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节操作者的无限脑洞

远大前程

阿术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下班前一个小时,上司严正叫他去了办公室,提起了上次缉毒上级的嘉奖,勋章这种东西阿术自从警校毕业以来已经领过不少,而这次,他拒绝了可能升职的机会,想要给一直帮助他的线人阿龙,要到一个成为警察的机会。
阿龙和阿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阿术因为母亲工作繁忙,近乎是被遗忘在作为保姆的阿嬷家里,阿龙是阿嬷的孙子,因为父母早逝被养在阿嬷这里。和阿术穿一样的衣裳,吃一样的饭,上一样的学校,亲密无间。
直到十六岁那年,多年的操劳,阿嬷的身体也终于到了极限,阿术被接回了母亲那里,后来考上了警察学院,毕业后成为一名子成母业,被教官们戏称有远大前程的人民警察。
而阿龙,却自那一年就消失在阿术的视线中,直到两年前,阿术正式成为警察一年的时候。
那时候的阿术,还是警局的生嫩菜鸟,那时候队里正在追查一个叫做丧阿哥的毒枭,在j市贩售毒品的同时,还会意手下用强制注射的方式扩张,性质十分恶劣。整个警队为了这个藏头漏尾的丧阿哥已经加班了整整一周。
而阿龙和阿术,正是在那个买夜宵的店面里遇见的。
阿术从未想过阿龙会成为一个厨子,因为自小开始,阿龙便对自己身为刑警的母亲十分崇拜,和自己一样,把成为一个警察作为毕生的理想。
所以当年即使告别,阿术也并没有忧心,因为他认为他和阿龙迟早会在警校相见。
而当阿术适应警校繁重的训练之后,才发现,他已经和阿龙失联很久了。
而此次相见却是在这样的场景。
而那是的阿术还不知道,阿龙一直在做的并非厨子,而阿龙也不知道,阿术正是年轻有为的新晋警察。
再次相见是一片混乱的抓捕之后,针对丧啊哥的抓捕并没有找到这群乌合之众的老大,但却抓到了一群小偷小摸的小弟,而阿龙赫然蹲在其中。
再后来,阿龙成为了阿术的线人,而阿术也从当年的青涩菜鸟变成了一位颇受重视的队长。
这次的嘉奖是阿术和阿龙合作的第三次,有了阿龙的信息帮助,阿术在警队的工作一直十分顺利,不少人羡慕阿龙,但却又羡慕不来,至少,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对一个线人如此掏心掏肺,就比如,这次的嘉奖被阿术拒绝了,想要换成让阿龙成为一个真正警察的任命,可以预料的,阿术的要求被拒绝了。
对于这样可以预料的结果,阿术不过是略微有些遗憾,真正让阿术在意的是警司的话,你那个线人,已经入的太深,阿术你如果真的和他情谊深厚的话,还是让他离开这里退隐好了
阿术自然知道这个并非警司嫉妒自己有很好的线人,事实上,警司是卫非常有包容心的温和而严正的中年人。无论任何情况从来都是从容镇定,在他们快要过界时紧急拉上一把。而阿术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警司的恩惠。
然而阿术却并不明白警司真正的意思,和阿龙的商议被阿龙找了借口拒绝的阿术也未曾察觉什幺不对。
直到那一次,他为了躲藏,未打招呼就翻紧了阿龙的家里。
阿龙正在溜。冰,塑料制的冰壶,里还插着吸管,阿术张了张嘴,却什幺都没说出来。
追着阿术的几个持械流氓敲了阿龙的家门,看到阿龙的时候,敌意就去了一半,自己也嗨的人又怎幺会和警察有交情,更何况这人还自己也散货。
那一天,阿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追杀,却也明白了警司嘴里入太深的意思。
入太深,就连自己也陷进去了。
阿术在阿龙家呆了半晌,从阿龙口里得到了另外一个阿龙正在调查的毒枭的消息。这个不同于以前他们抓捕过的散货的大小头目,而是货源地的一直触手。
阿龙知道这件事情不得了,就在第一时间接触上了那位大,佬,不吸以吸毒的代价。
然而,阿术走之后第二天,警察突击搜查了这片小区,从阿龙家里找到了正神志不清的阿龙,和几袋面粉,真正的面粉,阿龙准备散货的几袋面儿粉,当天就被阿术和着脏水倒进了下水道
阿术觉得警司说得对,阿术不适合再过深入了,仅仅是线人的阿龙,并不是真正的卧底,法律对他容忍的限度也仅止于自嗨,出售这事已经触及底线,然而,阿术知道阿龙的固执,就像阿龙从未跟他提过的失踪的几年一样,阿术拜托同事将阿龙送进了强制戒断中心,而心里却并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
阿术是隐约听过阿龙父母的事情的,早年因为吸毒死在家里,被发现的时候早已变成了人干。
但当时的情景,他只从母亲相识的同事那里隐约了解过,是母亲,破门救出了被锁在家里,濒临饿死的阿龙。
原本的事情似乎十分惨烈,连那些前辈们也几乎不愿意与他谈起,托那时他寻人的疯狂劲头的福,才从前辈的口中了解到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对于阿龙这些年的经历,阿术略有猜测,却不敢确认,直到他亲眼发现了阿龙竟然也在吸毒。
他无法判断阿龙是在当线人期间染上的,又或是其他,他向上司请命做了这次行动的卧底。
他看得出阿龙对这个毒枭的重视,出任务之前,他趁着阿龙清醒的时候去中心看了他,阿龙坐在会客室里沉默不语,直至阿术说出告别,阿龙才疯了一般抓住阿术的手,狠狠的盯着他,告诫他不要插手。
阿术只是看了阿龙一眼,什幺都没讲,就此别过。
自此,警队少了一个年青并且前途远大的大队长,而社会上多了一名叫做阿沐的,龙哥曾经的小弟。
一名如同渣滓般的少年
没有人想到这次卧底一去便是五年
期间阿龙成功戒了毒,却从警司口中得到了阿术失联的消息。
没有人比曾经作为线人的阿龙,更了解阿术卧底去的是什幺样的地方。
十死无生。
阿龙永远记得自己父母的死。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阿术母亲曾经的线人,阿嬷曾经仔仔细细告诉过阿龙,关于阿龙父亲作为线人的一切,阿龙的父亲年轻时就是不守规矩的人,幸好碰到了阿术的母亲,最初是被强迫才成为线人的,但慢慢改邪归正却让阿嬷惊喜,只是,怎幺又会去碰了那个脏东西呢
阿龙时常听得到阿嬷的念叨,只是从来不在阿术面前,就像那是不可泄露的秘密。
高中那年,有人找到他索取一个配方,之后,他消失两年,再次出现,发现阿术已经和他母亲一样的一名刑警。
而现在,阿术为了他的不谨慎却陷入了比自己当初更恐怖的境地,阿术应该成为一个向他母亲一样的英雄。
但必不会像阿术的母亲一样那样早的去世。
阿龙再次成为了混入了那毒枭的势力范围,小心翼翼的搜寻关于阿术的一切消息
阿龙与阿术,终究是两种不同的人,他看过阿术曾经卧底的那些资料,那些深处险境却还能通过智计,以最好的手法保全自身。
而阿龙知道自己其实做不到,取信于那些人渣的方式只有变成和那些人渣一样的人。
阿龙无法想象,如果阿术真的因为心存善念而被怀疑,后果会是如何惨烈
然而,再此得知阿术的消息却是从那些和他一样的渣滓口中,沐老大,显然并不是一个正常卧底应有的称呼。
阿龙从未想过,阿术会变成自己父亲曾经有过的样子
阿龙不动声色的接近阿术,却被阿术认出,于是成为了沐老大的心腹之一。
阿龙如同当初做线人一般不动声色的收集信息,并想要通过旁敲侧击得知阿术这几年究竟做了什幺,然而无果。
后来,阿术曾经的警司联系上了阿龙,坦白了阿术已经暴露了背叛的事实,劝说阿龙不要跟着他一起寻死,因为警司曾经阿术的战友已经不止一个死在阿术的手下,如果阿龙愿意成为污点证人,就能够脱罪。
一次大货到达的行动之前,阿术如同一往的,讲最详细的资料暴露给阿龙,阿龙拿着资料,静坐直到深夜,打通了那个老警司的电话。
当天的抓捕可以称得上声势浩大,而阿术却无事一般的坐在露台上抽烟。
他从未想过阿龙作为他的线人面对的是什幺样的生活,也从未想过阿龙的曾经又是怎样的一片泥泞。
和你亲密想接的人,不可信任,因为你下一刻就会背叛,对你好的无法真心回应,因为不可回应,那些曾经坚守的价值观,全都打碎,以自己曾经恶心的态度面对生活。
而且,又有谁能说,那些渣滓们就没有感人的地方呢
他曾经被那些人救过,怀疑过,伤害过,尊敬过。
但无所谓了,一切都该结束。
迎来最后的结局。
阿龙永远无法想象,自己曾经的两年将会被永远掩埋,不必赎罪,就好像从未想象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阿术会以这样的姿态回归。
秋天的天空高远清朗,他看见阿术背靠着铁丝网,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疏冷,没有被背叛的质问,只有阿龙看不清楚的解脱。
“我终将和这些一起陪葬。”
当警员发现阿龙和阿术时,那个曾经有着远大前程的前刑警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而阿龙沾血的枪被扔在脚边痛哭的不能自已。
他想过无数可能,猜测过阿术的无数计划,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事后阿龙这个前科累累的犯罪,因为揭发有功甚至上交了更多的关于阿术涉及的这条贩毒线,相关的消息,而成功脱罪,连带着的,还有几个心性还没坏透的混子。
只是没有人知道阿龙偷偷藏下来了一封信,阿术为他想好了一切,替他彻底毁灭了那两年的肮脏痕迹。而他其实本该为那两年所做的事情去死的,但,阿术替了他死。
替他染黑手,却在信上对他说抱歉。
他的父亲曾经是阿术母亲的线人,死于身份暴露,阿术的母亲不忍讲出真相,隐瞒了真相整整十年。
而阿龙失去消息的两年里,阿术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从母亲的口里得到了属于阿龙的一切。
“他的父亲期望他成为一个远大前程的正派人,终究是我欠了阿龙的父亲。又欠了阿龙,害的他失踪。”
他不该被如此对待,阿术听到母亲这样说。
阿龙的确不应该被这样对待,没有人比和阿龙一起长大的阿术更加清楚。
阿术在信里并未过多诉说自己的经历,只是像记录一样记录了自己犯下的罪过,没有忏悔,预期平静的叙述。
只有阿龙知道阿术心理翻滚的疼痛与愧疚,重到让人窒息。
所以才能让那开向他自己的一枪,如此果决,像是追求解脱
庭审结束,警司找到阿龙,告诉他和阿术曾经有过的约定,一个失足的卧底,和一个坚守底线的线人,像是许给人的远大前程。
只要阿龙拿出更多的证据。
但阿龙却否认了信件的存在。
何必呢,阿术向着自己开枪的一刻他就知道,阿术不愿意接受审判,不愿意面对曾经的那些人,不愿意面对那些憎恶的目光,不愿意为自己洗脱让那些痛苦的伤疤被狠狠死开,向里戳刺
他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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