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任何要收拾的东西,外面响起开锁的声音,一名狱警拉开门,我推门出去。
狱警带我办理了简单的手续,将我送到看守所门外,江中北的车已经等在那儿了。
我没想到江中北的效率这么高,我上了车,江中北驱车送我回市区。
路上,他对我说:“你记住我的话,咱俩的目标是一样的,你要找出害你的人,我要查出真相,所以咱们只能携手合作。你有第一手消息,一定要告诉我,有不能解决的困难,我会帮你。”
我沉默了很久,江中北将我放在一处公交站旁,下车的时候,我对他说:“李老田是的确存在的,不是我的幻觉,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江中北笑道:“放心吧,我正在调查你呆过的这几家看守所。”
我坐公交车,没回警方给我安排的房子,而是径直去了小柯读研的那所大学。
我想,我心中的疑问,也许只有小柯才能帮我解答。
车行五十多分钟,我在她们学校大门口下车,在附近小摊吃了点东西,精神恢复了一些,临走前江中北送了一部手机给我,我给小柯打了电话。
小柯听到我声音,很是诧异,我告诉她,我就在她学校门口。
小柯让我在原地等着,她马上就到,十分钟后,小柯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我面前,她还穿着拖鞋,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应该在洗澡。
小柯一副见鬼的样子,她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我,才偷偷对我说:“你怎么出来的?”
“就这样出来了啊?”
小柯拖着我走到一处无人树下,焦急道:“你这次该不会又是越狱出来的吧?”
我白她一眼,说:“你真当我是神仙,那帮警察都是吃素的?”
“那你是?”
现在可不是跟她讨论我怎么出来的,我对她说:“你告诉我,那天你们给我做催眠的时候,我都说了什么?”
小柯犹豫了一下,我恳求道:“我都变成这样了,难道你还要隐瞒我吗?”
我这招果然管用,小柯告诉我,我进入深度睡眠后,自我意识防御非常薄弱,唐教授用他最新研发出来的一套系统对我展开询问。很快,我就说出了许多惊爆的内容,死在连环凶杀案下的凶手,居然是我一个人,我还完整的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据警方分析,我的说法与警方掌握的情况一一贴合。
我在路边小摊买了包烟,小柯说的时候,我抽掉了小半包,情况果然像我猜测的一样。
小柯说完,担心的望着我,说:“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我谢过她的好意,说:“我现在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揪出害我的凶手,实话告诉你吧,这些事情,我全都是被人陷害的。”
小柯惊喜道:“真不是你干的?”
小柯的表现,让我内心有了一丝欣慰,毕竟不管我变成怎样,还有她这样始终相信我是清白的朋友。
“我被你做了手脚,还是你这个专业领域的手脚,你明白吗?”
小柯有些茫然,我进一步解释说:“你一定怀疑过,那些人是我杀的,为什么我要刻意对你隐瞒对吧?”
小柯用眼神默认了,不过又道:“但我不相信那是真的,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好人。更何况这些死者里,还有你的亲生父母,你是个十分孝顺的人,再怎样都不会害自己的父母,所以我怀疑这背后有问题。”
我深吸了口气,对小柯说:“我被人植入了记忆,那些事绝对不是我干的,是有人利用高明的手段,将记忆植入进我的潜意识里。然后,他们设置了一个触发开关,只要开关打开,那些记忆,便会洪水一般将我淹没。”
小柯傻眼了,道:“你是说,有人对你的潜意识做了手脚?”
我点了点头,小柯沉思道:“这种手段,我以前听唐教授提到过,不过对一个大活人植入这么复杂,又跟他没关系的回忆是一项非常庞大的工程,而且很有难度,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一般来说,有特别厉害的人,也只能在你现有的记忆上,做一些投机的小修改,这样整个意识便会不一样了,像你这样的大工程,我闻所未闻。”
我默默的抽着烟,小柯的意思,植入这么复杂精密的记忆,以现有的技术来说,是没办法做到的。
可事实摆在我面前,神秘的幕后黑手,他在我身上做出了心理学家认为不可能完成的手术,让我变成了另一个我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我对小柯说:“你帮我做一件事。”
小柯立刻道:“你快说,我能做到的,立刻去帮你办。就算我做不到,我也会努力帮你想办法。”
我要小柯帮的忙很简单,唐教授是业内大咖级别的,全世界在这方面达到什么水平,他很清楚,他更清楚拥有这种技术的人,都有谁。只要我拿到那份名单,逐一排查,一定可以揪出对我下黑手的人。
小柯答应了,我与她挥手告别,她非要陪我吃顿饭,被我拒绝了。
离开的时候,小柯往我口袋里塞了个红包,我推辞不下,只好接受了,这时候我的确很需要钱。
离开了大学,我买了一张回老家的长途汽车票,我要亲口问牛棒儿,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过命的交情,虽然中间那么多年没在一起,可我认她这个朋友,她就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她这样对我,难道早就忘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我不是傻子,只要牛棒儿承认她就是启动我脑中意识的开关,这也就意味着,她多年前的失踪,并不是意外,她可能落入的幕后黑手的手里。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这么说来,难道早在很多年前,我已经被黑手选中,成了他的一枚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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