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夏汪氏与阿兰婆媳两个再没好过了。
张荷花说到这儿,厌恶地唾弃一口,道:“那死老太婆还把注意打到我身上,幸而我现在定亲了。”夏汪氏晓得儿子喜欢张惜花,为此常不跟儿媳妇同房,张惜花是没指望了,就想给儿子娶了对方的妹妹,反正姐妹俩一母同胞,总该有相似的地方。
夏汪氏的意思一露,可把蔡氏与张大福膈应得哟,蔡氏这么个与人为善,文文弱弱的人生生气得直接往她家大门倒了几天大粪。
后来,见张家实在不肯,加之与荷花定亲的那户人家不是好相与的,夏汪氏只得歇了心思。
张惜花听完,心口一堵。幸而妹妹未来夫家能耐,以夏汪氏那混人的做事手段,家里还不知道会吃什么亏呢。
“怎么这样大的事,爹娘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张惜花皱着眉头问道。
张荷花低头羞涩地笑了,小声道:“大成家一出面,那恶婆子哪里还敢蹦跶。爹娘也说,不让家中的事情扰了你清净的生活。加上本来就没什么事,就没知会姐姐了。”
大成就是与张荷花定亲的对象,两个人同一个村子,自小就有点情意。
张惜花忍不住道:“下次再不能这样了。等会我要跟爹娘说道说道。”
张荷花笑道:“大姐,你就别过多忧心了。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那恶婆子如今是活脱脱的现世报,可不就作死的自己给自己弄了一个母夜叉家来。以后夏家这烂摊子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我们呀,就和村里人一道在旁边看戏就成。”
阿兰当年没少对姐姐张惜花落井下石,张荷花自然乐得瞧她的热闹,说起话来十分幸灾乐祸。
接着,抛开夏家的丑事不提。姐妹两个就着嫁衣上的该绣啥样的纹路,细细的讨论起来。
期间,小睡虫榆哥醒过来,嘴甜的喊张荷花’姨姨‘喜得张荷花抱着他一个劲儿的亲亲。
临到饭点,张惜花跟着一起烧菜煮饭。
到中午时,蔡氏、张大福领着女婿,张祈升与祈源两兄弟都赶家来用饭。几个人扔下工具,直接上了饭桌。
蔡氏近年来身子一直很弱,靠着张惜花用药材调理才没病没痛,张惜花忍不住数落她怎的又跟着下田,蔡氏便笑道:“我就跟在旁边打打下手而已,我没做重活。”
张祈源立时肯定道:“大姐,我能证明,娘真的没干啥重活呢。”他说完又奋力扒了一口饭进嘴里,今天的菜如此美味,一尝就晓得是大姐下的厨,他得多吃一些。
午饭的菜式用何生买的鱼烧了一道鱼汤、还有一道红烧鱼、清蒸鱼,加之几个素菜,弄得十分丰盛,家人皆胃口大开。
饭毕,趁着今天日头不烈,张大福领着女婿何生、并两个儿子继续下田了。
蔡氏就留在家与大闺女话家常。蔡氏搂住外孙子榆哥不放手,眼里慈爱的光芒挡都挡不住。
家里稻子只要加紧一点今天太阳落山前就能收完了,何生夫妻两个人也是赶巧,再晚来一天,就不要帮忙收割了。
母女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后,张惜花终于把丈夫即将出远门的消息告知了娘亲。
张荷花忍不住红了眼眶,立时道:“那怎么行?大姐你如今还有孩子呢。姐夫离家可不是三五天的事儿,那是半年都回不来的。”
蔡氏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娘,你说,我能不同意吗?我不同意,以后午夜梦回醒来,我自己都要良心受谴责。”张惜花凝噎,带着鼻音道。
蔡氏伸手摸摸大闺女的头,叹口气道:“我的傻闺女……傻闺女啊……”
无法改变的局面,蔡氏只能拿话宽慰闺女的心。在娘亲面前终于将连日的忧虑、不安等等复杂情绪统统发泄出来,张惜花终于感觉好了很多。
蔡氏的面上的喜色却收敛不少。
傍晚时分,张大福一行挑了谷子回来,箩筐堆放在院子里,随后何生、张祈升皆没人挑了一担。
张大福道:“还有两担稻子在田里,阿生,我和祈升去便行了,你就在家里歇息。”
“还是我跟爹一道去,让祈升在家里休息。”何生放了担子,拿起一旁空的竹筐,跟着岳父的后面。
在田间时,何生已经跟岳父说明自己即将出远门的情况。张大福那个心顿时就没那么愉快了。
不过,张大福始终没有明着阻止。
路上,张大福突然开口道:“阿生,家里安排好没有?你出门前可得将惜花她们母子仨安排周到。”
思来想去,到底不放心。
何生本就有些愧疚,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那些安排说给岳父听,大到张惜花生产的安排,小到家里的琐事都托了人帮着照看。
何家讲究与人为善,在村子里的人缘十分好,下西村民风淳朴,村民间平日有啥难处,都很是乐意伸一把援手。
张大福到底不放心,又问:“家里的事儿,往后我也会多遣祈升去看着点。就是你自己,路程那么远,出门在外心里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朝廷刚平稳两年,有些偏僻的州县,据说还不肯归顺朝廷了,这两年新皇一直在理顺朝中事,也就新近才腾出手来收拾那些闹事的。朝廷的大将率领大军压境,火速收回了好几个州县,便是偏僻如大良镇的百姓,也听说过朝廷大军的勇武。
张大福从没读过书,晋州在哪里,太平州又离得多远,他一概不知,他唯一担忧的便是,自家女婿去的那些地方只要没战争便行。
何生道:“我心里有成算的。爹你放心,太平州如今平稳着呢,那儿跟我们这个小镇子差不多。”
大平州刚好是朝廷新收复的这些州县之一,当然了,这话何生是不可能跟岳父讲的,免得徒添老人家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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