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东邪与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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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湖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文,很喜欢黄药师,所以就上来献丑了!写的不好不要怪噢!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也是个小道消息盛行的地方。
杭州吴家大爷吴城行为庆祝自己五十大寿,准备在六月十日大宴亲朋。吴家乃杭州数一数二的大户,相信届时又将是一起盛事。不过这则消息已经不是话题的中心了。
近两个月,江南,尤其是杭州的人们,都在谈论一件事杭州灭门案。四月七日,杭州知府马孟一家十二口惨遭灭门;二十六日,指挥使梁洛山一家十口惨遭灭门;五月三日,副指挥使齐运山一家惨遭灭门。不过,据说齐家三子齐峰与其妻儿逃的一死。
距离齐家灭门一案已经过了十日,市井中却仍议论纷纷。杭州临街一家名叫“福源茶楼”的小店中,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只见靠墙一张桌上,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转动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道:“叔,你说到底是谁杀了那三个王八蛋一家呀!杀的真好!”旁边被他叫叔的中年汉子沉默的吸着旱烟,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喝茶。议论这么多天还不够吗!”
少年失望的撇撇嘴,嘀咕道:“真没劲儿!”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嘴里憋着茶就是咽不下去。大大的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少年猛地咽下茶,凑到中年大汉身边低低哀求:“叔你就说说嘛!”那大汉看了看少年一副“可怜可怜我吧”的样子,无奈的在桌沿磕了磕旱烟嘴,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听说是一个叫黑罗刹的女人吧。”
“好厉害呀!”少年的眼中满是崇拜与憧憬,“比我们男儿都要厉害!一个人杀那么多人,唉,要是我也会高来高去那该多好啊!到时候,一定是我先杀了那些狗官!”
“唉吆!”少年捂着被大汉敲中的头,喳喳呼呼蹦了起来。
大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旁边桌的老爷爷呵呵打趣了少年一眼,开口劝道:“我说大柱,小孩子嘛,总得有点幻想不是。嘿,老汉年轻时那可也是好好地憧憬了一番大侠梦呀!”旁边几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少年一听有人给自己撑腰,头也立马不疼了,嗖的一声窜到老头身边,甜声哄道:“还是张爷爷说的好!那您给我说说吧!那个女侠是行侠仗义还是报仇啊长啥样啊是姐姐还是姨啊”
“呦!小文长大了呀!”
“要说媳妇喽!”
听到周围人的调侃,小文,也就是刚才的少年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道:“我就是问问!”旁人见了他这副样子笑的更大声了。还是张爷爷看够了笑话才阻止了笑闹:“好了好了,那个女侠啊,听说是一身黑衣,年岁不大。至于是报仇还是行侠仗义,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三霸总算是”其他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纷纷附和。
只小文还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什么。他百无聊奈的抬起头,刚好看到一个戴斗笠的人走出门外。那人一声黑衣,看身形倒像是一名女子,手拿一柄黑剑。他只看到那柄黑剑在阳光下闪过一抹猩红的光。待他追出去时已没了那人踪迹。
小文恹恹地转回了大汉身边,刚坐下就听见对面墙边那桌在高汤阔论些“黑罗刹”“妖女”“围剿”之类的。小文愤愤抬起头来瞪过去,看到那桌四人明显是江湖人打扮。其中穿灰色短打衣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明显是头儿。只见他猛灌一碗酒,大声说道:“那什么黑罗刹白罗刹的,不就是个娘们!咱四兄弟一去她还不束手就擒!哼,敢杀害朝廷命官,咱们就拿她换银子!”
“大哥说的是,这回不仅能拿银子,嘿嘿听说可是个美娇娘啊!”旁边的大汉长得獐头鼠目,两撇小胡子衬的他更猥琐了。那一双鼠目就更是让他的形象更是传神了。
“哈哈”那四个人笑的好不畅快,气的小文脸都白了。
小文刚要骂他们,就听到一声懒洋洋的腔调传来:“好大的口气呀。啧啧!还要脸不要”
那四人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指着一个白衣青年骂道:“阮文江,你在说谁!”
“哈哈,谁答应就是说谁!”那青年讥讽一笑,瞟了一眼他们,“哼,不自量力!”
这时那青年转过了身,斜倚在桌上,小文这才看到了那人样貌。只见那人头发梳的整齐,用个簪子盘起了一半,脑后的头发吹落下来,样貌还算平常,就是眼神高傲又好像有点邪气,一身白色长袍,手拿一柄折扇,一副文士打扮。但整体总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小文想了想,总觉得宁愿得罪那四个大汉也不想的罪这个什么阮文江。
那个领头的大汉和其他两个人眼看着将大刀拿起就欲砍去,剩下的有点瘦的男人急忙拉住了他们,有点迟疑道:“大哥,三弟四弟,消消怒,小心中了他的损招!”那三人一时面上都有些古怪,说不得以前就着过他的道。只见他们面上愤愤又心有余悸的坐下,放刀时拍得桌子砰砰响,嘴里犹自骂骂咧咧“算你走运”云云。
可那阮文江却没想放过他们,一边扇扇一边悠悠道:“想那黑罗刹薛轻鸿六年前刚出江湖就灭了山东采花贼花下眠,一战成名啊!想那花下眠一手轻功一苇渡江是如何了得啊,犯案至今二十年无人能抓住他,没想到啊,却败在她手,轻鸿飞渡,嘿,好轻功!啧啧,就凭你们!”他明明就在夸薛轻鸿,可是眼中却是射出一股无以名状的阴毒。
小文听的呆了,心中愈发崇拜那个女侠了。没想到她那么厉害,六年前她才多大呀!
旁边的大柱看到那几个江湖人似乎随时都能打起来,赶紧拉起小文与张爷爷他们急步走了出去。小文还没听过瘾,走的就磨叽了些,又被他叔叔敲了一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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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前奏
那黑衣人,也就是薛轻鸿,除了茶楼便进了百米外的天祥客栈。
她静静地坐在房中,发了一会呆后抽出宝剑细细端详。那剑柄乌黑,不泛一丝光泽;剑刃沉凝,中间有几丝暗红,认真看看就会看出那是血丝,只有饮过无数鲜血的宝剑才可能留下的如天生的纹路般的血丝。
她拿出手绢慢慢来回擦拭着宝剑,剑身印出她秀丽的脸庞,那双明眸中透出的却是与她的美丽毫不相称的狠辣。她的手偶尔不受控制的轻颤,那是愿望即将达成的兴奋与还要等待的不耐。
终于,薛轻鸿轻轻地还剑入鞘,脸上重归平静。
“就快了,再等等,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与此同时,杭州吴家密室中,吴家五兄弟齐聚在一起。吴家老大吴城行阴沉的坐在上首,幽暗的烛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另半边隐藏在黑暗中,让他的整个人更显得阴鹜。
老二吴天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粗声大嗓的叫道:“管她什么黑罗刹!直接做了她不就是了!还商量个屁呀!”
老四田六身穿白色儒衫,头戴文巾,摇着一把黑铁扇,好一副书生模样,高傲的笑道:“二哥虽然说得粗俗了点,不过嘛确是说得对极。再怎么厉害不还是个姑娘家嘛。大哥不必为此发愁,既然她杀了马老儿他们,断了兄弟们的财路,那待得大哥大寿一过,四弟我立即亲自去拿住她!”
“哼!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你当我们兄弟中就你一个聪明人啊!你还不是又心痒难耐,想收了那煞星入房!哼!你这色心早晚害了咱们兄弟!”老三孙霸名字中虽有个“霸”字,却是长得颇为矮小,而且黑的像煤一样,与霸气二字相距甚远;且心胸狭小,为人最是小心眼。他说了此番见解,斜斜瞥了一眼田六,不免露出了隐隐的得意之情,看上去就像一只风干了的癞蛤蟆。
“哈哈三哥莫不是嫉妒了”
这时吴城行抬起头来,阴鹜的眼睛慢慢撇了三人一眼。三人只觉得后脊背猛地泛上一片冷意,赶紧闭上了嘴巴。看到他们禁了声,吴城行才满意的收起了全身的戾气,转头对着一直没吭声的老五李浑,温声说道:“五弟,你来说说。”
李浑看起来大概有四十了,也是一副文人打扮,只见他慢慢放下杯子,沉吟了片刻才缓声道:“大哥,小弟觉得这次咱们兄弟可得小心了。”
吴天为人最是粗鲁直接,因此最是看不惯李浑的慢慢腾腾,只见他不耐烦的猛喝了一杯茶,冲着李浑嚷嚷道:“呸!这茶都淡出鸟了!我说五弟,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哼哧哼哧的有完没完,还是个爷们吗”
李浑听完他说的话,深感无力,又有些尴尬。不知道是纠结于自己“还是不是个爷们”,还是纠结于自己二哥的粗口。他清了清嗓子,加快了语速:“首先,那黑罗刹薛轻鸿为什么偏偏挑中了杭州的贪官就算这是巧合,那为什么她偏偏挑与我们五兄弟有密切合作关系的杀呢好,就算这还是巧合,那为什么她偏偏又在大哥散出大寿的消息后动手呢”李浑轻呼了口气,“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听了这些分析,孙霸与田六都沉默了下来,就连吴天也不再抱怨喝茶没劲了。
李浑抬头看了一眼哥哥们的表情,抿了一口凉掉的茶,接着道:“再说那黑罗刹虽然才初出江湖六年,可是一身功夫极为了得,内功之深厚只怕大哥也有所不及,且出手狠辣,我们决不能小看了她。”李浑看到二哥三哥四个皆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遂说道,“那山东采花贼花下眠逍遥了十几年,轻身功夫何等了得,一手一苇渡江无人企及,没料想却被薛轻鸿的轻鸿飞渡追上,他也是真的花下眠了,不过却是一眠不醒。还有那山西四鬼,论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还有看家本领四门金锁阵可谓当着披靡,可是还是死在了薛轻鸿剑下,做了四个真鬼。这其中恐怕也有他们轻敌的缘故吧。”
“我说老五,管她黑罗刹怎样!她再厉害,爷爷们也不是吃素的!我们戮门五魔还怕她不成!她断了爷爷的财路,要是还敢来搅合大哥的五十大寿,我鬼门斧吴天就一斧子劈她个两半分!”
经过吴天这一闹,田六也淡定了,摇着折扇好不轻松:“呵呵,虽说二哥这话俗了点,但却是至理。江湖传言能信几分薛轻鸿再厉害,也不过双十年华,她还能打娘胎里就能练起了功!花下眠是逍遥了十几年,但也不过是仗着逃跑之能罢了。至于什么山西四鬼那就更不够看啦!所以说,那薛姓小娘子之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再说我们连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吗”
孙霸酸酸的瞥了一眼田六的那副风流公子样,心里实是羡慕又嫉妒的紧,不甘不愿的说:“虽然我一向看不惯四弟那副自大的样子,这次也得说他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再说了,黑罗刹小小年纪能有甚本事,江湖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吴家乃我们五兄弟的老窝,她就能找得准啦!”说完这番至理名言,孙霸颇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田六,两撇鼠须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浑见三人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没半分落入他们的肚里,遂闭上嘴不再言语。
“哼!”吴城行淡淡的哼了一声,“轻敌自大!你们一个个都是哥哥,怎么倒是没有一点做兄长的脑子!还不如老五的定性!都回去给我好好想想!至于黑罗刹,这次怕是真冲着我们兄弟来的。老五,这件事交给你,要给我查清楚原因,还要多邀些江湖朋友来!我倒要看看这黑罗刹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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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放松一月初相逢
这边吴家五魔正在紧锣密鼓的查询薛轻鸿的下落和她的动机,并开始做好防范工作,这边他们的目标人物却已经出了杭州城。
这一日,薛轻鸿颇为悠闲地在官道上溜着马,头上戴着柳条编的斗笠。她从杭州出来已经十几日了,每天轻松惬意的信马由缰,马儿走到哪,她就在哪儿歇下。料想人生至美也不过如此了吧。过去十几年中的每一天,不是在苦练功夫,就是四处找些江湖败类磨砺磨砺自己,当然,打赢了,江湖上就在再也没这号败类了;打输了嘛,那就再打,直到赢为止。所以,她还从没这么放松悠闲过。现下,大仇即将得报,她也终于有时间、有心情来游山玩水了。
太阳西斜时小黑马阿呆载着薛轻鸿晃晃悠悠的从苏州城外绕过,一路边吃草边向北行去。薛轻鸿在马背上一手揪着阿呆黑亮的马鬃,一手拽过它的耳朵骂道:“好你个阿呆,就知道顾着自己吃饱,你主人我都五天没吃过白米饭了!我让你不进城!让你不进城!”
那阿呆也不理在它头上捣乱的双手,径自一个劲的嚼着草,让薛轻鸿觉得好没意思。话说这匹黑马也真不愧于阿呆二字,因为只要是有吃的时,任你怎样折腾它,它都绝不理睬你,只是一副十足的呆样。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师傅送给我的,陪了我十几年,我早就不要你这个好吃的呆马了!知道吗”薛轻鸿看着那呆马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放狠话了。这马儿与她相伴了一十一载,在它还是小马驹的时候,薛轻鸿的师傅就把它买来送给了她。可以说是薛轻鸿一手养大的,而且自从师傅死后就只有小黑马和她相依相伴,感情自是不同一般。
“唉今晚又要露宿荒野喽!”薛轻鸿胡乱的揉了揉阿呆刚才被揪到的地方,坏心的道,“嘿嘿!阿呆啊阿呆,你不让我睡柔软的床,不让我吃香香的饭,哼,我也让你不能睡觉,吃不到喷香的马料!走着瞧!”
月亮偏西,道路愈走愈是荒凉。南边山道山传来一阵清脆的金铃声和和哒哒的马蹄声。偶尔还夹杂着一句“吃不到吧”“没得睡吧”。
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山道上向远处传播开来,令破庙前紧张的气氛也滞了一滞。
马蹄声渐近,众人才隐约看到原来是一匹黑马载着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手中执了一根细木枝儿,古怪的是那树枝的另一头将将垂在黑马的嘴前方,黑马张嘴咬向枝头垂下的一小捆草,可是脚步一动,那捆草就向前掂了掂,马儿一咬落空,继续往前追,又咬空如此重复。
那姑娘乐不可支,好似报了大仇似的。
您没看错,这就是薛轻鸿和我们的马兄阿呆。这个把戏薛轻鸿已经玩了好几年了,阿呆也绝不愧于它的呆名,一直上当至今。
在距离破庙足够远的地方,薛轻鸿终于让阿呆吃到了她为阿呆特制的草料,阿呆也心满意足的停下来享受美餐。
薛轻鸿摸着阿呆的鬃毛,道:“阿呆,前面太臭了,咱们就站这里啊。”这才抬起头来给了前方几人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请继续。”摆明了是想看戏嘛。
薛轻鸿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只见破庙前千蛇涌动,腥臭无比,都在围攻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那女人一手银鞭舞地密不透风,诡异无比,只是似乎已有些力不从心,蛇圈越围越紧。薛轻鸿似有所悟的转过头来,看向明显是驱蛇人的一方。这一方大概有十来人,清一色身穿白衣。领头的男人一身儒生打扮,手中一柄折扇,这人本该是一副潇洒不羁的表情,这时却甚是焦虑紧张。他身后的十来人大半是妙龄女郎,个个也是一脸焦急,地上还一动不动的躺着两个女子,大概也是死了。那几个还有气的白衣人紧张的瞥向薛轻鸿这边,看到她见到这万蛇攒动的场面竟然没被吓的调头就跑,还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观看着,实在是气急又不免担心,不知她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跟他们作对。
这时薛轻鸿心头一紧,注意到手舞银鞭的女人身后、刚才被自己差点忽略掉的青衣男子瞥了自己一眼,轻飘飘的飞上高松之巅,松树顶梢在风中来回晃动,这人坐在上面却是平稳无比。她暗暗告诫自己刚才大意了,竟没看出这人是个高手!
那边的白衣公子暗握折扇,声音却是没透露出半点紧张,潇洒不羁的向薛轻鸿道:“在下欧阳克,敢问姑娘芳名荒山深夜可不太平啊。”他是打听到了梅超风会在这里露面,想要抢去她的九阴真经,献给叔父欧阳锋。想来他老人家要是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经书被侄儿先给他,那将是会多高兴呀!现下决不可节外生枝,是以用言语试探薛轻鸿一番。
听得他的问话,薛轻鸿倒是一怔。看了看那一群白衣美姬和那一片蛇海,心想:“是了是了,不是他还能是谁!”随即又反应过来这小子在情势不明的现下,还不忘言语调戏一番自己,的确不负淫贼之名。
“哈哈哈”她在马背上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小子,姑奶奶的名字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问的呀!”
欧阳克十分憋屈,十分丢面子,没想到自己给一个小丫头鄙视了。不过他总算还记得正事,现下知道试探出她至少不会跟自己作对,又听到梅超风呼吸粗重,长鞭挥舞时已不如先前遒劲,正将鞭圈逐步缩小,以节劲力。欧阳克暗喜,驱蛇向前,步步进逼,却也怕怕她拼死不屈,临时毁去经书,当下全神贯注,只待紧急关头跃上前抢经。蛇圈越围越紧,梅超风知道刚来的小姑娘武功应该不错,却自尊心极强,不愿开口求人。她神色惨然,握住怀中的经文,低低咒骂:“我大仇未报,想不到今夜将性命送在这臭小子的一群毒蛇口中!”
突然之间,半空中如鸣琴,如击玉,发了几声,接着悠悠扬扬飘下一阵清亮柔和地洞箫声来。除了薛轻鸿,众人都吃了一惊。欧阳克抬起头来,只见那青衣怪人坐在一株高松之巅,手按玉箫,正在吹奏。欧阳克暗暗心惊,自己的目光向来敏锐,月色如此明亮,自己竟不知他何时爬上树巅!自己从小就在叔父教导下苦练轻功,但要像他这般稳坐在树巅,只怕再二十年也不成,难道世上真有鬼魅不成
箫声连绵不绝,薛轻鸿兀自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只见群蛇争先恐后的涌到松树下,昂起头,随着箫声摇头摆尾。欧阳克身后的九名男女也奔到树下,围着松树乱转狂舞,到后来撕衣服的撕衣服,抓脸的抓脸,血痕累累的脸上却露出十足呆样,个个如痴似狂,真真是热闹极了!
那自诩偏偏公子的欧阳克早已大惊,显是知晓今晚遇上了强敌,从囊中摸出六枚毒梭,奋力朝那人上中下三路打去。却被他轻描淡写的以箫尾逐一拨落,箫声也一刻未有停止。但听箫声流转,欧阳克再也忍不住,就想翩翩起舞。总算这小子功力精湛,心知只要伸手一舞,除非对方停了箫声,否则便要舞到至死方休。有心撕下衣襟堵住耳朵,但那箫声实在太美妙,衣襟倒是撕了下来,可是竟舍不得塞入耳中。他又惊又怕,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当机立断,必得命丧当晚。一狠心,伸舌在齿间一咬,想乘着剧痛之际收敛心神逃跑。却没想到此时箫音又变,登时就控制不住的跌于地下。
薛轻鸿早在之前就堵住了自己和阿呆的耳朵,看戏看到现在,见到欧阳克不支,心中被调戏的不悦也消散了。当下纵马抓住他疾驰远去,大笑声清晰地在箫声中远远传来:“哈哈多谢前辈替我出了这口气!他的命我借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好像越写越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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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凑热闹上
阿呆干起正事来还是很卖力的,只不一刻就奔出去数里,再也听不到丝毫箫声,这才放低了速度,渐渐停了下来。
薛轻鸿把欧阳克扔下马,笑吟吟地在马上观看他的窘态。欧阳克倚在路边,稍稍宽心,但此时已经是精疲力尽,全身虚软,恍如生了一场大病。
“好啦!我可没时间跟你跟你在这里耗着。”薛轻鸿不耐烦的唤回欧阳克的注意力,“回去告诉你叔父欧阳锋,就说我薛轻鸿今天已经还了他的人情了。从此两不相欠了。”
话未说完,薛轻鸿已拨转马头,准备离开了。没想到欧阳克却已调整好了表情,潇洒的站起来,弹了弹衣摆,行云流水般的拱了拱手,一脸桃花的道:“姑娘还请留步!”
薛轻鸿闲闲的回过头,一脸戏谑的回问:“哦公子还有何贵干呀”
欧阳克这才真正看清了薛轻鸿的样貌。之前离得太远了看不甚清,知道是个平常美貌女子,那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倒也不甚稀罕;逃命的时候他又是尴尬的一直面朝下趴着,那里能得窥玉颜。只见月光照耀下,女子在马上慢慢的回过头来,朦胧的光从她背后斜撒下来,衬得她温润如玉,仿佛仙子下凡般美丽脱俗。连那简单的发式也显得落落大方、一片典雅了。
只可惜,仙子只存在与幻想里。欧阳克还没发完感慨,就看到了她脸上的戏谑表情,表情立时就有些僵硬,生生从幻想中跌了出来,心想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但人家好歹也做了不少年的淫贼,已经做出了经验,现在怎么说也是一花丛高手了,当下一整表情,那个风流潇洒英俊非凡的欧阳少主又回来了。
“姑娘客气了!克只是想要表达一番感激之情,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当即鞠了一躬。
薛轻鸿理所当然的受了这一拜,觉的这小子虽然花言巧语,好色成性,但这躬还是鞠得挺诚心的,倒是对他有了点好感。
欧阳克见薛轻鸿脸色稍霁,遂接着桃花一笑,道:“原来薛姑娘与家叔是故交啊。不知姑娘现下可有落脚之处若是没有,可随着克”
话还没说完,就被薛轻鸿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柳眉倒竖怒道:“哼!什么故交别乱攀关系!只不过是买卖关系罢了,休得啰嗦!”还以为他能稍稍收敛一点色心呢,没想到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刚才才感到的一点好感登时消散的一干而尽。
薛轻鸿也不跟他废话,直怒道:“这次就当是给你叔父一个面子,再敢有下次,就让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当即一夹马腹,阿呆好似也不愿再留在这里,对着欧阳克好生“怜悯”的摇了摇头,一溜风的飞奔了起来,转过山道不见了。
欧阳克呆了片刻,心道:“这女子真是凶的紧,性格也是反复的厉害。明明上一刻还心情甚好,也算和颜悦色,怎么下一刻就变得暴跳如雷了呢就是东邪黄药师也不过如此了吧邪!邪!”随即又想到她那绝美的样貌,心里不禁一荡。
奔出老远,薛轻鸿才勒了马。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生了一堆火,在火堆边躺下看起了月亮。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遇到了剧情人物。
其实薛轻鸿在刚被师傅曾一闻领回海妖岛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自己穿到了射雕英雄传或者是神雕侠侣里了。只因为当时师傅是这样介绍师门的情况的:“徒弟,我们师门就是在这海妖岛上,因为开派师祖的仇家厉害,所以岛上都是机关阵法,尤其是岛周离岸一里内的海域,更是布置了最厉害的五行阵法。岛东四十里处还有一岛,叫桃花岛。哼,江湖上的人都道桃花岛五行八卦之阵乃当世之最。却不知与我们海妖岛相比如何!”
当时薛轻鸿除了听出师傅对师门的骄傲之情,也注意到了几个关键词“桃花岛”“五行八卦”。但是她也没有深究,因为不管这个世界是哪里,她都已经生活了六年了,而且还曾经有过一个温暖的家。两年前,她在西域时又遇见了西毒欧阳锋,向他请教了一味配方。本以为这将是她唯一一次接触的到这些人,没想到今天晚上又遇到了欧阳克、梅超风与黄药师。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虽然早把剧情忘的七七八八了,但是这不妨碍她认出那使银鞭的女人和青衣人就是梅超风和黄药师。梅超风很好认,至于那个青衣人嘛,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谁让射雕中只有黄药师才能吹出这样惑人心智的曲子呢。
“呐,阿呆。怎么办啊他们好像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耶。”阿呆乖乖的让她揉着自己滑顺的鬃毛,闭上眼睛假寐。
“既然他们这么招摇,你现在又无聊的直打瞌睡,那我们就去看看热闹呗。”就知道会是这样!阿呆在阴影里撇了撇嘴,这就是它的命啊!有这样一位喜欢找借口的主人!不过作为一匹坐骑,尤其是一匹优秀的坐骑,阿呆深得其中三味。沉默是金啊
薛轻鸿抱了极大热忱的寻找了两天梅超风和黄药师的行踪,可惜仍是一无所获。第三天上午她来到了太湖边上。那太湖襟带三江,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薛轻鸿驻马于此,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水雾稍弥,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中,不禁眼神有些迷离。
“呐,阿呆。再过些天我们就能回岛了吧。那才是真正的一碧连天呢。”薛轻鸿笑笑,周身郁闷之气一扫而空,“不找了!我们游湖吧!先欣赏欣赏这小湖的风景。”
薛轻鸿到渔村借了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离岸渐远,四望空阔,她一边欣赏着湖天空碧的美景,一边往自己和阿呆的嘴巴里塞糖吃。
“阿呆,这太湖还是有些意思的,是吧哎呀,忘记带钓竿了!你也不提醒我。不然说不定我们还能来一个孤舟人与马,共钓太湖鱼呢!失策失策!”薛轻鸿习惯性地和阿呆聊天,这个习惯还是从十岁时养成的。那时她师傅曾一闻已死,岛上再无他人,孤单时只能和阿呆说话。后来她也习惯了这样单方面的交谈。
这时,阿呆向着前方湖面低低嘶鸣了一声,薛轻鸿和它早有默契,知道它是已发现了什么乐事,赶忙转过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惊得她失态!只见湖滨远处一人快步向岸上走去,头上竟然顶着一口大缸,模样诡异之极。薛轻鸿赶忙运极目力仔细看去。只见是个白须老头,身穿黄褐色短衫,右手一柄大蒲扇,轻飘飘的快步而行,那缸赫然是生铁所铸,看模样总有数百斤吧。
那人上得岸来,也不管岸上三人惊异的目光,径直走了过去。
薛轻鸿震惊了!一个老头将这样一口大缸顶在头顶,还能在水面上行若无事,武功实在是高的出奇。她本以为自己所创的轻功“轻鸿飞渡”已是穷极天下轻功之最,没想到
不过,头顶大缸水上行走总觉得这情景有些怪异呀,又实在想不通怪在那里。
噢,对了对了!她恍然大悟的一拍手不就是那个铁掌水上飘“裘千仞”嘛!薛轻鸿还记得当年整部射雕就是这个“裘千仞”最有喜感,给她的印象最深刻了!
“哈哈”她扑过去抱住阿呆的脖子一阵猛蹭,憋着嗓子笑道,“阿呆,有好戏瞧了!哈哈!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的乐子,原来竟是栽在了这里!哈哈!”
那是你的乐子,我又搞不到看!阿呆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斜眼看了看自己刚被捋顺的毛又让主人揉的一团乱。
唉,天下谁马有我苦
作者有话要说:我怕自己哪天就把它写走形了。
嘿嘿,大家多提提意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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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凑热闹中
这天傍晚,归云庄大厅中点起了数十支巨烛,照耀的好似白昼,中间开了一席酒席,陆冠英亲自去请裘千仞出来坐在首席。
屋里的裘千仞已经从吹嘘自己的武功转到了大宋将亡上去了。裘老儿说的“为国为民”,其他人更是听得心潮澎湃,当即押出了杨康和段天德。而屋外房顶上的薛轻鸿却是听得哈欠连天,心里直呼无聊。原来她看到裘千仞被上午岸上的那三人迎进庄子里后,就驾船回到渔村。打听到那座庄子叫归云庄后,便去客栈里好好的吃了顿饱饭,睡了个好觉。傍晚就精神奕奕的渡过太湖,潜进了归云庄。她到的时侯刚好赶上陆冠英在打那套“伏虎罗汉拳”。可等了又等,却是还没见到裘千仞穿帮,心里就怀疑了起来:“难道我记错了裘千仞不是一出场就被拆穿了”
想到了这里,她本来就满是郁闷的肚子更是气得要鼓起来了!“难道我这还是白高兴了大半天!”哼!你们害了我白高兴了这么久,我可不能让你们得意!当即就想跳下去搅局。幸好这时一名庄丁解救了她无聊的心,也顺便解救了屋里众位无辜人士。
只见那庄丁飞奔进去,说道:“张债主在湖里迎到了六位异人,已到庄前。”
薛轻鸿听见又有人要来,也就重新按捺了下来,也想看看是什么人,能不能够给她带来乐子。再说刚刚那断腿庄主闻声色变的样子也算是娱乐到了她,让她对归云庄又重燃了兴趣。
唉,为庄主默哀
只见进来五男一女,高矮胖瘦,个个不同,其中有一个还是个瞎的。薛轻鸿正觉有趣,直在心里后悔没带看戏必带物品一盘花生米,一壶小酒,就见厅中那呆小子郭靖大喜过望,抢出去跪倒磕头,叫道:“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六师父、七师父,你们都来了,那真好极啦。”原来是江南六怪啊。
听他把六位师父一一叫到,薛轻鸿未免觉得罗嗦。不过他语意诚挚,显是十分欣喜,又让她对他多了几分赞许。毕竟,聪不聪明倒是其次,人品问题还是首要啊。
她才一分神,底下的气氛就已然变了。只见六怪勃然色变,几欲发作。陆庄主也是大为惊讶,向裘千仞赔笑道:“晚辈虽然不肖,身在草莽,但忠义之心未敢或忘。金兵既要南下夺我江山,害我百姓,晚辈必当追随江南豪杰,与之誓死周旋。老前辈适才所说,想是故意试探晚辈来着。”
原来刚才裘千仞竟是在劝他们共同灭宋,以保“天下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他既是来捣乱的,当然是不肯就坡下驴,仍是劝说他们降金灭宋。人家主人大怒之下双手一拱,向他下了逐客令。让薛轻鸿心中大呼痛快的是裘千仞微微一笑,开始表演他的绝技了。
看着他手握酒杯,指捏杯口,不住旋转,表演单掌切杯沿,薛轻鸿心中大呼过瘾:“千仞啊千仞,你果然是我的第一御用马戏团啊!没有让我失望!可惜啊可惜,只叹我生君已老啊。要是我早生个二十年,一定嫁给你!想来能天天看你耍大戏,那样的人生真是神仙来了也不换呀。”
她正欲再看,忽觉有异,警觉的回望身后。没想到上次那个青衣怪客已站到了她身后不足五米之处!薛轻鸿气急,每次见到这个黄老邪都会让她觉得自己武功不济,不然怎么每次都防不住他,这次更是离得这么近才察觉!虽是这么想,她的面部表情却仍是些微狠辣中透着一丝邪气,完全不露心中所想。
薛轻鸿站起身与他静静对峙,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他,在心里啧啧了两声:“唉,身材真好!”
这一幕落在黄药师的眼中,只会让他觉得薛轻鸿是在评估自己的实力,而不会想到其他不该想的地方去。毕竟他现在的脸是何样自己清楚,而薛轻鸿没有一丁点被吓到的表情,虽让他有点佩服,心里却还是稍稍失望了一下。
本来他们应该继续对峙,或者找个别的地儿打上一场,毕竟在别人家屋檐上打起来多少有些不敬。不过第三个人的出现解救了他们。
梅超风从远处疾奔过来,从屋檐下经过,直奔进大厅中。黄药师看到她进去,微微转动着僵尸脸上的眼珠子看了薛轻鸿一眼,飞身下了房顶,也跟了进去。
薛轻鸿心中不忿,斜斜挑起左眉,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也不甘示弱的跟过去,正好看到梅超风伸手接住了被打飞出来的裘千仞。
这下,她更是恨极黄老邪!她看着黄老邪的目光可谓是穷凶极恶了。最精彩的拆穿骗术部分被那个该死的黄老邪耽误了呀!
众人眼看着裘千仞即将跌于地上,没想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人,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大踏步走进厅来,将他往地下一放,凝然而立,脸上冷冷的毫无笑容。众人瞧向这人时,只见她长发披肩,抬头仰天,正是铁尸梅超风。
大家顿时寒上心头,却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脸色骇人之极,两颗眼珠似是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石,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身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后背上窜下来。
这时薛轻鸿也转进了门,刚好看到了众人活见鬼的表情,都是目光一与这张脸相触,便将头转开,不敢再看。
薛轻鸿登时就哈哈大笑,觉得终于大出了一口恶气。你黄老邪不是总跟我作对吗,被鄙视了吧!
一阵带着三分邪气的笑声传来,众人才惊觉这青衣怪人身后还有一女子。只见那倚门而立的女子大笑着,毫无女儿家的娇羞,反倒是有一股男儿般的飒爽。不过双十年华,眼中却是一片深邃,眼角眉梢都带着三分邪气和隐隐的煞气,一身黑衣极为利落,秀发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挽起来,浑身上下除了头上挽发用的暗红色飞鱼玉簪,再无一件装饰品。
陆庄主万料不到裘千仞名满天下,口出大言,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郭靖这个小辈轻易击败,本是又好笑又好气,忽见梅超风进来,心头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是以完全忽略了她后面的两人。完颜康见到师父,心中大喜,上前拜见。众人见他二人竟以师徒相称,均感诧异。
陆庄主双手一拱,道:“梅师姐,二十年前一别,今日终又重会,陈师哥可好”
听到他称梅超风为师姐,且不谈六怪与郭靖的暗暗警惕和黄蓉的心下了然,只见那梅超风冷然道:“说话的可是陆乘风陆师弟”
“正是兄弟,师姐别来无恙”
“说什么别来无恙我双目已盲,你真瞧不出来吗你玄风师哥也早让人给害死了。哼,这可称了你的心”
陆乘风心中又惊又喜,惊得是黑风双煞武功高强,怎么会栽在敌人手中喜的是少了一个强敌,另一个也是双目早盲。但又想到昔日桃花岛同门学艺的情景,不禁也叹了口气,说道:“害死陈师哥的是谁师姐可报了仇”
“我正在四处寻找他们。”
“小弟愿祝一臂之力,待报了本门怨仇,咱们再来清算你我只见的旧账。”
梅超风冷哼了一声。
韩宝驹拍桌而起,大嚷:“梅超风,你的仇家在此!”
梅超风闻声一呆,颤声道:“你你”
裘千仞被郭靖一拳打得痛彻心肺,这时才缓过劲来,朗声道:“还说什么报仇算账,连自己师父给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还逞什么英雄好汉”
梅超风翻手抓住他手腕,厉声道:“你说什么”裘千仞被她握得痛入骨髓,急叫:“快放手!”梅超风毫不理会,只是喝到:“你说什么”
裘千仞道:“桃花岛主黄药师被人害死啦!”
陆乘风惊道:“这话可真”“为什么不真黄药师是被王重阳门下全真七子围攻而死的。”他此言一出,梅超风与陆乘风当即放声大哭,黄蓉咕咚一声,连人带椅仰面跌倒,昏了过去。薛轻鸿被哭声与椅子倒地声惊到,才消化了“黄药师已死”这个消息,慢慢把目光从裘千仞身上转到青衣怪客僵硬的脸上,心里赞同道:“确实死了,还死了很久了呢。”心下大赞裘千仞大才,真乃急智之人也!看这场面热闹的!
且不说在场三个桃花岛人两个要去报杀师之仇、一个喊着爹爹,只见那朱聪似是有所怀疑,说道:“咱们先问问清楚。”走到裘千仞面前,帮他拍了几下土,又在他左手上握了握。一笑归座,左手拿了一只酒杯,右手两指捏住杯口,不住旋转,突然右手平掌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响,一个高约半寸的瓷圈飞将出去,落在桌上。只见那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跟裘千仞刚才的手法一模一样,众人无不惊讶。
朱聪笑道:“老前辈功夫果然了得,晚辈偷了一招,得罪得罪,多谢多谢!”
薛轻鸿惊讶的看着现在才上演的拆穿骗术部分,瞥了一眼前面的黄药师,心道:“啊,原来他没耽误我啊。不过他还是有错!害我刚才白生了这许久的气!”哼!
津津有味的看着裘千仞被彻底揭穿,又被迫在大水缸里表演“轻功水上飘”,她觉得自己终于圆满了。
看到裘千仞跃出鱼缸,低头疾趋而去,薛轻鸿当即尾随而去。嘿嘿,御用马戏团要走了,看在自己让他逗得这么开心的份上,怎么着也得去道个别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
写的好纠结呀!
6
6、凑热闹下
薛轻鸿与裘千仞好好“交流”了一番之后,便往回走,这时忽然听见一阵房屋倒塌的声音。施展轻功掠过去一看刚才的大厅竟是倒塌了。她想:“戏码又升级了。我还是隐在这棵树上看吧,还自在些。”
这时庄前云重月暗,众人方一定神,只见郭靖与梅超风二人已斗在一起,星光熹微之下,两条人影忽分忽合,掌风呼呼中,夹杂着梅超风运功时骨节的咯咯爆响声,十分惊心动魄。郭靖本就不敌梅超风,昏暗之中更是不利,片刻间连遇险招。只见梅超风左腿扫来,郭靖立时飞起右足,径直踢向她左腿胫骨,只要两下一碰,她的小腿非断不可。哪知梅超风这一腿是个虚招,只踢出一半,忽的后跃,左臂却向他腿上抓来。
在这一瞬间,郭靖已惊觉危险,左掌猛地穿出,向她手腕上挡去。在这危急关头,他变招虽快,劲力却弱。梅超风和他两掌相交,立时察觉,手掌一翻,小指、无名指、中指已划上他的手背。郭靖知道这三指的厉害,右掌立时击出。梅超风侧身跳开,纵声长笑。
郭靖只觉得手背上犹如火烧,三条血痕微带黑色,知道是中了她的爪毒。江南六怪和黄蓉看见,无不大惊,登时七人抢上将梅超风围在垓心。
看着黄药师的宝贝女儿这样维护郭靖,竟然为了他围攻瞎了眼的师姐,薛轻鸿直觉得那黄药师定是恼了,所以就分了太半心神,留意起站在树丛中的他的一举一动,想看一看一代宗师的笑话。
这一留意才发现,这个高傲的怪客虽面上仍是僵硬无比,但眼神中已微露不悦,看到妙手空空朱聪顺出了梅超风怀中所有的东西,更是气愤。他好似感觉到了薛轻鸿的视线,淡淡瞥了她一眼。薛轻鸿见她察觉,便也懒得偷偷观察,竟是不错眼地看向他。黄药师白了她一眼,无奈的在心底承认,此女果然不能以常理视之。
眼见郭靖解了毒,梅超风被他刚悟出的无声掌法打得败退下来,在一片瓦砾中寻找丈夫留给她的人皮经书,黄药师直接飞身过去,抓住她的背心,提了起来,转眼之间已没入了庄外林中。梅超风空有一身武功,被抓住之后竟是丝毫动弹不得。待得众人惊觉,视野中已只余两人的背影。众人半响不语,但听得湖中波涛拍岸之声,时作时歇。
薛轻鸿远望二人离去的方向,心道:“他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就这么走啦”不谈上辈子记得的一些印象,她从那天荒山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好强争胜的人。现在不提女儿还在这里,单说刚才自己门下弟子竟然败给了那个呆小子一事,他就不该一句不说就走呀。奇怪奇怪!
她甩了甩头,对身后众人竟是半眼也懒得多瞧,作势就要飞身离去。她左脚在树梢头一点,身影就像飞鸿一般掠了开去,看似缓慢,实则飞快,又不全似学自鸿鸟的身法。身体好似落叶一般,轻飘飘全无着落,这一刻以为会飘向这里,没成想偏偏落在了对面,竟是让人完全猜不到轨迹一般,好看却又诡异之极。
几个起落间,眼看就要出庄了,她却眼尖的看到黄药师又提着梅超风反了回来。脚步一顿,薛轻鸿一挑眼眉,得意的想到:“我就说嘛!”嘿嘿一笑,跟在了他们后面。
就见那梅超风叉手而立,叫道:“姓郭的小子,你用洪七公所传的降龙十八掌打我,我双眼已盲,因此不能抵挡。姓梅的活不久了,胜败也不放在心上,但若是传到江湖上,说我梅超风打不过老叫花的传人,岂不是堕了恩师的威名来来来,你我再打一场!”
郭靖道:“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全因你的眼睛不便,这才保住性命。我早就认输啦。”
但梅超风不理他的话,非要再打一场。众人听她语气,似是已不想找郭靖报杀夫之仇,只是为了争黄药师与洪七公的威望谁高。她不等郭靖再说,伸手抓来,郭靖被逼不过,也拍掌而出。
梅超风翻腕亮爪,叫道:“打无声掌,有声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郭靖跃开数步,却是不肯:“我柯大恩师眼睛也不方便,别人若也用这种无声掌法打他,我必定恨之入骨。将心比心,我怎能对你如此刚才我中你爪毒,生死之间,不得已为之,现下乃是比武较量,万万不可如此!”
梅超风听得他说的真诚,心道:“这少年倒也硬气。”口中却甚是不耐烦道:“我叫你打你便打,怎的如此婆妈!”
郭靖没法,只得使出无声掌。当下向后跃去,然后蹑足向前,缓缓发掌打去,只听得旁边嗤的一声轻响,梅超风就钩腕反拿,看准了他手臂抓来,昏暗之中,她的双目好似竟能看得清清楚楚!
郭靖吃了一惊,左掌疾缩,抢向左方,一招“利涉大川”仍是缓缓打出。可是他的手掌刚刚伸出数寸,嗤的一声过去,梅超风便一惊知道他出手的位置,抢先出手,以快打慢。
众人还在惊异梅超风的未卜先知,薛轻鸿就已鄙视的扫过黄药师,用众人听不见,但黄药师肯定能听见的声音嘲道:“欺负小辈,好不害臊”明显的感觉到他弹出小石子的动作微微一僵,薛轻鸿为自己小命着想,迅速的换了棵树藏身。毕竟小命还是很重要的。
在青衣怪人的指点下,梅超风变守为攻,猛下三记狠招,与郭靖越斗越紧,只听得掌风呼呼中,夹杂着石子嗤嗤的破空之音。即使黄蓉抛碎石瓦砾来迷惑梅超风的听力,但青衣怪人也指上加力,石子破空之声异常响亮,无法被掩盖。
这时黄蓉住了手,呆呆的看向青衣人。郭靖已然处于下风,就在梅超风直扑过去抓向他时,黄蓉突然扑在青衣人怀里,高声叫道:“爹爹!你的脸,你的脸怎怎么变成了这样”梅超风突然失去石子的引路,登时失去了郭靖的动向,站在原地不懂了。
黄药师可能正在感动于女儿的真情流露,薛轻鸿却要大赞黄蓉的狡猾了。
这时黄药师右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本来面目一露,但见他薛轻鸿不知用什么词形容,她从小就得专注于练功,没看过几本诗词,只是觉得他是个很帅很帅很帅的中年美大叔。虽然他看起来才三十岁的样子。
她心里又鄙视道:“帅有什么了不起再帅你也是个大叔!切!还扮嫩!”
不过这黄药师还真是爱女心切,十几年未出桃花岛,这次竟是为了寻找离家的女儿自破誓言。看着人家父女和睦的样子,薛轻鸿心下黯然,但下一刻又将这这满腹的黯然软弱之情转变成噬骨的恨意。薛家没有软弱的人,有仇就报,勇往直前。
叙完了离别之情,黄蓉娇笑道:“爹爹,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这是江湖上有名的江南六怪,是靖哥哥的师父。”
黄药师眼睛一翻,对六怪竟是毫不理睬,说道:“我不见外人。”薛轻鸿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六怪见他如此傲慢无礼,心中无不勃然大怒。
黄药师也不理众人反应,伸手一指陆冠英,径自问陆乘风:“这是你儿子”
他突然出手击向陆冠英肩头,陆冠英站立不住,退后七八步仰天跌倒,却又未受丝毫损伤。
黄药师满意的对陆乘风说:“你很好,没有将功夫传给他。他是枯木的门下吧哼,那枯木有些微末道行也敢称什么大师你所学胜他百倍,从明天起,你自己传儿子功夫吧。仙霞派给咱们提鞋也不配。”
黄药师对陆家父子俩的激动不加理睬,只是昂起头,白了激动地不能言语的陆乘风一眼,道:“这个给你!”右手一挥,两片薄纸一前一后飞向他。他距陆乘风一丈有余,两片薄纸轻飘飘飞去,好似被一阵风吹过去一般,薄纸上无所使力,实比抛数百斤大石更难,众人都是钦佩不已。
这纸上所写乃是“旋风扫叶腿法”,与黄药师早年所创的腿法同名,但内容却是完全新创的。他只说改了些,却不告诉陆乘风这是自己为四个徒弟特地创的,用来治疗他们的腿疾。只因为他素来争强好胜,心里虽然后悔,口上却不肯说。
黄药师忽的对郭靖招了招手,道:“你叫郭靖我的弟子陈玄风是你杀的本事不小啊!”郭靖听他语气不善,心中一惊,说道:“那时弟子年幼无知,被陈前辈擒住,慌乱之中失手伤了他。”
黄药师哼了一声,道:“什么前辈后辈虚伪!陈玄风虽是我门叛徒,但桃花岛的人能教外人杀的吗”郭靖本就口拙,这时更是无话可说。
黄药师有意为难郭靖,就出言讽刺他,没成想只是口头说了他几句,黄蓉就为他百般开脱。
黄药师丧妻之后,与女儿相依为命,对她宠爱无比,父女俩更是无比亲近。现下见她与郭靖神态亲密,处处回护于他,似是反与老父生分了,心中颇有妒意,对郭靖更是有气。当下不再理睬女儿,直说自己门下无徒,只好亲自与老叫花的徒儿郭靖讨教几招,以免让老叫花得意。
这不就是想要杀了他嘛!
薛轻鸿看到这些,早傻眼了。瞧她看到什么了!黄老邪黄前辈,他竟然吃味于女儿对“未来女婿”处处维护!这还是一代大宗师么
黄蓉为救小情郎,哭道:“爹,你杀他吧,我永远也不见你了!”急步奔向太湖,跃入湖中不见了。黄药师惊怒交集,虽知女儿从小就精通水性,但还是抢到湖边,只见一条水线笔直的通向远处。
他呆立半晌,忽的回头直瞪向不远处的一棵树。
原来薛轻鸿看到黄蓉忤逆疼爱自己的父亲,实是又怒又有些幸灾乐祸,怒的是黄蓉身在福中不知福,说出什么“不再见你”的话;幸灾乐祸的是黄药师吃瘪。她太过沉溺于心中所想,身子不自觉的探出树来而不自知。
黄药师正自怒火滔天失望已极,见到这个自己撞到枪口上的薛轻鸿,那里还肯放过。登时飞身而上,一掌向薛轻鸿劈去。幸而薛轻鸿这几年闯荡江湖,锻炼出了敏锐的直觉,只见她翻身而退,一步就跃到二十步开外。其余众人无不惊悚又惊讶,这个女子也不知藏了多久,要不是黄药师突起发难,他们恐怕是永远不会发现。她才双十年华吧,怎的竟有这样卓绝的轻功
黄药师紧跟而上,薛轻鸿哈哈大笑道:“黄岛主、黄老前辈,我刚刚说你欺负小辈,现在还是要说你欺负小辈!女儿不孝帮外人,您竟拿我这等武功平平的小辈撒气,怎的一点宗师风范也没啊救命啊!哈哈”
黄药师听到这番言语,差点气得跌下树梢,脸色铁青,再无半点高人气度。当即恶声道:“今日你多番笑话于我,怎的现在不敢与我打了”
薛轻鸿心笑他肯定是被气得够呛,不然怎会使出这等浅白的激将之法。佯装怒道:“哼!我怎的不敢看招!”话未说完就已反身迎上黄药师。两人双掌一对,都暗暗吃惊与对方的内力深厚。薛轻鸿虽是吃惊,但倒还算镇定。她虽几次刺激黄药师,但却从未轻视过他。这次难得有宗师级人物陪练,傻子才错过!相反,黄药师则是更为讶异。他早知薛轻鸿不简单,但因她的年纪,倒也未料到竟是强横如斯。心中倒是不由有些钦佩。
俩人所想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双掌一沾即离,又拆了数十招。薛轻鸿有心要验证一番自己所创的掌法,是以用的都是“天时三十六掌”。这套掌法乃是她数年间根据四时变化所创,威力实在不小。只不过三十六掌中还有春华九掌未得参透,盖因她大仇未报,心中戾气不消,实与春天万物复苏的寓意不符。
黄药师与她拆过几招后,暗暗吃惊于它的掌法。感觉好似她每打一掌,掌意中的萧索之意就更浓,明明现在是夏天,在她的周身却好像已到了萧瑟的秋季。
两人手上不停,足下也是一刻不停。薛轻鸿的天时三十六掌毕竟还未有全部融会贯通,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她以一招“落叶归根”拍向黄药师,借势向后飞去,畅快又促狭的大笑道:“多谢黄老前辈指教晚辈,晚辈实在是受益良多呀!就此拜”
“别”字还没说出口,薛轻鸿就呆住了。
只见她飞身落于地下一脸恍惚加不解的慢慢走向水寨寨主们所站的地方:“你没死薛饮”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写的有点多,实在拆不开。写死我了啊!
大家要是有什么意见,请一定告诉我哦。
不然写的不好我也很难发现。
谢谢啦!
嘿嘿,最后一句求留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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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为什么没死
“你没死薛饮”
原来她和黄药师两个人追追打打,现下正站在众人最外围的树梢上,而黄药师身后下方就是太湖各水寨的寨主们。
薛轻鸿不理黄药师,径自向他身后飘落。黄药师虽不爽她中途撤手,但还是背手停步,有些好奇的看着薛轻鸿的动作。
薛轻鸿一步一步走向人群中间的一个褐衣中年男子,每接近一步眼中的迷茫和不解就退去一分,而狠厉就增加一分。到后来眼中则全是狠辣与刻骨的恨意,只见她立于中年男子三步外,厉声喝问:“你为什么没死!”
那中年男子名叫薛峰,当他听到“薛饮”这两个字是,满脸都是恐慌与恍惚,彷如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可当薛轻鸿来到面前时,他立时慌乱的道:“什么薛饮在下是薛峰,这位姑娘,你你认错人了!”可他眼中的慌乱又哪里能瞒得过薛轻鸿旁边几位寨主见她喝问多年的老友,都是一脸不忿,可是震慑于薛轻鸿刚才所展露的实力,只能暗自忍耐。
薛轻鸿恨声道:“就是你!我不会记错的。你也不可能认不出我!薛饮,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是怎样复活的是遇到神仙了,还是根本就没死!”她满腔恨意地逼近一步,骇得薛饮倒退好几步。
“不不不,不是!那不是我!”他看向与当年薛家大夫人长得如出一辙的薛轻鸿,大声地叫道,不知是要说服薛轻鸿,还是要说服他自己。
薛轻鸿不理他,径自回忆道:“当年二叔与二嫂带着阿凌回娘家,却在半路上被强盗杀害,一行三十五人全部身死。你这个侍卫队长更是死的尤其惨烈,连尸首都没找回。我当时虽然怀疑,可是大悲之下也没有多想。”她阴森地盯着薛饮惨白冒汗的脸,接着道:“可是这些年来,我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越发觉得不对。你们二十八个侍卫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外家功夫高手,是什么样的强盗,竟能把你们如此轻易地杀了江南地界又有这么厉害的强盗吗于是后来我又想,怕是有内鬼吧可是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呀。”
那薛饮听着她的话,早已是心如死灰了,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围过来的众人都是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各寨寨主看着他们曾经的薛老弟的表情,也都知道薛轻鸿说的是真的,一个个心中复杂难言,陆氏父子则是一脸惊怒。薛饮看到昔日的战友和总寨主他们面上的鄙夷恼怒,更是没有了狡辩的勇气。
“呵呵你的良心是让狗啃了么我们薛家是怎么待你的,要不是我二叔将你捡回来,你早就死了!你怎么能反过来害了二叔一家!我爹爹最是疼爱我二叔,骤然得知他的死讯,心疾突发差点死去。不过,他还不如就此死去呢,也好过后来看着我们偌大一个薛家毁在你们这些小人手里!这就是你的报恩之法吗”薛轻鸿想是想起当时的情景,饶是不愿在人前示弱,美目中也还是流下了两行清泪。看向薛饮的眼中却又射出欲择人而噬的恨意。
薛饮面上狼狈,愧疚与不甘交替闪现,道:“是,你们薛家是待我恩重如山!可是再恩重如山,我也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侍卫。当年薛家侍卫中我的武艺是最好的,可是又有什么用我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下人侍卫,永远矮别人一头!”
薛轻鸿听得他的理由,怔愣半晌,忽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薛饮却是对外界视而不见了,兀自说道:“当年他们找到我的时候,说只要我与他们里应外合扳到薛家,就保举我做官,还要分我一份银子。可是银子我不稀罕,我只想证明自己!这有什么不对”
薛轻鸿闻言,煞气一闪而过,冷笑道:“是没有不对,可是你毁了我的家,那就该被千刀万剐!”又道,“不,这还不够!这么简单就放过你,又怎么能宣泄我这十五年来所忍受的痛苦!”
薛饮抬头看向她,见她的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过,随即了然。他带着些得意地笑着说:“大小姐,在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薛家最狠得人不是大爷,不是二爷,也不是我,而是您呀!哈哈所以,当我知道你逃脱了之后,第二天就偷偷离开了,再也不敢与其他人联系。我怕你找到我,也就不敢再做什么平步青云的美梦了。我这十五年来未有娶亲,兄弟们都问我为什么。嘿,我就是怕有这么一天哪!”
薛轻鸿挑眉,冷冷笑道:“竟然给你猜中了。”但眼中殊无笑意。
薛饮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僵,刚才那一丝得意霎时不见了:“本来是没这么确信的,可是前段时间,杭州那三家灭门案一出,我就不得不确信啦。”
薛轻鸿哈哈大笑,似是颇为解恨,天经地义的道:“哼!谁伤害我家,我就同样还给他。谁灭我满门,我也就灭他满门!我只可惜你竟是如此了解于我!”
呆愣许久的众人才知道,原来传闻中杭州灭案的凶手薛轻鸿就是眼前这个才刚双十的美貌姑娘,登时一股凉气自脚下升起。黄药师却是毫无惊骇之感,心想若是自己处于她的位置,也肯定会干出这样狠辣的事来。
薛饮苦涩一笑:“只怪我当时鬼迷了心窍,现在才惹上了你这个煞星。当年若是我直接对二爷说的话,以二爷那菩萨样的心肠,一定会让我自由的吧”
薛轻鸿不耐的打断他的话:“哼!做都做了,现在才来后悔有用么只怪你们当时没立时杀了我。让我这个薛家唯一的狠角色有机会活下来,就是你们噩梦的开始!”
薛饮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定,面上倒是镇定了不少:“大小姐,你说的对。自从你逃脱后,我就没安过一天心啦。我不仅没能一展胸中抱负,还惶恐了一十五年。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年当年,我杀二爷一家之前,不是没有犹豫过,可是既上贼船,又怎能轻易下船我狠着心下了杀手,刀劈下去时我就后悔了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的心无法像我的刀法一样,看准目标就一往无前,所以我想杀了你们,可是却又阻止不了内心的忏悔。”
薛轻鸿闻言,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薛饮看到她轻蔑的眼神,苦笑道:“呵呵,我也要看不起自己啦。明明下了杀手,却又忍不住后悔、自责;明明后悔自责,却又没有改过负责的勇气,致使自己日日活在这般的折磨里。我这就去给二爷和大爷赔罪,希望他们能再让我做回那个小小的侍卫!”他说的同时就抽出匕首直刺向肚腹,啵的一声,匕首直没入腹。他登时就气绝了。
众人一阵大哗,几个和薛饮处的极好的寨主看到他死了,虎目中落下泪来。
薛轻鸿淡漠的看着他尚自温热的尸体,说道:“你倒也算是聪明,选择了自杀。想是知道若是由我来了结你,你必得受尽折磨而死。不过你想的倒美,竟还想着得到原谅,回到薛家哼!只要有我一天,你就休想。”
“你这女人,怎的如此恶毒!难道你就记恨成这样,他的临终遗愿你都不能满足一下吗”一个长的甚是粗犷的寨主瞪着薛轻鸿,怒声道。
薛轻鸿转头看向他,忽的鄙倪一笑:“只要我想!”
那人被这种气势一震,登时说不出话来。
薛轻鸿见此间事了,也不再多做停留,竟是一眼也不再多看薛饮,运起轻功远去。
黄药师淡淡的看着她逐渐模糊的背影,也不理睬陆乘风的挽留,瞪了郭靖一眼,一阵烟似的也掠了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唉吆,没想到长时间坐在电脑前竟是这么痛苦哇!
从昨天开始,我的后脖子就僵硬了,肌肉酸疼酸疼的。
嘿嘿,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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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赶之不去
薛轻鸿现在很郁闷。
薛轻鸿从离开归云庄之后就很郁闷。非常非常郁闷。
这些郁闷的来源都是一个叫“黄药师”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她从归云庄出来,补了一觉就往杭州赶去。没想到在半路遇到了黄药师。这本也没什么,毕竟这路又不是薛轻鸿开的,他当然也能走啦。可是有什么的是在后面!
薛轻鸿驾马慢走,他也驾马慢走,薛轻鸿驾马飞驰,他也驾马飞驰。都这样了,若她还是没有察觉,那就得承认自己是笨蛋,像阿呆一样呆。
她停下马,忍道:“前辈先行。”黄药师闲闲说道:“后面挺好。”
薛轻鸿咬牙切齿:“哼,老前辈!您不就是记恨着我取笑你么,一代宗师怎的连这点气度也没有”“气度与是不是前辈有何关系”
薛轻鸿急着赶路,也不再废话,当下一抖缰绳,阿呆就飞奔起来。黄药师又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还真被她给说中了,黄药师就是因为心中憋着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强好胜的半辈子,怎能被一个小姑娘白白看了笑话而且现下女儿踪影不见,但估计月余后就会陪着姓郭的小子回桃花岛,自己也不用再特意去找了。时间空出来了,所以也想看她几次笑话,找回场子。再说,看她赶路的样子甚是奇怪,行路甚急,离杭州越近,神色就越是冷漠阴森,全然没了前几天的嬉笑样子。就好似换了个人一样。
要进杭州时,薛轻鸿在路边停下马。黄药师知她有话与自己说,就驱马近前。
她一只手慢慢顺着阿呆的马鬃,低着头闷声良久,道:“黄岛主,我,晚辈之前多有得罪,只盼你进了杭州之后,不论是离开还是跟在我后面看热闹,都请别破坏晚辈的计划!多谢!”当即手一抖缰绳,飞奔向城门。
黄药师不置可否的想道:“不知是什么事,竟让这么心高气傲的人肯低头求我”难道是仇还未报完
进得城来,薛轻鸿在客栈要了一间房,黄药师就要了隔壁的房间。看到他跟着自己上楼,薛轻鸿也没心思烦躁了。自进了杭州城,她的心里就只装得下第三天的复仇计划了。
当天下午,薛轻鸿一觉睡到黄昏,起来吃了晚饭后,便坐在房中等着天黑透。二更天时,她打开窗子,左右看了看,就奔入了沉沉的夜色中。黄药师等她跳出窗子后,也打开窗户跳将出来,尾随而去,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黄药师也没有刻意隐藏身形,所以薛轻鸿不一会就发现了他。但她只是瞥了一眼他,就不再注意了,好似把他当成了空气似的透明。这让黄药师挑了挑眉,有些不悦。
不一刻,薛轻鸿停在了一座大宅的大门外,仰起头来盯着牌匾,浑身倏地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意,但即被收敛。黄药师在她身后三米停下,也抬头看去。只见匾额上两个黑字吴府。
薛轻鸿在吴府中毫不犹豫地左拐右拐,好似极为熟悉一样。黄药师远远跟在其后,想道:“这吴府莫不就是白日时小二说的要办五十大寿的吴府”
薛轻鸿确实对这府中极为熟悉,因为过去几个月她曾无数次进入过这里。只见她穿过前院,绕过一个很大的花园,直奔后面一座小房子。虽然守卫比一月前要森严的多,但一路上她仍是熟练地避过了所有明哨暗哨。到得小房子前,她隐在拐角,等到一对护卫巡视走远,才谨慎的转进房去,掀起地上的盖子,跳了下去。
黄药师低头看了看洞口,闻到从洞中飘上来的酒香,才知这原来是个酒窖。他也不下去,转个身藏在门边阴影里站定,眼睛盯着外面。
不过一刻钟,薛轻鸿就飞身出了地窖。她抬头看向刚从门边跃出去的黄药师的背影,咬了咬唇,眼中神色复杂。也离开了。
飞身急行在离她房间不远的屋顶上,薛轻鸿惊讶的看着打开的窗户。她明明记得去的时候把窗子关上了呀。她警惕地停了下来,准备悄悄看看是哪个小毛贼敢偷自己的东西。不过这小贼还敢把灯点亮了,真是不专业,不会还没出师吧
“怎么愣在那胆大包天的薛女侠不会是怕了吧”一个微带调侃的声音从窗户中传来。
薛轻鸿这下是真的愣住了,这不是黄药师的声音么随即跳入窗中,挑眉邪邪一笑:“哈!那么敢问一代宗师黄老前辈,深更半夜的,您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女子的房中”
她特意将“老”字与“女子的房中”重重的说出,想看他又是何种表情。谁想黄药师却笃定的撇了她一眼,道:“这一套能约束住你吗”薛轻鸿打量了他一下,混不在意的喝了口茶:“呵呵,黄岛主高见。”
两人沉默的喝着茶。眼看茶水都见底了,黄药师还是不说来意,薛轻鸿按捺不住了,道:“黄岛主还有什么高见要说么小女子可要睡啦。”
黄药师也不再跟她比耐性,淡淡道:“你仇家”
薛轻鸿沉下脸来,斜眼看他,道:“怎的黄岛主不是最不耐烦麻烦么什么时候也管起闲事了”
黄药师悠闲地抿了一口茶,说道:“倒也不算是闲事。毕竟接下来我还要从头观看到尾呢,怎能不知道来龙去脉呢”
薛轻鸿的脸也不再阴沉,已经转而向漆黑的方向发展了。只见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黄药师那张僵尸脸,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眼珠一转,在黄药师一片大好的气势中戏谑的道:“黄岛主,我也想问一句,您只能整天戴着这样可止小儿夜哭的僵尸脸人皮面具,是不是因为技术不到家呀”
黄药师小气,薛轻鸿在这方面跟他也有得一拼。
黄药师撇茶的左手一顿,却仍是静静喝茶,不理她的挑衅。他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即使她现在抨击自己的易容水准,也决不反驳。要知道有舍才有得嘛。不然可就会被她岔开话题了。
薛轻鸿见他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只得妥协道:“是又如何”
“你刚才是想在酒里下毒么虽然守卫是多了些,可是也不过是些不入流角色”
“呵呵,也难怪你不知道,毕竟黄岛主已十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啦。”薛轻鸿似是想到了什么,恨恨的道:“那可不是什么普通士绅家,而是戮门五魔的老巢。这么多年来,他们藏得太深,我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老巢。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没想到哈哈,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他们自己指引我找了过去!”
黄药师拿眼看她,示意她继续。薛轻鸿却将眼一挑,来了句:“本小姐困了。”起身来到床边,脸朝里,蒙上了被子。
黄药师没法,只得瞪了她一眼,心道:“这个无赖。”翻窗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他出去了,薛轻鸿立马拥着被子坐起来,嘻嘻笑道:“哼!想听戏看我不膈应死你!”又见他把窗户也顺手关上了,悻悻地想道:“看不出他还挺细心嘛。”随即不爽地添了一句:“哈,看来是奶爸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段,写的好纠结呀。
改了又改,总觉得不满意。
唉,大家先凑合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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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寿宴寻仇上
第二天一早薛轻鸿端着早餐,怡怡然踱进黄药师的房中。
黄药师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她。
她挑眉一笑,有点邪气的道:“怎么只能某大叔半夜进女子房中,我就不能白天进某大叔房中”径自放下托盘,坐在黄药师对面。开吃
薛轻鸿吃完,擦了擦嘴,看向对面观察自己半天的黄药师,道:“再不吃就凉啦。”黄药师蓦地轻笑出声,摇头叹道:“我果然没看错,怪胎!”
薛轻鸿也终于大笑了起来,赞同道:“的确的确!彼此彼此!”看到黄药师开始吃饭,薛轻鸿收起自己带来的碗碟,站起来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不过,以您现在的僵尸脸笑起来会让我有负担的!哈哈”
薛轻鸿用十成功力运起轻功逃出门外,才躲过射出来的筷子。
不得不说,有黄药师的陪伴,整个白天薛轻鸿并没感到多么难熬。待到晚上,薛轻鸿在屋顶上敲响他的窗户,小声道:“走吧。”黄药师无奈的打开窗,翻出来,道:“你不会敲门吗”
薛轻鸿戏谑道:“我怎么记得昨晚某人就曾舍门就窗啦”
他们两人又来到那个酒窖,仍是一个下去,一个把风。原来薛轻鸿昨晚来时只是为了探路而已,并没在酒中做什么手脚。今晚才是动手的时机。她从衣袖中拿出两只青色的小瓷瓶,拔了瓶塞,伸手从里面挑出一些粘稠状无色无味的液体,在每个酒坛口抹一圈。
大概三刻钟过去,薛轻鸿终于将最里面几十坛都抹上了液体。将空了的瓷瓶收入怀中,看着那些酒坛,她阴狠无声的一笑。哼!请吧!请吧!请的人越多越好!
薛轻鸿敏捷的跳出酒窖,冲黄药师点了点头,两人先后离开了吴府。
回到客栈外的房顶上,薛轻鸿打开窗户,笑嘻嘻的对黄药师邀请道:“喝杯茶”黄药师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她,翻窗进去。
薛轻鸿认真地给黄药师斟了杯茶,道:“这两天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陪着,我也不可能有这么轻松地心情。作为谢礼,今后你可以要求我办一件事。”
黄药师却是没说话,闭着眼细细品着茶,半晌才道:“茶叶不够新,茶水过烫,泡老了。有待进步。”薛轻鸿悻悻地一口喝尽了茶,脸上微红。
黄药师瞥了她些微晕红的脸,眼有笑意。喝完杯中茶,黄药师起身从窗户翻出回自己的房间。薛轻鸿抢上一步,探身出窗户,小声喊道:“喂!我薛轻鸿的话,活着就有效。你要快点提出来呀!”黄药师也不回头,径自翻进自己的窗,关窗时淡淡传来一句:“你先把茶泡好点再说吧。”
薛轻鸿气急,回到桌边坐下,怔愣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我是说真的。”
第二天下午,黄药师来到薛轻鸿的房间时,她正慢慢擦拭着那柄从不离身的黑剑。这两天他们都是一起在房中吃饭,吃完饭就闲聊斗嘴一会,再加上脾气相投,早已处的熟了。是以薛轻鸿早知这会来的定是他,就没有收起剑。
黄药师坐在边上看了一会,道:“给我看看。”薛轻鸿对他全无客气一词的话也不以为意,抬手将剑给了他。
黄药师仔细的端详着这把剑,对它所散发出的如此浓郁的阴冷煞气惊讶不已。还有剑背上殷红的血线,不知要经历多少年杀戮才能出现!
薛轻鸿见到他的表情,带着淡淡自豪地道:“这柄剑乃是我派的开派师祖传下来的。具体存在多久没人知道,到今年,只是在我门中就已代代相传了一百四十六年。”伸出洁白的手指摩挲着剑上的血线,面无表情的道:“这每一丝血线都是历代门人仇家的鲜血所化。”
“哦!我到现在还没告诉你我的真名吧”薛轻鸿好似恍然大悟般说道。黄药师挑了挑眉,原来这丫头到现在用的还是假名啊。
“我叫薛弥,只不过自从师父过世之后,就再没人知道,也没人这样叫过啦。”她面上露出淡淡的怀恋和难过,“轻鸿是我杀死采花贼花下眠时,别人取的名号。我觉得挺好,就用它来行走江湖了。”
黄药师点点头,问道:“你师承哪门我还没见过哪个门派能教出这么年轻的高手来。”薛轻鸿笑道:“我的师门不需要名字,只需要复仇。因为它就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嘿嘿,真要说么,你也可以叫它海妖派。”
“哦在东海的海妖岛”黄药师惊讶了,没想到他们离得这么近。
“我不得不佩服了,就凭两个字你都能猜到!”黄药师听见她的赞美,感觉倒还挺真诚的,翻个白眼,面上露出笑来。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叹道:“以前我自认天下没比我更聪明的了,没想到你们开派师祖竟是能创出这样的功法,可使你这样小小年纪就具备天下顶尖武功,实是比我高明许多。”
薛轻鸿不忿道:“你什么意思拐着弯骂我笨呢是吧!祖师的功法虽厉害,不过,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功法厉害,自然代价越大。”
“好了,说说今晚的事吧。到时你只要远远的看着就行了。”黄药师见她转移话题,只以为这是他们门派里的秘密,是以就不再说什么了。
吴府中,下午送走那些乡绅官员之后,吴家五兄弟重新摆好宴席,等待晚上来的另一批人。这些人是戮门五魔在江湖上的朋友,才是这次寿宴真正的贵宾。
天黑了下来,陆陆续续来了大概四十多人,皆是有股凶悍之气。待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吴城行亲自来到大门外,似是在等着什么人。过了大概一刻钟,只听见街东头远远传来哒哒声。
吴天嘟囔道:“每次都这么摆谱!大哥什么身份,犯得着亲自迎他吗!”吴城行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大笑着迎了上去。
“哈哈姚老哥让弟弟好等啊。一路辛苦了,快进来歇歇!”
那人身手矫健地跳下马来,一点也看不出已年过六旬。他张开双臂与吴城行拥抱了一下,神情中颇有些高傲,道:“道路难行,来迟了。还望老弟莫怪呀。”语气中哪有一点道歉的意思。吴城行身后四个兄弟都是满心不满,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有吴天面上现了些不忿。
只因那来的人叫姚明健,乃是山东一带绿林中第一凶神,得罪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此人派头极大,要不是吴城行曾无意中救过他一命,那是休想让他走这一遭了。
只听吴城行爽快一笑,道:“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劳您不远万里来参加兄弟这什么劳什子寿宴,弟弟就已经过意不去了!现在还说这些,岂不是要折煞了小弟!”
姚明建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十分满意,面上就笑的愈加和善了。
吴城行将姚明建让进大厅,一路上不停有人上来与二人问候,一时之间吴府可谓是热闹之极。
在座众人本就是江湖人,不拘小节是他们的习惯,大嗓门是他们的专利,是以大厅中一时之间像极了菜市场。
吴城行待众人都入了座,才端着酒杯站起来,大声道:“各位英雄好汉,各位兄弟,我吴某人感谢大家能拨冗参加这次寿宴。来,吴某人先干为尽!”
众人见吴城行这么豪爽,皆是轰然叫好,也一口饮尽杯中酒。
“众家兄弟既然这么看得起吴某人,我姓吴的又怎能让大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老四,拿酒碗来!小小杯子能衬得上众家兄弟的豪爽大家都是江湖好汉,可做不来那些穷酸文人的小气样!”
“哈哈吴老英雄说的是!够豪气!”轰然应诺者众。这吴城行不愧是黑白两道都吃的香的人,单说提高气氛这一手就极是高明。厅中气氛啥时间就高涨了起来,众人都熟稔的好似几十年故交一般。
这时一溜下人抬着几十坛酒进得厅来。田六一拱手,朗声道:“众位,能得大家前来,小弟知那普通玩意儿也入不了大家的眼。特往各地寻了这几十坛陈年女儿红,以作接风之用。”便要让仆人倒酒。
“女儿红有甚稀奇我老李不说喝了千坛,也绝对有百坛之多。兄弟莫不是寒碜大家呢吧”你道说话的是谁原来就是“福源茶楼”中扬言要逮住薛轻鸿换银子使的四人中的老大。他们四兄弟武功平平,在江湖中还没有名号。这次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闯出一番名堂。刚才出言,也只不过是想卖弄一番。却不知这已得罪了主人家,这辈子想混出名堂怕是不可能了。四人中的老二刘元刚才没拉住大哥,现下眉头一皱,心道:“不好!”忙赔罪道:“我大哥胡言胡语的,主人家莫怪!”
吴天等人自是恨不得将他们扔出去,但还是没动手,且面上有得色。那吴城行却并不理会他们,径自拍开泥封为姚明健倒上酒。众人只见那泥封一破,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引得大家口中唾液激增,喉结均是上下不停滑动,做那吞咽之态。
姚明健微眯双眼,凑近碗口轻闻,然后略有些急切地喝了一口,半晌,陶醉到:“百年女儿红醇香浓烈!好好!老弟,你有心了。”吴城行哈哈大笑。
众人闻着百年佳酿的醇香,又见姚老前辈夸口直赞,都一股脑催促仆人赶快倒酒。一时之间,只听见阵阵咕咚咕咚的咽酒声。吴天四人瞥了一眼刚才那无名之辈,看到他那猴急样,更是得意又不屑。
看到大部分人都过了刚才的急切劲,吴城行又道:“各位兄弟,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最近杭州发生的大事了吧那黑罗刹实在是欺人太甚!不说她断了我吴某人的财路,只说她至今为止不知已杀了我绿林中多少好汉!难道她是欺我们绿林中没人了么”
大家听到吴城行说的如此慷慨激昂,也都各自血脉愤张,想要立马冲出去和黑罗刹决一死战。
只见那吴城行往下压了压手,众人屏息以待,他又道:“既然黑罗刹欺人在先,我们何不齐心协力诛灭了她老夫不才愿举姚明健姚大哥为带头人,助他携各位英雄共灭妖女!大哥意下如何”
姚明建心中苦笑,还能如何起身就要说道“义不容辞”,正在这时,厅外演武场中传来一阵嘲讽的大笑声。
众人一惊,急忙奔出。却原来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姑娘,站在场中兀自大笑。
吴城行排众而出,问道:“姑娘是谁为何半夜独闯吴府”
那姑娘又是一阵大笑,道:“吴老儿,你不是要诛我嘛怎的我站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始报仇了,我自己都着急了。呵呵
求评论啊,众家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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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寿宴寻仇下
听得她的话,众人无不吃惊。要知道薛轻鸿还从未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出现过,是以众人都仔细的打量着她。
这一瞧可不得了。早听闻薛轻鸿年轻貌美,一身黑衣更是衬得飒爽利落。今日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她一身黑衣随风摇摆,手中黑剑透出鬼气森森,整个人浑如午夜修罗般肆意张扬,煞气满溢。美得紧,又邪得紧。
吴城行倒是沉得住气,朗声道:“原来是黑罗刹薛轻鸿薛姑娘。不知姑娘大架光临,有何贵干”
薛轻鸿眼中恨火熊熊,语声极是鄙夷:“哈!早听闻吴老大惯会笑里藏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要是今天没到,不知道那天就死的不明不白啦。”
吴城行见她果然将厅中之话一字不落得全听了去,心下凛然。心道此女武功竟是如此了得,连姚明健与自己都被瞒了去!
“不是老夫与你过不去,实是你逼人太甚。我兄弟五人与姑娘井水不犯河水,姑娘却屡屡跟我们作对。”语气甚是“诚恳”。
薛轻鸿闻言阴沉沉一笑,恨声道:“井水不犯河水错啦错啦!我与你们戮门五魔十几年前就已是井水河水分不清啦!”吴城行闻言色变,心惊她竟是知道他们的名号,不知她竟是怎么查到这里是他们五魔府邸的。要知道不是他们一路的人,根本就没有渠道得知。
那田六本自满脸色欲的盯着薛轻鸿看,听到她的话,未曾担心,只是心中想道:“无妨,今后就让她长居此地就是了!”只见他展扇一笑,甚是下流道:“小娘子与我既是已分不清彼此,那又何必再分。”众人听懂话中调笑之意,都是仰头大笑。
薛轻鸿微眯双眼,面现笑意。田六看到美人含笑,早已是迷得晕晕乎乎不辨东西,当下往前上了两步。好一副春风得意风流子样。
薛轻鸿看他上前,嘴角的笑转而变得阴毒,飞身抢上,只见冷光一闪,身体又回到了原位。这时才听见那田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双手捂着裆下,倒地翻滚。空气中飘出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薛轻鸿畅快的大笑出声,喝道:“风流公子田六哈哈我看你还能风流得起来!”
吴城行四人眼见老四被人在眼皮子底下阉了,都是惊怒交加。李浑赶紧上前帮田六止血。吴天怒睁着一双铜铃大眼,劈斧冲向薛轻鸿,骂道:“恶毒的婆娘,吃我一斧!”
薛轻鸿一招“鸿渐于飞”闪过这凌厉的一斧,于半空中踢出右脚直拿他的后颈大穴,道:“跳梁小丑!”吴天身体虽是笨重,但却极是灵活,只见他微侧右肩,险险避过穴道。饶是这样,也没能躲过薛轻鸿的杀招,被踢飞出去,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吴城行这次算是彻底破了功,厉声喝道:“妖女,你实是欺人太甚!”薛轻鸿恨恨道:“你们自找的!十几年前你们又何尝不是欺人太甚”
吴城行怒道:“一派胡言!莫说我们从未见过你,十几年前你还是个小女娃,我们又何来欺你一说!”
薛轻鸿的眼神更是恨意滔天,厉声喝道:“戮门五魔,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我说过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还站着的三魔满脸惊讶与骇然,就是那哭号连天的田六都抬起满是鼻涕眼泪的脸,颤声道:“你是那个薛弥”
薛轻鸿冷笑连连:“记起啦我今日就是兑现诺言来啦!”田六眼中惊惧一闪而过,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自己久闻薛家大夫人乃江南第一美女,当晚杀进薛府中便直奔后院,杀了她病歪歪的丈夫,想要于她。没成想正在纠缠之中,旁边娇滴滴的薛家美人小姐薛弥,竟拿起匕首不声不响直刺过来,直直叉中了他的后背心。若不是她人才五六岁,力气不大,自己非得给她戳个透心凉。自己受了这伤,恨不得立时杀了她,可是又实在舍不得这么个美人坯子。待到薛家上下其他人全被杀死,自己与众兄弟压着那母女出城。没想到在船上她们竟偷偷跑了出来,欲跳水逃跑。薛大夫人被大哥捏断了脖子倒在一边,薛小美人竟是一点伤心的表情也没露,之前她父亲死在面前她好像也没哭过。只见她靠着栏杆,身后是黑黝黝的湖水,天也黑的紧,那黑沉沉的两颗眼珠子直直看过来,在我们五兄弟面上一一仔细扫过,只定定道:“记住我的样子,我必回来将你们碎尸万段。”便跳进了湖中不见了。想到她当时那幽幽的话语,田六一如当年般打了个寒颤。
他回过神来,只听见薛轻鸿道:“当年你们伙同马老儿他们毁了我的家,先是杀了我二叔一家三口,又在半夜里杀上府里来,我哥哥和爹爹也死啦。后来娘为了救我也被吴城行捏断了脖子”她幽幽道,“我这十五年来可是日日都记着你们哪。我自学成武功之后就日日寻找你们的藏身之处,过了五年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我就想,还是先杀了找得到的好了,就动身来杭州杀那三个贪官。那天我进城大概有十日了吧,还未动手,夜里烦躁,便出来散步哈哈,你们猜我是如何找到的这里”
众人见她岔开话题,虽觉惊讶,倒还是有些好奇她是如何找到的。戮门五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下屏息以待。薛轻鸿哈哈大笑,嘲讽道:“这还多亏了你们的前风流公子田老四啊,哈哈”
四人惊疑不定,直直看向田六。孙霸更是闻声跃起,骂道:“老四,你不是什么时候风流病犯了告诉她的吧!”田六憋红了脸,却又因为疼痛,只能断断续续道:“那个毒婆娘的话”
“他是风流性子犯了,不过却是在十五年前。田六,你还记得那盆锦蓝天竺葵么那香味怎样,可入得了你那小妾的眼”薛轻鸿解恨地道,“当年你将它从我府中搬走讨好小妾,今日你没想到竟是它将我引来的吧!”
其他四人勃然色变,孙霸一手指着田六气急败坏道:“我以前怎么说来着,你早晚因为那风流性子给兄弟们带来祸患!”
吴城行恢复了从容的模样,也不理孙霸,看着薛轻鸿道:“你要寻仇便寻吧。不过你这小辈也忒是狂妄,难道你没看到今天在座的都是什么人么”转头向身后众人拱了拱手道:“如今她一个江湖小辈欺上门来,武功又是厉害,姚老哥、众位兄弟,你们可得帮帮老弟呀!”
众人自是满口答应,一个个跃跃欲试。最先出来的却是刚才在大厅中出丑的李老大。只见他带着三兄弟急急奔将出来,一心想要立个头功。
薛轻鸿半眼也不看这四人,不屑道:“吴老儿,你今晚凭的就是这种货色”其中三人听了无不大怒,就是那还有些聪明的老二刘元都不禁怒气横生,当下道:“我们四兄弟打架一向一块上。”就一起冲了过来。
这四人武功着实不好,薛轻鸿三两下就把他们踢了回去。
姚明健当即走出,道:“小姑娘好俊的功夫,也只能老夫来会会你啦。”提起内力,运起轻功,与薛轻鸿斗在了一起。薛轻鸿见他出手老辣,内力高深,心中暗自点头。
姚明健与她拆了不过十余招,突觉不妥,眼看不敌,就被薛轻鸿一掌打翻在地。众人一时傻眼,这才几招啊,姚老前辈就败啦!这妖女武功竟是高明至斯想到这里,都是心头一凛。
“妖女,你下了什么我为何内力全失!”众人听了姚明健的怒吼,心下一惊,急忙运转内力,没想到个个都是丹田空荡。
薛轻鸿这时低着头,闷闷地笑声从她嘴中传出,先是低低的压抑的笑声,后来越变越大,以至于她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们都中了我的毒了!放心,死不了人的。戮门五魔,你们还要请人不请哈哈,请多少我就放倒多少!”薛轻鸿一敛脸上的阴毒表情,恍然大悟道:“各位前辈高人,小女子差点忘了说了!这毒啊,还多亏了田前辈啊,不是他提供的锦蓝天竺葵根,这毒还真制不成啊!所以我才没毒他们兄弟五人呀!”
看着众人恶毒怀疑的目光全向戮门五魔射去,薛轻鸿心中快慰之极。房顶上的黄药师也是心中好笑,笑她这整人的手段倒与自己调皮的女儿有得一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写的晚了,好困啊!
就先写这么多,大家甭怪呀,明天多写一点做补偿!
嘿嘿,我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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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仇中仇
薛轻鸿一脸“后怕”的说:“各位前辈,你们今日虽是中了我薛轻鸿的毒才内力全失,可是这仇可千万别也算在小女子的头上!要知道,我与各位可是真正的素不相识,自然犯不着得罪你们。来日要记恨,也请记恨戮门五魔,谁叫他们不怀好意,明知我要来算账,还请了各位来趟这趟浑水。真真是居心叵测啊!”
众人本还没这样想,可是听薛轻鸿在哪里煽风点火,心中不由怀疑慎重,看向吴城行等人的目光登时变了味。
吴城行急忙叫道:“姚大哥,众位兄弟,你们莫要被这妖女骗了,中了她的反间之计啊!妖女,老夫来会会你!”登时一跃而起,蒲扇般的大掌向薛轻鸿面门拍去。他这一招去势沉猛,掌风呼呼直逼而来,薛轻鸿不欲硬接,闪身错步,右手直向他手腕拍去。这一招若是拍实了,那吴城行的紫砂掌必定是要废了。幸而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手掌一翻,变掌为抓,直指薛轻鸿掌心。吴城行浸淫紫砂掌几十年,一运功,双掌就紫黑一片,可穿墙裂土,这正是练到极致的表现。
吴城行走的乃刚猛路线,薛轻鸿走的却是轻灵路线,自是不愿与他硬碰硬,只见她双掌一挫,右腿直踢而来,在他中指指背借力一点,飞向半空。吴城行只觉中指上传来一股大力,震得手掌酸麻不已,不禁骇然好深的内力,好猛的力道!
这时两人已拆了数十招,薛轻鸿飞至半空,已不耐在与他纠缠,下落时抽出宝剑,直指吴城行头顶,喝道:“取你狗命!”
吴城行抬头一看,心下骇然,头皮已被宝剑的森冷寒光激得直发麻。这时已没法可躲,生死关头,他的悍勇之气顿时被激发出来,大吼一声双掌向上一合,刚好夹住了剑尖。
“有两下子!”薛轻鸿赞道,目光却是森冷,心道:“先破了你的紫砂掌!”当即双脚凌空一蹬,身体快速旋转起来,宝剑也立时一绞。吴城行见机地快,急忙放手,双手却仍是被绞得一片模糊,鲜血淋漓。
“大哥!”李浑、孙霸、吴天急忙抢上,架开薛轻鸿刺向吴城行的剑,三人将她围在垓心。薛轻鸿也不在意吴城行逃脱,他早晚都得死,就在让他苟延残喘一刻。她看向围着她的三人,道:“也好,先解决了你们也不迟。”揉身而上,直取孙霸咽喉。
孙霸使得是双钩,他人矮,钩子却极长,双手使钩一左一右递向薛轻鸿。薛轻鸿身后的李浑也是长剑直刺向她的背心。一剑削断了双钩,薛轻鸿矮身踢向李浑,借势避开了迎面劈来的板斧。
这样过了二十多招,薛轻鸿跳出战圈,看了看西斜的月亮,又望了望黄药师藏身的屋顶,终于认真道:“差不多了,再耽误,爹爹他们该等急了。”眼光一一在五魔身上扫了一圈,轻声笑道:“我送你们去见他们。”
众人心中一凛,又听她说道:“将你们的血收进这红丝剑中,以供时时凭吊。”这句话被她用柔声细语说出,有种是说不出的诡异。
五魔互望一眼,都知今晚难逃一死,眼中凶光大盛要死也得拖个垫背的!薛轻鸿看到他们的表情,自是清楚他们的想法。这些年行走江湖,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心中自是不屑。
一横手中黑剑红丝,剑身在月光照射下划过一线猩红。见她一动,除了田六之外,其他四人皆是一跃而上,围攻薛轻鸿。吴城行虽说双手受到重创,但现在正是生死关头,他这样刀头舔血的魔头有哪里还在乎这点小伤小痛一双缠满白布的双掌狠狠朝薛轻鸿劈去,招式诡异,掌意毒辣之极。
这四人做了几十年兄弟,自有一股默契在心。只见吴城行一双肉掌直攻薛轻鸿面门,孙霸手拿断了的双钩游走偷袭,李浑则是一直紧盯她后背心,吴天只会大开大合的招式,做不来那等伺机而动的角色,是以就帮着吴城行从正面攻击。
薛轻鸿轻功了得,在四人中游走穿插,不一会就各给吴天、李浑一剑,均是刺在胸口。观战众人在边上看,只觉得她的剑法邪气莫测,而战圈中的四人却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气与煞气。吴城行见武功最弱的吴天已被挑翻在地,一动不动,又是一阵担心,直觉认为这样不行。运起全身功力拍出双掌,竟是逼着薛轻鸿与他硬拼一招。
这一掌有去无回的气势让她躲无可躲,她立时运起七成功力与吴城行对了一掌。双掌一碰即分,吴城行本就双手受伤,自是不敌,被薛轻鸿的内力震飞出去,倒地吐血不止,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薛轻鸿也是被震得倒退两步,内腑翻腾。反手一剑直直刺向身后逼近的李浑,正中心脏。那李浑惨叫也未及发出,便倒地而亡。
吴城行见到这个画面,真真是肝胆欲裂,悲声叫道:“五弟!”四个弟弟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李浑,如今那还忍得住,虎目中立时流下泪来,目眦尽裂的喝道:“黑罗刹,我与你同归于尽!”如疯魔般冲向薛轻鸿。
薛轻鸿挑眉,心下倒是有些感触,手上剑向上一挑,本就强弩之末的吴城行胸口立时多了一条狰狞的伤口。
薛轻鸿倚剑而立,看着喉中嗬嗬作声的吴城行,淡淡道:“哼!总算你对自家兄弟的感情真挚,我今天就给你个痛快死法。”吴城行未等留下只言片语,就双眼一翻,死了。
她一时之间倒是消了不少抱复的欲望,回头看向呆住的孙霸,说道:“姑奶奶的恨也减了大半,不想再折腾了。你自杀吧。”
那孙霸受伤也不轻,这时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怎的,身体一阵阵发抖。听得“自杀”二字,才猛然回神,慌然跪下道:“女侠,女菩萨!你既是没了恨意,便放了我和四弟吧!我们一定天天做好事,日日烧香祭拜薛府众人啊!”
田六本见了三个兄弟命丧黄泉,正自哭号悲伤,猛听得自家三哥无耻求饶之语,气得忘记了疼痛,骂道:“孙霸!你还有没有一点兄弟之情、江湖尊严大哥他们惨死,你不思为他们报仇,却向仇人无耻求饶!”
孙霸畏缩着身体,强辩道:“四弟,你好不知感恩。我怎的没有兄弟之情了我不也要薛女侠绕了你吗”
田六被他气得直打哆嗦,话也说不出来了。
孙霸不再理会田六,又对薛轻鸿哀哀求饶。薛轻鸿最是佩服硬气又有义气的人,是以才简简单单一剑结果了吴城行这个五魔之首。现下看到孙霸如此贪生怕死的德性,心中烦闷,突然一剑划向他的咽喉,孙霸张着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嘴,瞪圆了不敢置信的双眼,死不瞑目。
“哈哈咳、咳咳杀得好!”薛轻鸿回头一看,原来是田六倒卧在躺椅上拍手大笑。
薛轻鸿上前两步,挑眉道:“田六,你倒是大出我的意料。我对你也算是出够恶气啦,我也让你自杀。”
田六径自大笑着,也不说话。半晌方说:“薛小姐,当年我们五兄弟将你还毁家灭族,今天你又杀了我们。实在是一报还一报啊!”
薛轻鸿道:“临死之际,你倒是想明白了”心下黯然,她也想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是命运又对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当她不再纠结于上辈子被父母抛弃的阴影,转而沉浸在今生爹娘、哥哥和二叔对自己的宠溺呵护中时,天地中却又只剩她一个人。所有的幸福都离她而去,一生都只能活在仇恨中。
田六虚弱地一笑,道:“薛小姐,这原是我们对不住你。反正我要死了,就告诉你一件事。”
薛轻鸿心中警惕,她可不信田六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其中必是有诈。
只听田六声音飘忽地道:“是关于你爹娘、弟弟的埋骨之地的。”“你、你说什么!”薛轻鸿惊喜交集,一时竟是不能言语。当年她被师傅收留后,就马不停蹄地和师傅一起回来找寻家人的遗体。可是那些人吞了薛府的财产,竟连坟墓也不给他们立一座!乱葬岗中也是遍寻不到。她自觉自己无能,竟要亲人曝尸荒野,为野狗糟蹋。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结,没想到今天竟会有消息!是以就算觉得不妥,她还是相信了田六。
田六咳嗽了半晌,才更加虚弱地道:“薛姑娘,我实在没力气了。你咳咳,你走近些。”
薛轻鸿忽略了心中的警告,急急走近了几步,现在她只离田六两步远了。
“其实,薛老爷他们是有墓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薛轻鸿一听爹爹他们有墓,更是往田六那边倾了倾身,“那墓就在”
“在哪”薛轻鸿焦急的问道,谁知就在这时,田六暴起,手中匕首直刺向薛轻鸿心口。幸好薛轻鸿身体本能反应迅速,侧身一躲,只是胳膊被刺伤。就在同时,噗的一声一颗石弹没入田六的额心。还不待薛轻鸿反应,斜刺里又射出一枚暗箭。薛轻鸿用黑剑拨落暗箭,却不知暗箭后还有一枚牛毛毫针,大意之下牛毛毫针迅即射入了她的上臂。
黄药师飞身而下,接住了薛轻鸿站立不稳的身体,急问道:“你怎么样”
薛轻鸿苍白的笑了一声,道:“还没死。”神情甚是失魂落魄。黄药师一看她的脸色,知她是中了毒,虽气她不当一回事,但还是从怀中拿出一只青色瓷瓶,拔开塞子,拿出一颗香气四溢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薛轻鸿挑眉强笑道:“九华玉露丸我薛轻鸿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咳咳!”
黄药师皱眉道:“不想笑就没笑。”僵尸脸上的两颗眼珠子寒气四溢,慢慢扫过众人,对一个白衣青年男子问道:“是你吗”
那男子排众而出,阴沉道:“正是!”薛轻鸿按住黄药师抬起的手,邪笑道:“等一下再杀也不迟。”黄药师低头看了看半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无奈的放下了手。
只听薛轻鸿饶感兴趣地问道:“难道你没喝酒吗不然怎么会还有内力”那个白衣青年看着她的目光就像要嗜人的凶兽,厉声道:“我一直在等你这个黑罗刹来,又怎么有心情喝什么酒!”
薛轻鸿上下扫视着他,道:“仇人”“哈,是呀,仇人!怎么只许你向别人寻仇,我就不能向你寻仇了”
薛轻鸿理所当然的说:“当然能。仇都是一样的,我可没歧视过别人的仇恨。不过,你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结的仇啊”
那人道:“我叫阮文江。只怕天下已没别人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结仇了。”原来这个人就是福源茶楼的那个阮文江。
“你可还记得死在你手中的花下眠”
“哦,你是说那个淫贼啊。本来我是不记得他的,不过谁让他是第一个敢来打本姑奶奶的主意的人呢。我倒是不介意用那个草包试剑。”黄药师听到她说的,眼神一暗。
“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薛轻鸿差异的看了阮文江一眼,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花下眠。
“对你们来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采花贼,可是对我来说,他是我的师哥,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唯一对我好的人!”阮文江眼神一阵黯然,又想起了师哥怎样照顾幼小的自己,教导自己习武断文。师傅在他十三岁时就去世了,这些年来都是师哥和自己相依为命。后来,师哥做了采花贼,更是为了不连累自己,从不对别人说起还有一个小师弟。想起这些,他心中的恨就更深了。
“你杀了我的亲人,我难道还不该找你报仇吗”
“确是应该。”薛轻鸿点了点头,赞同道,同时觉得这个阮文江不错。黄药师蹙眉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
“我也找了你五年!这次听说你在杭州,就快马加鞭赶来了。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阮文江厉声喝道。
“错了错了!皇天从来都是辜负苦心人的!哼!不然你我又何至于都没了亲人都在痛苦中挣扎”薛轻鸿口中对上天竟是无丝毫敬畏之心,众人无不惊讶。要知道古代人对皇天后土是多么敬畏,她的话无疑是一剂重磅炸弹。只有黄药师神色正常,心道:“呵呵,果然是个离经叛道的女子。”
薛轻鸿不理众人的脸色,仍是对阮文江说:“所以说,人还是要靠着自己。就如今日,我手刃了仇人,而你找到了你的仇人。这都是人力而为的事,可和什么皇天全无半点关系!”
转而又邪气的笑道:“不过,你刚才下的毒被解了,可惜呀可惜!你功夫还不到家,是再没机会了。”说道“可惜”的时候,她竟是真的一脸遗憾状。黄药师觉得自己今晚已不知第几次摇头了。
“我们走吧。”薛轻鸿抬头对黄药师轻声道,身体也挣了挣。黄药师却是瞪了她一眼,薛轻鸿别扭的道:“我已经能自己走了。”无奈黄药师不加理睬。
阮文江看他二人径自走远,气红了眼。运起“一苇渡江”直袭二人,又是噗的一声,一颗石弹向后射去,伴随着一声叫声:“留他一命!”
饶是阮文江轻功卓绝,也没能躲过这一击,被打穿了右肩。
二人已经远去,阮文江兀自跌坐于地,愣愣出神。
远处街上,薛轻鸿被黄药师扶着肩背,尴尬的解释:“我我挺欣赏那个阮文江的,觉得他跟我挺像。我以为,以为你要杀了他,所以才”黄药师瞪了薛轻鸿一眼。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还是骂道:“所以你就不杀他,留着个后患你怎么不干脆站在那给他杀了得了”
薛轻鸿脸红,狡辩道:“我怎么会这么傻”黄药师不再看她,也不再回话。
薛轻鸿噤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多了吧哈哈
状态良好,我在存些稿去。
这几天我已经适应了,所以厚着脸皮吼一声:“要评!要收藏啊”
嘻嘻
12
12、故人
黄药师扶着薛轻鸿往城南的平民区纵身跃去。
平民区离吴府那里最远,所以进杭州城之前,薛轻鸿把阿呆留在了平民区外的山林里了。只等仇一报完,就出城接阿呆。
到了城南大街上,黄药师停下脚步,低头问:“不用休息吗,你的伤”
薛轻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娇气再重的伤我都受过,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说黄岛主,咳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要不是他戴着面具,薛轻鸿觉得一定能看到堂堂高傲的黄药师脸冒青烟的样子。
黄药师松开扶着她的胳膊,哼了一声,自顾自往前走。薛轻鸿忍着笑追上他,正色解释道:“别生气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江湖上人人都说东邪黄药师高傲目中无人,没想到”
黄药师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道:“我为什么要目中有那些庸人哼,你这个丫头,又没想到什么”薛轻鸿一本正经的说:“没想到你高傲的外表下竟然有颗温柔的心!哈哈哈”说完就大笑着向远处逃去。
可惜她刚才连番大战,又中过毒,那里还跑得过黄药师。只听她唉吆了一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黄药师慢悠悠的踱过去,轻声问:“怎么样还说么”
薛轻鸿慢慢站起来,埋怨道:“打得可真重!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怎么不能说了只不过语气有点咳咳”黄药师摇了摇头,轻笑出声,道:“也就是你胆大,敢取笑我这个东邪。现在心情好些了么”
薛轻鸿惊愕的看向他,道:“你又看出来了”苦笑一声,沉默的向前走。
良久,当黄药师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薛轻鸿低低说道:“我本来以为,可以找回爹爹他们的遗体,没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黄药师沉默的听着,没有出声安慰,因为语言在这时都是苍白无力的,而薛轻鸿现在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倾听者。
“不过,都这么多年了,我其实早就死心了。刚才只不过是有点感慨罢了。”她释然一笑,“再说,百年后大家不过都是一培黄土,我本不该这样介怀。爹爹他们也不会怪我的。”
黄药师看着这样的她,微微一笑道:“你能想开就好。”
薛轻鸿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语气古怪的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黄药师不解的问:“怎么”她一挑眉眼,眼睛中闪着狡黠,闷声道:“难道你戴着这样一张毁容面具,不是因为不笑的时候能吓哭小孩,笑的时候能吓死大人难道这不是你的恶趣味”
黄药师的脸色也古怪了起来。
薛轻鸿继续说道:“你就不能以真面目”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奔跑声,还夹杂着隐隐的呼喊声。她侧耳听了听,和黄药师对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走。
不一会,左前方的巷子里跑出了一个少年。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的巷子,冲向薛轻鸿他们相反的方向。
薛轻鸿和黄药师自顾自慢慢在清和的月光下往前走,心情都宁静了下来。快到南城门时,他们转过身来站定。薛轻鸿笑道:“小孩儿,还不出来么”
半晌,离他们百米外的屋檐下,一个小身影磨磨唧唧的挨了出来,扭扭捏捏地走向他们。薛轻鸿好笑的看着低着头的小男孩儿,问道:“干吗跟着我们”
那小少年抬起头来,小心的觑着她,问:“请问,你是那个杀了三个贪官的黑罗刹女侠么”原来这个少年就是刚刚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男孩子。
薛轻鸿好笑的看着他期冀的目光,道:“不是。”看到那少年瞬间黯淡的样子,薛轻鸿冲黄药师眨了眨眼,继续说:“我只是杀了三个贪官的黑罗刹,不是什么女侠。”
少年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地说:“那、那你真是黑罗刹女侠!”黄药师看着薛轻鸿乐此不疲的逗弄人家小孩,哭笑不得的问:“你是怎么认出她的”
少年这才注意到黄药师,转头一看,立刻吓得哇哇大叫:“鬼啊!”登登登退了几大步。薛轻鸿在旁边差点笑岔了气,手指颤颤地指着黄药师,道:“看吧!哈哈叫你不听我说的。”黄药师心里憋了口气,瞪了一眼大惊小怪的少年和幸灾乐祸的薛轻鸿,无奈的从脸上撕下了一块薄皮。
别说那少年看到他本来面目,露出吃惊惊艳的表情,就是薛轻鸿也怔愣了一下。黄药师本来就气质超群,一派高人气度,现在再配上这张俊脸薛轻鸿摇了摇头,说道:“唉,黄岛主,这样也很是惹人注目呀。”
黄药师不再理会她的调侃,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少年,道:“回答我!”少年这才回神,诺诺道:“听街坊说,黑罗刹女侠身穿一袭黑衣,武功高超我觉得,这位姐姐很像她,所以就”“所以就跟踪我们”黄药师明显是迁怒于他了,薛轻鸿怜悯地看着少年。
“小文!”远处一声叫唤,一个中年大汉奔了过来,紧紧拉住少年的手,问道,“没事吧”少年兴奋地叫道:“我没事,二叔!你看你看,我找到黑罗刹女侠了!”大汉身体一震,抬头看向薛轻鸿和黄药师。
黄药师和薛轻鸿都是容貌出众、气质超群的人,大汉一看之下神情不由一晃,但立马就回过神来,向二人施礼道:“在下张柱,这是我不成器的侄儿。刚才他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他向二位赔礼。”
黄药师和薛轻鸿也还了一礼,薛轻鸿笑道:“他倒没什么得罪我的地方,只是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找我”
大汉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他本来就是个木讷的人,现下就更是说不出话了。那叫张文的少年倒是红扑扑着小脸,扑通一声跪地,道:“我想、我想,您收我做徒弟吧!”
大汉气急骂道:“小文!我们说过多少次了,要你安安分分的读书,你”
薛轻鸿听了小文的要求,惊愕了一下。看着他期盼的眼神,薛轻鸿心里苦笑了一声,眼神有些黯然,沉吟片刻说道:“不行。”小文激动道:“为什么难道我不适合练武功吗”
“不是,你根骨很好,很适合练武。不过,却是不符合我派收徒的条件。”
“是什么条件我可以做到的!”小文叫道。薛轻鸿古怪地笑了一下,道:“不,你永远也达不到。好了,快回家去吧。”薛轻鸿看了看远处急步走来的两个女人,知道又是来找小文的,羡慕道:“珍惜现在的生活吧,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这是我唯一能对你说的。”
转身和早已不耐烦的黄药师走继续往城门走去。谁知走了还没两步,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颤抖的喊道:“姑娘,请等一等!”黄药师看着薛轻鸿说道:“在你身边真实麻烦不断。”薛轻鸿也看向他,戏谑道:“这可不是某人自找的么!”
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搀着一个老奶奶,那个老奶奶颤巍巍地疾走过来,眼睛在薛轻鸿脸上仔仔细细地看着,很快就流下泪来。她颤声道:“薛大夫人,薛大夫人不,你、你是薛小姐么你终于回来了!”说道最后更是放声大哭。
当她喊出“薛大夫人”时,薛轻鸿眼前就是一晕,幸好黄药师扶住了她。薛轻鸿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迟疑道:“你、你认识我娘”实在是今天才希望落空过一次,她不得不再三询问。不过,这四人都是普通人,没学过武功,而且是偶遇,说不定真的是
只听那老奶奶激动地说道:“果然是你啊,薛小姐!是呀是呀,刚刚我一看见你就猜出来了!你和大夫人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老妇人等了你十几年啊,黄土都埋到脖子啦,小小姐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不等薛轻鸿问,老奶奶就竹筒倒豆子般道:“老妇人以前是大夫人的陪嫁奶娘,后来大夫人怜我不易,就放我出府和丈夫孩子团聚啦。那时小小姐还没出生呢!大夫人也才,也才作了一年的夫人,还是那么年轻美丽。后来后来,我的丈夫被石头砸断了双腿,还是、还是大夫人给了我银子救治,后来也一直接济我们。怎么怎么这样一个菩萨样的人儿就这样没了呢!”说着又哭了起来。
薛轻鸿也落下泪来,怔怔的想:“是了是了,她是我娘的奶娘,娘从小就是她奶大的。她这样哭,是把娘当成自己孩子哩。”当下对她好感大增,只觉得亲近无比。
张柱见娘哭的这样伤心,就劝道:“娘,你看薛小姐身上有伤,先让她到家里休息一下吧。”张老夫人一惊,看到她包扎好的伤口,只是喊道:“又是谁在作孽呀,伤了小小姐”当下紧紧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赶去。
这是靠近城门的一所小四合院,看得出他们的日子还不错。薛轻鸿与黄药师坐在客厅里,听张老夫人说道:“十五年前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挎着篮子去薛府。可没想到遍地都是死人!很多官差都在往外面搬尸体,我吓傻啦!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遭了土匪啦!”
张老夫人一时之间愣住了,显然是是陷入了回忆。薛轻鸿听得目眦尽裂,又是一脸恍惚。黄药师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当时什么都不想了,就问他薛家四个主人在哪,他说都死啦!呜呜我想装殓夫人他们,他们将我赶了出来。后来,我和孩子他爹、大儿子、二儿子他们找到乱葬岗,才找到大爷和少爷的遗体。可是,可是,却找不到大夫人的!”
薛轻鸿听到她找到了爹爹和哥哥的遗体,激动地落下泪来,又听她说找不到娘的遗体,心下一阵揪痛。心想娘一定是被他们直接扔湖里啦!
只听张老夫人又说:“我们找了两天,后来在乱葬岗不远处的树林里找到了!”找到了!薛轻鸿心里只剩这一句话。愣了半晌方大哭了出来。
黄药师看到她终于痛哭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下她的心结终于是解了吧。
哭了半晌,薛轻鸿心情得到了抒发,抬起头来问道:“奶奶,那不知,爹爹他们都葬在哪里”
张老夫人听到她的一“奶奶”,眼里又落了泪,哽咽道:“就在南门外的山坳里。当年我本想将夫人他们葬在薛家祖坟,可是我家老头子却说使不得。当时我就和他大吵了一架!薛家的人不葬在薛家祖坟,还能葬在哪!可是我那老头子又说:这绝不是什么土匪杀人。里面定是有个天大的阴谋。我一想也觉得不妥,就把夫人、大爷、少爷都葬在山坳里啦。”
薛轻鸿微笑说道:“爷爷真是聪明谨慎。不错,这里面确实有个大阴谋,不过当年参与的人都已经死啦!”
张府众人一惊,薛轻鸿道:“都死了,死在我的剑下!”她诚恳的看着张老夫人,道:“奶奶,您是这世上除了师父,对我最是恩重如山的人了。你们只要知道仇人都死了就行了,其他的知道太多,只会招来祸患。我想要你们都好好地!”说着,就对着她跪了下去,郑重地磕了个头,说道:“您一家对我的恩情,我薛弥无以为报。”
张老夫人大吃一惊,急忙下来就要扶她,却是扶不起来。薛轻鸿继续磕了几个头,直起身子笑道:“您视我娘如亲生女儿,那我这个孙女又为什么不能给奶奶磕几个头”
张老夫人看她露出的小女儿调皮样,不禁会心一笑,连道“好好好”。
第二天一早,张老夫人非要亲自带薛轻鸿去墓地,薛轻鸿怕她累着,就扶着她用轻功赶路。张文在后面看得直眼馋。
原来这山就是薛轻鸿放阿呆的那座山。薛轻鸿进山没一刻,阿呆就从山里直奔了出来。薛轻鸿也是几天没见到它了,抱着它的头摩挲了一会。
又往里走了半个时辰,转过了山壁,前面豁然开朗,原来是山坳到了。薛轻鸿再也平静不了,急步奔了进去。
山坳里处处都是花木,其中有三棵并排的松树最是茂盛高大。松树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木屋。
薛轻鸿奔进花木间,急切的四处张望,回身一看,松树下赫然有一大一小两座坟墓!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爹爹、娘、哥哥的名字。薛轻鸿一步步走过去,浑身哪还有一点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黑罗刹狠辣邪气的样子。她抱着爹娘的墓碑,哭的就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事实上,她确实再也找不到家啦。
阿呆似是感觉到主人的悲伤,静静走到她身旁卧倒不动。黄药师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难过,想要上前,却又不知上前后又能干些什么。其他人也都是落泪悲伤,却又无人过去打扰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我发飙啦,更到现在。
大家提提意见啊,多多收藏啊!
哈啊,困了,睡觉去!
13
13、桃花岛
薛轻鸿留在了山坳里,劝走了张家人。阿呆自是留下陪她,黄药师却也留了下来。
话说那时张奶奶一听黄药师要留下来,眼光就不对。单独拉了薛轻鸿走到一边问道:“阿弥小姐,现在没人能听见我们说话。你老实跟我说,你跟这位黄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家的闺誉那是极为重要的,你们定亲了不然他怎么会要求留下来陪你。你们孤男寡女的”
薛轻鸿刚开始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现在哪还不知道啊!急忙打断了张奶奶的话。张奶奶以为距离这么远,黄药师就听不见了,薛轻鸿却知道他肯定是听见了,不然还叫五绝之一么她涨红着脸解释道:“奶奶,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跟黄前辈定定哎呀,反正他像是阿弥的长辈一样啦!”
黄药师站在远处,确实如薛轻鸿所说的,他听见了,一字不差。他向来行事随意,不拘礼法,也知道薛轻鸿同他一样,是以没在意张奶奶说的话。反而薛轻鸿的回答让他觉得很恰当,但面上一时又有点不自在,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只当是因为薛轻鸿从不把自己当前辈或是长辈般尊敬,现在又拿这个当借口,委实可恶!这样一想,心里倒是舒服了。只是决定以后找到机会,一定好好教育薛轻鸿何为真正的尊敬长辈。
薛轻鸿和黄药师在山坳里平静地过了三天。三天中,薛轻鸿每天到家人墓前打扫一下,对爹娘、哥哥说一会话,或就是静静地坐在墓前,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第三天下午,黄药师靠在树下,静静地吹起了碧玉箫。箫声悠扬,像一缕春风一般在树梢间飘荡。
薛轻鸿轻轻靠在门框上,看着那正在吹奏的的人的背影。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她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怨恨、戾气都已经消散了。自己的心很平静,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思恋。她能感受到轻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欢快的沙沙声,不远处的小溪哗啦啦的流水声。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她的心也跟着欢快了起来,柔和了起来。
薛轻鸿睁开眼睛,随着箫声动了起来。她打出的正是天时三十六掌中的“夏炎九式”。身体腾跃间,双掌不停交替发出,灵活多变,每一掌发出时都带着旺盛的生机、蓬勃的生命力,好似夏日万物茂盛生长。掌意中一会是炙热的太阳焦烤着大地,一会又是暴风忽至,骤雨倾盆,树木在狂风暴雨中摇摆不定,骤雨初歇,万物又开始蓬勃生长。这套“夏炎九式”掌法灵感的来源就是夏季万物的生长状态,是以掌掌都是生机。以前薛轻鸿的心态不符“生机”二字,是以无法发挥它的威力,现在心结已了,才算终于练成了。
顺着箫声,自“夏炎九式”之后,她自然而然地打起了“春华九式”。这是这套自创掌法中她掌握的最差的一套,现下却使得圆融自然。掌势中冬雪消融,自然而然地带有一股暗藏的生命气息。
黄药师吹着箫,眼睛看着薛轻鸿灵动的身影。感觉她现在就像是太阳一样浑身散发着光,却又不会灼伤人眼,与几天前的样子大不相同。刚认识的时候,她虽然在笑,可是面上煞气隐现,眼中始终阴寒森冷;现在报完了仇,又寻到了亲人的坟墓,心结已结,整个人的气质也不同了。虽还是邪气依旧,可心境却甚是平和了。
黄药师看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点笑意来。
箫声渐歇,薛轻鸿也停了下来。她满脸都是欣喜,斜眉问向黄药师:“黄岛主,我这套掌法与你的落英神剑掌相比,如何”
黄药师哼了一声,自然不会说自己的掌法不好。薛轻鸿也不再问,只是转身对着山坳的出口笑道:“你认为呢,小文”
小文满脸通红的将探出来的大半个身体移正,眼中又是羡慕,又是崇拜,道:“厉害!”薛轻鸿看着小文,哈哈大笑。黄药师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骂道:“你既是想交给他,就直说,偏偏还喜欢吊人胃口。”
薛轻鸿邪邪道:“岛主我喜欢这样。”黄药师瞅着她无赖的模样,道:“唉,确实是我的不是。我在就看出你是个小无赖,怎么还跟你说别无赖呢”转身进了木屋中。
薛轻鸿笑了笑,转头看向小文:“小文,你好像特别喜欢跟梢啊”小文又羞又窘,说不出话来。其实前天薛轻鸿就知道他在外面徘徊了,可却偏偏不说破。看着他在那抓耳挠腮的样子,薛轻鸿心里直笑。
薛轻鸿之前就想好了,张家对她恩重如山,她无以为报。既然小文想学武,资质又好,那倒也不是不可教他。
她转而面色严肃的教训道:“张文,你过来!”小文被她的气势一震,规规矩矩的走过来站好。“你知道江湖上是怎么惩罚偷窥别家武功的人吗!杀了你那也是轻的!”
小文被吓得面色一僵,诺诺道:“对不起”“那你还要学么”薛轻鸿挑眉问道。小文惊喜的跳了起来,紧张的问道:“可、可以吗”
薛轻鸿却抬了抬下巴,问道:“刚才那掌法教你如何”小文满面喜色,当即跪下,口中响亮地喊了一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慢着,我可没说要收你为徒。”“为什么”小文面色一僵,慌张的问道。
“我说过,你不符合我门派的收徒条件。”她把眼一瞪,小文就闭上了嘴巴,“我不能收你为徒,我派的武功你自然无法学习。不过,总算我还创出了一套掌法,你不会是看不上吧!”
小文连称不敢,薛轻鸿脸色才缓和下来。要知道,这套掌法可是她十三岁开始悟得,到十五岁出岛时才完善的。她在岛上心无旁骛,又是成年人的心智,创的武功自是非同一般。何况这套掌法对心境的要求极高,不然她也不会到今天才真正掌握。她是非常得意于此的,岂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儿看不起
薛轻鸿和黄药师又在山坳中留了五天。薛轻鸿天天教导小文,将武功招式演练给他看,再将其中要点都一一说明。她虽未收他为徒,但却拿他当弟子看待,且他一家都于她有恩,教起来自是毫无一点藏私。而小文也确实习武的好料子,招式已可全部打出,虽说还无法圆融贯通,无法体会其中的精髓和神韵,不过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六天,薛轻鸿拜别张奶奶等人,又嘱咐小文不可懈怠基本功之后,便骑上阿呆,和黄药师往舟山赶去。这几天,小文的气质明显大大改变了,变得稳重多了。他望着薛轻鸿远去的方向,满心不舍,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心道:“虽然我没有正式拜师,但是您就是我的师父。”
两人快马加鞭,很快就赶到了舟山。路过布庄时,薛轻鸿下马买了几件衣服。
吃过饭,休息一会之后,两人来到舟山码头。桃花岛在这一带凶名很盛,传说谁要是敢将船靠近桃花岛四十里内,那邪恶的岛主就会把他割了舌头、戳聋耳朵,永远留在岛上供他驱使。而海妖岛的凶名也不在其下,虽说上面没有割人舌头、戳人耳朵的邪恶岛主,可是却有妖怪!有人曾亲身经历过,据他们说本来海面上还风平浪静的,可是他们前一艘渔船刚进入离岛一里的海面,那海水却突然卷起了漩涡,那船在海面上东倒西歪,不一刻就沉没了。要不是他们离得远,差点也被卷了进去!
鉴于以上传闻,薛轻鸿和黄药师都很默契地对船家说要去虾峙岛,出了畸头洋后,黄药师却又逼着舟子向北。那舟子很是害怕,但是看到黄药师浑身散发的气势,不得不从。船将近岛,薛轻鸿就闻到了一阵扑鼻的花香。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真正的繁花似锦。
薛轻鸿撇了黄药师一眼,淡淡道:“真没想到,江湖传言也有可信的时候,岛主还真是个全才啊。这莳花之术当真无人能出其右啦。”
黄药师面上不无得意,打趣道:“真是难得,你薛女侠也终于说了一句实话。”
薛轻鸿嘲道:“甚么女侠!江湖上只有薛罗刹,没有薛女侠。当罗刹岂不比女侠来得自在。”黄药师看到她一副嫌弃的样子,低低笑了起来。待船使近,两人跃上岸去,阿呆也跟着跳了上去。那舟子待他们一跳离船,便急忙把舵回船,想要远逃。
黄药师看也不看他,随手甩了十两重的银子过去,嵌进了船板里。那舟子一看是十两银子,当即喜出望外,又一看这掷银子的力道,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快速的将船划离了岛。
薛轻鸿打量了一下桃花岛,心中更是佩服黄药师。回头见那艘船已去远,便对黄药师说:“那轻鸿也不再打扰岛主啦,现在就回岛去了。借岛主的船一用。”
黄药师挑眉道:“你莫不是在骂我不地道,客人都到了家门口,却不请她进去坐”薛轻鸿笑道:“岛主如此好客,轻鸿怎敢骂你只是我已多时没回岛了,这次事了,还得尽快到师傅灵前告诉一声方是。明天下午还船之时,自当打扰岛主。只怕那时你又嫌我麻烦啦”
黄药师翻了个白眼,道:“那我就恭候大驾啦。不送。”身体一跃,就消失在了桃林中。
薛轻鸿挑挑眉,拉着阿呆向船走去,边走边道:“阿呆你说,他是不是很怪,很没有风度!”
阿呆喷了个响亮的鼻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了有实质进展的地方了!激动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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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14、做客桃花岛
薛轻鸿和阿呆坐上小船,一路顺风顺水,一个时辰后就到了海妖岛一里外。她怀念地打量着这座岛屿,阿呆也在船上小步踢踏,欢声嘶鸣起来。
如果说桃花岛是一座美丽的岛屿,那海妖岛无疑就是一座雄伟的岛屿了。只见岛上树木葱茏茂盛,没有桃花岛那样多的花树,都是香樟这一类的高大乔木。
薛轻鸿打量了一会,便安抚了一下阿呆,驾着小船在海面上迂迂回回的前进。这片海面上布置的阵法她早已烂熟于心,她甚至还潜下海中研究过那些巨石的摆置方位,只因为她的门派中除了武功,最要紧的就是用于防御的阵法了。
即使对这个阵法熟悉无比,从最短路线航行,她还是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岸边。待拴好了船,阿呆早已昂头嘶鸣一声,率先奔入了树林中。
薛轻鸿漫步在熟悉的一草一木之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来到岛中央,薛轻鸿看着那座高大坚实的木质房子。它还是与自己第一次看到时一样稳固坚实,只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变得更加有历史的韵味。动手打扫着落满灰尘的屋子,她就像出去逛了个街才回来一样,神情安宁。
天黑下来了,她已将屋子里打扫干净。整理了一下自己,薛轻鸿推开后门,走向后花园中。这个花园其实也是一个阵法,一个高级阵法,是用来保护门派中先辈的灵位的。
薛轻鸿看着面前的石屋,深吸一口气,在门上按了几下,进去了。
屋里亮了起来,正中的案桌上是一排排灵位。上面详细的刻上了生卒年,竟是没有一个超过四十岁的。活的最长的是最上面的灵位代表的人,可也不过才三十八岁!
上了香,薛轻鸿对着堂上一排灵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说道:“各位师祖,还有师父,阿弥已经报完仇啦。爹爹、娘亲和哥哥的坟墓也找到了。阿弥的心愿都完成了,再休息一段时间,我就去寻找下一任门人。”她取出已经擦拭一新的红丝剑,郑重地放入案桌上的长形木盒中。
“红丝剑已放回,等待着下一个需要它的人。”又在屋中坐了一会,薛轻鸿转到了案桌后的屋里。灯被点亮,屋中赫然是一口未封实的空棺材。
这口棺材一看就是很久之前制作的,质料上乘,是用岛上最坚硬的树木做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闻起来像是用来驱虫的。
这也是薛轻鸿这一派的传统,师傅会为自己的弟子早早准备好棺木。
摸着屋子中间的那个棺木,薛轻鸿笑嘻嘻道:“师父,你给我准备的棺木就快要用到啦。唉,我有一个好师父,前前后后一副棺木做了五年。等我一收了自己的弟子后,就把去年就已经泡在药水里的木材捞出来,做一副上好的棺木!徒弟我自然不能比不上您啦,至少得做足五年零一天吧”
出去打了一只兔子,在厨房中找到了密封了一年左右的盐,薛轻鸿凑合着把兔子烤烤吃了。看着旁边嗅着青草食之无味的阿呆,薛轻鸿挑眉嘲道:“哼!看把你的胃养刁了!看来黄药师的邀请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我们不会被饿死。哈。”她扬了扬手中烤的还不错的兔子,有些怀念山坳中黄药师烤过一次的那只野兔了。唉,真是美味啊。
随即又有些垂头丧气的对阿呆抱怨道:“不就是我嘴没把好关,说他很贤惠么!你说他小不小气”
阿呆虽然十分看不上原汁原味的青草,但有的吃总比饿肚子强吧嘴里嚼着青草,阿呆眼望自己的主人,哼也不哼一声。其意不言自明啊
第二天,薛轻鸿将其他地方也看察了一遍,下午时就带着阿呆乘船赶去桃花岛。
上得岛来,薛轻鸿看看岸边没人等,挑挑眉,道:“阿呆,主人家要我们自己进去呢,不然就没饭吃呀。走吧。”在桃林里都转西转,曲曲折折地向前走,转过一座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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