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曼慕远辰

第五十四章 :最后一次含泪欢爱

沈佳曼仰起下巴,问:什么事?
他沉吟数秒:你同情江珊吗?
如果单单论遭遇的话,我是同情她的。
那你觉得我若不和她结婚,她会善罢甘休吗?或者,我可以问心无愧吗?
沈佳曼怔了怔,不确定的问:辰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她彻底死心,但是需要你理解,你愿意理解我吗?
什么方法?
她的心悬了起来,挽在他胳膊上的双手慢慢收了回去,先前脸上的笑容也顷刻间消失殆尽。
方法就是……
倘若牵扯到婚姻,我不可能会理解。
沈佳曼及时打断他的话,表情凝重,立场坚定。
因为输不起,所以她不会给他一点让她输的机会。
慕远辰望着她,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撇过头, 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心痛。
辰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
他性感的薄chún扬起苦涩的笑,温柔的手指将她零碎的发丝挽到耳后,摇头:没什么。
可是……
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号码,起身接通,冷冷的口气:什么事?
我们见个面吧,去你的私人会所。
漠然的挂断电话,慕远辰走到沈佳曼面前:曼曼,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先睡不用等我。
好。
她点点头,把他送到了园门外。
慕远辰驱车去了会所,王平阳已经等候在那里,进了包厢,他开门见山问:找我什么事?
我下午去看珊珊了,她的情绪很不好,是不是你又跟她说了什么?
她的情绪向来不好,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跟她说了什么?
因为只有你才能影响她的情绪。
如果你找我就是质问这些事,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听你废话。
慕远辰起身要走,王平阳伸手拦住他: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死因了吗?
我当然想知道,只是你会说吗?他嘲讽的侧目。
只要你答应我,和珊珊的婚礼如期举行,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
他面无表情的笑笑:就算你不说,婚礼也会如期举行,这是我欠她的。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王平阳松了口气: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和你父亲相好的女人,其实就是我的妹妹王爱华。
你说什么 ?
慕远辰震惊的转过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手里的光碟是我找侦探拍的,那时候我只是怀疑,后来证实我的怀疑是事实,你父亲确实与我妹妹有私 情,而且不是一天两天。
把光碟给我。
光碟我现在是不会给你的,因为我不想让珊珊知道这件事,我不想让她知道,她的母亲背叛了她的父亲。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就没办法娶你外甥女了,因为这是她母亲咎由自取!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更应该娶珊珊!
王平阳停顿一下,切齿的说:因为凶手就是你母亲冷桦!
砰一声,慕远辰一拳砸在了王平阳的脸上,将他砸趴在地上:我母亲是你随便可以诬蔑的吗?你活腻是不是?
我没有诬蔑她,两家去旅行根本就是她的计划,她制止不了你父亲婚外情,于是就想到了同归于尽,我妹夫是最可悲的,整件事就只有他蒙在鼓里,是你母亲在船上装了引爆器,让四个人一夜之间全部丧命!上一代的不幸,下一代的不幸,所有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是你母亲造成的!
我让你再胡说八道!
慕远辰抓住王平阳的衣领,一拳又一拳的砸下去,直到把他打的满嘴是血,他都没有求一声饶,更没有收回说过的话。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了解真相,别忘了,张贺英是我妹妹的贴身女佣,当年她是悲剧的唯一见证者,出了事后她就跑来找我,把真相告诉了我,我让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并且恐吓她,真相一旦bào露,她将必死无疑。
慕远辰即惊诧又愤怒,他从怀里掏出枪,对准地上的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这不是真的!
王平阳冷笑一声:就算你打死我,事实还是事实!
他缓缓拉动板机,眼看枪口就要走火,却在最后一秒,他把枪举过头顶,砰一声,璀璨的吊灯四分五裂,房间里霎时一片漆黑。
你不敢开枪,说明你还是想知道真相,你开始相信,你母亲就是凶手。
不管我母亲是不是凶手,江家死有余辜,介入别人的婚姻,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你父亲bī迫我妹妹!当年你父亲对我妹妹生出感情,他便拿慕家的势力bī她成为他的女人,他打压我妹夫的生意,让江家陷入金融危机,我妹妹无奈之下,才向他妥协,后来这件事被你母亲知道,她闹过吵过,用尽一切办法却还是不能让你父亲回头,所以才会酿成了十年前的悲剧,可怜我的妹妹妹夫,小门小户没法与你们慕家财大气粗抗衡,只能成为悲剧的牺牲品……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如果真如你所说,你知道真相为什么不替你妹妹报仇?反而还要留在慕氏企业卖命?
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我只是顾虑我妹妹的名声,既然人都死了,就没必要让别人误会她是小三,如果不是看在珊珊那么想嫁给你的份上,我说过,这件事哪怕到老死我也不会说出来,以我的能力我根本动不了慕家一分一毫,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我妹妹的清白!
慕远辰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犹如一座冰山,散发着零下几度的寒气,他转过身,缓缓的朝门的方向走去。
你和珊珊礼成后,我会把光碟交给你,让你认清楚,你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卑鄙的小人!
慕远辰发了疯似的把车开到了慕宅,他的心已经麻木了,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真相的打击后,彻底麻木了。
面无表情的进了客厅,张妈诧异的询问:少爷,你找小姐吗?
他没有说话,径直上楼进了父母生前住过的房间。
反锁了房门,他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寻能证明王平阳说谎的证据,父亲不可能与江珊的母亲有私 情,母亲更不可能会因为愤怒而心理扭曲地做出鱼死网破的决定。
他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相信!
终于在父亲的书房里,他找出一本被压在书桌底层的陈旧相薄,翻看相薄,里面竟然全是父亲与王爱华的合影,没有一张,是他与母亲的。
相册从手中滑落到地上,慕远辰颓废的瘫坐到椅子上,痛苦的闭上了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从绝望中醒来,缓缓摸出火机,毫不犹豫而又冷漠的把相薄点燃,亲眼看着它们在眼前烧为灰烬。
绝然出了书房,下了楼,依旧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就如同来时一样,不说一句话。
经过张妈身边,他停下步伐,声音沙哑的问:你在我们家待了有二十几年了吧?
是的,少爷。您五岁时我便来了。
那你告诉我,我父亲与我母亲的感情好不好?
张月蓉怔了怔,目光闪烁的回答:挺好。
说实话。
偶尔会吵架。
为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太太很疼爱你和三位小姐,怕你们担心,所以即便吵架,也是趁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做下人的自然也不好过问。
慕远辰听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盯着他的背影,张妈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离开慕宅后,他开车去了王爱华所在的疗养院,这十多年来,他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只是因为都是慕家欠她的,如今,再次见到她,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似愤怒又似同情。
已是深夜,王爱华安详的沉睡,他坐在床边,死死的盯着她,到底年轻时是怎样的花容月貌,要让父亲为了她而背叛母亲?
王爱华像是有感应般,猛得睁开了眼,突然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吓得尖叫一声,用被子捂住了自己。
看着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她,慕远辰没能克制住怒火,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拖出来,捏着她的手腕问:告诉我,跟我父亲相好的女人是不是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介入我父母的婚姻?告诉我,十年前的那个夜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
王爱华被他冷冽的表情吓得身体抖的更厉害:放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跟我父亲有了私 情,你说?说啊,你说啊!
慕远辰的愤怒越来越无法控制,王爱华终于吓得哇哇大哭。
哭声惊动了疗养院的看护人员,她们闯进病房,看到病人缩在角落浑身颤抖,而站在她面前的人则一脸杀气重重,顿时惊慌的上前说:慕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不管你们的事,滚!
慕远辰扯起王爱华:快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父亲bī你的,还是你自己贪慕虚荣?
慕先生,你这样会吓坏病人的,请你冷静一点!
看护小姐抱起地上的王爱华,一面安抚慕远辰,一面安抚她。
王爱华哭声越来越凄厉,大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不由已的开始砸东西,直到砸的筋疲力尽昏厥过去。
冷桦我没有抢你丈夫,是慕白扬bī我的,是他bī我的……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昏迷中的王爱华,哭喊着说梦话,虽是梦话,却字字句句如尖刀一把扎在了慕远辰的心上。
出了疗养院,已是凌晨二点,秋风阵阵,落叶纷飞,这个季节和人的心情一样萧瑟。
慕远辰驱车离去,这一次,他来到了父母的坟前。
手里拎着烈性白酒,他想要大醉一场,他希望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哪怕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也好过于此刻让他知道这种难堪的真相。
站在墓碑旁,望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当年,三个姐姐说要把父母分开安葬,是他说,相爱的人不能分开,即使是死也要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如今,他才知道,原来他有多可笑。
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里吼声根本无法宣泄他心中的愤怒,砰一声跌坐在地上,他笑了,自嘲的笑了。
背靠在墓碑上,举起手中的烈酒仰起脖子痛快的喝着,直到把心喝的一阵又一阵凉。
爸,妈,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再想着帮你们报仇,也没有一天,我的心不再痛,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查不到真相,因为真相竟然如此令人不堪……
慕家的家训是重承诺,重信誉,我以为慕家的每一代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原来家训只是针对我一个人,大伯为了得到继承权不顾手足之情,其它几位叔父也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冷血无情,而父亲你一向是我引以为傲的,却也仗势欺人bī迫良家妇女,你们一个一个,都视家训于不顾,却让我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一背就是十多年……
如果不是为了给你们报仇,如果不是为了查出真相,我就不会连累江珊,不用偿还欠她的债,也不用伤害我心爱的女人,明明想要做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却还是走上了相反的道路,让我走上这条路的人,是你们……
一直都以为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爱的一对,甚至因为你们,而觉得爱情伟大珍贵,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表相,我的父亲爱我的母亲,是用他所有的虚情假意再爱,而我的母亲,在我心里高贵美丽如女神的母亲,竟然会因为疯狂的嫉妒而毁了两个家庭三条人命,我真的很佩服你们,你们让我不再相信爱情,原来恩爱也可以伪装出来……
慕远辰终于醉了,如他所愿,醉的不醒人事。
——
清晨,沈佳曼一觉醒来,发现床边空无一人,冰冷的触感告诉她,慕远辰一夜未归。
她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响了很长时间,电话才接通,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曼曼,我在开会,有事吗?
你昨晚去哪儿了?
疗养院。他简单的说了三个字。
哦,我明白了,那你忙吧,拜拜。
挂了电话,她便放心了,慕远辰去疗养院看江珊的母亲一夜不归很正常,也许他还是期待着能从那里得知一些真相吧。
上午十点,她在园了里练字,慕雅姿来了,看到她,沈佳曼挺诧异的,因为这是自打她搬进紫藤园,慕雅姿第一次过来。
二姐,稀客哦。
她笑嘻嘻的迎上去。
是啊,每次都想来这里转转,又怕思念母亲,所以便忍着没来。
慕雅姿看到她在写字,随意问:学校没课吗?
恩,重要课程都结束了,现在大多都在忙着就业,去不去没所谓。
哦,那刚好。
好什么?她不解。
是这样的,我最近心情很闷,想出去散散心,但一个人又觉得无聊,所以想让你陪我。
旅行啊?
沈佳曼有些为难:你想去哪里?要去多久?
我们先去巴西,然后再去拉斯维加斯,最后再去韩国怎么样?
要去那么多地方啊?
她震惊的瞪大眼,去三个国家那得多长时间?天知道,她一点都不想离开慕远辰。
是啊,趁着年轻还能跑的动就去转转,别等到以后老了,想去都去不了了。
那你让你男朋友陪你一起去不行吗?
慕雅姿冷哼一声:他啊,就是因为他我才有了想要去旅行的念头。
那你闺蜜呢?朋友总有吧?
不想跟她们一起去,就想着你了,怎么?不愿意啊?
沈佳曼挠挠头: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怕时间太久,慕远辰可能不会答应。
没关系,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你说跟我一起去,他肯定会答应的。
慕雅姿压低嗓音得意的说:我四弟跟我关系最好了。
那好吧,等他晚上回来我问问他。
行,就这么说定了啊,他要是答应了,你就必须得陪二姐去。
好的。
晚上慕远辰早早回了紫藤园,沈佳曼盯着他的表情,左看看右看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昨晚去疗养院有没有收获。
我脸上有东西吗?
吃晚饭的时候,他淡淡的问。
没有,只是觉得你好憔悴哦,辰哥,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累,可能是昨晚熬夜的原因。
那昨晚有收获吗?
他摇摇头,她便也不再多问。
对了,二姐今天来过。
恩。
你都不问她来干什么吗?
干什么?
她让我陪她去旅行呢,怎么办?
慕远辰抬起头,平静的说:那你就去吧。
你不反对啊?
沈佳曼的心里小小失落了下,难道他都不会因为见不到她而感到不舍吗?
旅行是好事,为什么要反对?况且,我也希望你可以出去放松放松。
她撇撇嘴,眼珠骨碌转一圈,突然一脸期待的说:那要不你也去吧?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比我还需要放松。
我去不了,公司的事多。
不是有高宇杰嘛。
高宇杰有高宇杰要做的事,你看哪个公司老总整天无所事事周游天下?
她颓废的低下头:哎,那算了。
接下来的饭菜吃进嘴里有些食不知味,偏偏这时,慕雅姿又打电话来。
喂,佳曼,你跟我四弟商量了没有?她开门见山就直奔主题的问。
恩,商量了,他同意了。
沈佳曼回答的意兴阑珊。
看看,我说他会答应的吧?那就这么决定,明天早上我过去找你。
什么?明天早上就走吗?
是啊,我机票都订好了。
……
挂了电话,她起身说:我吃饱了,你慢吃。咚咚跑上了楼。
转过身的沈佳曼,没有看到慕远辰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片刻后,他也起身,缓缓跟上了楼。
沈佳曼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他从身后轻轻的抱住她,贴着她的后背说:曼曼,只要你不离开我,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那我可就等着了,但是别让我等太久,不然等到头发白的那一天,你有心带我去,我也力不足了。
好。
他松开手,让她面对着他,然后打横将她抱起来,进了浴室,这一次,她没有反对与他共浴。
——
清晨,慕雅姿来的特别早,两人才刚起床,于妈便上楼汇报。
少爷,雅姿小姐来了。
知道了。
慕远辰应一声,视线移向身边的女人,吻了吻她的额头。
一路顺风,我会想你的。
我会比你更想。
牵着她的手下楼,慕雅姿已经等的不耐烦,急急的说:四弟,你开车送我们去机场吧,我订的是早班机,再晚就来不及了。
可是我们还没有吃早饭呢。
沈佳曼有些小郁闷,她觉得慕雅姿不像是去旅行,倒像是急着去投胎。
哎哟,等会路上随便买点吃的就好了。走吧。
她率先拎起行李往外走,无奈之下,沈佳曼只好也跟了上去。
到了机场,离登机还有十五分钟,慕雅姿很识趣的站到一边,把空间留给两个依依不舍的人。
远远的看着他们,深情对望的双眸,执手道不尽的思念,分不开的拥抱,这些,都是她慕雅姿渴望,却很难得到的东西。
她的男人也许爱她,可是却不会用那样深情的眼光看她,也许宠她,却不会因为见不到她而显得不舍,可是她,却不比任何一个女人爱的少,爱的浅。
辰哥,你待会跟二姐说说,让她早点回来,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会觉得生活像度日如年。
好。
他点头,手掌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真的很温柔,也真的,很幸福。
就算我不在紫藤园,你也要每天准时回家,不许在别的地方过夜。
好。
大厅内开始播报登机提示,她扑到他怀里,脸埋在他xiōng膛,最后说一句:无论再忙每天都要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会二十四小时开机等候。
好。
慕远辰说完最后一个好,慕雅姿走过来:过安检了,走吧。
她拉起沈佳曼的手,往检票口走去,沈佳曼一步三回头,着着心爱男人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竟然莫名的觉得不安。
幸福--让人觉得温暖,安全,又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恐慌,好像随时会消失。
用力挣脱慕雅姿的手,她又奔了回去,再次扑到慕远辰怀里,哽咽说一句:辰哥,我走了,你保重。
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快去吧。
明明是一句很随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不同寻常的沙哑。
慕雅姿的眼睛红了,她背过身,深吸一口气。
二姐,你哭了?
沈佳曼重新走回来,看到了她红着眼圈,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没有。
那我们走吧。
好。
最后与慕远辰挥手道别,她踏上了去巴西的飞机。
六个小时后,两人到达巴西首都巴西利亚,下了飞机,沈佳曼问:二姐,你为什么会想来这里呢,我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景点。
每个国家都有它吸引人的地方,我每年都要外出旅行一段时间,选择巴西,只是因为别的地方我都去过了。
那你还有哪里没去过?
就三个喽,我跟你说的那三个。
全世界你只剩三个国家没去过了啊?
是啊,很奇怪吗?
沈佳曼确实觉得惊奇:那都是你一个人吗?
不然你以为我男朋友会陪我啊。她自嘲的笑笑。
往前走几步,慕雅姿伸展双臂,大喊一声:巴西,我来了……
站在她身后的沈佳曼,看着夕阳的余晖下,那个又美丽又固执又洒脱的女子,联想到了那句,一个人走天涯。
不管沿途的风景再美,一个人的天涯,能美到哪?
那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里约热内卢。
好的。
打车到了巴西第二大城市里约,她俩先是找了家酒店把行李安置好,然后去吃晚餐,坐在风格独特的餐厅里,沈佳曼诺诺的问:你准备在这里停留多久?
放心吧,不会很久,三天左右。
当天晚上,她便跟慕雅姿去了里约大教堂,站在可以容纳二万人的大教堂里,沈佳曼觉得自己很渺小,可是她还是很认真的许愿。
万能的神,如果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请你保佑我和我爱的人,幸福美满,长长久久,永不分开……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很诚心的祈祷。
干吗呢?
慕雅姿凑过来好奇的问。
许愿啊。
呵,她笑笑:太yòu稚了吧?我从来不许愿,因为不可能会实现。
谁说的?
我说的,你也不想想看,这里每年要来多少人,而且像你这样把心愿寄托给上帝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就算上帝有心帮你们实现,这么多的人,他也不可能个个都记得住啊,上帝是神,可是神也会有忘记的时候。
你错了,用真心许的愿望上帝是不会忘记的。
来这里的许愿的人哪个不是真心?
可是我用的是我的真心在许我的真爱,我和你四弟是真心相爱,上帝可以证明。
好了好了,你愿意相信就相信吧,反正再过几年,到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你就会和我一样,不再相信上帝了。
夜里九点左右,两人返回酒店,刚一进房间,慕远辰来电话了。
不用说,沈佳曼自然是很欣喜的,她立马接通,深情的喊声:辰哥……
什么时候到达的?晚饭吃了吗?
下午三点就到了,晚饭也吃了,刚跟二姐去了里约大教堂,我还许愿了呢。
许的什么愿?
当然是请求上帝可以保佑我们一直爱下去,永远不分开。
沈佳曼柔柔的说,脸上挂着柔柔的笑。
电话另一头传来短暂的沉默,直到她疑惑的问:辰哥,你还在听吗?
我在。
那怎么不说话?
我说了,可能山上信号不好,苏黎世下雨了。
下雨了啊?她声音黯下来:好希望现在能陪在你身边。
傻瓜,人不在心在就可以了,我已经看到,你把你的心留在了紫藤园。
她咯咯笑出声:你这样说我觉得好开心。
你开心就好,我要忙了,早点睡,明天再打给你。
好的,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她幸福的倒在床上,幸福的闭上眼,幸福的微笑,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电话打完了?
慕雅姿从浴室里出来,随口问。
恩。
我有点口渴,去帮我买瓶水好吗?
好啊。
她心情好,让她干啥都好。
沈佳曼爽快答应,小跑着奔了出去。
出了酒店的门,她才想起忘带钱了,只好又返回去,推开客厅的门,刚一迈进去,就听到慕雅姿在卧室里打电话。
她刚要敲门,蓦然听到一句:看着佳曼对你一往情深,我真不忍心欺骗她。
举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了下去,但是一颗心,却悬了上来。
――婚礼明天几点举行?
――确定这次以后,你们再无瓜葛吗?
――要不跟佳曼坦白吧,也许她能理解……
婚礼?坦白?欺骗?……
砰一声,她瘫软在地,响声惊动了卧室的慕雅姿,她慌忙挂断电话,开了门出去,一眼撇见地上坐着的人,脸霎时惨白。
佳曼……
二姐,你刚在给谁打电话?为什么会提到我的名字?
我……
慕雅姿无言以对。
谁要结婚了?你告诉我,谁要结婚了?
尽管心里已经明了,却还是拼命的告诉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是……四弟。
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慕雅姿愧疚的低下头。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辰哥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你告诉我为什么呀?!
眼泪瞬间蜂涌而出,恍若是一场梦,她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让自己醒过来。
佳曼,你不要难过,也不要着急,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四弟有他的难处,我统统都告诉你……
再大的难处,结果都是他要结婚了,沈佳曼的心,顷刻间痛到窒息。
上帝这么快,就把她许的愿给忘记了,还打回来了。
是她不够诚心,还是他们的爱不够真心,为什么连上帝,都要在她的心上划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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