐渐融化了!
“世子,世子妃说你有事找我和流璋?”流风开了口,流璋刚想要伸手拉住流风,却还是没来得及。
天铭羽美妙的幻想被打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流风,脸上漆黑一片,眼底的两族小火苗冉冉升起,流风后退一步,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世子,世子妃适才让属下问你,中午想要吃什么菜?”流璋掐了一把流风,不打草稿的撒着谎。
果然,天铭羽听到这句话,面色缓和不少,“你去告诉纯儿,简简单单就好,别累着自己!”
“是,属下告退。”流璋快速的离开,其实流璋也不过是想要远离现场,免得自己遭殃罢了。
流风尚未意识到流璋的举动,低着头,看着天铭羽走到自己跟前,吓得拔腿就跑。
晚间,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平日里,流风负责传送消息,流璋负责警戒小院四周,安武负责出门采买,林纯做饭,一般的家务都是大家一起动手。
每次看到流风等人吃着林纯做的饭,天铭羽就很不爽,但是也总不能让他们在院子里烤肉,浓烟滚滚的,实在有点招摇。
“羽,多吃点!”林纯往天铭羽的碗中夹了一筷子菜,天铭羽心情大好,一连扒了几口饭。
流风战战兢兢,屁股碰着板凳埋头快速的吃着,时不时的夹一次菜,就会被天铭羽瞪上一眼,委屈极了。
流璋和安武都视而不见,快速的吃完,离开了桌子,流风见两人离开,迅速吃干净碗中的饭,紧跟着跑了,尽管他还没吃饱!
“羽,流风这是······今天他好像才吃了一碗,以往最少他也要三碗,看来今天是要剩饭了!”林纯疑惑的说了几句。
殊不知就因林纯无意中说的这几句话,流风晚上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厨房里,被迫吃着晚上剩下来的冷饭冷菜,还被要求必须吃完。
尚处于冬季的夜晚,寒冷可想而知,更别说锅里早已凉透的饭菜,半夜,流风就开始跑茅厕,这一夜,可是折腾的够呛啊!
翌日,林纯早起做早饭,看到从茅房出来的流风,吓得尖叫出声。
天铭羽和流璋,安武迅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三人连鞋都忘记穿,“纯儿,怎么了?”
“世子妃!”
“流风,你怎么了这是,你这一晚上都去干嘛了,没睡觉吗?”林纯看着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萎靡不振的流风,头发凌乱,身形摇晃,活脱脱的好似被蹂躏了一般。
流璋几人纷纷走过来,见到流风如此模样,也都吓了一跳,“流风,你还好吧?!”
安武捂着鼻子,“流风,这一晚上不会都是在茅房里度过的吧?!”
流风翻着白眼,身子摇晃了几下,眼看就要倒下的节奏,流璋急忙上前,一把架起他,扶着回了房间。
房间里的火盆早就熄灭,很显然半夜没有加炭,安武立刻把自己房间的火盆端了过来,流风半死不活的被流璋安放到床上,哀怨的眼神飘向天铭羽。
天铭羽摸了摸鼻子,回了房间,穿戴好衣裳出来后,吩咐流璋去找个大夫。
林纯做好了早餐,大夫也给流风诊完了脉,“小伙子,这再好的身体,也不能这么不爱惜,大冬天的,还贪凉!”
大夫的话让林纯很不解,“贪凉,大夫,他房间里有被子,有火盆,不冷啊!”
“唉,老夫说的是这小伙子吃坏了肠胃,昨晚吃多了冰凉的食物,才会导致闹肚子止不住!”
“啊?!流风,难道昨晚锅里剩的饭菜都是被你吃了?!”林纯早起进了厨房,揭开锅一看,干干净净的,连一粒饭米都没有,放在炒菜锅里的菜也都不翼而飞。
害林纯还以为是厨房里进了猫了,可是就算进了猫,也不可能被吃的这么干净,这还想着过来问问,没想到······
流风见林纯无语的看着自己,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天铭羽,结果被天铭羽一瞪,脖子一缩,躲到了被子里。
“这是药方,你们去药店抓药,给他喝上三四回就好了,最近的饮食清淡些!”
流璋送着大夫离开,并去街上抓药,安武也随之一起,应着林纯的吩咐,给流风买些温补的吃食和补品。
“来,流风,先喝碗粥!”林纯把粥端到流风手中,拉着天铭羽到了院子里。
“羽,是不是你让流风吃的剩饭剩菜?!”林纯板着脸,看着天铭羽很生气。
天铭羽不说话,双眸中露着丝丝祈求,谁让他总是来破坏本世子的好事!
“羽,流风只是个没开窍的小孩子,你何必跟他计较,有时候他只是比较直接······”林纯给流风说着好话,天铭羽逐渐脸黑,阴深深的看着林纯,后悔最晚应该再让流风喝完冷水!
“好了,我不说了,总之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流风病了,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动手,多累,流风在总能为你分担一些!”
林纯这句话成功的把天铭羽心中的那一团戾气磨没了,天铭羽仰着傲娇的面孔,看着林纯,突然间感觉自己的纯儿怎么这么美!
流风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而两天前,天铭羽就带着流璋离开了小院。
击杀忠将的任务不简单,天铭羽和流璋带走了一大半的暗卫和死士,为了安全起见,林纯直接让安武买了很多耐存放的蔬菜和干货,免得出门。
这日,流风下了床,又因三日来吃的都是清淡的饭食,嘴巴馋的厉害,想要到街上吃顿好的,林纯和安武都不同意,只好在中午的时候,林纯做了一道辣子鸡,结果因为太辣,太过刺激,流风再一次不断的跑茅房。
没办法,安武只好又跑了一趟,把大夫请了来,看着大夫给流风把脉过后的黑沉面孔,林纯和安武都有些心虚。
送大夫出门时,林纯特意多给大夫塞了银子,因为实在不好意思,只是没想到,林纯只是在小院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被人认了出来······
------题外话------
最近月月开始码大结局,一直追文的亲们感觉文中丢了什么漏洞的,希望大家给月月指出来,感谢大家,集体么么哒……
☆、第153章 击杀忠将
夜黑如墨,几道黑影从胡国的皇宫起伏跳跃,落到四合院的外围。
安武第一时间醒来,立刻召集隐藏在四合院里的暗卫和死士,一时间,小小的四合院内外杀气凛然。
流风醒来,直接推开林纯屋的窗户,闯了进去,“世子妃,快醒醒!”
“流风······”林纯这几日因为天铭羽不在,本就睡得不安稳,一直浅眠,适才听到院内有动静,就已经醒来,这会儿看到流风闯进来,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几缕急色。
林纯心里咯噔一声,立刻起身穿衣。
四合院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死臣的身影映入安武和流风的眼帘,安武没见过死臣,但是流风见过,在胡柯和胡姬芯到天阳国是,在宫里碰到过。
安武感受到死臣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心中有些紧张,安武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流风,因为闹肚子的缘故,此刻更是脆弱,流风除了轻功卓然,打斗起来,实在是有些······安武看了看自己这一方人马,又看向跟着死臣进来四合院的人马,心里越发的没底。
怎么办?!羽世子不在,小姐不会武功,这人以及他带来的黑衣暗卫,武艺皆在自己人之上,安武全神贯注,把所有的精神集中在死臣身上。
林纯隐在暗处,心里也有些急躁!
“平安郡主,我国王上派臣来请你到王宫一叙!”死臣撒发着寒冰之气的语音在四合院里扩散开来。
安武和流风对视一眼,皆万分警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世子妃离开!
“平安郡主,所谓先礼后兵,还望平安郡主不要让臣等为难!”死臣威胁的话让大家更加紧张,林纯脑海中的思绪飞快的旋转着。
当初租住这个小四合院的时候,天铭羽早就想到了未来有一天,遇到危险时,如何快速地脱身的方法,林纯隐在房间中,小心的打开了天铭羽床底下的暗道。
这个暗道是刚住进来那几天,天铭羽带着流璋和安武等人挖的,里面有两条活路,一条死路,其中一条活路通向隔壁的小院,还有一条活路通向胡国京都一条小巷口人家的水井。
暗道都挖的很短,只能拖延一点点时间,但是现在的情形,这一点点的时间也足够大家分散逃离!
“不知这位自称是胡王臣下的······额······大叔,该如何称呼?!”林纯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世子妃!”
“小姐!”
安武和流风同时皱眉出声,对林纯的出现很不赞同。
林纯给两人使了个眼色,道:“你们俩带大家退到房间里去,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可是······”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人家既然是礼貌来请,本公主自然不能兵戎相向!退下!”林纯一句话打断了死臣的疑惑,威严的话语让安武和流风不得不带着暗卫退到了房间中。
死臣见林纯不反抗,而且很识相的配合,也就放下了戒心,仰着头道:“本官是王上身边的第一大将,名唤死臣,平安郡主直接称呼臣下为死臣就好!”
“呵呵······”林纯失笑,死臣,真是好名字,这死人是最无惧的,人家都起名叫死臣了,可想而知是知道了自己未来某一天定是为命丧黄泉啊!
“死臣,本公主早已不是什么郡主,本公主如今是天阳国圣上亲封的平安公主,还请这位死臣大人记牢了,免得到时候分不清品级,闹了笑话!”
林纯给房间里的人拖延着时间,不等死臣开口,便接着又道:“既然这位死臣大将说是封了胡王的命令来请本公主,不知道有什么证据没有,若是本公主就这样跟你离开了,结果去到的地方不是胡国王宫,而是某个部落,岂不是······?”
“难道平安公主来到我胡国,还有其他人前来邀请不成?!”死臣有些不相信,但是又有些怀疑。
这平安公主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胡国,如今在天阳的探子尽数被灭,消息有些阻塞,平安公主来到胡国的原因,死臣真心的猜不出来。
但是平安公主确很自然大方的找自己所要王上邀请的证据,这只能说明平安公主被胡国境内的某位大臣以王上的名义邀请过,但是最终去到的是某个部落里。
死臣有些匪夷所思,既然平安公主被邀请到了部落里,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如今虽说西边和南边的部落都被尽数收复,但是东边和北边尚还······
“不错,上个月有个自称是丧臣的人,也说自己是胡王身边的重臣大将,本公主因为前来胡国做生意,想着理该拜见胡国一次,就上了他的马车,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本公主到了你们胡国境内最南边的一个部落里,还自称是那个部落的族长,想要逼迫本公主与他成亲······”
林纯打量着死臣的面色,深夜之中,看的不甚清晰,但林纯还是很清楚的捕捉到了死臣眼中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精光。
“上次要不是本公主机灵,暗中让一队暗卫跟着,这会儿恐怕早就······”
死臣有些不信,但是想到丧臣在胡柯面前的表现,心中浓浓的嫉妒之意战胜了他的理智,下意识的就相信了林纯的话,“平安公主,这是我国王上给臣下的令牌,如假包换!”
明晃晃的金色令牌在黑夜中异常显眼,林纯眯着眼故作辨认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道:“看来死臣大人真的是胡王的手下,请允许本公主回屋收拾几件日常换洗的衣物,本公主只习惯穿自己携带的衣裳,尤其是贴身衣物,比较贵重,还请大人理解。”
“平安公主请便!”死臣见林纯如此配合,亲和有礼,甚好说话,语气也放松了些,加上心头惦记着丧臣一月前前来寻找过平安郡主的事情,想着回宫后,一定要当着平安公主的面在王上面前说出来,到时候有平安公主作证······
林纯进了屋,见天铭羽的床塌边,安武和流风正在焦急的等待,立刻打了个手势,三人迅速进入暗道,并把入口恢复原样,一部分暗卫已经离开,还有一部分站在两处活路路口等候。
“流风,你带一队人从水井出去,出去后,立刻封死出口,做出死路的假象,让后去往红牌楼等候我和安武!”
“世子妃小心,安武,世子妃就交给你了!”流风听到林纯的吩咐,立刻带着三个暗卫离开。
“我们走!”林纯给在安武身后,后面还跟着两个暗卫,四人一道,快速的往另一暗道口逃离。
因为林纯几人所走的暗道出口是在四合院的隔壁院落,而这个院落也早就被天铭羽租下,只是一直没有住过去,众人小心翼翼的从暗道口出来,是在厨房的锅灶里。
“迅速缝好出口!”安武和暗卫一起动手,快速地把厨房一角用稻草掩盖起来的土堆扒拉开来,抄起厨房墙角的铁锹,开始铲着泥土往锅灶里填。
“大家快一点!”林纯的声音很小,基本上就是口型的动。
四合院里,死臣见林纯进屋后,屋里就亮起了灯,一个人影在不停的左右走动,心里并没有什么怀疑。
只是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走动的人影依旧还是保持着来来去去这么一个姿势,死臣想到之前进了屋子里的暗卫和林纯的两个侍卫,心头一跳。
“平安公主,请问您收拾好了吗?!”良久没有回应。
“平安公主,请问你收拾好了吗?您再不出来,臣下就进去了!”走动的人影还在不停的走动,丝毫没有变化。
“平安公主,臣下进来了!”死臣招呼着身后的暗卫,踹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只见屋内的大梁上挂着一个用透明丝线吊着的人形布偶,很是逼真,最起码在屋外,光靠影子是辨别不出来。
布偶的两只脚上系着绳子,绳子的一端系在一张椅子上,仔细的看,椅子随着布偶的不断摆动在轻微的移动,随着力的作用,导致布偶前后摇摆,从外面看就像是有人在屋里走动一般。
但只要时间长了,椅子移动到一定的位置,布偶就会停下来,这个实验林纯和天铭羽可是整整花了两个晚上才想到,反正只要能拖上个一刻钟,赢得逃跑的机会,就可以了。
“快四处寻找,这屋中定是有暗道,不然她们不可能凭空消失!”死臣气急败坏的一把扯下布偶,并对身后的暗卫怒吼。
林纯见安武等人累的满头大汗,其实也是大家心中着急,眼看着锅灶里被填满了土,立刻让大家丢下铁锹,准备离开。
死臣这边,刚刚找到暗道入口,因为林纯的逃跑实在是对死臣太过刺激,死臣直接带着一众暗卫进了暗道,进行追捕,自然还不忘留了两个暗卫在四合院守着。
流风那边早已封了出口上岸离开,红牌楼位于胡国京都的西南侧,距离胡国皇宫所在的位置很近,红牌楼也是千家在胡国的一个产业,明面上的老板是胡国的长住富商,幕后却隶属于千家,在胡国已经有十多年之久。
“小姐,死臣好像已经进了房间,咱们快走!”安武贴着院墙听着四合院的动静,林纯等人隐在暗处,小心的往小院的后门边移动。
从后门出去后,绕过两条小巷,就是胡国的京都主干大街,众人来到大街时,街上还有很多店铺没有关门,而摆夜市的小贩也甚是不少,尽管胡国之前一直内乱,可自胡柯醒后,很快就恢复了很多。
能在京都主干大街上开铺子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胡国的农业和手工业都不发达,很多商品都是行商从天阳国拉回来的,胡柯尽管手段残暴,但对于商户,还是比较宽容,并没多为难。
若是这京都大街上的商铺都关了门,恐怕连胡国王宫里想要吃饭都是难事,所以说胡柯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胡国王宫里的御膳房,做饭炒菜,柴米油盐还要跑到天阳去买吧!
林纯带着帷帽,掩盖了面容,安武守在林纯身边,两个暗卫跟在身后,就像一位大家闺秀夜间从家中偷跑出来逛夜市一般。
“大家小心些,这大街上有的商铺也算是胡柯的产业,里面不乏有胡柯的眼线,咱们要快速赶往红牌楼!”
大家脚步快起来,林纯偶尔到一个小摊前浏览一番,蹦蹦跳跳,好奇的模样让大街上的人看着很正常,只是大家都没注意到林纯等人走动的速度之快。
一路逃离,终于看到了红牌楼屋檐下的大红灯笼,以及二楼那些衣着清凉,不断扭动着身姿,招揽着楼下过往着男客们的风尘女子们。
流风在红牌楼右边的小巷口不断的长望,见到林纯等人过来,疾步迎了上来。
“世子妃,这边,快走!”
几人快速的从大街上闪离,因为红牌楼门口出入的客人的很多,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们怎么样?大家都到了吗?”林纯跟随流风进了红牌楼的后院,穿过后院,进了另一个小院,小院里的房间灯火通明。
“大家都到了,一切顺利!”
“那就好,立刻给羽传信,把事情告知于他,然后打听一下,看死臣是如何发现四合院的,免得······”流风点头,很明白林纯的意思,毕竟在胡国皇宫里的暗卫有好几个,保不准会出现状况,被抓,然后严刑逼供。
“这几日大家都要警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是,世子妃!”众暗卫因为这次事件,对林纯很佩服,眼中流露出的神色也和以往有些不同。
四合院中,死臣咆哮的声音让周边的人家异常害怕,尤其是在发现四合院隔壁小院有可能就是林纯等人逃离的出口时,死臣更是不顾一切的,敲响着周围各户人家的门。
一开始有几家都是直接踹开,在一无所获之后,死臣彻底杀意大发,要不是有几个暗卫劝解,估计那些被踹开门的人家都要被屠杀殆尽了。
林纯不知道自己等人的逃离导致了后面的这一系列后果,夜色已深,林纯裹着大氅,站在窗边,抬起头就能看见胡国皇宫里高高的宫殿飞檐。
天铭羽接到流风的传信时,已经是三日后,得到林纯平安的消息,心中反而焦急起来,想着今日夜晚就是击杀忠将的大好时机,天铭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暗黑色的夜空,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那轮皎洁的月色今夜被乌云掩盖,通往密林军营的官道上,异常的漆黑。
官道左右两边的树木生长的很高,很显然此处异常僻静,天铭羽到达此处时,第一感觉就想到这官道一定是胡柯修建为了日后好快速调动兵将,行军所用。不然如此偏僻的树林间,人家稀少不说,何必修建如此宽阔的官道。
而且官道两旁的树木都没被破坏,生长的异常茂盛,这恐怕也是为了调动兵将的时候,不引人注意,接着树林遮挡掩藏。
不得不说天铭羽把胡柯的心思猜测的七七八八很是透测。
忠将因为受到胡柯的紧急命令,连夜出发,快马加鞭,且身边只带了数十个暗卫作为保护,丧臣被胡柯召回胡国京都时,一共带着近五百的暗卫和死士,大大的补充了王宫里的需要。
被黑炭染黑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绊马索一根接一根的拴在官道两边的大树上。
除非是下地走路的人仔细看,不然根本看不清楚,更别说骑在马上,飞快疾驰的人。
忠将的马匹跑在中间,最前面的马匹毫不意外的被成年人大拇指粗的麻绳绊倒,骏马受到绊扯,不受控制,一下子把背上的暗卫甩了出去。
后面紧跟的马匹因为惯性,还是在暗卫们的紧急指令下往前冲去,前面接连四五匹马儿被绊倒,除了第一个被甩出去的暗卫丝毫没有准备外,受了一点轻伤,其余的皆快速飞身,从马背山跳下。
忠将死死的勒住马儿的缰绳,后面的暗卫也都停下了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嗖嗖嗖······”忠将的话音未落,树林的左右两边千百只箭矢带着破空之音,向马上的众人射来。
好几个暗卫被乱箭直接射死,马匹受惊,狂躁不安,忠将只好弃马,飞身落到地上。
一股浓重的白烟从林间飘出,随着风向,往官道这边飘散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不好,有毒,大家小心!”
众暗卫把忠将围在中间,屏气凝神,渐渐的白烟笼罩了这一片的山林,天铭羽暗中做了个手势,又是一阵箭羽。
“噗,噗,噗······”几声入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因为白烟的关系,双方人马的视线都受到了阻碍,只是忠将这边因为知悉白烟有毒,都不敢呼吸,故给了天铭羽这边人机会。
“把烟烧的再大些,使劲扇风,看他们能憋多久!”流璋给烧烟的下着命令,并把怀中的毒药悉数洒进火堆中,白烟越来越浓······
约莫过了近半个时辰,终于,中间这边的人开始出现头晕的状态,有些药并不是只能通过呼吸才会进入体内,通过皮肤,也是可以的!只是比较缓慢而已!
“大人,怎么办?不如我们顺着官道冲出去吧!”几个尚能坚持的暗卫瞥见倒在几人面前的马匹,马儿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便停了呼吸,让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后,又急忙闭气。
忠将右眼皮跳的厉害,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咬着舌尖,点了点头。
“世子,他们开始顺着官道逃跑了!”
“很好,让前面的做好准备!”官道前方,一张金丝铁网正在等候着它的猎物,铁网非常大,两端分别掌控在数十个暗卫的手中,绕过官道两边的大树,一旦有人进入范围,控制铁网的暗卫就会立刻做出行动,把进入范围内的人困在网中。
就相当于一个牢笼,除非轻功非凡,能从铁网的上空飞出去,否则······
金丝铁网是用上等的精铁熔铸煅炼,并缠上柔软的金丝,编制而成,一般的刀剑压根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眼看着忠将等人在白烟中奔跑,进入铁网的范围,控制铁网两边的暗卫立刻从两边的大树后汇合到一起,将铁网的两头交错,以大树形成四角,把铁网形成一个长方形的牢笼。
待忠将等人发现,已经上当。
天铭羽一声令下,隐藏在官道两边大树上的暗卫开始不断的往铁网中放箭。
忠将欲想要掏出怀中的信号弹,流璋迅速闪身,从铁网交错的入口中闪进去,一剑封喉!
“迅速收拾好铁网,准备撤离!”
天铭羽见击杀任务完成,面上的冷笑不复存在,抬头看向官道尽头的密林,眼中闪着无尽的光芒。
密林大军,哼,本世子很期待!
☆、第154章 天铭羽的渴望
红牌楼,林纯一夜未眠,清早直接梳洗来到院子里,红牌楼的老板带着一位管事前来拜见。
“平安公主,老奴有礼了,昨日准备的匆忙,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公主直接提出,这是红牌楼的大管事!”
红牌楼的老板已经年过五十,可是看上去不过三十有余,满面红光,身上的衣着很是整洁,并不是上好的衣料,语气里也颇为尊重,很显然是千家的老人。
跟随其而来的大管事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大叔,满眼的精光,一看就是长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物,可想而知,在这风雨飘摇的胡国经营一家数十年的青楼,这人员的配备,的确都是精挑细选。
“千叔不必如此,你是长辈,如今身在胡国,那些身份礼节就都弃了吧,在清溪镇的千福缘,也有为千大叔,我家先生还娶了他家的女儿为妻呢!”
想到清溪镇,想到林家人,林纯语气难免有些思念之意,不自觉的表露出来。
“公主亲和待人,又手巧心细,上次我家小女出嫁,少东家还特意给小女添了嫁妆,正是公主画的最新首饰图纸打造出来的一套首饰,甚是精巧夺目,小女很喜欢!”千叔眯着眼,面上带着慈爱。
林纯在天铭羽那听说过千叔家的一些事情,千叔的千夫人一连生了四个儿子,后生病去世,这位续夫人嫁给千叔后,又一连生了两个儿子。
直到千叔的二儿子成家生子,这位续夫人方又有喜,才诞下了一个女儿,上有六个哥哥宠着,又有父母娇爱,千叔家的这位女儿可谓是比皇宫里的公主还要来的金贵。
千叔一家都是千家的忠奴,千夜离对千叔非常尊重,其大儿子和二儿子在成家后,都回了天阳,并都独立管理着一家大的店铺。
三儿子和四儿子也一直给随在千夜离身边学习,只有老五老六和小女在身边陪伴。
据说其小女出嫁,光这六位兄长安排的嫁妆就已是五百抬之多,可谓是震惊胡国京都。
当初胡柯在胡国大肆的掳掠少女,就一心想要把千叔的小女掳走,只是千叔洞其阴谋,提前将女儿送到了千家,从而也让他的女儿和女婿得以缔结良缘。
千叔的女婿是千夜离母亲娘家的亲侄子,由千夜离的母亲做媒,娘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千家主把千叔当作自己的亲兄长一般,自然对其幺女也非常关心。
吃住都和千夜离的妹妹一致,有时候甚至更好,千夜离能在其出嫁的时候送上自己给千福缘画的最新首饰图纸打造出来的首饰,也很正常。
“千小姐喜欢就好,改日有机会和千小姐见面,我定给她量身设计一套首饰!”林纯的话让千叔很高兴,面上的笑意丝毫不加遮掩,林纯很容易的感觉到千叔是个和蔼的人。
“那老奴在此带小女先谢过公主了!”千叔给林纯鞠了一躬,林纯也忙低头回礼,“公主,如今胡国实在不太平,我家五儿和六儿过些日子都准备回天阳去,您和羽世子要不要······”
“千叔,我们在胡国还有要事,这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去,不知两位哥哥何时离开,我想托他们给太后娘娘带封平安信。”
在外多月,想来宫里的人也甚是挂念,好不容易把长公主解救出来,可自己却长久没有给京城的人传信,实在是不该。
最近流风忙碌,林纯也不好麻烦他,免得他分心,而且身在胡国,小心一些,也是无奈之举。
“这个好办,到时候到了京城,让少东家把信送到俊世子手上,俊世子时常进宫,也方便交到太后手上!”千叔笑着答应。
“谢谢千叔,那明日我把信写好交给你,这几日估计胡柯会让人在胡国京都大肆搜查,千叔务必要谨慎,待他日天阳收服胡国,千叔在这胡国京都,也能算的上是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
能在乱世里存活下的人,除了乞丐流民,就是枭雄勇士,千叔在胡国十多年,一般的官员都有秘密在他手上,青楼对于收集消息而言,实在是太过方便,这耳边风嘛······
最是蛊惑人心的利器!
“哈哈哈,公主说的话就是让人听了舒畅,老奴佩服,但愿有朝一日,老奴能应了公主今日的话,成为一方商霸,不求流芳百世,但求一世繁华,也算是雄心壮志得以成全!”
······
再说死臣这边,一夜的奔跑查找,却一无所获,回到王宫后,对上胡柯阴霾的面容,死臣自愿领罚。
一百杖军棍打的皮开肉绽,死臣一受伤,院判又有了机会,只是这次,院判带上了李御医。
太医院,院判故意给青竹和青水吩咐了很多事情,“李御医,你跟本院判去给死臣大人治伤吧!”
“啊?!好好好!”李御医惊喜的有点舌头打结,立刻屁颠屁颠的帮院判提着药箱,紧跟院判身后,往死臣的住处而去。
死臣躺在床上,牙关紧咬,双手握拳,心里对林纯有着无尽的怨恨,一心想着自己好后,如何找林纯报仇。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惩罚的开始,就是送他上西天的最初。
“死臣大人,小的前来给您治伤!”院判在死臣的房外敲了敲门,等候着里面人的同意。
“进来吧!”
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死臣面色苍白,双眸中带着邪恶的狰狞,背后的衣裳已经被打烂,嵌在肉里,血肉模糊的,看上去很恶心。
“死臣大人,小的开始了,您要不要咬着这木棍,免得······”
“您尽管治,本大人忍得住!”死臣看着院判递到自己嘴边的一根木棍,扭头冲着院判怒斥。
“是是是!”院判点头哈腰,手中的木棍直接吓得扔出老远。
李御医站在院判身后,感受到死臣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直接跪到地上,额上的冷汗更是不停的落下。
“把药箱打开,去打盆温热的水来,并准备几方干净的手帕!”院判对着李御医挥了挥手,李御医颤抖着双腿,勉强站起身,去准备院判所要的东西。
院判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和剪刀,一点点的把死臣背后的碎烂的衣服挑了出来,偶尔故意使点劲,看着死臣双手死死的扣着两边的床沿,手背上青筋暴起,院判心里一阵痛快。
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就是被这个人持刀所杀,如今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加上羽世子也支持自己除掉胡柯的心腹,院判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李御医回来时,院判已是满手鲜血,旁边小凳上的铜盆里,一堆碎步,有的上面还带着一些碎肉,血糊糊的一片。
“先把这盆里的东西端出去烧了,再去太医院多拿些上好的金疮药来!”
“是!”
院判用李御医端来的温水洗了洗手,开始用手帕擦拭着死臣的伤口,水盆里的水被染红,死臣也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明晃晃的银针刺入死臣背后的各处大穴,致使死臣背后的肌肉麻痹,院判快速持刀,在烛火上烧红了,开始清理死臣背后的烂肉。
鲜血不要钱的肆意流淌,院判毫不关心,直到烂肉清理完,才从药箱中拿出几瓶金疮药,给死臣洒上。
只是血流太快,刚洒上的金疮药很快就被鲜血冲掉,李御医再次回来时,就见床榻上鲜血淋漓,装有温水的盆里血红一片,吓得他差点晕倒。
“还不快点把金疮药拿过来!”院判一声嘶吼,换回了李御医的思绪,李御医匆匆忙忙的抱着怀里的金疮药走到床边。
金疮药如面粉一般的洒下,终于慢慢的止住了死臣的血,只是伤势实在太过严重。
“去太医院,给死臣大人熬一碗补血养气的汤药,并让御膳房送一些补气血的粥食过来!”
院判再一次把李御医支走,在给死臣包扎伤口时,迅速的从袖袋中掏出一包药,洒在了死臣的伤口上。
夜间,死臣开始发烧,院判匆匆赶来,胡柯也到了现场,明知如今是用人之际,胡柯还心狠的将死臣打成这样,真是自找苦吃。
如今他还不知自己的另一心腹大将已经去见了阎王,要是知道,恐怕会一怒之下砸了金龙殿吧!
“怎么回事,下午不是说已经包扎好伤口了吗?!”胡柯黑着脸,显然很不高兴!
“回王上的话,如今虽已快进二月,但天气仍旧是乍暖还寒,死臣大人伤入骨髓,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如今更是被冷风侵体,怕是······”
“什么?院判,死臣就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本王治好他,不然本王让整个太医院陪葬!”胡柯大声的训斥着院判,心里说不心疼是假的。
本有四名心腹大将,一号去了一趟天阳,就再也没有回来,好不容易提升了二号,如今也是下落不明,死臣一直跟随自己左右,比自己的左膀右臂更重要,如今却因为自己一时发怒惩罚,而······
胡柯心中万分后悔,当初自己在下令的时候,头脑中似乎有些不清醒,感觉自己被什么魔咒控制了一般,这会想起来,还觉得很奇怪。
“王上,不是小的不救,实在是······实在是死臣大人的背后都打烂了,就算熬过了今晚,可一旦伤口化脓,还是无计可施啊!”院判跪在地上,声嘶力竭。
“王上,你千万不要动怒,不然牵扯到体内的毒,实在是危害极大!”院判的一句话让胡柯心头一惊。
难道之前自己惩罚死臣时,头脑迷糊,是因为毒发不成?!胡柯不淡定了。
“不管如何,你们都要尽力,本王先回去了,一会儿院判来本王的金龙殿一趟!”胡柯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去。
院判心中鄙视,走到死臣的床前,给他喂了几颗药。
三日未到,死臣一命呜呼,消息刚传到胡柯耳中,紧接着忠将的死亡也随之降临。
胡柯愤怒的一口老血喷的老远,院判赶到时,胡柯已经倒在了床榻上,气若游丝。
这几日,李御医一直有些匪夷所思,那日他随着院判去给死臣大人诊治时,死臣大人明明没有重伤,只是皮外伤而已,为何院判大人会说死臣大人的伤,深入骨髓······
李御医百思不得其解,中午在御膳房前来送午饭时,一时激动,就和胡御医说漏了嘴,胡御医本就一直看院判不顺眼,要不是院判见过胡柯之前服下的圣药,懂得如何为胡柯调理身子,如今的院判搞不好就是自己。
传去天阳的书信至今没有回复,胡御医本就着急,这下自以为抓住了院判的错处,想着去胡柯面前告状。
院判给胡柯熬了药,药中该加的不该加的,都加了不少,想着自己适才给胡柯把脉,如今胡柯的身体也不过就是一副空壳子,稍加打击,也许就会命丧黄泉。
胡御医一直在焦心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胡柯苏醒的消息,急急忙忙赶到金龙殿,见大殿外两个暗卫正跪在地上,不断的请罪。
“王上,这次丧臣大人带回来的暗卫似乎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死臣大人好歹是王上的心腹大将,他们杖刑时却下足了劲!”上次绞杀幸存下来的一名暗卫在胡柯床边低头道。
胡柯眼中明明灭灭的闪烁着精光,想到忠将的身亡,密林的位置在胡国几乎无人知晓通往其间的道路,为何忠将会在距离密林外不远的官道上被杀害,而且死前还中了毒。
暗卫的话让胡柯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如果不是有奸细,忠将的行踪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就连天铭羽一直都没有查出来,所以······
胡御医迈进金龙殿时,胡柯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神在顷刻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王······王上,小的有要事禀告!”
“哦?难道是天阳国那边有消息了?!”胡柯有点期待,若是此刻天阳那边来了好消息,也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
“不······不是,是关于死臣大人死亡的原因真相!”胡御医听到胡柯说到天阳的事情,身子不由的一抖,立刻直接说出了自己要禀告的事。
“哦?!那你给本王好好说说!”胡柯尖锐的声音刺进胡御医的耳膜中,胡御医惊恐万分,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回······回······王上的······的话,前几日,小的听太医院的李御医说,那天死臣大人召院判大人去给他治伤,因为青竹和青水有事,院判大人便带上李御医······”
“李御医说,当时看到死臣大人时,死臣大人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单纯的皮外伤,根本不会致命!”胡御医冷汗津津的趴在殿内,有些微微喘气。
“外面的两个暗卫进来!”胡柯阴沉着眼睛,看着胡御医,心中的愤怒越来越压抑不住,“把他拖出去,按照你们当初打死臣的手法和力度,把他给本王打一次!”
“是!”两个请罪的暗卫托着一脸呆滞的胡御医到了金龙殿外,胡御医吓得想要大喊,却被其中一人捂住了嘴巴。
不一会儿,殿外就传来一声声棍棒敲打在*上的声音,胡御医嘴巴被臭袜子毒了起来,呜呜呜的喊叫,三棍下去,泪水横流,好不凄惨。
“王上,这是······”暗卫很不明白,这一百军棍打下去,胡御医岂不是直接上西天了!
“哼,死臣和忠将刚刚离本王而去,这厮就来告状,还是告院判,这居心实在是有些可疑,尤其是他自荐在天阳准备的计划,本王给了他人力,物力和财力,却丝毫不见成效······”
“王上的意思是······难道这胡御医是奸细,王上,这很有可能,或许这胡御医就是借着给天阳国那些安排的人传信,其实信件传到了······”
“你去,把那个太医院的李御医也给本王抓过来,一并打死!”
“是!”
太医院,院判看着李御医被带走,又从暗卫那得了原因,待暗卫和李御医走后,院判回到自己的房间,捂在被子里放声大笑。
当初就是看李御医没脑子,才带着他,也是偶然的一次,院判见胡御医在太医院的后院里放飞了一只鸽子,后写信给天铭羽,截下了鸽子腿上的信件,才知道,原来胡御医在天阳国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借着李御医的嘴,把事情传到胡御医的耳中,凭着胡御医的野心,院判很清楚的知道,胡御医定会去给胡柯告自己的状。
所以在胡柯因死臣之死气愤吐血的时候,在其药物中加了一些东西,导致胡柯醒来的时间刚好是忠将死亡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
此时胡柯正在恼火,对于丧失两名大将,心痛至极,胡御医再来告状,说院判的不是,加上天阳的事情一直没有实质性的成果传来,胡柯自然会联想到胡御医的用心。
这已经不单单是胡御医想要铲除院判,急于坐上太医院院判位置的勾心斗角,而是一旦院判因为胡御医的告状,被胡柯杀死,那胡柯身上的毒不就每人能够压制了么,到时候胡柯就是等死,还日日痛苦万分!
胡柯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加上怀疑胡御医就是奸细,才直接让暗卫把人拖了出去,但是胡柯现在对自己身边的人都抱有怀疑的态度,想到远在东北方向替自己收复胡国其余部落的丧臣,胡柯心中有些不为人知的阴沉。
死臣在邀请林纯到胡国王宫做客时,说的那一番挑拨的话,死臣在回宫后,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胡柯,起初胡柯还有些不信,但是死臣之死,忠将之亡,一个是因为丧臣带回来的暗卫下手没有轻重,一个是因为在回密林调兵的隐秘官道上。
能做到如此的,只有丧臣,暗卫定是听了丧臣的命令,而能击杀忠将,找到隐秘官道的,知情者,也只有丧臣!
怀疑的种子在胡柯的心中不断发芽生长,只是想到如今自己身边除了丧臣一人,竟然没了可用之人,胡柯很悲伤。
······
那边胡柯处于水深火热的怀疑和挣扎之中,这边,天铭羽日夜兼程,赶到红牌楼。
在见到林纯安好的那一瞬间,天铭羽内心无比感谢上苍,直接上前,紧紧地拥住林纯,眼中逐渐湿润。
想着自己差点失去纯儿,天铭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如今已是二月,还有三个月纯儿就要及笄,天铭羽想着必须尽快解决胡国的事情,带着林纯回到天阳。
女儿家的及笄礼十分重要,必须慎重对待!
父王和母妃已经到林家下聘,待纯儿及笄,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迎娶娇妻,不在深更半夜,偷了一个香吻后,还要跑到院子里,冷静半天,才能回屋入睡,浓浓的渴望伴随着天铭羽,直到······
☆、第155章 大结局前夕(平安夜献上)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这日,天铭羽把所有的从天阳带过来的暗卫和死士都集结起来,准备去一举歼灭密林中的军队,这也是天铭羽在胡国为天阳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林纯看着小院里的大家,心里有些不适,自古以来,战争都是残酷的,尤其是参加战争的那些士兵,有的基本上就是一去不回了。
胡柯让忠将训练的秘密军队,或许早就不知道自己的家乡身在何处了,据暗卫探查来说,很多士兵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诱骗,拐卖······从各地抓了起来,然后带到密林里进行训练。
当然这里面也有老胡王的帮助,胡国想要侵占天阳,早就不是一天两天想的事情了,不然老胡王也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那么小的时候,就扔进军队里磨练。
如今,胡国那方密林里的军队可谓是胡国对天阳的唯一威胁了,只要密林里的军队消失,那么胡柯就剩下丧臣一个底牌了,就凭丧臣一人,带着身边的几个暗卫和死士,也挡不住天阳的数万大军。
“三日后,我们出发,大家这几日好好休息,待大家平安归来,本世子和世子妃承诺,不论是暗卫还是死士,都跟着我们去清溪镇,可结婚生子,可耕田经商,做大家每个人想做的事情!”
“是!”许是因为天铭羽最后的那句话,许是大家心中对自由和光明渴望已久,每个人都是精神振奋。
“安武,你去把香草给我的药分开发给大家!”离开定安王府时,林纯以防生为由在香草那要不少药,什么迷药,金疮药,内伤药等等,都带了不少。
之前安柱和施雨前来救天铭冉,也从香草那拿了不少药,见到林纯后,基本都给了林纯。
天铭羽击杀忠将时,用火烧起的白烟,就是其中一种。
兵不血刃的方法,永远比一刀刀,一剑剑收割来的要快。
每个暗卫和死士都领到一个小药包,“这个药包里,红色瓶子装的是毒药,绿色瓶子装的是快速缓解内伤的药,白色瓶子装的是金疮药,黄色瓶子装的止疼药······”
一共七八瓶药,其中只有两瓶是林纯让千叔在胡国京都的最大药馆里买的,林纯和大家一一说清楚。
“这些药物都是给大家防身用的,遇到强大的敌人时,没必要浪费精力和对方过招,直接洒药,每人一副牛皮手套,三颗解毒丸,防止自己沾上药物中毒!”
“谢世子妃!”
是夜,老天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春雨贵如油,牛大叔早起看到下雨,一定会很开心。
林纯最近经常会想到林家的人,不知为何,心绪总是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就要离开大家一样。
“纯儿,窗边有风,仔细着凉了!”天铭羽拿起一件披风给林纯披上,双掌上的暖意透过肩头传遍全身。
“羽,你还记得那年你和流风他们在西边山地那和千大叔学习插秧吗?”林纯淡淡的话语让天铭羽回想到那一天。
“怎么会不记得,平生第一次下地,终身难忘!”一想起那天傍晚回到贞心楼,足足洗了三遍澡,这样的记忆,真是隽刻在心里,一辈子也无法抹不去!
难忘的不是劳累,不是脏乱,而是第一次明白了粮食的来之不易,体会到农民的艰辛,如今的天阳国,种地的百姓交的税务日渐减少,百姓们的生活很明显的好转,这些归根究底,都是纯儿的功劳。
要是没有亲眼所见,亲身体会,又怎么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羽,日后我们回到清溪镇,也和千大叔一起,春种秋收,可好?”
“嗯,纯儿只要给为夫送茶送水就好,劳力的活都交给为夫来做!”
林纯被天铭羽话中的“为夫”二字说红了脸,“哼,什么为夫,不要趁机占我便宜,睡觉吧!”
被天铭羽如此一调侃,林纯思乡的愁绪被打断,转身往床边而去。
天铭羽面上挂着腹黑的笑容,看着林纯一副落荒而逃,还故意大声给自己加势气的小模样,逗得双眸微眯,眼角上扬。
三日的时间转眼即逝,天铭羽带着流璋和众暗卫死士头也不回的出发了,林纯和安武,流风在红牌楼等待大家凯旋而归。
期间,千叔因为得了天铭羽的吩咐,特意来邀请林纯到府上做客,林纯闲着无聊,也去走动了两回。
千叔的续夫人也是天阳国的人,儿子女儿都去天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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