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妃当说客,不用说也知道是柳叶示意的。那么,也就是柳叶对她果真有意了!
也不是姑娘家的年纪,吞吞吐吐欲拒还迎羞涩的少女姿态不附和她了。既然如此,索性就认真的谈一谈。
陈氏嫣然一笑,惊艳了石桌上的灯盏,火光扑地跳耀了一下。
杨若兰忍不住赞道:“好美的人儿,怪不得柳叶,一提到你就羞涩……”
陈氏腼腆道:“王妃才是美人,和王妃比起来,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杨若兰心想,那倒也是,我娘就说我生下来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到这个年纪,更是吸收了日月精华……
当然,嘴上她是不会说的啦!
“咱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她看了看天色,心想昨晚没睡,今晚可不能耽搁太久了,得补补睡眠呢!“我就直接说吧,柳叶说要你嫁给他,姐姐是什么意思?”
陈氏脸一红,还真是直接,直接到她有些接受不了!她以为只是说有没有意思,没想到直接就问嫁不嫁的!
这该怎么说才好?
说嫁,也太不含蓄了,再说还没处的深,还都不了解对方,哪能那么轻易?
要说不嫁,又说不出口。这不是摆明推却了个彻底吗?
平时从不吞吞吐吐的陈氏,今日也做了难,支支吾吾起来。
杨若兰急了。从未谈过情的她,又怎能知道男女之间的微妙!见陈氏支支吾吾不愿作答,便以为陈氏是不愿意,想想一拍陈氏的肩膀,学着男人兄弟之间说话的模样爽气的说道:“我知道了,姐姐不喜欢柳叶,我也就不逼姐姐了,怪只怪那个柳叶魅力不济,今儿就当我没问过吧!天也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陈氏一愣一愣的,这王妃真是性子急啊,还没说明白呢,就自个给判案定罪了!
“不不是!”陈氏急忙摇手。“我是觉得还未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总得,处处吧?”
杨若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想想也是,都是自己太草率了,哪有这么直奔主题的呢?要是换做她,人家直接就问嫁不嫁,就是喜欢只怕也不好意思开口直答应吧?
“我明白了,”她松了口气,笑颜如花。“都是我太急躁了。那姐姐的意思就是愿意先谈着。”
陈氏点了点头,这次她没有再躲闪,满眼真诚直迎上王妃。
“对了姐姐,听说你和柳叶要回姐姐的家乡看望家人,我和慕容琰也要去清河城。所以这段日子一定见不着了。姐姐可不要忘记我啊!”
陈氏心想,这王妃有几分天真的孩童心性,说话也很爽快。倒是很好相处的。笑道:“我有这样的天仙妹妹是我陈氏的福气,哪敢忘!”
杨若兰本想问一问陈氏知不知道她的过去,但她听说陈氏也是末了才和慕容琰相识,便作罢了。
她像个无头的苍蝇,找不到方向感。
哎。老天怎么会和我杨若兰开这样大的玩笑呢?想来想去,她也想不通这个道理。
当晚,慕容瑄几人便在清河城住下。原本聂风扬要安排他们住在从前若兰住过的客栈,因那一间的上房是清河城最雅致的。但慕容瑄婉拒了,只随便挑了一家客栈住下。
聂风扬不由佩服这个俊朗的皇帝平易近人毫不挑剔,想到从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自己也是打心眼里敬佩欣赏慕容瑄的。
皇上和王爷,习性很有些相似。只是王爷稍显粗犷马虎,不拘小节。皇上更心细。要说做皇帝,王爷的霸气适合做个如项羽那样的征战沙场的霸王,而慕容瑄则适合统领稳定的天下。
算是一刚一柔。各有千秋。
如今沈家的势力也瓦解,整个天朝,一时竟显得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外有将军严正,副将军沈文霆,加之这些年外犯的敌军没吃过什么甜头,每场战役都会损兵折将,得花费不少的时间休整。这三五年内,天朝应该是最鼎盛的太平时期。
再说内,先帝之时,后宫争斗不断,皇后可谓是一手掌控后宫,嫔妃间倒是没什么争斗,可皇后一人,就弄得整个后宫人人胆战心惊。没消停过一时。到了新帝,后宫里的争斗便消减了不少,沈玉瑶没有她的姑母那样老谋深算,手段也就集中在妹妹兰贵妃的身上,一来二去,总的来说没讨到什么好处,但却给后宫增添了几分热闹。再往后,妹妹和王爷的事暴露,遭到杀身之祸。
此后,皇上竟然逐出所有嫔妃,一个不留。如此一来,后宫里安宁,朝中波澜不惊,皇帝更连个同胞兄弟太皇太后之类亲属都没有。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细想来,太平静的日子,也不好受。
一路想着,回到府宅,一进门未来准岳母大人便迎了上来。
“姑爷,珠儿带着两个孩子离家出走了!”想想这词用的不当,又改口道,“珠儿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聂风扬先是一愣,继而便明白了珠儿的用意。她是怕这两个孩子惹出什么事来。
“有没有说去哪儿了?赶车的是谁?”
刘夫人见姑爷并没有什么担忧慌乱的情绪,心神也定了些。答道:“是老刘赶得车,我是说让几个兄弟跟着,可她不乐意,说什么出门在外,男女同行不妥当。这孩子,这时候还惦记这些。”
聂风扬颔首道:“母亲不用担心,我这就让兄弟去打探珠儿和孩子们的下落。珠儿这样做,也好。要是明日他们问起,就说珠儿带着孩子们外出散心了,也没说去哪。”
按理说,这么一走反而让人生疑,可就怕万一皇上存了心,探问两个孩子些什么,一句话说不定就能惹来祸端。
皇上当时既然能一气之下拔剑杀王爷,也能一气之下做下别的。试问哪个君王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种滥竽充自己的数?
若是知道两个孩子是翎儿的,只有两个结果。一,误以为是自己的孩子,接进宫去。
二,知道真相,杀了当事人。
皇上始终没有对翎儿下狠手,那是因为他爱翎儿。现在翎儿应该是不在了,那他对王爷的恨,会加倍。
虽说王府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是安稳同往日,但这次皇上既然能来清河城找他,心中所想便可知一二。
只怕寻个机会,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聂风扬当初闯荡江湖,也曾有过青涩的爱情,曾为了一个红颜几乎害了一条人命。他懂那种感觉。
男人与男人之间,若是夹着一个红颜,那结果只能是决裂。除非这个女人谁也不选。
刘珠儿本打算只在清河城附近,又实在是担心会出差错,想想便又往安定城都方向连夜赶路。一路慢行,直到深更半夜,才到了安定城都。两个孩子在刘珠儿的怀里睡得香甜,刘伯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一间下房。将马车交给店家安置好。
刘珠儿和孩子们一觉睡到日悬正南,才起身洗漱,带着孩子们去了附近一家酒楼用饭。
一个花衣美人带着两个孩子在酒楼吃东西本就不多见,两个孩子生的格外灵动惹眼,女子又不像是生养过孩子的妇人,倒像是个姑娘。更是让人不免多看几眼。
暗自猜测这一大两小一定是出自名门望族的富贵人家。那女子,定是保养得当才看起来如大姑娘。
刘珠儿只顾照顾两个孩子,左右轮流着以小勺喂饭,对身后一双贼溜溜的眼毫无察觉。
此时老刘也寻了过来,昨夜夫人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吩咐他醒起后去钱庄兑换银子。老刘是来送些银子给夫人的。
老刘站在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夫人。”
刘珠儿扭头看过去,见了老刘,便笑着说道:“刘伯也坐下一起用饭吧。”女人家吃饭,自然不会喊上家里的男佣一起。但既然碰上了,就另当别论了。
刘伯摆了摆手,憨笑着走了过来,轻声问刘珠儿:“夫人,银子已经兑好了,夫人现在用吗?”
刘珠儿说道:“不必了,刘伯先管着,若是要用,我再拿。”带出来的银子还没用到一半,要刘伯去兑换银子也是以防万一不够用,取来备着。顺便让刘伯去钱庄和掌柜的说一声,就说他是聂风扬家中人。相信掌柜的会去打听,这样一来,自己和孩子的下落便很快传到风扬耳中。
好在安定城都她也很熟悉,由小到大不说上百也来去几十趟了,在这里也和清河城差不多踏实。
刘伯应了一声,便告辞出了酒楼。
那名邻桌的一副獐头鼠目的青年男子也随即跟了出去。
“老伯慢走。”
刘伯正要去斜对面的客栈,突然身后传来男子的喊话声。刘伯下意识的回头,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冲着自己嬉皮笑脸,很是诧异。
“这位小哥是在唤老朽?”
那男子逼近,皮笑肉不笑道:“可不就是喊你么,老伯,听你口音不是这城都人啊?是哪来的?”
刘伯奇道:“就问这个啊?还有别的话没?”
那男子怪笑道:“自然有的,想请老伯去喝个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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