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味药和恶魔一桌吃饭,首先你得有一把长勺子
一个月后,再次出现在报纸访谈上的苏佐扬精神面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不仅气色好了,黑眼圈不见了,说起话来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和自信,连对待记者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报纸里头握着咖啡坐在大靠背上对镜头微笑的苏佐扬,脑海里不断冒出一排又一排的疑问:骚扰狂真把我的话转告给了苏佐扬?
疑问完我又骂自己,你以为你是谁啊,难不成骚扰狂还真为了骚扰你一辈子去告诉苏佐扬这些事啊?一定是脑补过度了,否则哪会有那么巧的事?
我摇摇头,又看了眼报道,最后一段的时候记者问他,关于这次危机他有什么想说的?
结果他回答,“很多事情并不能只去看它糟糕的一面,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我现在十分笃定,已经失去的东西,不一定真的失去,而未来我将得到的,是自己以为失去了的,而现在我很确定,也许,我从没失去过。”
这段话绕得我晕头转向,这个人,什么时候成哲学家了,说话这么绕?
不过看他还有精神头和记者扯皮,我也就放下不少心。
上班的时候,几个平时关系挺好的同事仔细看了看我脸色,还一个劲地问我,是不是恋爱了?
听得我心惊肉跳地拼命摸脸,到底哪里看出我心情好的?
结果快傍晚的时候,表弟突然来了个电话,说让我下班到萧萧阁一趟,他要请我吃饭。
想到上回他请客是为了别有用心地抱苏佐扬大腿,所以我狐疑问他,这次不会是又使出他请客我付钱的黑招吧?
表弟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了,姐,你质疑谁也不能质疑你弟啊!今天可是你生日啊,哪能让你买单啊?
我生日?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我抚了抚额头,最近事情太多,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
“下了班就过来,我.....等你喔。”
放下电话,我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果然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弟弟,知道疼姐姐了。
给最后一个病人看完病,我大手一挥,携着于俐和刘晓球两个小伙伴打的到了餐厅。萧萧阁位于城郊幽静的斜坡上,深院大宅四周花木万千,像个小植物园。而真正的正宅据说是根据以前的一幢荷兰洋房改造的。红瓦粉墙的房子让蓊郁的杂花老树遮得若隐若现,显得很有那么股子味道。
刘晓球惊叹,“你表弟这次是大手笔啊!”
潇潇阁是我们市高级的私房菜餐厅。我们这地方近海,所以很多食材都是当天开市的时候从海边渔民那里买回来的新鲜货,由于量少有限,预约必须提前一周。
餐厅里的装潢秀雅考究,一走进去,报了名字,就有穿着蓝色旗袍的服务员过来带路,引我们倒三楼的雅间门口时,于俐就小声对我说,“看不出来,你弟对你这个姐还真好啊,好得我都要嫉妒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拉扯大的弟弟。我喜滋滋地推开雅间的门,里边已经坐了一堆人,正闹哄哄地说笑呢,见我进来,都特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表弟过来拉我,“姐,你可来了,大家都等好久了。”
我慈爱地拍拍他的手,“我这不是来了么?”然后对大家说,“饿坏了吧?别站着了,赶紧入座。”
大家一一落座后,我环视过去,呀,今晚还真热闹啊,不仅有二货表弟和他的那个死党基友,还有棉仔和他家那口子,斑鸠哥夫妇,山羊糊子俩口子,甚至胡桃把她的暧昧对象都带来了,再加上我,一共是十三人。
只是,明明是十三人,为什么我的右边却空出一把椅子?我觉得怪怪的。于是我指着椅子,对我左边点菜的徐琛泽说,“还多了把椅子呢,要不你叫服务员撤了吧,看着显挤。”
表弟一愣,继而笑嘻嘻地打哈哈,“这是酒店的规矩啦,十三这个数字不太好,所以凑了个十四嘛,商人都喜欢讨个吉利。”
原来是这样。当时高兴的我也没想太多。
看着表弟跟仙人一样风轻云淡地点了一盘又一盘光听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菜还不带打摆的,我都有点心疼了,表弟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
菜上来了,这里的东西的确不便宜。但是对应的,却也十分的美味。菜色精致,菜品一流,味道也是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去,所以一群人吃得倒也尽兴。
也因为彼此交情匪浅,所以饭桌上的话题一直很和谐,但有些时候,也会说岔道。
饭桌上大家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都这么有话要说,大家开始抛弃和谐君,各自念叨各自的。
斑鸠哥:“我想去趟厕所,姜锐你一起来么?”
胡桃:“最近有人老给我打骚扰电话,看到电话就烦。”
山羊糊子:“我公司里那些小迷人哟,一个个都勾人得很~”
胡桃:“我想把手机关了,那人还老打!“
斑鸠哥:“姜锐你赶紧来,我脱光了卫生间等你。”
姜锐:“作为棉仔的男人,我压力很大啊,请你自行使用狼牙棒。”
我:“可以调成震动,要不关静音也行。”
众:......
山羊糊子:“卧槽,重口味都来了!”
棉仔:“姜锐你怎么回事,今天莫名滴风骚?”
姜锐:“八斗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我怎么了?我又没主动说什么猥琐话题,狼牙棒什么的是你们起头的。
斑鸠哥:调震动是你说的。
我:==!!我那说的是胡桃的手机,不是狼牙棒!!!卧槽!!
众:......
饭局到最后,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为什么我觉得如此的,空虚?
眼看着大家在饭桌上谈话之余还跟身旁的人眼神交流低声细语,时不时地还上演恩爱喂食的戏码,而我的旁边只是一个空座位,想说话,没辙,想交流,只能找空气。让我深深有一种斯人独憔悴的郁卒。
花擦啊,这种不人道的座位到底是谁安排的啊?而且!!!
为什么请来的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
不过,也多亏我英明,临时带上了刘晓球和于俐,不至于落单得太尴尬,我一回头正准备叫他俩移过来一个位置,就发现这两人,竟然也坐在一起,眉来眼去地在那含情脉脉你侬我侬,根本无视我。
我晕倒,不会吧?这两人居然在我眼皮底子下默默好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无聊地搓着筷子,心想,情人节我一个人过,六一我一个人过,连生日我也一个人过,尼玛有本事医院每年的审核也让我一个人过啊!
算了算了,这些都是浮云,重要的是,今晚,作为寿星的我,是整个场子里唯一的单身女汉子,而且还要在一对对情侣的祝福中度过自己25岁的第一个晚上.....
所以吃完饭,歇了一会儿,棉仔和胡桃把蛋糕推了进来。是个小双层蛋糕。在大家唱着生日歌,在一片氤氲的烛光中,这些亲爱的朋友们齐声催促着我,许愿,快许愿。
我看着眼前这一对对相拥的情侣,闭上眼,默念,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就赐我一个人,让我结束悲惨的单身生活吧。或者告诉我,今晚的这一切都是梦一场。
然后伸头,吹灭了蜡烛。
当房间内再度亮起的时候,我看到我右边突然多了个人,那一刻那英的歌声在脑内响起——神啊,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梦一场呢!
那人见我跟见鬼似的看他,还扭头抿嘴,冲我微微笑了一笑。
我立刻皱眉,“笑笑笑,笑个毛线啊!”
徐琛泽立马用手肘捅我,“姐你干嘛呢,苏总是我请来的客人,今天是你生日,多个人多份祝福啊?”见我不爽地瞪着他,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而且寿星可不能赶走请来的客人的哟。”
我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又给我鬼扯!
他赶紧把刀子塞到我手里,“诶诶,吹完蜡烛切蛋糕。”
然后我的那群二货死党就跟牵线木偶似的在那拍手,喝彩,“切蛋糕、切蛋糕、切蛋糕。”
我把刀丢给刘晓球,“你替我切,我上个厕所。”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蛋糕都切好了,装在了碟子里。
我拿了一盘,用叉子咬了一口,恩,千层芒果的味道,甜而不腻,入口软绵,芳香馥郁,好吃。
大家见我吃了,也纷纷举起叉子开吃。
只有苏佐扬,捧着手里的蛋糕碟子,迟迟没有开动。
我无意瞥了他一眼,顿时血液直往脑门上冲——卧槽!这种事是哪个兔崽子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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