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不能体面地过一生

在职场中,没有体面二字(一)

这是廖佳参加工作的第5年。
如果面对hr,廖佳会这样介绍自己:央财金融系硕士,非专业学霸,阴差阳错进入互联网,莫名其妙成为产品经理。总之,不是模范人生的典型样本。
在上研究生之前,廖佳认为女生应该做看起来很体面的工作。这也是她选择金融专业的原因。
她从金融杂志上看到券商分析师的排名,排名后面是诱人的百万年薪。这百万年薪的背后,是鳄鱼皮的包包e1的香水,需要贴底的真皮鞋子——这是当年还未毕业的女生对于“体面”生活的想象。
廖佳最终没有选择从事金融行业,原因有几个:
先,同门的师姐告诉她,从事金融行业,要有丰厚的家底。金融圈里只有两种人,有钱人和聪明人。有钱人自带资源,能不能完成额度,全靠爸爸;聪明人就是为有钱人打工的,你要明确自己的定位,你只能当苦哈哈的有钱人。很多金融企业的面试,看似公平,其实很多口子都是堵死的。
第二,很现实的原因。廖佳毕业的那年,正好是北京开始收缩户口指标的年份。即使是金融行业,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拿到户口。而拿不到北京户口,之后的生活包括子女的教育都会比较麻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国内top5的一家互联网公司最早给了廖佳offer,也承诺能帮她解决户口。
就这样,她成为了产品经理。这个词汇,她之前并没有接触过。
2o14年是移动互联网的元年,也是互联网公司逐渐成为香饽饽的一年。
5年后的廖佳回想起当年自己的决定,有一种感激命运的心情。她是一个小城姑娘,通过大学来到大城市,误打误撞拿到了留在帝都的第一张门票,足够幸运这个行业处在突飞猛进时期,能给她带来高于同龄人的经济回报。
她是研究生宿舍中第一个靠自己的工资买得起lv的人。
转眼来到工作的第5年。5年的时间,廖佳从产品新人成长为高级产品经理。基本保持着2年一跳的节奏,目前她在top2的某家互联网巨头负责一小块业务。
这是她第三份工作。
今年恰好处于经济下行周期,她所在的公司虽然是圈内的巨头,但明显也感到了乏力。互联网人常说是流量见顶,红利消失,增长度停滞,听起来挺高大上的,但说白了就是拉不来新的人头了。用户越来越不好伺候,行业的风口也越来越多,独角兽被资本催化的周期也越来越短:比如某共享单车,1年前来风生水起,1年后就要破产清算了。
廖佳从17层的窗户往下看,楼下依然有各种颜色的共享单车,然而去年密密麻麻的黄色已经成为稀稀落落的黄色了。
“亲爱的,干嘛呢。”
廖佳听到同事在叫她。关于互联网行业中的称呼,自从某宝明了“亲”之后,“亲爱的”就成为了和“喂”一样的通用称呼。当然,如果对方是男性,叫亲爱的容易有嫌弃,叫亲就非常和谐。如果对方是女性,叫亲爱的,就是家常便饭。
“看电脑看得眼睛要瞎啦,我过来喝点水。“
廖佳答道。
叫她的同事是朱敏。和廖佳一个组,在这个组呆了2年的“老员工“。在这个圈里,时间如金钱,年轻人没长性,能稳下性子待2年的,就算稳定性很好了。
但老员工朱敏最近也有点“动”的念头了:她做得这块业务,新来的老板不重视,而且朱敏的搭档刚刚离职,业务的压力一下子全部压到了朱敏身上,她已经负荷运行1个月了,每天加班到11点,脸上都起了不少痘痘。
“正好我也累了,要不咱们去1楼便利店买个酸奶吧。”朱敏提议。
“好呀,走起。”
对于苦逼的互联网人来说,便利店是最好的休闲场所。
“亲爱的,你听说了吗,高思南竟然要被离职了!”朱敏压低声音说道。
“啥,她不是刚来吗”,廖佳听到这个消息,的确感到惊讶,顿了顿,她想到了什么,回问道:“rain没让她过试用期?”,
“对呀,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朱敏说,
“一般情况下,我厂试用期都是可以过的,除非是触碰了价值观之类的敏感线,但思南根本不可能啊”。
“是啊,据说是rain总认为思南不够强势,对业务方的需求各种妥协,不符合她的预期”,
“我去,这也太主观了吧,不够强势是什么鬼”廖佳吐槽到。
rain是廖佳和思南的直属上级,也是分管所有产品的高级总监。在互联网公司,组织结构比较扁平,所以她们都是总监直管。rain总分管产品以来,以情绪化而闻名,今天这个想法,明天那个想法,总之没有定性。廖佳私底下猜这个rain总可能是个水瓶座:疯一样的女子。
朱敏说起的试用期被卡的是高思南。思南刚到不足2个月,和rain打交道的机会仅限于2次汇报和不多于1o句的闲聊。这样的操作,的确有点诡异。
“这消息是石锤吗?”廖佳问朱敏。
“当然是了。思南亲口和我说的,而且rain还当着别人的面吐槽思南,说她性格太好了,一个老好人是做不了产品经理的。”
廖佳听到这句话,一边翻白眼一边心有余悸,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通过试用期的,更不解的是,老好人为什么做不了产品经理,这中间有必然联系吗?
她是典型的理性派,廖佳一直认为能做到高级总监这个位置的人,至少要爱惜自己的名声,自己的行动要有职业的准则。做人做事总得有一套。但是明显rain是个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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