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仍有硝烟在弥漫, 残垣断壁,飞尘沙土,尸骸遍地, 一片破败铮铮的景象, 几天前恐怖分子和当地军队在这小镇上发生了激战,死伤无数, 还有三名中国商人被抓走了,之后经过三天的追查, 我国驻叙利亚部队大本营找到了恐怖分子的位置,同时猎狮突击队接到任务,立即前往叙利亚解救人质。
就在骆斯衍归队那天晚上,他带队抵达驻叙利亚部队大本营, 了解了全部的情况后,接下来的一小时里,队员们需要检查枪械弹药装备, 还有写遗书。
在每次出发执行任务之前, 都得给家里人或者重要的人写一封遗书,当然这不是就预示着一去不复返,这种可能性很小, 但万一在行动过程中出现无法挽救的意外, 遗书就成为能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
特种兵如果为国牺牲, 无名无姓, 单单空有一个军衔。
大风小凡那几个写得抓耳挠腮,小凡还叫唤着:“不然我把上次的遗书搬过来算了, 每次老写一样,都没啥新意。”
“你可好好写吧,”沈泽在一旁说,“人老但字虽丑,但速度快,都交给斯衍了。”
小凡抬头望,“老但诶!你写那么快干嘛,是不是又把你藏私房钱的那张银行卡密码写上去给你媳妇儿了,就几个数字,你也慢点儿描啊。”
但伟笑而不语。
王子也写好了,拿过去给坐在床头的骆斯衍时,顺手拍了下小凡的肩膀:“凡哥,快点儿写吧,不然就成千古离奇遗书了,谁破译得了你这半截意思啊。”
“别以为你叫王子我就不敢打你!”小凡敲了下硬板面,把刚写上的一句话给涂掉,“我知道写什么了,给我暗恋对象写一个,等回国后我就跟她说,没准她看在我出任务还惦记着她的面子上,就答应我了呢。”
“你愿意写可人家姑娘愿意听你扯吗?”大风边写边嘲。
“是不是就上回文艺团的来,小凡抢着给倒水的那个姑娘?”但伟问。
大风笑,“没错,但人姑娘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跟他说就上台了,后边儿就死心眼惦记,拿到号码还怂着不敢打。”
“我记起来了,长挺漂亮一姑娘,还是文艺团团长的女儿,”但伟揶揄,“丁小凡,你连团长的女儿都敢盯,本事大啊你。”
小凡冷嗤一声,“所以这才叫颜值与才华天生一对,我,咱队里的颜值第二,暗恋对象会跳舞会弹钢琴,多般配。”
“行了,快别瞎掰扯,赶紧写,认真点儿。”
沈泽催促道,起身走到骆斯衍那儿,把信封递上,见骆斯衍一字未动,他便问:“怎么不写?你爸时刻掌握你的动态,这可以忽略不计,反正前几年也没见你写过,但现在有非尔,怎么着你也得写几句吧?”
骆斯衍笑了笑,问沈泽:“这辈子你有为谁拼过命没?”
沈泽想了下,严意虽也是特种兵,但每次出任务都是会和突击队一起,单派的很少,可如果是一起行动,那就意味着任务非常艰巨,要是严意遇到危险,他一定拼尽全力都要保护严意,而他和严意的战友都太优秀,让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低了很多。
这样一说,似乎没有。
沈泽摇头,反问:“你呢?”
“有,”骆斯衍低头,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里带着光,“之前有,现在有,以后也会有,我看不得她难过,也不敢想象她要是收到这封信会是什么样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安全归来,然后去见她。”
沈泽笑,“下午的行动如果顺利,大概今晚就能回国,听吴辉说明天剧组就进部队了,侦察连离特种大队也不是特别远,正好方便。”
骆斯衍站起来拍了拍沈泽的肩,对还在埋头写遗书的小凡和大风说:“你俩别磨蹭,快要到时间了。”
“终于写好了!”小凡长舒一口气。
大风也完工,骆斯衍拿上五封信,说:“我把信交上去,你们准备准备,我回来就出发。”
“是,队长。”大风应。
“这次还是不写吗?”
帐篷内,驻扎部队的大队长问道。
“报告!不写。”骆斯衍微抬声tiáo。
大队长点点头,“行,不过将军要我带话给你,完成此次任务后就给你三天假,这三天里你要去做什么都不会管。”
“大队长,替我谢谢骆上将。”骆斯衍说。
“回去后自己跟将军说吧。”大队长笑道。
骆斯衍拿出一块手表放在桌上,对大队长说:“能否帮我保管一下这块表,任务结束后,我会来拿。”
大队长点头。
等骆斯衍回,五人已带好枪械,昂首凛凛地站成一排朝骆斯衍敬礼,沈泽把枪给骆斯衍,敬礼报告说:“猎狮突击队已集合完毕,请队长下达作战命令!”
骆斯衍站得笔直,回礼,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五位兄弟,“我们是中国陆军特种兵,一支最jīng锐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部队,现在我国国民的生命在这片土地上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这势必会是一场硬战,老规矩,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敌人,干掉敌人,让他们永远都不敢与中国为敌!为祖国的尊严和荣誉,为我们心中的信仰与使命,猎狮突击队,出击!”
五人齐声回应:“为祖国的尊严和荣誉,为我们心中的信仰与使命,出击!”
——
方非尔已经随节目组进侦察连有半个月,骆斯衍走的当天晚上就只收到他的一条短信,说出任务去了,任务完成会报平安,但之后便是杳无音讯,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任何回应。
节目组不许艺人带手机,方非尔就趁去采访室的时候悄悄跟宋蓝拿,午休时偷溜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联系骆斯衍,前几天还能打得通却没人接,后边儿就是关机了,连条能知道骆斯衍还活着的消息都没收到,而且按正常的情况来说,一般出国紧急行动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可她已半个月没有骆斯衍的消息,不能让老爸去问骆叔叔,这属于军事机密,骆叔叔根本不会说,她太明白其中利害。
现在正值十一月中旬,阳光仍然刺眼,热浪滚滚,午休时分方非尔从宿舍里出来,避开摄像头去后山,这几天都睡不安稳,心里老想着骆斯衍,打电话已是关机状态,她丧气,就坐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看着熄掉的手机屏幕发呆,除了演哭戏的时候眼泪说来就来之外,她不常掉眼泪的,可是遇到骆斯衍之后,她好像比以前脆弱了,就像现在。
这几天训练也有点不在状态,手臂不小心磕着了到现在都还有淤青,周奇和宋蓝都劝她要不退出吧,反正这种节目的合同没有硬性要求艺人必须拍摄到节目结束,但她不能退出啊,还得等骆斯衍回来,在这里是离他最近的地方。
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来,方非尔擦掉脸上的水,见是顾尧,她也懒得站起来,招呼都不想打,一脸不屑搭理他的表情。
本来一进组顾尧就老借机会挨近方非尔说话,还让助理大老远从城里带来很多吃的用的,说是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不能让方非尔受委屈,方非尔就觉得他好浮夸,最后这些东西都不能留在部队,全被吴辉没收了去。
就在上星期的野外训练中,顾尧帮过她一次,方非尔那时还是挺感激顾尧的,浮夸就浮夸点儿吧,毕竟还得一起呆半个多月,她也不想惹出什么事,要是骆斯衍回来肯定得训她,可谁知道就在前两天,刚播出去的第一期节目大获好评,收视率飙升,wb热搜榜也全是关于这节目的,各种方非尔和顾尧暖心互动的短视频在各大媒体app上流传。
宋蓝看完成片就赶紧跑来告诉方非尔,节目内容似乎被剪成了她和顾尧各种暧昧的场景,明明实际拍摄中她跟顾尧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导演为了炒节目,原本设定的cp是费南和赵静约,现在直接换成顾尧跟她,两家粉丝居然没掐起来,有的还呼吁着两人在一起。
方非尔去找导演的时候,在房间外边就听见顾尧跟导演说话:“第一期做得很好,我爷爷说后续投资的钱会立马打过来,下一期继续让那些剪辑的给我眼睛擦亮点儿,绝对不能放过任何我对非尔好的画面,公关炒作那边我有团队,你只需要把我们的关系弄得再亲密一点,就不信追不到手……”
经此,方非尔连心里对顾尧最后仅存的一点好印象都没了,戏演得比她还真呢,想瞎炒作是吧,她不参与。
顾尧望了眼四周,赶紧跑过来蹲在方非尔旁边,见她眼睛红红的,立即奉上一瓶冰冰凉凉的矿泉水。
“怎么哭了?赶紧喝喝凉水解渴,肯定是被这破天气给热的,走,咱退组去,别拍了,我也就是知道你来我才跟来。”顾尧说。
方非尔用眼睛斜睨顾尧:“滚。”
这顾尧就像块牛皮糖似的,平常训练分组的时候也老带上她一起,走哪儿跟哪儿,方非尔差点没被他烦死,本来以为他会因为之前方非尔把他踢进医院的事儿计较,如今一看倒完全反了过来,有一天也不知去哪儿得来一束玫瑰,硬是塞给方非尔后就跑了。
叶叶喜欢玫瑰,说宿舍里太单tiáo让方非尔别把花扔了,把花放进水瓶里养还能点缀个几天,拆花的时候叶叶发现里边有一条某牌子设计师定制款的项链,当时就说:“顾尧这大手笔啊,我经纪人都没抢到这个款式,骆爷这下遇到qiáng敌喽。”
方非尔瞧都没瞧项链一眼,直接拿去还给顾尧,一句废话都没说就要走,顾尧又把方非尔给拽回来,硬是要把项链给方非尔戴上,说:“就你戴好看,真的,非尔你别动,我给你戴上啊。”
“戴个pì!你离我远点儿!”
方非尔没他高大,双手被他钳制住动不得,顾尧就一手捏着项链一头,嘴咬住另一头,准备尝试着看能不能扣上,方非尔当即就用力给了他肚子上一脚,项链掉在地上,方非尔也跑了。
被同一个女人踢了两次,按顾尧以前的小少爷气性,早就火冒三丈之高让人把方非尔雪藏了,他却一点儿气都没生,反而觉得方非尔不仅长得漂亮还特别有个性,正眼都不施舍他一个,没几个女人敢这样对他,还跟费南炫:“看到没,本少爷喜欢的女人连踢人都是那么地美!”
顾尧自小就在优渥的家庭里出生,家里几个长辈都十分宠他,做什么事儿都随着气性来,反正后边儿有靠山顶着,当初拍《刺客》那会儿他被方非尔踢进医院,差点没断了命根子,又是几代单传,家中长辈要去找方赜评理,他在医院里闹着要拒绝接受治疗,硬生生把长辈们都给吓了回来,这事儿才算告一段落。
当初想亲方非尔的念头出来,他就是瞧着方非尔长得好看,耐推敲,化浓妆就跟天生媚相的狐狸一样,身材还火辣,简直就是难得一遇的尤物,那时也是跟李景言有些不愉快,见李景言老跟在方非尔身边,他便想整整李景言,谁知被踢了以后,心性就变了,一心想着要征服方非尔,但那时候长辈们把他送去国外医院呆了好久,回来就迫不及待接了这节目。
“别那么凶嘛,好不容易有咱俩单独相处的时间,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顾尧笑,抬手碰方非尔的头。
方非尔一记冷眼就甩了过来,抬脚踢他让开点。
顾尧拍拍身上的灰,也跟方非尔保持距离,“最近你喜欢的牌子不是都出新款了嘛,费南告诉我的,我都让人买了,豪车珠宝包包香水,这里带不进来,那吴教官查得太严了,时不时就上宿舍倒腾,等节目拍完,我就亲自把那些东西给你送过去。”
“你有病?”方非尔冷言。
“你怎么知道我有病?”顾尧摸摸xiōng口,一脸享受,“自你踢我的那天开始,我就有了心病,经常想你想的。”
“你的脑子得治了。”
方非尔冷哼一声,这时警报声就响了起来,她连忙起身跑去cào场,是训练的警报,听了十多天,导致现在一听见就自动会跑去集合。
吴辉负手站在起跑线上,等六位艺人全到,报了数无缺勤,他便说:“今天下午的训练去健身房,男兵想练出身材的就跟健身房里的班长请教,女兵也是,我对你们没什么要求,别把自己给练坏就成,先舒展舒展筋骨,到时候会有俯卧撑比赛。”
“报告教官!”王之意此时出声。
“说!”
“是跟班长他们比赛吗?”王之意跃跃欲试地问,他是运动型的男艺人,平常就喜欢健身,三个人中就数他的身材体力最好。
“不是,到时会带几个新兵过来,跟你们一样刚入伍,不能老拿老兵欺负你们。”吴辉说。
“那如果我们赢了有什么奖励?”王之意又问。
吴辉想了想,“我跟上级打报告,让你们给家里打个电话。”
“谢谢教官!”王之意高兴道。
“还有件事儿,”吴辉说,“明天的救护训练会安排一名女军医过来指导,到时候我是监督员,你们一切都得听军医的,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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