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景山松树太多,半山腰上,肖霜又被松树给挂住了。这次,她被卡在一颗足有百年的粗壮松树枝干上,杨帆在她头顶,也被夹在树干之间,张扬则悬空挂着,依旧死死抓着她的脚。
肖霜现在恨不得一刀刀剜死张扬,刚才她没有借力的地方,拿张扬没办法,现在她卡在树干上,保持身子稳定后,就开始晃脚,随着她的每次晃动,张扬就被甩在山崖壁上,没几次,就头破血流的昏了过去,终于松开了手,独自跌了下去。
“杨帆,你没事吧。”肖霜调整了一下身形,仰头看着在她上面的杨帆。
“还好,你怎么样”杨帆吃力的扭动身子,朝着肖霜爬了下来。
肖霜所在的树干是整棵树的主干,足以支撑两人的重量。
“死不了,但是腰背剧痛,恐怕会瘫痪。”肖霜皱着眉头,轻轻的挪动身子。
“你别动,让我看看。”杨帆挪了下来,倚着树干,找了个比较稳定的姿势,轻轻的将肖霜拉向他。
“你怎么样?”肖霜顺势搂着他的腰。
杨帆轻轻按压肖霜的背部,听到她的闷哼声,顿时紧张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没事,好点了,可能刚才撞上树干被震得。还好冬天穿得厚,又有积雪缓冲,休息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杨帆继续缓慢的给肖霜按压背部,肖霜贴在他的怀里,享受了片刻的温存后,就开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找脱困的办法。
他们夹在半山腰的树上,崖壁上下有很多生长在夹缝中的松树,肖霜往上看了下,离刚才的断崖大约十多米的距离,头顶也长了好几株粗壮的松树,她看了下间距,虽然有难度,但小心点,还是有爬上去的机会的。
“杨帆,你试试看,能不能爬上去?”肖霜指了指头顶,杨帆个子高,手臂长,踩在这株松树最高的枝干上,应该能够到上棵树的主干。
杨帆抬头看了一会儿,脱下臃肿的棉衣,小心的往上攀爬,等他成功上到头顶的松树上时,就垂下脚,让肖霜抓着他的脚,往上爬。然后,就这么一株株的挪动,渐渐的爬到了刚才的断崖上。
终于躺在实地上,哪怕身下是厚厚的积雪,肖霜也觉得踏实多了。从口袋里掏出从张扬那里没收的几颗巧克力,和杨帆分着吃了,然后他们就开始搜集枯树枝,将雪地清理出一个大约直径两米的空地,天黑前,终于把火生着了,因为下雪,基本没有干柴,这火基本就是浓烟滚滚,火苗很小,正好也给了搜寻他们的人传达信号。
张扬的棉衣还扔在地上,杨帆捡起来给肖霜裹着,两人依偎在避风的山壁前,看着眼前的浓烟滚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一种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生天的茫然。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小看了张扬那个疯狗,害你跟着受罪。”杨帆搂紧了肖霜,脸贴着脸,沮丧的说。
“是我大意了,我们当时应该原路下山的,不该过栈道。”肖霜摸了摸杨帆的脸,安慰他。“别担心,当时有人看到我们掉下去,肯定会报警求助的,现在肯定有人在找我们,不过因为这地方不好找,可能需要点时间。”
“肖霜,我突然好后悔,不该把你扯进我们家这个烂摊子里,要不是为了帮我爸,你也不会招来张扬的报复,不止是他,公司里现在应该很多人都恨你,我真怕在有人跟张扬一样,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我要是怕,就不会进你们家公司了。”肖霜轻笑,“别想那么多,张扬是个例,哪能人人都跟他一样,偏激不讲道理。他心智不成熟,从小到大没遇过什么挫折,遭逢大变,家人又不懂得疏解,心理扭曲也不奇怪。”
杨帆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声:“你若还跟着林哲的话,肯定不会糟这个罪,总是我没用吧。”
“你舍得吗?你要舍得,我们这次要是能出去的话,我回头就去找林哲,他还没放弃呢。”肖霜打趣。
“不舍得,不行。”杨帆立即用力抱着肖霜,“怪我自私也罢,总之这辈子我不会再放开你了,我现在能力不足,不代表一直这么无能。”
“这个跟你有没有能力有什么关系,这叫天灾*,命运是个无法捉摸的东西,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想那么多浪费脑细胞,还不如休息会儿,保存好体力,等着被救援。”
“肖霜,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你吗?因为我只要看到你,就会觉得很安心,觉得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觉得充满了……力量吧!你就是我的灵魂,是我奋斗的动力,是我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的珍宝,是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没有你。”
“好了,别肉麻了。”肖霜笑笑,伸手和杨帆十指相扣,心中柔情泛起,想着就算真躲不过这一劫,和杨帆这么相拥死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被冰雪埋葬,倒也是个圆满。
上一世,意外惨死,她死前虽然不至于充满怨恨,总觉得遗憾。这一世,同样是遭遇意外,可若真这么死了,想到已被妥善安置的家人,倒也心里一片平静。
后半夜,温度越来越低,肖霜努力保持着清醒,她知道在这寒冷的雪地里,只要睡着,就没机会再醒来。感觉到杨帆不时的瑟缩一下,头也靠着她的肩窝不再动,肖霜急忙喊他:“杨帆,别睡着,坚持一下,很快就天亮了,天亮了,我们就会获救了。”
杨帆嗯了一声,却不见动,肖霜急忙推了推他的头,强迫他清醒过来。
“肖霜,我爱你。”杨帆更紧的贴着肖霜的脸,深情告白,像是遗言。
“我也爱你,像你爱我一样,我们的幸福日子还长着呢,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肖霜转身,搂着杨帆的脖子,冰凉的唇贴上他同样冰凉的唇,深深的吻,在唇舌交融间,感受彼此的温度。
最后,肖霜脱掉身上的羽绒服和毛衣,然后解开杨帆的羽绒服,钻入他怀里,再将脱掉的衣服紧紧的裹着两人,隔着薄薄的内衣,两人紧紧的贴着,互相用体温温暖彼此。
凌晨三四点,从山崖上垂了绳索下来的救援人员发现了肖霜和杨帆,两人已经意识不清。救援人员就地撑起了帐篷,给两人灌了点温热的糖盐水,然后脱了两人的外衣,把他们装进了厚实温暖的睡袋里。等着天亮后,两人醒来,再爬上山崖。
清晨,肖霜醒来时,杨帆还在睡。看到头顶的帐篷,肖霜笑了,终究是躲过了这一劫。
在肖霜和杨帆被送到医院做详细检查后,山下的搜救人员也在山脚的某处雪坑里找到了早已僵掉的张扬。害人的人自己死掉了,这件引起市领导高度重视的故意伤害案最后不了了之了。
在医院里补充了葡糖糖,处理了擦伤和冻伤,观察了一天,确认两人都没事后,肖霜和杨帆就出院了。强叔直接将两人送到了杨家大宅。杨承舰的身体多年来一直由他的好友兼国内著名的权威医生宋建设仔细照顾,这次的突然昏厥,宋医生对外说的是受惊加忧心导致的。
但实际上是杨承舰的身体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被独子遇袭生死不明这件事刺激后,更是一下子遭到了极点,原本推测还有半年的时间,现在已经无法保证了,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杨帆和肖霜回来时,杨承舰已经醒了,他醒过来就被告知爱子没事,所以整个人一下就精神起来,一点也看不出刚刚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迹象。
宋医生得了杨承舰的嘱托,也没把杨承舰的身体具体情况给杨帆说,直说是休息不好担心才晕了一下。
即使如此,杨帆还是紧张兮兮的,紧紧抓着爸爸的手,很是无助的看着他最爱的爸爸,像对孩子似的,絮絮叨叨的嘱咐:“爸,你可不能有事啊,一定要听宋伯伯的话,多休息,不要操劳,争取早日康复。”
“傻孩子,爸爸没事,就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的。”杨承舰爱怜的摸着儿子的头。
“杨帆,你爸没事,你让他休息吧,为了你,他可是昨夜一夜都没睡。”宋医生暗叹了一声,这对父子,其实都知道实际情况,可却宁可互相骗着,让对方安心。
“肖霜,过来。”杨承舰对肖霜招了招手。
“杨伯伯,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的。”肖霜走到跟前,神色平静的说。
“我想请你爸妈家人吃个饭,你这两天安排一下吧,就在聚隆酒店vip一号包间里,订一桌最贵的酒席,我想把你和帆帆的事定下来。”杨承舰意有所指的看着肖霜。
肖霜惊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平静:“好,我明天就去安排。”
“什么事定下来?”杨帆心砰砰的跳。
“你们的婚事呀!”杨承舰笑眯眯的看着儿子,“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怕跟你郭伯伯一样突然瘫了可就麻烦了,趁着身体还硬朗,风光体面的给你们订婚,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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