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大房有话说

第五十一章 疯子的爱情

驰冲徐徐摘下了镜框,所有的儒雅和温润顷刻间便从他冷厉的面容上消失殆尽:“你跟了师傅三十年,却学不会尊重和感恩;他将一切都传给你,想让你继续他的衣钵,你却读不懂善待和敬仰;一朝失败,被人踩在脚底下,却不知道自省和自重……那三十年的苦,你算是白挨了,半点怨不得人!”
闻言,席楠枫脸上的血色尽数散去,他双目满是红血丝,抱着头蹲在一处,却还顽强坚持地继续埋怨责问着:“谁人时候,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打乱我们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你,一切都还追随前一样,我照旧师傅最疼爱的门生,该有多好……”
“如果”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驰冲声音酷寒:“我所知道假设的唯一可能就是你的未来拿不脱手,就没人会听你的已往”
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残酷,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席楠枫痛苦的抬头看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驰冲,你杀了我吧!就现在……”他满脸污秽,磨着牙艰难地启齿:“我愿意去死。只求你好好待玉她是师傅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驰家家主徐徐蹲下身,近距离地审察着眼前已经被消极情绪磨掉了锐气与斗志的男子,琥珀色的瞳仁冷光凛冽:“她是师傅的女儿,我自然会好好待她,给她最好的一切。”尔后,他用极降低的嗓音一字一句续言:“直到,她说出真相的那天为止!”
闻言,席楠枫怔愣了片晌,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面容,想从男子脸上找出半点玩笑心情。传言中,驰家家主宠妾不宠妻,所有的温柔和爱都给了四夫人……他哆嗦的手一掌握住那人的肩头,喃喃问着:“你说什么什么真相……驰冲,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什么”驰家家主撩开了肩头的手,嗤笑一声:“师傅去世两年,作为女儿的她却从来没有到这墓碑前上过一炷香,磕过一个响头,连看一眼都未曾。你说我会怀疑什么”
席楠枫抑制住骨头里钻心的痒,身子痉挛抽搐着。他妄图用控制不住的手抓住男子的衣袖,却被无情的避开了:“驰冲,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你不应怀疑玉,她是你的妻子,你身边最亲的人,你已经获得她了,就应该好好珍惜。她身子骨弱,受不得刺激,你是知道的呀!”
驰家家主逐步站了起来,颀长的身体带来阴暗一片:“她不是我的女人……我没有碰过她,一次也没有!”
席楠枫双目圆睁,头痛欲裂。他一直以为驰冲会将自己最爱的人看成掌中宝,疼着、宠着,能给她最好的一切,所以这么多年,他都忍着相思和疼痛,不去烦扰她,让她为难。如果早知是这样的了局,那他当初自以为的放手和玉成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我冤枉了她,日后我自会放她干清洁净的离去,让她衣食无忧地过完这一辈子……反之,我要她将牢底坐穿!”驰家家主理了理皱褶的衣袖,凌厉的眼扫过满园的苍松翠柏和磊磊墓冢,声音平庸而清冷。
“你是妖怪,是疯子”席楠枫抓着自己的头发,惊惧地叫着:“我要去找她,我会让她脱离你她会脱离你的。”男子喃喃自语的一步步向前走去,脚步缭乱毫无章法。
驰家家主再次点燃了一根烟,跳跃的火光中,那张冷厉的脸毫无温度:“你不用去找她了。”
席楠枫凝滞的往前逐步走着……
“因为”驰冲说:“她会去找你的。”
段飞面无心情地看着那人踉踉跄跄的沧桑背影,心中百味陈杂。原来,贪婪不外是一把火,烧的人欲念焚身,灰飞烟灭。而人只要在大是大非眼前走错了一步,就可能再也回不了头。“二爷!”他低声唤着眼前若有所思的男子,等着他下一个指令。
“明晚,我要包下驰远影院的午夜场,你连忙叫人去办!”驰家家主扬弃了手中的烟蒂,重又将眼镜架了回去,原本冷厉的面容立时添了几分温柔味道。
“啊”年轻脸上第一次露出缓慢的窘态。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斗胆的问了一句:“午夜场”
男子说:“丫头不是允许了她的初恋情人一起去看影戏吗”他薄唇微扬,戏谑一笑:“我会让她一次看个够!”
段飞明确昼打了个冷颤,真正替那人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驰家家主说:“你把消息放出去,给那些摩拳擦掌的人!”
我不懂恋爱。但你若是深海,我愿削足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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