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他的一下挡在了手臂外头,只虚虚的靠着他的一点手臂,不肯让她离得太近。
女子自然是知道他的抗拒的,明眸善睐的眼睛一下便委屈的泛了红,眼尾处抹上去的一尾粉红,让这女子清丽的面容一下变多了几分妩媚的动人。
“元哥哥,你就这样提示心肠吗?我对你的情意,你都没看在眼里吗?”姑娘凄怆的闭上眼睛,泪珠不住地自合拢的眼睫之中落下来,嘴唇被光洁的贝齿咬得出了血。
“上元之夜,惊鸿一瞥,你便牢牢地住在了我的心上。”姑娘牵强的笑着,低声喃喃道:“我也是自幼经受礼仪嬷嬷的教导,一句话,一步路都不敢性差踏错的。我原以为哟这一生早就已经修炼的心如止水,不会再有什么能让我展颜开怀了、可是······可是,在那一夜我遇见了你!”
姑娘大声的嘶喊出来,孱弱的身躯已经经受不住这连日的煎熬,一点一点的垮塌下来,被决堤的泪水洗刷的眼睛雾蒙蒙的就快要看不清眼前的男人,这是她仔细小心的珍藏在心尖上的男人,“我为什么会遇见你呢?我要是没有遇见你就好了,要是那一夜我没有听从姐姐的话,上街看花灯就好了,不走那一条路,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遇见你,我也不会沉溺不可自拔,乱了我的心,叫我日日夜夜的不得安宁!”
说到最后,竟一下的站直了,对着元清章冷声道:“我喜欢你,所以我追寻你。你若是不喜欢我,就不要接我的东西,就不要借着我们侯府的势,去做哪些肮脏下作的事儿!也不必,拿一个男人来敷衍我。”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和你之间做一个了结。我是最后一次见你,也是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从此之后,我们之间便再无瓜葛。你······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来纠缠我。”最后的声音低了下去,苦涩之中还带着无尽的难受和委屈,苍白的小脸儿上,是大起大落之后的苍白憔悴。弱不禁风的站在漫天荧光之中,像是随时都要被羽化了去。
元清章还未说什么,旁边就窜出来一个人,满脸心疼的蹦到这郡主身边,急慌慌的道:“郡主不必为这种小人伤心,他是静安海的当家,当今天下便是连陛下也要让他三分的,何曾会把我们这样的人物放在眼里。即便您是尊贵的郡主,在他的眼里,大抵也不过是一个只能让他闲暇时间,当做消遣的玩物罢了。”
躲在灌木丛里的陈陵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个男人真的是来做护花使者的吗?这一番话听着不像是在安慰这姑娘,倒像是在联合着在挤兑她一般。没瞧见这姑娘的脸一下便绿了么。
陈陵抖着肩膀的忍笑,抓着海飞白的手就快要掐进去了,弄得赵飞白一边忍不住的想要看戏,一边还要龇牙咧嘴的忍着他的残害。
果然这姑娘的脸色一下便不好了起来,不过这阴沉的脸色也不过是一瞬,很快的就又抬着头的倔强的不再看被人抨击的元清章,只是一双眼睛当中微微转动之间,还是流露出点点的关心和爱意。
元清章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出来打抱不平的蠢货,刚才他独自一个人到这里,就是为了等阿陵过来的。这个地方还是当时阿陵告诉他,是个两情相悦的爱人之间来的地方,为着这个寓意,他都要喜欢上这里。哪里想到,竟然会跟着这样的一个尾巴,黏在身上就撕扯不掉了。
若不是因为当初和这家人定下的一个约定,他怎么可能容忍这个女人神神叨叨的,在它面前做戏,拿他扬名立万。
现在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要上来讨不自在,那可就别怪他了。
“这里的夜色如此安静美妙,为何几位却生出这么多的是非口角来呢?可是天幕山招待不周么?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就是,何必这样撕扯争吵,大庭广众之下的,也不符合咱们清宁平和的世家作风。”陈陵拉着赵飞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落叶,把蹲着的时候,衣服上的褶皱给抻平了,扬着笑脸的温文尔雅的道:“您说,是不是呢?新宁郡主。”
第八十五章:做戏
新宁郡主抬眸看向陈陵,一眼就被他那从容而温雅的气质迷了一下,旋即想起这就是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元清章的伴侣。原没有想着要现在见他,但现在来了,也正正好的如了她的意。
“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和他们玩笑两句罢了,许是我们之间太过于严肃,才让公子误会了我们。”新宁郡主才将将七岁的时候就知道,要如何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到现在,只有她看不上的,万万没有她得不到的。这个男人也一样。
她微微一笑,似是安抚又似是讥诮的轻声道:“想来,陈公子定然是常年身处安宁和乐的环境中,周围人有都附和宠爱公子,没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吧。”
这句话便是在讥讽陈陵天真了,若是早在几年前,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只会让人莞尔一笑,觉得是少年人不染尘埃,心思清明。放到现在,只会让人觉得陈陵单纯得有些蠢了,根本不配跟随在戚梦棠的身边,不配继承下一任的剑宗宗主之位。
赵飞白眼神一凝,就要开口上前毒舌几句,被陈陵拦着挡了下来,慢悠悠的一点儿也不在意新宁郡主这般诋毁他,浅笑着道:“我的确是被师傅师叔他们养得太好了些,也怪这山门中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对我也太好了些,像是宠爱自家的小辈一眼德国宠着我,宠得我现在还这样的孩子气,看不出你们之间不过是在玩笑,并不是吵架。”
说罢十分认真的对着冰霜版冷傲的新宁郡主揖礼,郑重地道了个不是。在新宁郡主还未缓过来的时候,有春风拂面的睁着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珠子,对着她疑惑的问,“不过现在谁都知道,阿章是我的伴侣,昨天才和他的未婚妻退了亲,怎么刚才我看见和阿章这样亲密的站在一起?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吗?还是说,我是被宠爱得太过于年少不知事,所以没能明白你们之间,有别于男女关系的情意?”
新宁郡主简直是要被这句话给气疯了,这分明就是在明摆着的说她是不洁的女子,暗地里私会男人。
“陈公子慎言!我不过是从前与元公子在家宴上见过一面罢了,连话都未曾说上几句,怎么会像你说得那样和他有男女私情!”新宁郡主眼眸结了一层寒冷的霜雪,坚贞不屈的对着陈陵冷声说,拢在袖子里的手已经紧紧地攥了起来,明亮的眼睛之中也渐渐地有水迹涌出,那样倔强的强忍着的不肯让泪珠滚出来的可怜样子,一下便就让身边的男人软了腰板。
“郡主不要和这个人生气,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他不过是仗着天幕山的当权者的宠爱罢了,他自己那个什么剑仙的名头,也是拍他马屁的人起哄的给他的一个名号罢了。他自己何曾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功绩呢!”
不过说着说着这个男人竟然脸上浮现出了深深地羡慕,拉着新宁郡主道:“不过能得到这天幕山当权者的宠爱,也算是他的本事了,要知道现在的山主可是个深居简出的人,没什么霍乱整个武林的大事,是轻易不肯出现的。剑宗宗主也是一样的,听说脾性最是爆烈无常,等仙人根本不敢靠近他五步之内,说是会被他的寒气冻死。还有那个把持着剑宗上下事务的书墨,成日家的一口一个少主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剑宗宗主的亲生儿子似的。”
“唉……我们这些人为什么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儿呢?难道是因为我们太丑了,所以没有人愿意像照顾小孩儿一般的照顾我们?”
陈陵腹中憋着笑,实在是想给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兄台一个大大的拥抱,也不知道他的脑筋是怎么拐弯的,说是呵护,但是竟然变相般的帮着陈陵说起话来了。省了不知道他的多少心力,这也是极为难得一见的人了。
新宁郡主简直是要被这个蠢货气死,她今日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能在元清章身上讨到一个承诺,让她能离了那个糟老头子。可是看见元清章的时候,心中的欲望还是蠢蠢欲动的跳了出来,若是能和这样的男人有过一段,想必日后想起来也是一桩美谈,也能为她添些筹码。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半路上被她一眼诱惑的男人,竟然是这么个德行,蠢得无药可救!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她的计划。
元清章在陈陵过来的时候,就自觉地到了他的身边去,揽着他的腰,亲密的贴在一处,冷眼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春秋白日梦的做戏。若不是看他家阿陵正在兴头上,不想破坏他的小小恶作剧,他早就把这个女人给打发出去了。
看了这么久,陈陵也懒得再和她打太极,直截了当的朗声道:“好了,说了这么会儿子话,又在这风口浪尖上吹够了风,我们也该去个避风的地方,喝茶下棋。郡主是为女子,不好和我们在一起,那就就此别过了吧。”说着轻慢的拱了拱手,带着赵飞白和元清章两个人就走。
新宁郡主气恨的看着就要走远的陈陵,心中不知道是气恼他的人生得意,还是气恨他身边有她看上的男人。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的大声道:“你是个男人,现在你和元哥哥能披荆斩棘,浓情蜜意的在一起,到了日后,你一定会后悔没有娶一个女人!”
这句话有穿破云霄的震慑力,连随风起伏的点点荧光,也一下停滞了下来。
元清章缓缓地背过身,眼睛中是浓重的黑色,眼瞳边缘凝着的一层血红的细线,似是要索命的血线,阴寒的重重击在她的心口上,让她一下惊慌的害怕起来。
“你最好小心你的嘴,别以为你是郡主,就无人敢动你了。”元清章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们俩之间不可能会天长地久,别人至多不过是在私底下说上两句罢了,新宁郡主却是这样大刺刺的就撞上来,怎么不让元清章心中血海滔天。
若不是身边还有陈陵这样的一个刀鞘在,只怕现在早就把新宁郡主给拧了脖子。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让人不寒而栗,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不由得缩了两步。但随即想到自己是个男人,且又是在自己有好感的女子面前,怎能退却了去,便又挺直胸膛的强打起精神的对上元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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