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废_现代耽美_BL

第5节

残废现代耽美bl 作者:aspirinin
第5节
残废现代耽美bl 作者:aspirinin
第5节
他晃晃荡荡的离开了学校,想着中秋是个团圆的日子,要是回陈菏泽的那个别墅,看着他们一家……林然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如果要是回去,也太可怜了吧。要是回自己住的小区,翻开自己的兜,刚才钱都给校长买花了,这会兜比脸都干净,哪里有钱去做公交车哎。他哼着歌看着夜里的京城灯光璀璨的,热热闹闹的,想着在街上溜达溜达的也不错,实在回不去,晚点走去沈钰那蹭一晚上也行。
溜达着溜达着,林然忽然停在了人行道上,道路对面是一个十分高级的西餐厅,里面灯火辉煌的,很多人穿着得体优雅的进着餐,餐厅的最里面有一个小舞台,上面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优雅的在拉着小提琴,好像这就是一场小型的演唱会。
林然从来没觉的小提琴是一个多么优雅的东西,围绕这项爱好的都是不好的回忆,他始终记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还没洗漱就要对着窗子,抑或是墙拉个不停,烦都烦的不行,哪里会觉得这是个艺术呢
可是这会他看着那个人,居然想到这原来自己也能和“高雅”或者是“艺术”搭上边吗
“那个拉琴的是不是让你觉的小提琴也很高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林然一转头,就看见身边出现了对他笑的老人,那人还拿出了一支林然送的康乃馨。他用苍老的手摸了摸林然的头:“好孩子,你的花我都收到了。你现在还有钱回家吗”校长笑盈盈的问他。
林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看自己的脚尖:“我到处蹭一晚都能睡觉的。”校长陪着林然蹲在路边,一起抬头看着那个拉小提琴的人不断的演奏,他还没吃饭,恍惚间响了起来,沈钰不是送过他月饼。
于是林然把书包拿到了前面,从里面掏出了两块月饼,一块递给了老校长,一块自己啃了起来。对面餐厅里的人拉完了一曲,打算换个谱子。
校长忽然问他:“林然,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林然看了看餐厅里面的那个年轻男人,不确定的问:“给餐厅拉琴”校长轻笑,然后带着林然走到了自己的车前,看到了一眼林然:“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做演奏家,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拉琴,然后成为一个职业的演奏家,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人。”
林然惊喜的问:“真的吗”校长点了点头:“可不是吗。走吧我送你回家音乐大师。”
“得嘞。”林然笑嘻嘻的蹦上了车,他也没问校长关于退休的事,因为眼前的这个老人似乎总有自己信奉的并且坚定的生活哲学。
他和校长欢快地说着学校里的事,甚至还说到他和沈钰。本以为校长会说什么不要早恋一类的,没想到他只是感慨:“年轻真好,我年轻的时候也早恋来着。”校长车里还有几罐啤酒和可乐来着,林然想要碰啤酒,校长把饮料递给了他。
他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试图想要问问校长的情史。此时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来电话的人是陈卿,林然皱着眉头刚想挂电话,陈卿则是在另一边着急的说:“哥,你别断电话可以吗你快来救救沈钰吧哥,我求求你了,我这边被人堵着过不去啊!”
林然听见沈钰可能会出事,急的跟什么似的,连忙问:“出什么事了!你倒是先跟我说清楚你们在哪啊!你先别急!”
陈卿那边刚说完:“京国道上……”电话就断了。林然慌张的不行,想让校长停车,自己想办去找找沈钰,看到底要怎么样,他心里急的要命,话也说不清。
校长知道林然可能是遇到事了:“林然,你先别急,我带你过去,咱们一起去。”校长一边报了警,一边带着林然往国道上开。夜里的车飞驰而过,闪着亮亮的车尾灯,在几乎无人的空荡国道上行驶着。
终于到了陈卿说的地方,老远的车灯一晃,就看见了陈卿一个人头上还带着血,身上都是伤的躺在地上。他和校长赶紧慌张的下了车,陈卿看见林然,眼睛一热,语无伦次的说:“哥,你快去救救沈钰,放学的时候不知道一群什么人,把我和沈钰哥带走了!那群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为了保护我,沈钰哥说他与我无关,他才是沈钰,我就被踢下来车。”陈卿抓着林然的胳膊都是抖的:“哥,他们下了国道往东去了!你快去看看,沈钰哥千万不能有事!”
陈卿还没说完,林然就跟个炮仗一样,冲了出去。校长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喊:“林然你快回来。”他想要去追林然,可是看着身边还有一个受伤的学生,总不能不管,于是着急的只能叹了声气,先把陈卿扶到了自己的车上,想着赶紧快速的送这孩子去医院,然后再找警察来救林然。
林然跑到国道下面,没跑多远就被自己看到的惊呆了,那边有一辆已经坠毁的车,车子已经开始起火了,而沈钰则是一身是血的还在里面昏迷着。
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林然咒骂了一句,赶紧冲了上去不管车门有多烫手,有多危险一直在用力的掰车门,那门烫的厉害,恍惚见林然似乎闻到了烧焦的味,他把校服缠在了手上,用了的掰车门,车门纹丝不动,林然不肯放弃,驾驶室里的沈钰一点反应的都没有,林然更用力了,他的嘴里喃喃:“沈钰,你不要急,我一定要救你,沈钰,你快醒醒啊。”
他知道油箱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着火,沈钰整个车和人都会在黑暗的火花里熊熊燃烧起来。林然使了浑身的力气用力的砸车门。
纹丝不动。
林然绝望极了,车就快爆炸了,昏迷的沈钰就这样要消失不见了吗林然眼泪直接掉下来,他随便用袖子摸了两把。歇斯底里的在旷野上喊:“有人吗!来人啊!谁能来救救沈钰啊!”
拽着车门的林然一个趔趄摔倒了,他丝毫不在意。他看见远处有一块石头,林然赶紧连滚带爬的拿了过来,拼尽了浑身的力量砸车窗,车里面的沈钰满脸的血居然还睡的一脸安详,林然一边砸门,一边朝着沈钰喊:“沈钰,你他妈的别睡了,你都要死了,你还睡什么啊,你快醒醒。”
沈钰依旧没有醒,林然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沈钰,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玻璃马上就碎了,你再坚持一下,我还没和你早恋呢,你不能死!”
兴许是老天可怜,那车窗居然被砸开了。林然用进剩余的力气把车里沈钰脱了出来,就在拖出来的那一刹那,车“轰”的一声爆炸了,熊熊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林然的脸贴在沈钰满是血温凉的脸上面,说:“真好,沈钰你不死,真好。”
旷野安静极了,半个人影都没有,林然浑身早就脱了力气,但是沈钰呼吸微弱,他知道要马上把沈钰带到国道上找人求救,否则后果林然真的不敢想。林然不敢休息,只能马不停蹄的把沈钰背到了自己的身后,摇摇晃晃的往国道上移动。
沈钰昏昏沉沉的觉得有人背着他,那人的背单薄而又瘦弱,颠簸摇晃,偶然有一闪而过的光,让他看的到那人柔软而又倔强的发旋,他听见那人哽咽的说:“沈钰,你坚持住,我会救你的。”那个背着他的人,是他的邻居,他叫林然。
第十九章
沈钰在医院里抢救,林然一身是血的靠在走廊的墙上,他还沉浸在后怕的余晕里,脱力后整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目光呆滞的看着“抢救中”这三个字,他的手微垂着还在颤抖。走廊里忽然传来了大堆人跑路的声音。
林然缓缓的抬起头,他看见了一个美艳的女人,那人长相妩媚,浑身上下的穿戴金贵极了,随身还带着几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那女人在距离林然不到10米的时候,就开始掉眼泪,几步路走的像爬雪山过草地一样艰难,等走到林然身边已然泣不成声。
那女人是沈钰的继母,林然对沈家不了解,只知道他父母在国外。林然年纪虽小,可是对一些事情还是比较警觉,那女人后来拿出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林然才勉强承认眼前这个女的确实是沈钰的妈。
那女人一边哭一边画风一转:“我在医院看见陈卿了,他好像路上出了车祸,一起来的老人似乎正在抢救。”林然一听见老校长可能也在抢救,顿时就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根据沈钰妈的提示跑下了楼,在楼下他看到了和他一样等着人的陈卿。
他慌慌张张的检查了一下陈卿,发现浑身上下只有一点皮外伤,并且已经处理好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陈卿目光呆滞,看见林然从走廊里跑过,凝固的血液才开始在血管里流动,陈卿试探着抱住了林然,第一次林然没有推开他。
他哥身上的体温给了他莫大的慰藉,陈卿断断续续的哭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嘴里吐出的都是无意识的话,他说:“哥,校长会好起来的对不对……我…… 我……看见有有一辆车开的飞快……我们已经让路了…… 那车还是撞了过来……校长……校长……他为了保护我……都是血……我叫他…… 都是血……哥……哥……校长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陈卿泣不成声,语无伦次了,林然摸了摸陈卿的后脑,安慰他:“对,会没事的。”
江兰后半夜来了医院,把吓得已经发呆的陈卿带回了家,也没有和林然说一句话。林然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守着,他的两个最喜欢的人都在医院里抢救,这是他年少的生命里最难熬的一晚。
中秋节当天,校长退休,中秋节当天,校长去世。这个一辈子教书育人,为学生鞠躬尽瘁的老校长就这么在医院里苍凉的告别了生命。
林然见了校长的最后一面,弥留之际,校长还是那样温柔,他用那双失去了生命力的老树皮一样的手给林然擦了眼泪:“孩子……别哭,我啊,这一辈子都铺在了教育上……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也为了学生……这没什么好值得伤心的……”
随后他艰难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虚空中的一点,笑了一下,发出了长久的喟叹:“林然啊,你要是有空,记得去青山疗养院帮我多看一眼郁生……我走了,郁生该怎么办呢”
“去看郁生。”是校长留给林然最后的一句话。林然拉着校长的手整整哭了一晚,直到那双手彻底的没了温度冰了下来。他对自己说:“林然,你要坚强。”
校长这样温柔的人,应该是子孙满堂共享天伦,直到最后林然才发现,校长一辈子未婚,没有子女。就连替他办理后事的人都是校长的一个律师朋友,他替校长收拾家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了两本结婚证,因为年代久远了,可能校长还总是摸出来看一看,已经有些旧了。林然打开,看见上面是两个青年时代的男人,结婚证里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齐崇远,陆郁生,末了还被人幼稚的画了一个心。
他看着结婚证呆楞了很久,久到郑律师过来:“崇远这一辈子活得坦荡,就算和郁生在一起落得一个父母不认,他也没有退缩过。我们这一群老东西,看着崇远和郁生过的这么好,心里其实羡慕的很,这是这次崇远走了,也不晓得在疗养院的郁生该这么办”
“唉。”
林然和郑律师处理了齐校长的后事,随着校长走的还有一本结婚证,那照片上的两个青年冲着镜头笑的坦荡眼光,一如被世界承认了一般。
他按照校长的嘱咐去了青山疗养院,看到了郁生。彼时那个叫郁生的人早就没有了照片里的顾盼神飞,苍老又慈祥,远远的总是喜欢抓住一个人问:“你是崇远吗”那人答不是,顾郁生又失了神气,喃喃自语:“崇远呢,这个老东西好久都没来了,我都快忘光了你了。”说完了,又开始翻一个笔记本,林然看到笔记本的空白页面上,写着:“别忘了,崇远。”
那是一本日记,里面写着齐崇远和陆郁生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的事。陆郁生抱着这本词典在疗养院的床上睡的香甜。那会,房间里的电视播着新闻,里面报道的一起车祸事件,明明是校长救了学校的孩子,竟然被c,ao控报道成了“校长酒后驾车,随车学生差点命陨花季。”陆郁生睡的香甜好似忘了时间,他不知道他的陆崇远离世了还要被别人误解。
一个深受大家爱戴的校长,竟然离世了还要被别人泼脏水。林然气愤不已,找了校长的行车记录仪,试图找到校长并未酗酒的证据。那上面清清楚楚的拍到,他和校长一起在车上,林然只是喝了一罐可乐,而用来庆祝的啤酒,没人动一下。
他将视频拷贝了一份,另一份交给了报道过这篇新闻的记者。那记者收了视频以后便走掉了,林然守着新闻迟迟未等到后续。他感到愤怒,于是便在那个记者家门口堵了他十几天,希望他可以还给老校长一个清白,那是郁生的崇远啊,那样有着高贵人格的人,为什么要忍受着世人的误解。
第十五天夜里,那记者看着这个身量单薄却异常执拗的孩子,终于面露不忍:“不是我不愿意更改,是有人要我这么写,我也是没办法,所有的新闻都是要通过我的上头才能发布出去的,不是我想改就该,想报就报的。”但是那个记者表示,如果你能找到随行的那个孩子,他愿意出面接受一下采访,我可以帮你一下。
林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冲回了别墅去找陈卿,说明了来意。陈卿也不晓得有没有仔细听,他只是重复着说:“我不想去,我不愿意。”
林然不可置信的问:“陈卿,陆校长是因为救你才去世的,你去替他说话澄清是应该的。你怎么能一点良心都没有呢!!”陈卿也哭:“哥,不是我不想去,我是真的不能去。爸都说了,不让我参合进去,要是我参合进去,我就从陈家滚出去!哥,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校长死了就死了,我心里感激他,可是我没办赌进去我的后半生!”
以前林然觉得陈卿软弱随便欺负,现在他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和他父亲一样,把自己的利益看的格外的重要。林然愤怒的打了陈卿一顿。
陈卿嘴里只是说:“哥,你打我把,打死我,我自己心里还能好受一点。”陈卿被打的半死,林然才收了手,因为他意识到就算打死他也没办法恢复校长的清誉。林然停了手,离开之前他用及其冷的眼神对着陈卿说:“陈卿,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恨你了。”
那一眼让陈卿若干年后,做梦都会吓的惊醒。
行车记录视频还在林然手里静静地躺着,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世界好大,自己却这么渺小。渺小到自己在意的人被欺辱,都没有办法反抗。
郑律师问他:“你留在这个视频要做什么么明明都已经没有用了。”
林然笑了笑,随后又哭了,他说:“郁生的崇远这辈子都是最高贵的,我不能等着郁生记起崇远的时候,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校长最不好的消息。我要给他看这段视频,告诉他你的崇远依旧是最好的崇远,是个会帮助学生找到梦想的崇远,是个很好的校长。抑或是看了这段视频让他不要误会我,至少能够可以稍稍的接受我,让我照顾他,像是照顾自己爷爷一样照顾他。”
第二十章
林然把身边该做好的事情处理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沈钰出了这个事绝对不简单。沈钰家里本就是京城有名的贵胄,出了事情以后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沈钰直接就被办了退学。林然去问过老师,班主任说他家里办退学的理由是沈钰最近ji,ng神不是很好,所以办理了休学。
再者,校长被报道成酒驾,陈菏泽又不准陈卿去澄清事实,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林然不知道那些人说沈钰患了ji,ng神疾病是为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沈钰的处境必然是差到不能再差了。
班上的人都说,沈钰疯了,才不来上学的。那天傍晚,林然蹲在了沈钰家的楼下,心里平静明白的自己都感到诧异。他抬头看着那个被黑色窗帘死死的遮住的卧室,他知道沈钰是真的出事了,一想到沈钰刚从车祸里走出了,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林然就觉得心如刀绞。
沈钰家的门口有几个保安在驻守,似乎是很怕人接近。林然先回了家,找了二狗过来。两个人在爬过了沈钰家的围墙,二狗驮着林然当成人梯给他送到了二楼的窗口。
林然拿了铁棍子撬开了窗户,爬了进去,二狗缩在了别墅的墙角把风。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个灯都没开,林然小心翼翼的摸到了沈钰的卧室,推开了门。他看见那个从前高贵的沈钰,背对着他坐在了轮椅上,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也没有一点反应。林然走到了沈钰面前,他蹲在了沈钰的轮椅旁边,抓着轮椅的扶手。林然叫了一声:“沈钰。”
很久很久,久到林然已经觉察不到沈钰的微弱气息,他才开了口。他问林然:“你为什么要救我”
那样高贵的不可一世的沈钰现在竟然是个在轮椅上的残废了,他问林然:“你为什么要救我”那是他已经不认识的沈钰,他看起来冷漠,冷漠到就算他扯着嘴角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沈钰没有反应,林然却哭了。他摸了摸他的腿,那双腿曾经挺直而又修长,如今软软的静静的蛰伏着没有知觉,林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蹲在窗帘的墙角后头抹眼泪。
“滴答”“滴答”水落地的声音。
林然意识到了什么,红着眼眶想要去找纸巾和抹布。
沈钰则是朝着着林然喊:“你走!林然你走!你走开!”言语里都是慌张,难堪,无措,从前的骄傲一扫而光。
林然拿着纸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沈钰无意识的重复:“林然,你走,我求求你走,你走吧,别看我!”他拼命的挣扎,无奈却一点都动不了。他只能寄希望于林然停手,一双红着的眼睛倔强的看着他。
沈钰哭了,这还是林然第一次看见看见沈钰哭,他把沈钰身上的毯子掀开,替他换了新的裤子。沈钰的呼吸沉重,喉咙里穿出来哽咽的咕咕声音,眼睛里却燃着两簇火,林然抬起头问他:“沈钰,你要和我走吗”
话还没说完,沈钰忽然伸手,按住了林然的后脑,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脖子上传来清晰的剧痛,沈钰使劲儿的咬着林然的脖颈,似乎是想把那嘴里的rou撕扯下来,林然吃痛,伸手去推,却在按住沈钰的肩膀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沈钰的眼泪咽shi了林然的脖子,大片大片的淌进了林然的脖子里。
他微闭着眼睛,推开的手变成了抚摸着沈钰的头发。林然舍不得推开沈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脖子的地方,破了皮出了血,沈钰却紧咬着不松口。
痛苦的含混的脆弱的声音在林然耳边响起:“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要遭受这种”隔的这么近,林然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沈钰的痛苦,他说:“沈钰,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会好起来的。”
门外传来走动的声音,林然得走了,两个人这才冷静下来。林然低垂着眸子,认真的问他:“沈钰,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沈钰仰起了脸,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林然,你快走吧,我哪也不去。”林然说:“你就这么放弃了吗那个人不是你亲妈对不对,我认识的沈钰是绝对不会服输的。”
林然跳出了窗口:“一周以后,还是今天这个是时间,我来找你,你要是愿意和我走,就把窗户打开,我看见了就接你出去。我会一直等你到凌晨三点,如果到凌晨三点你还没开窗,那我就再不干涉你了。”
二狗在楼下接了林然回来,他看见林然用袖子蹭了一把眼泪,脸憋的痛红。忍不住的问:“这是怎么了”
林然的脸色要哭不哭,哑着嗓子:“我得把沈钰偷出来,二狗,我看着他这样心里难受。”
第二十一章
林然在离开京城之前,去找了一次陈菏泽,然而陈菏泽的办公楼太大,他不知道自己该这么找到他爸,他给贺秘书去了个电话,让他转告陈菏泽一声,就说林然在楼下等他。他在他爸的办公大楼下面围着车转悠了好几圈,企图想想起清楚这么给他爸说清楚,要上那么一大笔钱。
这钱不是用来干别的,他想要带沈钰离开京城,没有钱肯定是不能行的。况且郁生爷爷在疗养院的钱也不能断了,他一个学生哪来的那么多钱安置这两个人啊,想来想去只得去找他那个爸。
在林然转了20多圈以后,陈菏泽终于下了楼,因为对林然欠的太多了,反倒是生出了许多惧意来。林然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就问他要钱。陈菏泽这暴发户对钱看的极重,一听到林然问他要钱,眼睛睁的跟牛眼似的,问他:“你要钱做什么”
林然烦躁的摸了摸头发:“我知道你在北苑那养了个三,那三过几天可能会给你生个孩子,是男是女我不清楚,但是你能生一个就表示还能生第二个,总归会有个亲儿子的。以后要继承家业也好,你要培养也好,总比我这种婊子养的出身光彩,你就当给我钱,我以后不会到处说你是我爸,你也不用承认我是你儿子,你就当一次性买断了。”
都这么一番说辞了,陈菏泽还跟林然讨价还价呢,最后利林然要的数额,陈菏泽还给他打了八折。林然拿着那他爸给的那张卡,戚戚然的去了青山疗养院。
郁生还是不认得人,到处在找崇远,找不到了老人家急一个人在树下发呆。林然过去摸了摸他的手,跟他说:“爷爷,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了。”郁生才有了一点反应,他浑浊的眼珠看像林然,好像早就知道他要走了一样,缓缓的说:“孙子,一路平安。”
郁生根本不认识林然,只是知道有人问他叫爷爷,继而说起自己要走了,他依照本能的回答了一番。林然找了爷爷的主治大夫,说自己要出去一阵子,可能有段时间不回来,要他好好照顾这着,然后把那段视频交给了医生,告诉他:“如果有一天,郁生记起事情了,开始埋怨崇远什么的,就把这个视频拿给他看一看。”
随后他用陈菏泽给的卡,给爷爷去交住院费。大夫问他要交多少钱,林然想了又想,把那张卡上的大部分钱都给划掉了,自己只留下一小部分,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时候回来,只当时走的久了。
星期五夜里十一点钟,林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脚边的行李,推开了家门。这个时间的京城正是喧嚣躁动的时候,满大街的灯光,音乐,整个城市如同一座琉璃的不夜城。林然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他希望沈钰能跟他走,他希望沈钰能够不对命运屈服。11点半,林然到了别墅的楼下,他蹲在一个隐蔽的墙角,看着沈钰卧室的窗户,紧闭着。
12点钟窗口还是紧闭着。
午夜1点钟,还是没有打开的预兆。
林然有些泄了气,他觉得或许沈钰可能不会跟他走了,这个认知让他觉的有些难过,他提了一脚自己的行李,看来是白收拾了。
终于,那窗子在2点半的时候打开了,随着窗子缓慢掉落下来的先是轮椅。林然欣喜的睁大了眼睛,跑到了窗下,眼睛亮亮的看着沈钰:“沈钰,你决定好要跟我走了吗”
楼上的沈钰点了点头。
沈钰吃力的探出了自己的上半身到窗口,看着楼下那个眉眼艳丽一心想要救自己少年,一瞬间觉得哽在心上的所有疲倦,所有不甘都灰飞烟灭了,心都变得熨贴。
楼下的那个人仰着头笑的干净漂亮:“沈钰,你跳下来吧,我接的住。”
沈钰削薄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自己都觉察不到的轻笑:“那你可接住了啊。”
“嗯。”
耳边尽是风的声音,他的少年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体重被压倒在地,就是这么一个浑身单薄的人,一心想要拯救他的生命,全力的想要把他拉出泥塘,林然那么弱小,却又那么强大。
夜里还有最后一班通向火车站的公交车,林然不紧不慢的推着他上了公交,投了2块钱的硬币,从这到火车站要40分钟,俩人从前关系就不是很好,这会空间夜车上安安静静的,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钰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林然则是翘着一撮头发看着沈钰刀削斧凿的侧脸。
“好看吗”沈钰淡淡的开口。
林然抬起了胳膊,用自己细长的手指把沈钰额前的头发拨开:“好看。”
过了一刻钟,林然才缓过神来思量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他觉得有些难堪,于是咳嗽了两声,欲盖弥彰的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指着公交外面的月亮:“你看这月亮是不是很好看啊。”
沈钰瞟了一眼说了一句:“还行。”林然是彻底的受不了这个气氛了,他摊了摊手敞开了直接说了。
“沈钰啊,我们这样聊天真的好尴尬啊,我其实就是想说你长得好看,但是我要是夸你好看,我又觉得自己尴尬,所以我才问你月亮好看不好看……”
沈钰拧着眉头问:“你觉得的和我在一块尴尬”
林然咳了一下表示:“没有,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和开心啊,我喜欢你那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林然忽然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沈钰,你千万不要觉得我是为了让你喜欢我,才带你走的,我只是看着你那样我好难受。将心比心,如果你是我,陈卿遭遇了你这种你也会救他对不对。”
林然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他只是想让沈钰别有压力,可是开解了那么多,林然还是像听沈钰说一句:“我不喜欢陈卿。”
夜风微凉,天边悬着一弯明月,公交在夜风里飞驰着。车内静悄悄的,连开车的师傅都卷带着,睁眼都像是一件极难的事儿。
至始至终,沈钰都没有说那一句会让林然觉得踏实熨贴的话。那一刻沸腾他的心参杂了一点小失望以及一丢丢难过。可是路毕竟是自己选的,总要走下去不是。
沈钰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却在俩人下车的时候,用手悄悄的摩挲了林然气馁的发旋。
他们都是没出过国内远门的人,林然把自己的围巾拿了下来,系在了沈钰的脖子上,推着他看售票大厅悬挂的列车时刻表。他问:“那么多站可以停,沈钰我们去哪啊”
沈钰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传来:“我生母在世的时候,最不喜京城的冬日,我们去一个有海没有冬天暖和的地方吧。”
时刻表跳动了一下,林然指着一个闪着红字的城市:“那我们就去海市。”
沈钰看着红色的跳动的两个字符,缓缓的点了点头。最后俩人跳上了一辆开往海市的绿皮车,林然有些歉疚:“沈钰,咱们俩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钱要省着点花啊。”
沈钰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一个糖瓜,塞进了林然的嘴里:“都变成穷鬼了,还想着带自己的邻居逃跑。“
林然坐到了沈钰旁边的座位上,他把糖用舌头推到了牙齿旁边,笑岑岑的看着沈钰:“你放心吧,哥带你走了,就会好好对你的,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的,我的沈钰可不能吃苦。”
沈钰用手按了按林然被糖瓜鼓起的侧脸:“没大没小。”
林然折腾了一天,累的不行,列车摇摇晃晃,林然很快就困倦的靠着沈钰睡着了。沈钰身子一僵,片刻以后才放松下来。
老旧的火车在缀满酸涩星子的夜空下飞驰着,林然含混不清的说:“沈钰,到了站你记得叫我,我先睡一会。”
沈钰吃力的用左手拿起了一件大衣,披在了林然身上,他用手拨了拨林然额头上的发:“你睡吧,天还没亮呢,等到了站我叫你。”
列车穿过了山川,野地,城市。沈钰的眼神明明灭灭,那里面有着清晰的恨意,他的继母为了家产算计他到如今地步,沈钰这么可能会甘心,他的眼神陡然变得yin鸷,就连牙齿都恨的格格作响。他垂着头,看着他肩膀睡的安心的少年,眼神一瞬间又变得柔软,他想真好,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小傻子愿意对他好,愿意冲在泥潭里的他伸出一只手,拉他一把。
他问自己这是爱吗这对林然公平吗
沈钰不知道,也没有答案,他只是觉得说出来挺可笑的,眼下他不得不去依靠这个担单薄的少年。沈钰对着车窗镜子反s,he出来的的自己,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沈钰,你可真不要脸。你凭什么赖着人家林然,就凭林然喜欢你吗”
靠着他肩膀熟睡的林然呢喃:“沈钰,一切都会好的。”
那一刻沈钰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动了起来,他看着林然,笑的酸涩而又疼惜:“林然,你可真傻。”
第二十二章
海市有一个著名的银滩,海边气温暖和,是一处没有冬天的好地方,没有车马的喧嚣,水温净,浪柔软。一年只有两季的旅游旺季,其余的时间人三三两两也很稀少。在码头买船票,坐船可以上岛,夜里的时候在岛上的小酒吧看着灯光听听海浪再喝上一杯,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
在岛和海滩的路程中间,有一个背街面海的僻静处。从国道下去一直走,会看到很多纵横的小巷子,窄窄的却不显得拥挤,路上面铺的都是青石板,傍晚的时候,街坊总会在自己家支出一个小凳子,聊天磕牙。
林然在巷子的最后一处租了一个不大的院落,是一个二层的小楼,大门朝着青石街道,背对着海。正值海市的盛夏,又不是游人如织的旺季,整个空间都显然很安静,没什么人流。这地方房价不贵,不比京城,考虑到沈钰的腿后续还要治疗,复健。林然还是多花了一点钱,租了一个有院子的住处。
第三日正午,林然退了酒店的房,推着沈钰到小院来收拾房子。细致的事情沈钰做不了,但是自己推轮椅帮林然递递东西,或者扔扔垃圾一点问题都没有。房子里的旧家具被清空了,一些不牢固的地方也被林然敲敲打打的弄好了。
时值盛夏,海市的气温还是很高。林然在室外晒的脸都有一点红了,工作就只剩下了一点收尾。他踩着拖鞋把院儿里撒好了水,郁郁葱葱的植物也浇了一遍,才走到门廊那去。林然觉得很钰还真是厉害,跟着他跑前跑后,这么高的气温竟然一点汗都没有,脸也不红,太厉害了。
午后安安静静的,只有知了会偶尔叫那么一两声,风吹过shi漉漉的院子,yin凉yin凉的。日式和风的两扇推门大敞着,林然把沈钰从轮椅上饱了下来,让他靠在拉门上,他自己则是累的瘫倒在门廊上。
沈钰叫他:“林然。”
林然五体投地的趴在门廊上,听见沈钰叫他就只侧过了脸,半边脸还压着地板:“干嘛”
沈钰冲他一笑:“你起来,别趴在门廊上,容易着凉。”
沈钰对着他一笑,林然脸就更红了,于是他懒洋洋的爬了起来,跟沈钰并肩靠在拉门上,看着院子里被风吹动的植物,两人一时无话,对于未来林然多少是有一点害怕,他冲动的带沈钰出来,他能照顾好沈钰吗他们的未来会怎么办沈钰还会站起来吗这都让他害怕。
院子里静静的,林然把自己的头放在了沈钰的肩膀上,沈钰大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揉乱了他的发。
有时候林然觉得人的命运真的是攥在自己手里的。
比如他陪沈钰去医院看医生,拍片。医生都说沈钰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沈钰当时没什么表情,他只是不认命,拼了命的坚持复健,最后竟然给他站起来了。林然在终点等着他,他看着沈钰走到他面前,费力的走的歪歪扭扭,然后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沈钰的身上还带着汗,身上还有着淡淡的洗衣粉的香气和他一样的气味。沈钰累的脱力,在林然的肩膀上喃喃自语:“林然,我好痛啊。”
沈钰不服输的倔强,来源于骨子里的傲气。他本就是那样干净高傲的贵公子,怎么可能甘于成为轮椅上的废物,林然不能忍受,沈钰自然也不能忍受自己变成一个自己都瞧不起的废人,于是他咬着牙坚持着,把已经流窜到指尖的命运狠命的攥进了自己的手里。
林然拿着一个从隔壁超市买薯片问大妈要的塑料的圆珠笔,咬牙切齿的划着手底下的笔记本,不知道的可能以为他在杀人呢,实际上林然只是在算账。
沈钰治腿加上复健花了陈菏泽给的大部分钱,并且还没有完全康复,尤其是左侧的大腿,粉碎性骨折,里面还有髓内钉,虽然勉强可以站起来走路,可是恢复的还是及其缓慢,后续还需要治疗。这钱眼看着要捉襟见肘,而且他和沈钰还是要吃饭的啊。
他在笔记本上算账算的气呼呼的,算一下哀嚎一下。沈钰在一旁看着林然一激疗一激疗的看的直愣,最后还是把手上的报纸放到了旁边,起身艰难的走到了林然那。
勉强认清了林然那鬼画符一样的字。沈钰说:“我们这是要没钱了吗”林然眼泪巴巴的点头。
第5节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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