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哲是循着精神力的印记来的,本来是想给邵云一个惊喜,所以连阿银也没带,让那少年自己在家里吃东西玩去了。
可没想到,这会儿惊倒是惊了,喜却真是一点儿没有,看着被一群妹子围的正“开心”的邵云,文彦哲冷哼一声扭头就走,看来这小屁孩儿日子过的不错嘛,他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的好事得了。
也是,毕竟都二十好几了呢。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表现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一阵不爽,就像自家养大小崽子突然要娶媳妇儿了,而他这个不过年少时候的玩伴可能早不知道被忘到哪儿去了吧?
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气结的不行,不过才几年没见,当初说好要罩自己一辈子的小混蛋就已经将自己忘了个彻底,果然这世界上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
文彦哲心里头有些烦躁所以走的急,也没放开精神力注意周边,却没想到一个转弯之后就刚好被几个高壮的黑人给拦住了。
rican晚间的治安一向是世界倒数的,最有名的就是迈阿密街区,平均每个小时发生2-3起的拦事件,所以如非必要,到了霓虹闪耀的时候,本地人都不会出现在街头。
但是近些年来纽约留学的华人越来越多,这些大多是能开豪车、住豪宅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这些个孩子通常都不差钱,所以如果不是有人特意的提醒注意安全,他们总是同在国内的时候一样,身上总习惯带许多现金。
但这毕竟是异国他乡陌生的土地,治安情况根本完全不同,所以这些学生通常就成了本地一些小流氓团体的移动钱包,没钱花的时候上学区里拦两个,这一周的开销也就差不多了。
文彦哲穿着不俗一看就是零花钱挺多的样子,再加上看起来年轻、身材又瘦弱,所以一下就引起了这几个人的注意。在他们看来,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街区里头走来走去的,不就等着被人抢|劫吗?
话不多说,几人立刻就将他给围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掏出了折叠的弹簧小刀在手上把玩,那意思很明白,要么交钱要么留下小命儿。
文彦哲心里头正烦着呢,碰到几个跑出来当出气筒自然不准备客气,眼角一挑想也没想就准备催眠里头看起来最能打的,让他们自相残杀去。
可没想到,他都还没动手靠的他最近的那个就突然被人从后头抓住,一个过肩摔直接被摔了出去。
其他几个人还没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阵残影,再一看,一个面容俊美的华人青年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还有帮手来着?
在场几人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所以虽然对青年的伸手敏捷程度有些吃惊,但是也没慌乱,而是默契的退后了两步将两人围了起来。
“嗨兄弟,今天晚上的事情与你无关,想要命的就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今天你恐怕就得爬回去了。”为首的那个是个讲的是标准的美国北部方言,话中掺杂着两句美国俚语,语气不善的同时满是威胁的意味。
平日里这么一说其他那些就该吓的赶紧跑路了,但是没想到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直接踢到了一块铁板,青年不仅没有害怕而且还轻蔑的对他们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一起上。
这时候被摔到地上的那个已经爬起来了,见青年如此嚣张嘴里嚷嚷着各种不堪的词汇,想也不想就要冲过去去。其他几个对看了一眼,也是觉得可以行,于是也二话不再说跟着冲了上去。
几个流氓想的倒是容易,那个小白脸一看就是没有战斗力的样子,那个青年虽然身手敏捷,但肯定没有他们拳头有力气。
而且现在他们这边有四个人,四打一,不把这家伙揍趴了才怪。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眼前的青年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厉害,但着实不是他们能招架的了的。
看着冲过来的人,青年习惯性的将身后的人往旁边一推,然后冲了上去。
他第一个目标就是拿着小刀的那个,灵活的闪过两人的重拳之后,青年抬手给拿刀那人一个肘击。位置分毫不差的打到麻经上,让那人暂时麻痹的一瞬间他又一把抓住那人左手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那人的肩关节已经脱臼,惨叫声这才响起。
青年没管那人的哀嚎,顺势就将小刀夺了过来,先前小刀在那黑人手上的时候可是玩的花样百出,可到这会儿到了青年手上就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
青年没有什么花哨的技巧,但是每一击都几可夺命。尽量控制着不要伤到致命部位,青年手腕一翻,侧身在冲过来的那人右臂上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黑肉被翻开,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里面的衣衫,那人的惨叫声登时响彻整个街道。
不过转瞬之间,四人中有两人就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不过,这还没够。
其他两个见同伴受了伤也是杀红了眼睛,手上没有工具不行,其中一个直接拿起了旁边的小屋门口的花盆,冲着青年脑袋砸了过去。可他没想到的是,青年明明是背对着他,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身形一闪,一把将身边的人拉到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上,举着花盆的人这之时候收手已经来不及了,狠狠的砸在同伴的头上,那人的脑袋顿时砸得血花乱溅然后昏了过去。
最后手中的小刀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进了的大腿,偷袭的那人惨叫一声,身子朝后面倒去。
说是一场恶战,但实际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不到1分钟,四个平日里在街区里头横行霸道惯了的小流氓就全部失去了战斗能力。
可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警|察,不一会儿周边巡逻的巡警就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然后吹着警笛跑了过来。
听见警笛声越来越近,青年想也不想,直接转过身拉住身后那人的手,开始狂奔起来。
为了预防可能遭到的拦查,这个街区所有的线路早就被他熟记于心了,一路疾驰,直到跑到某个路口来到一个静谧的小花园旁边,青年才停下了脚步。
虽然这些年来身体情况好了不少,但文彦哲一路跟着青年狂奔还是费了不小的劲儿,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大喘气了。
可没想到刚刚站定,还没等他缓过来,拽着他手腕的青年却猛的一用力,直接拉的他人一个踉跄然后跌进了一个炙热却又紧实的怀抱里。
文彦哲眨巴了下眼睛,一下没反应过来,虽然久别重逢他也有些激动,不过也不用抱的这么紧吧,那力道大的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似的,勒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文彦哲使劲的挣扎了两下,却发现怎么也挣不开,只开口道:“喂,小混蛋你快放开,你勒着我了。”
要是以前被这么吼,邵云肯定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赶紧道歉了,而这一次却意外的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将人抱的更紧,然而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处,闷声道:“不放……死也不会放开了。”
邵云声音沉沉的不似平日的清朗甚至还带着点鼻音,文彦哲这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赶忙用精神力探进了他的识海里,一边安抚小混蛋狂躁的情绪,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可这一看,文彦哲却突然整个人都震住了,青年虽然脸都埋在他的脖颈里,但精神力的探测却看的很清楚,那双之前对着小流氓时戾气十足的双眸此刻蓄满了泪水,俊挺的鼻头也是红红的。
正在竭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的青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将那快要溢出口的思念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一股暖流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来,那温度不高却直接烫到了他的心底,文彦哲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任随邵云抱着,撤回了观察着他的精神力,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文彦哲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所有的科研员几乎都是前代实验品,少数的几个年纪大的实验员也都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了,再加上当时人类生存环境日益恶劣,争分夺秒的进行实验都来不及了,哪儿还有空谈劳什子的恋爱。
所以对于感情这方面文彦哲真是空白的不行,不然也不会被个小豆丁表白就搞的手足无措了。
实验员们只教导了他要怎样完成任务,怎么要处理突发的事件,怎么拯救人类,却从来没教导他该怎样控制自己的感情。
而且虽然这些年融入地球后的生活丰富了他的情感世界,他体会到了亲情与友情,但是文学作品里常奉为精神里最奢侈享受的“爱情”却是他从未触碰过的。因为根据历史他得出一个结论,这种奇怪的感情会让人变得不理智、不客观甚至会影响他的判断。
所以文彦哲潜意识里对“爱情”是抗拒的,他需要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离别那天的那个吻,虽然他刻意的想要忽视,但是多年来每当闲暇下来的时候,又总是不经意间的又会记起。
华国人不跟某些国|家把亲吻当做礼仪一样,那样亲密的亲吻方式,即使是亲人间也很少见,更别提两人只是朋友。
文彦哲虽然在感情方面迟钝,但毕竟不是木头人,邵云都已经做的那么明显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了。
所以当初放邵云离开的时候,他也是存有私心的。
他不知道这小家伙对他的感情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但他宁愿相信这只是青春期的萌动,等过了这段时间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也就会把这段不切实际的感情给忘了。
因此今天看到邵云被一群妹子围着的时候,除了有些烦躁他还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合该是这样,这才是这个正确的路。
可是他错了,再精准计算的机器也算不准人类的感情。
八年的时间不仅没让这段感情因长时间的分别而渐渐被淡忘,反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渗进邵云的骨髓里。
当初不经意间埋下那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如今再见面,文彦哲发现自己竟无力阻挡这澎湃的冲击。
他爱他,这是岁月无法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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