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去拿纸巾过来。”
他伸出手探到她的脑后,扶住她的脑袋坐了起来,随后接过小包子递来的纸巾轻轻擦去她流得满脸的鼻血。
一系列的动作,熟悉又自然。楚川却只觉得尴尬异常。
在他的动作下,她简直就像个孩子,任他拿捏在手中,可是再怎么说她毕竟是个已经有了孩子的成年女人,何况她与顾毓琛并没有血缘关系,这样亲密的接触,更让她觉得难堪。
好不容易止住了鼻血,她扬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没事了,小叔你们先下楼吧,我等会儿自己去公司。”
顾毓琛扶住她的头缓缓放在干净的枕头上,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就你这幅样子,还上什么班。今天不用过去,就在家里休息吧。”
她有些难为情:“我没有关系的,只是留鼻血而已。”
“让你在家就在家好好待着。”顾毓琛不悦的蹙眉:“难道一定要等烧到脑筋不清楚,昏倒在公司再把你送回来你才满意?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楚川在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更何况如他所说,自己在公司昏倒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那好吧,我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
顾毓琛站起身来,细心的将被子给她揶好,又对小包子嘱咐道:“长宁,在家要好好照顾阿楚,知道了吗?”
“知道了!爸爸!”
小包子将背挺得笔直,一副成竹在xiōng的模样。
等到顾毓琛走出房门外,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一定是因为昨晚她忘记锁上房门,顾毓琛今天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不请自来。
她可真是粗心!想到这里,她又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小包子以为她头痛,忙紧张的扑到她的怀里,两只手拽住她的手臂,关切的问到:“阿楚,你头痛吗?”
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楚川忍不住宠溺的朝他笑了笑:“还好,不是特别痛,你不要靠我这么近,不然就要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哦。”小包子嘴上答应着,却没动作:“你想吃什么呀?我可以要nǎinǎi去做。”
不过才两岁的孩子而已,就这么体贴懂事,楚川真得越发开始好奇,到底小包子的母亲是谁,才会让他这样的聪明懂事。
他一定是继承了顾毓琛和他母亲的优良基因,才会像现在这样讨人喜欢。
“不用了,我再睡一会儿就好。”
他不依不饶:“那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楚川微笑着:“你不是说故事是哄小孩子的?”
小包子扑闪着大大的眼睛:“你难道不是小孩子?”
……
在小包子充满童真的小nǎi声催眠下,她又沉沉睡了过去,这一次她睡得十分香甜,整个人像是泡在了充满芳香的牛nǎi浴里,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醒来时房间里被夕阳染得通红,红得像血般的阳光让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的诡异。
她揉了揉睡得有些微微发肿的眼睛,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头痛得快要炸开,她侧眼看着床头柜子上摆着的水杯,还有洗的干干净净的苹果,嘴角忍不住上扬,勾住一个醉人的笑意来。
一定是小包子那个古灵jīng怪的孩子,将自己下午的水果拿到了她的房间,楚川不再多想,洗漱好换上衣服,往楼下客厅走去。
今天的客厅格外的安静,她站在楼梯上往下一看,正看到顾老爷子身边坐着的正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林岚。
她心一紧,赶紧加快步子走了下去。
楚川先是和老爷子老太打过招呼,又走到了林岚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妈,您回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她只觉得面前一阵冷风经过,紧接着脸上重重的挨了一下子。
“啪”的一声,林岚扬起胳膊狠狠朝她扇了一个耳光,楚川本来就头昏脑涨,更何况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来这样一招,于是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脸颊上火辣辣的,她捂住脸缓缓的抬起头来,眼泪已经到了眼眶边缘,却还是硬生生的被她bī了回去。
“大媳妇,你干什么!”
顾老爷子也没有想到,她会当着他的面就对楚川动手,震惊之余更是充满了愤怒。
林岚的脸涨得通红,布满血丝的双眼分外可怖:“我要打死这个扫把星,她先是克死了阿泽他爸,现在又把敬一害成了这幅模样!无论如何,她都别想在这个家里再待下去了!”
楚川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她早就知道这个婆婆不喜欢她,可是她没想到她居然对她已经厌恶到了这种地步。
不仅对当年顾父的死推卸到她的身上,如今孙子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先去医院,反倒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指责她。
不知该说她愚昧还是无情,楚川咬住牙根,拼命的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顾温雅扶住林岚,一张jīng致的小脸上同样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当初哥哥要娶楚川,我就说过不行,现在好了,家里弄成这幅样子,她可就满意了。”
“荒唐!”顾老爷子用力的拍向桌子,嘭的一声巨响,让房间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你们再给我胡说,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还在愤怒之下的林岚不敢置信的趴在顾温雅的肩头:“爸,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偏袒一个外人呢?这些事本就……”
“够了!”顾老爷子脸气得煞白:“阿楚是我顾家的孙女,谁敢再说她是外人,我不会轻易罢休。”
在这个家里,顾老爷子便是绝对的权威,既然顾老爷子已经开了口,再没有人敢多说,他拿起拐杖,蹒跚的朝里屋走去。
老太太跟着站了起来,她指着还摆在门口的行李,不悦的说道:“才一回来就扰得家里不亲近,还不快点把行李搬进去。”
看着家里两位老人都如此偏袒楚川,林岚母女只气得牙痒痒,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竟恨不得要将她撕成碎片一般。
楚川站在客厅中央,即使有滚烫的夕阳撒在身上,仍觉得心中涌上一股恶寒。她不知道这阵让她瑟瑟发抖的寒意,是源于发烧,还是源于林岚母女的恶言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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