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比一次力度大,晶壁上的满目疮痍记录了他无法言喻的恨意。
寒续一步步走向那个男孩,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他只是缓缓走向他,刚走了两步,寒续感觉到脚下有些不适,像是踩到了什么,他停了下来,移开脚,发现是一个布偶!
只是这个布偶已经肢离破碎,布制的手脚都被生生地扯断,露出白花花的内镶,原本露出布偶式微笑的小脸也被人用刀划破,连眼珠也被人生生地挖去,幸好这只是一个布偶,否则不敢想像。
寒续不禁为之侧目,他不知道在这个小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放下布偶,继续走向他,可是不知为什么,靠近他,心里的不安也在逐渐扩大。
“我恨你!我恨你!”男孩没有感觉到寒续的存在,他继续用手中的匕首在晶壁上重重地划戳着。
寒续离男孩更近了,他从后面打量着他:
黑色的短发,身着淡黄色的锦衣,稚嫩的肩膀,看起来应该不超过十岁,但从他那喉咙最深处挤出,从牙缝中砰出令人发悚的三个字,却令寒续唏嘘不已。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男孩依旧用最深切的憎恨在晶壁上一刀一刀地划着,寒续也离他越来越近,他想看清晶壁倒映的他的模样,却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廊。
他是谁?那个在血海中的神秘人?不,不是,他不应该如此年幼,看样子也绝对不是黑麒,会是谁呢?为什么我会看到他,是做梦吗?是做梦吧?可是梦竟会如此真实,真实得就像是曾经的过往,过往……?!
寒续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后退了两步,再细细打量着男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自我暗示,竟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这是我吗?!
寒续问着自己,想找到答案,可是却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根据。
寒续犹豫了一下,又开始挪动着脚步慢慢走向男孩,他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水晶壁面,想先窥其真面目,心跳随着他的靠近而颤悚不已。
“我恨你!我恨你!”
越来越近了……
“我恨你!我恨你!”
寒续满脑子都被一个巨大的问号填满,令他几乎忘了呼吸,好似有一只看不见的魔手操纵着他的命运之线,让他一步步向前移动。
“我恨你!我恨你!”
近了,近了!!
这是我吗?是我吗?!
寒续不断问着自己,当他看到晶面中折射出的那双宝石般的碧瞳时,像被爆雷击中,惊怔在原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阴阴的笑声:
“哼哼哼——”房间的影像也在阴笑声中扭曲着消失了,就好像有人在故意捉弄他。
“!!!”寒续猛然睁眼,却看到满眼的绿意,天花板上一道道树根的经络告诉他,他应该在一个树洞中。
“呵呵,醒了?”珊瑚见寒续醒转过来,走过来。
就在珊瑚离寒续仅有半米远的时候,他眼前突然寒光一闪,一柄灵剑已然直指他的喉咙,灵剑的另一边是被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寒续:
“别动!”他用眼神警告他,他说着快速扫视着周围,“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呢?”
“你好像很关心她嘛!”珊瑚嘻笑道。
“少废话!!”寒续厉声喝道,他跳下由树根纠结在一起的一张简陋的床,可眼神和剑峰却没有离开珊瑚的喉咙分毫,他注意到他右手中的神杖,喝问,“之前你私擅天宫,手中又有如此神兵利器,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已经告诉过你啦,我叫珊瑚。”珊瑚有些无辜地耸耸肩,“亏我还救了你,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么?”
寒续快速回忆了一下,忆起自己之前被亚巴顿重创,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胸前被他那恶心的舌头贯穿的地方,却只看到衣服上的一个窟窿,身上的伤势已然全愈:
“你有什么目的?!”他对珊瑚的敌意丝毫未减,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之前在天宫的一战,让他知道他们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他也清楚此时珊瑚想要反攻,自己恐怕没有能力防御。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么?”珊瑚盯着寒续的如深潭般幽碧的绿眸,问。
寒续被珊瑚的问题问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会问这个问题,他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却不说话。
“呵,也难怪,”珊瑚似乎也并没有指望寒续回答他,“不如由在下帮你回忆吧?”
“不用了!”寒续冰冷地回绝他,“最后再问你一次!”他说着将剑尖向珊瑚的喉咙处移了移,“那女孩在哪?”
“她的哥哥毁灭之王艾利诺那里,”珊瑚无奈地耸耸肩,“既然你这么性急,我就好人做到底,带你去好了。”他说着将神杖收起,摊了摊手,以示自己不会反抗。
“走!”寒续虽不知珊瑚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芙嘉蒂是因为他才会到这里,他有责任将她回来,只是刚刚他说她哥哥是毁灭之王?是魔族?芙嘉蒂是神族,而且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她家在神族中颇有地位,为何她哥哥偏偏是魔王级的人物?
寒续一边在心中揣度着,一边紧盯着珊瑚,以防他玩花样。
珊瑚竟异常合作,他带着寒续离开了他栖身的树屋,按下不表。
每一位魔王都有属于自己管辖的地盘,而毁灭之王艾利诺的辖地则在位于一处宽阔的空地上,空地四周光秃秃的,黑色的焦土裂出一道道不规则的空隙,空隙中偶尔爬出一些好似蜈蚣的多足黑虫,它们从这个缝钻出,如蝎子一样的尾部又消失在那个缝里,好像在玩捉迷藏。
艾利诺的宫殿则由白色的大理石筑成,屹立在焦土中央,在这个黑暗之国显得分外夺目,宫殿的外形与天界的五方龙宫相似,却与周遭的一切看起来格格不入。
宫殿内部的布置也完全是参照傲龙宫的模样,陈设、摆饰都一模一样,只是它们摆放的位置与傲龙宫的摆放的位置完全相反——放在傲龙宫左处的宝光珊瑚树在这里被放到了右边,放在王座西面的玉勾云纹宫灯在这里被放到了东面,艾里诺的宫殿就像傲龙宫的镜子,一丝不苟地反照着他曾经的家。
本该位于西边的属于芙琪雅的房间也被移到了东边,里面摆饰同样也被移了位,双鸾雕花镜被放到了寒石白玉床的左边,流光嵌物柜则被放到了床的右边。
此时,艾利诺坐在白玉床旁边,轻轻用湿布擦拭着芙琪雅的脸颊,将她故意涂在脸上的黑灰抹掉,恢复了以前如豆腐般白嫩的肌肤,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上定格的惊异与失望,艾利诺喃喃地叫着她:
“芙琪雅,你真是长大了。”
自他离开天界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他唯一的妹妹。
“唔——”芙琪雅似乎听到了艾利诺的呢喃,沉沉地应了一声,她缓缓睁开眼,在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廊,她迷迷糊糊地叫道:“哥哥?”可是话一出口,在魔域森林的那一幕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她猛然惊醒,如狡兔一般弹到一边,却因用力过猛,跌下床:
“哎哟!”芙琪雅娇臀吃痛,叫了起来。
“你还是老样子啊。”看着妹妹痛得吡牙咧嘴的样子,一向神情木然的艾利诺也忍俊不禁,他走到她身边,向她伸出手,想扶她起来。
芙琪雅反射性地伸出手,又很快从他那双紫眸中醒悟过来,她重重地将他的手打开:
“走开!谁要你管!”
“芙琪雅……”艾利诺的眼里满是心伤,他微叹了口气,知道神魔不两立,要她接受敬爱的哥哥已经沦为魔王的事实,绝非易事。
芙琪雅一边扶着床沿起身,一边用眼角偷瞄着他:
“哥……,”“哥”字刚出口,她又收了回去,“你,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失踪了,没想到你……”看着那双不应该属于他的紫眸,芙琪雅想哭。
在她心里,哥哥艾利诺是傲龙族的骄傲,他性格温和,对人谦和有礼,处理事务有条不萦,因而得到前任天帝陛下的器重,他是族人心中最合适的王位继承人,也是她的榜样,当年她的年纪尚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现任天帝陛下继位后不久,哥哥就失踪了,他的名字也成了族中的禁忌,每次她问及他的去处,都会引来傲龙王的勃然大怒,芙琪雅也偷偷猜想过,但她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沦为了魔王!!
也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父亲的愤怒、族中的禁议,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背叛天界,背叛族人,背叛父亲?
“没想到我会堕落成魔吗?”艾利诺见芙琪雅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接下她的话,话语中却没有丝毫的懊悔,“芙琪雅,你太小了,你不会明白的,”艾利诺爱怜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她,想和以前一样轻抚她的秀发,却被她躲开了,他隐藏不住眼中的失望,收回了手,道,“等我成就大事,你就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世界!”
“我不明白,现在这样就很好啊,大家都过得很好,哥哥,你回来吧!你一定被坏人骗了!”芙琪雅不能理解艾利诺的说辞,“父王、大家都会理解你的!”
“不,他们不会理解我!”艾利诺的眼神变得冷漠,“这世上没有人能理解我!”
芙琪雅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只得不再说话。
“芙琪雅,不管我的立场如何,你都是傲龙族的公主,这副打扮成何体统?还与一个人类闯进魔族的地盘!”艾利诺恢复了兄长的威严,他见芙琪雅低着头,抿着嘴,语气又缓和了一些,“我令人替你沐浴更衣,你先休息吧。”
“对了,阿续呢?!” 芙琪雅突然问道,由于艾利诺的出现令她太过震惊,现在才想起寒续的下落,她想起黑麒和亚巴顿的好食,背脊瞬间被冷汗浸湿,她顿时忘了自己在跟他赌气,一把抓住了正欲离去的艾利诺的手,急切地问,“你把他怎么了?不会吃了他吧?”
“我还不至于堕落到这种程度!” 芙琪雅的问题令艾利诺有些抓狂——自己在她心目中变成什么样了?
“我不管,你快把阿续还给我!!” 芙琪雅的任性劲儿又来了。
“他被珊瑚带走了。”艾利诺淡淡地说,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芙琪雅一人胡思乱想:
“珊瑚?是打晕我的那个坏蛋吗?他不会对阿续怎么样吧!”她越想越担心,“不行,我要回去搬救兵!!”她打定主意,正欲离开,去路却被两名女仆拦住了,她们的打扮与傲龙宫女执事的打扮一般无二,只是目光呆滞,没有生人气息,她们手里捧着一件漂亮的丝衣,机械地说:
“请殿下沐浴更衣。”
“我要回去,别拦我!”芙琪雅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她说着就要推开她们,可用劲了全身力气,她们看起来单薄的身子却纹丝不动,女仆继续用没有音调的声音说:
“请殿下沐浴更衣。”
“你们!”芙琪雅哪受过这种礼遇,她正欲动武,宫中回荡起了艾利诺的声音:
“死心吧,芙琪雅,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去不了。”
“请殿下沐浴更衣。”女仆又道。
“哼!”芙琪雅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却又拗不过她们,只得假装听话。
黑暗城堡
看着晶床上的黑麒的气息渐渐变得平稳,塞特这才收回了手,吁了口气:
“幸好靖奇你之前救治过他,否则黑麒大人熬不到现在。”
“对不起,哥哥,都是我不好。”靖奇悲怆的垂下眼睑,“不仅没能说服珊瑚哥哥,连黑麒大人也身受重伤……”
“与亚巴顿作战时使用近身战本来就是下下之策,这是黑麒大人自己疏忽了,怨不得你,至于珊瑚,”塞特停了停,“既然他已打定主意,不管你怎么游说他,都是徒劳,靖奇你不必介怀,虽不知他有何打算,但我们又多了一个劲敌!”
“珊瑚一向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站在卡拉特斯旁边的阿姆格斯恨恨地说,他至今对珊瑚将卡拉特斯封印在tx市长达三十余年的往事记忆犹新,“他一定另有图谋。”
“不错,珊瑚绝不是艾利诺驾驭得了的人物,”卡拉特斯也道,“需好好防他!”
“我担心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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