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动功,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高鹏与史大凡各自回屋洗漱。
史大凡家的院子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占地面积不小,且十分复古,院子里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假山池塘,相映成趣。
洗漱完毕,高鹏与史大凡重新在院子里凑在一起,两人坐了一会儿,史大凡开口道:“大鹏,算起来,咱们有十年没切磋过了吧!要不要去练武场搭搭手,让我看看,十年不见,你武功练到什么地步了?”
高鹏自然求之不得,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跟史大凡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一边跟着史大凡往练武场行去,一边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些年生活太安逸,有些懈怠,练功没当兵的时候勤了。”
史大凡失笑的摇了摇头,道:“可以理解,你不是武林中人,练武也是兴趣爱好,如今毕竟是热武器时代,武功再高,一枪撂倒,武功也就剩下强身健体这个作用了。”
高鹏耸耸肩,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两人穿过两道拱门,便到了后院练武场中,这是一片占地三百多个平方的宽阔院子,院子左侧放着一个兵器架,架子上只有刀枪两种兵器。
右侧地上规整的放着一些打熬力气的哑铃与杠铃,这要是在古代,就应该是石锁什么的了。
史大凡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柳叶刀,高鹏则是选了一杆外形与夺命锁喉枪比较类似的长枪。
只是这长枪枪杆是木质的,重量与夺命锁喉枪没法比,高鹏用着并不趁手,不过轻一点也有好处,许多招式他使起来会更加迅疾。
史大凡手中握上柳叶刀,气势顿时一变,天生自带笑意的脸上也沉静下来,左臂微抬,小臂内弯,右手柳叶刀刀锋朝上,刀背轻放在抬起的左臂上,下盘微沉,左脚伸出,脚尖点地。
这正是江南史家独门武功,“回风拂柳刀”的起手式。
高鹏左手在上,握住长枪枪尾,右手在下,握住枪杆中段,身躯站得笔直,长枪横在胸前,枪尖斜斜指地。
便在两人摆开架势,精气神高度凝聚,注意力完全放在对方身上时,起床晨练的李兰英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便在拱门边停住脚步,静静观看。
见史大凡已经准备好,高鹏握住枪尾的左手一抖,随即向前一送,枪头抖出一团枪花扎向史大凡,枪尖震颤,令人眼花缭乱,难以判断枪尖的去向,当然,那是对普通人与低手而言。
以史大凡的眼力自然能看破这一枪的虚实,刀锋朝上的柳叶刀往右上方一撩,正中枪头,将长枪磕开,随即展开步法,身体回旋着向高鹏逼进,回旋过程中,刀尖向下,刀身竖立的柳叶刀不断磕开高鹏的攒刺。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在有足够的距离时,自然是长兵器占优,可一旦被短兵器近身,长兵器的优势不仅发挥不出来,反而束手束脚,险的反而会变成长兵器。
高鹏自然深知这一点,一边后退的同时,手中长枪不断收回再刺出,攻击目标囊括了史大凡的咽喉、胸腔、小腹、肩头、双腿。
然而史大凡步法精妙,动作轻柔灵敏,如同扶风摆柳,总能于方寸之间避开高鹏枪头的刺击,实在避不过的,手中柳叶刀也能及时封挡。
高鹏一口气退出十来米,眼见就要靠近院墙,双手交叉,一招横扫千军使出,长枪顿时化作蟒鞭,抽向史大凡腰际。
史大凡身子一纵,在枪杆临身之前一记侧空翻避了开来,高鹏趁机跨前一步,同时将扫过史大凡的长枪重新挥了回来。
“锵”
史大凡柳叶刀倒持,挡住这一击,向上一拨,高鹏长枪前段朝上竖起,他顺势将枪尾往地上一撑,身体临空跃起,一脚踢向史大凡握刀的手腕。
史大凡上半身微仰,右臂收回,避开这一脚,随即顺手一刀横劈向高鹏腰际。
高鹏双脚落地,双手在枪杆上往两边一刷,竖直枪杆挡住了史大凡这一刀。
此时两人距离已经很近,长枪的优势发挥不出来,然而让史大凡没想到的是,高鹏右脚突然提起,速度极快的向他下盘攻出正反三脚。
史大凡猝不及防下,没料到高鹏有此一招,只避开了两脚,被第三脚踹在小腹,连退三步,距离拉开,高鹏重新挺枪攻了上去。
史大凡一着不慎,失了先机,被高鹏一顿抢攻,竟组织不起像样的反击。
高鹏趁着史大凡被他以学自段鹏的腿法踹退,身形不稳时挺枪疾刺,让他下盘始终处于不稳的状态,史大凡一路急退,这次轮到他被逼到院墙下了。
由于两人只是比试切磋,都没有使用内力,只以招式互相拆解,所以史大凡无法以比高鹏强的内力反击,终于被逼到墙角。
不过史大凡借着院墙总算站稳了身体,几次旋转格挡,前跃贴地翻滚,总算从院墙下脱了出来,高鹏的枪尖却在院墙上扎出好几个窟窿。
又交手数十招,终究是史大凡技高一筹,胜了高鹏,刀锋停在高鹏脖子侧面一寸处。
高鹏收枪抱拳,嬉笑道:“果然不愧是史大侠,十年过去,武功更加精进了,我是远远不如的。”
史大凡伸指虚点着高鹏,苦笑道:“好小子,还跟我说疏于练功,你这正宗谭腿功夫哪学来的?”
高鹏耸耸肩,道:“有一年去山西旅游的时候,在一个叫段家庄的地方学的。”
史大凡哭笑不得的道:“你这家伙,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去旅游一趟都能学到一门功夫。”
“别羡慕,人品问题,嘿嘿。”高鹏嘿笑一声,随即看向走进来的李兰英笑道:“嫂子好,准备晨练?”
李兰英微笑点头,随即脸色一正,甜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认真之色,道:“大鹏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说了。”
高鹏面色一肃,点头道:“正该如此。”
李兰英点点头,踱了两步,正色道:“你这套枪法狠辣凌厉,杀伐之气很重,是一套真正用来杀人的武功。”
“虽说武功就是杀人技,但如今时代不同,早已不是那个江湖武林无比辉煌,连朝廷都管不了的时代,所以你这套枪法,一定要慎用。”
说到这李兰英指了指墙壁上被高鹏扎出来的几个窟窿,接着道:“尤其是你对力道的控制显然不过关,做不到收放自如。”
“也就是我家大凡本身功夫不弱,要是换了别人,刚才这一场切磋十之八九会出现误伤的情况。”
高鹏看向墙壁上那几个枪头刺出来的孔,心下顿时一凛,一阵后怕自心下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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