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
地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出南口,居庸关,便可见一片塞外风光出现在眼前。
这儿,因地倚长城,既有关塞雄奇之美,又有天苍苍,地茫茫,风吹革低见牛羊之感触了。
每当夏秋之交,但见翠岩红叶,冬日则冰雪嵯峨,其景色或柔美,或雄伟,无不动人心魄。
张垣为察哈尔省会,习称张家口。
这儿北蔽长城,南环洋河,河水由北而南,直贯全城,南流澶於永定河,城东,西有山对峙,形势天成。
张垣为中国陆路的大商埠,是内地各省通往蒙古的要道,也是军事据点及商业要地,由张垣可通达外蒙古的库伦,竞出茶砖,录入皮毛,月余行程可抵库伦,全程大的为两千多里。
张垣自古即为边塞门户,是控制长城的要隘,无论古今,对朔漠之区用兵,均以此为据点,也是汉蒙互市的地方。
张垣是我国五十台站之一,凡是朝廷官员被参革後,多送往台站效力,清末名御史安维峻曾参奏太监李莲英,直声震朝野,便被贬於此。
张垣城,被包围於群山环抱之中,西南边,有一座名闻遐迩的赐儿山,这山并不怎麽高,但山麓却有一著名的云泉古刹。
寺字巍峨,有殿麽百间。
云泉古刹俗称奶奶庙,庙中有一大殿,塑有老奶奶背负了无数彩泥童子像,个个活泼天真,灵秀可爱,看来有如真人一般。
孩童为数虽多,但像貌却塑得完全不同,凡是前来求子的人,首先要在神前虔诚的祷祝一番,然後将看中的小人儿,用彩线牢牢系住,就这样,便有得子机会。
赐儿山草木葱郁,景色天然。
山的东端最高处,名八角台,山路崎岖,羊肠一线,冰封雪冻,终年不化,乌兽绝迹,人际罕见。
月沉星稀。
晨曦乍现。
蓦地
一声长啸,冲天飞起,山谷争鸣,历久不息。
接著
人影翻飞,快拟闪电,翻山越岭,如屦平地。
但见
一条银灰人影,直似须星飞坠,几个起落,已从山腰崎岖小径登上了山顶。
人影甫落,在八角台对面的一根参天古树的枝极上,有如神龙现身般的飘落一个穿著银灰侨衫,身背长剥,银髯皓首,自眉垂目的古稀老人来。
这古稀老人就是威震武林的天南一剑叶无双。
银髯白眉,愿瓦飘拂,直似神仙中人,他四下略一打量,全未作势,人已平空升起,一如掠空惊鸿,三起三落,已来到八角台前。
从那参天古树到八角台,中间相隔距离,少说也有百十来文,这种浮光掠影绝世轻功,真个是惊世骇俗,武林罕见。
也难怪屹立在八角台树後的陆小飘,为之不安变色。
天南一剑叶无双见八角台上空无人迹,抬眼看了看天色,喃喃自语道:嗯!是我来的太早了。
不早!
说话声中,但见人影一晃,秃鹰黑三儿已飘落在天南一剑叶无双身前,双手一拱,接著说道:我黑三儿已在此恭迎侠驾多时。
天南一剑秦无双轻轻瞥了秃鹰黑三儿一眼,抚髯笑著说道:尊驾三年之间,比剑一百零八场,我武林剑术名家,尽丧尔手,尊驾威震武林,如日中天,可喜可贺!但不知你我今日比剑,是切磋武技,点到为止仰或是……
秃鹰黑三儿右手。一挥,打断了天南一剑叶无双的话,冷冷一笑,接著霸气的说道:以命相拚,至死方休!
天南一剑叶无双微徽一怔,不解的说道:我我们有仇
秃鹰黑三儿声言更冷,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说道:没仇!
天南一剑叶无双更为不解的说道:那那你我为何定要以死相拚
秃鹰黑三儿眼睛里开过一抹杀机,沉声说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我要杀你!
天南一剑叶无双须发皆张,长衫高高隆起,无风自动,目光如电,利如刀锋,一瞬不瞬的瞪著他,默然不语。
一阵沉寂。
片刻
天南一剑叶无双突然反手一采,银光轻闪,一声剑鸣,身後三尺青锋已握手中,双脚轻一点地,人已倒飞数丈之外。
秃鹰黑三儿屹立如故,一动没动。
就见
天南一剑叶无双手中三尺青锋轻一点地,身子跟著轻轻一旋,已在地上划了一个直径约有丈余的大圆圈儿。
陆小飘眼珠子瞪得老大,目不转睛的啾著天南一剑叶无双在地上划圆圈儿,又好气又好笑的喃喃自语道:真是老小老小!大敌当前,这老顽童还有心思在地上划圈儿现是……
陆小飘话还没说完,就见人影一闪,天南一剑叶无双已飘落在田圈儿之内,手中三尺青锋一振,指著秃鹰黑三儿哈哈笑道:既然你我以仑相拚,至死方休,咱们就速战速决,谁也不准跑!谁也别想投机取巧……黑三儿!你我二人,就站在这圆圈儿之内,刀,剑,拳,脚,掌,指,各显奇能,谁被逼出这个圈子,谁就算输……
至此,陆小飘才恍然大悟,原来天南一剑叶无双划这圆圈儿是比武用的,哈!这老小子花样还真多。人影晃处,秃鹰黑三儿已飞落在圆圈之内,一声冷笑,沉声喝道:行何为赌注
天南一剑叶无双纵声狂笑,朗声说道:项上人头!
秃鹰黑三儿点头说道:君子一言!
天南一剑叶无双笑著说道:快马一鞭!请。
二人运气行功,凝神相对,默默不语。
一阵沉寂。
陆小飘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手心直冒冷汗,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们这两位当代武学名家。
就见
秃鹰黑三儿和天南一剑叶无双的双脚,沿著圆圈儿边线,绥缓移动起来。
风驰电掣,越来越快。
渐渐
二人如坠雾中,已看不清楚他们的面目。
刹那
只见两条人影,倏的合而为一,宛若一缕轻湮,疾旋狂辏,再也分不出谁是谁来。
蓦地
剑气漫天。
金铁交鸣。
火花飞机。
银蛇乱窜。
两条人影,一合即分。
秃鹰黑三儿和天南一剑叶无双,已狠狠硬拚了一招。
一切重归寂静。
秃鹰黑三儿和天南一剑叶无双,仍然握剑凝神对立,半斤八两,平分秋色,谁也没有被逼出圈子。
接著
银虹耀眼。
人剑齐飞。
就听当的一声真响,但见两柄长剑,如磁吸铁,业已紧紧黏合在一起,秃鹰黑三儿和天南一剑叶无双,须发戟立,怒目圆瞪,运功相持,互以内力相拚。
片刻
二人脸色已由红变白,汗流如雨,狂喘不休。
渐渐
腿在打晃,脚已陷入地面,身子也跟著徽微颤抖起来!
盏茶时间。
忽的
一阵脆响,两柄长剑,已被内力震得寸断坠於地上。
秃鹰黑三儿和天南一剑叶无双,一个踉跄,身子同时向前一倾,险些摔倒地,看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但秃鹰黑三儿的眼睛里,却闪过一抹极为奇特的光采,嘴角轻往上一掀,对於断剑之事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天南一剑叶无双的表情,和秃鹰黑三儿却大不相同,失神的望著地上断剑,不停轻叹,脸色沉重,似乎是在懊悔不该以内力和秃鹰黑三儿硬拚。
现在的陆小飘,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而是个身价各家之长的一流高手,对於剑术,更是专精。
他二人才一交手,陆小飘即看出,天南一剑叶无双剑术上的造诣,要高出秃鹰黑三儿许多。
行云流水,气势万千,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但修身养性的功夫,却还不到家,一上来就被秃鹰黑三儿激怒,显得有些气浮神躁,竟舍长取短的和他互以内力硬拚起来。
一个惯於用剑的人一旦剑毁无剑可用,实无异自断一臂,武功自然是无法发挥,大打折扣,难怪天南一剑叶无双在那儿懊侮不已。
这秃鹰黑三儿不但城府极深,更狡点的让人害怕,就在天南一剑叶无双因剑断懊脑出神的一瞬间,他趁机运气行功调息起来。
待天南一剑叶无双回过神来,秃鹰黑三儿却刚好调息完毕,无形中,他已经先占了先机。
这一切都是秃鹰黑三儿设计好的陷阱,一切也都在他算计之中,他自然不会给天南一例叶无双喘息的机会。
就听秃鹰黑三儿一声冷笑,指著天南一剑叶无双的鼻子说道:叶老儿!你我长剑已被震断,看来咱们只有在掌指拿脚上一分高下了!如果阁下除了用剑,就无法再与别人动手过招儿那!那你就快走吧!不过你别忘了,这个圆圈儿可是你划的,要在刀,剑,拳,服,掌,指上各显奇能的话,也是你叶某人所说的噢!……
天南一剑叶无双的肺险些让他给气炸了,一声冷哼,沉声叱道:能者无所不能!黑三儿!老朽纵然不用宝剑,亦能置尔於死!
秃鹰黑三儿纵声狂笑,不屑的瞥了天南一剑叶无双一眼,接看说道:叶老儿!你我休逞口舌之能,咱们还是手下见真章的好!请……
二人怒目相对,凝神提气,菩势待发。
蓦地
二人同时跨步前欢,马步如桩,屹立似山。
就见
人影疾闪。
快拟闪电。
天南一剑叶无双首先发难,右手一翻疾吐,直向秃鹰黑三儿左肩印去。
快,准,稳,狠,声势惊人。
冷笑声中,秃鹰黑三儿身子轻轻向右一闪,天南一剑叶无双的右掌,业已擦衣掠过,同时,秃鹰黑三儿左管疾扬,五指如钩,快拟闪电,反手向天南一剑叶无双脉门扣去,右手化指为掌,直向他肩井穴印去。
天南一剑叶无双亦非弱者,仰身收掌,右膝一抬,一个老和尚撞钟,猛向秃鹰黑三儿裤档撞去,避敌出招,一气呵成。
秃鹰黑三儿左管疾沉,竖掌如刀,直向天南一剑叶无双右膝砍去,右手化掌为指,快拟闪电,猛向他咽喉间点了过去。
一时
掌风飒飒。
指影如山。
拳来脚往。
生死一线。
人影翻飞,狂飕暴卷,疾旋猛转,忽快忽慢,刹那之间,百招已过。
两人均怕一不小心,校对方逼出圈子,不敢飞级踞跃,放手相搏,各以奇奥迅急手法,抢制先机。
蓄劲掌心,留而不发,扎构如山,只凭上半身仰伏侧倒,让避对方攻势,最多偶而踢出两脚。
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威势精彩之处,其实这般近身相搏,手臂伸缩之间,即可及对方周身各大要穴,最是凶险不过,要稍一失神,轻则重伤,重则损命。
天南一剑叶无双久战不下,不禁激起杀机,白眉一轩,冷冷笑道:尊惠果然身手不凡,你再接老朽几招试试!
说话声中,踏中官,欺身直进,出手快如闪电,晃眼已到了秃鹰黑三儿身例。秃鹰黑三儿突儿微风一动,眼前一花,右腕脉门已被天南一剑叶无双扣住。饶是秃鹰黑三儿身负绝世武学,仍然闪避不开对方这神来一击,要知道这脉门乃是人身三十六大要穴之一;一旦被人扣住了脉门,登时全身麻木,无力抵抗。
天南一剑叶无双一挂得手,不禁欣喜若狂,瞪著秃鹰黑三儿冷冷笑道:黑三儿!你还有何话说哈哈哈,想不到你……
秃鹰黑三儿双目尽赤,沉声叱道:士可杀不可辱,叶无双!尔若胆敢出言不逊,可别怪我黑三儿掘你祖坟!
天南一剑叶无双纵声狂笑,狠毒的说道:黑三儿!你记住,明年此时就是你的周年忌……
秃鹰黑三儿双目中闪过一抹极其诡异的神色,一闪即逝,正在得意兴奋的天南一剑叶无双,自然不会注意,更无从发现了。
天南一剑叶无双运掌如飞,冷笑声中,直向秃鹰黑三儿面门拍去。
眼看秃鹰黑三儿即将尸横当场。
危机已至,陆小飘已被吓得汗胆俱裂,魂飞天外,一动不动,怔立当场。
这时
天南一剑叶无双的掌心,业已触及到秃鹰黑三儿被面散发,只要将掌心内力往外一吐,秃鹰黑三儿就要血溅尸横,一命呜呼!
就听
一声冷哼。
只见
秃鹰黑三儿上身猛的向後一仰,右腿一拳,闪电向天南一测叶无双的小腹蹬去。这一招儿来得大过突然,天南一剑叶无双万万没有想到,秃鹰黑三儿右腕脉门要穴被扣,仍有力量反击,不禁失声惊呼,也忘了闪避。
他一咬牙,把扣在秃鹰黑三儿脉门上的五指猛一加劲儿,就听咋喳一声,秃鹰黑三儿的右手胳骨碎了。
与此同时。
一声闷哼,人影翻飞,天南一剑叶无双口喷鲜血。
接著
咕咚一声,天南一剑叶无双已被摔出丈外。
秃鹰黑三儿可真有股子狠劲儿,腕骨被捏碎了,奇痛钻心。不但没吭声儿,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儿,两脚就似拿钉子钉在地上一样,数都没动过。
天南一剑叶无双翻身坐起,忙定定睛一看,见秃鹰黑三儿扎桩如山,仍然一动没动的站有圆圈儿里。而自己却被摔出圈子外面老远,不禁神色突变,激动得浑身抽捂起来,人好尽突然之间苍老了好多。
片刻
天南一剑叶无双始平静下来,轻轻一叹,接著纵声长笑起来,不过他笑得极为凄凉,接著瞥了秃鹰黑三儿一眼,淡淡说道:我输了!
秃鹰黑三儿脸上一无表情,冷冷说道:我赢了!
天南一叶叶无双轻轻一叹,接著说道:我叶无双虽然认输,但决非技不如人,我不能说你要诈,只能说你太过聪明!不过我想知道,脉门乃是人身三十六大要穴之一,你被老朽扣住之後,为何还反有还击的力量……
秃鹰黑三儿笑了,笑的很得意,朗声对他说道:叶无双!不是我聪明,而是阁下太笨,我黑三儿自知剑术远不如你,所以一上来就设法将你激怒,然後逼你以内力和我相拚,可惜你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圈套,却仍懵懵仅仅,一无所知。还有,阁下夜郎自大,太小看了别人,而高占了自己,在剑术方面,我黑三儿虽然不敢和阁下相提并论,但在拳脚功夫上,则有过之而无不及。叶无双!你何不想想看脉门乃人身三十六大要穴之一,我黑三儿岂有轻易让阁下扣住之理
真个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天南一剑叶无双差点儿跳了起来,脸色苍白得怕人,身子微微额抖,激动的说道:什麽你是让你右腕脉门是有意让我扣住的这……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秃鹰黑三儿淡淡一笑,接著说道:有无可能,我相信阁下比谁都清楚!我黑三儿以一条右臂,换你叶大侠一条命,没有什麽不合算的。至於我脉门要穴被阁下扣住之後,为什麽仍有力量反击如你听说过江湖武林有一种封穴闭脉武功,那就不足为奇了。
天南一剑叶无双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仰脸狂笑起来,其声凄厉,直似厉鬼哀嚎,指著秃鹰黑三儿厉声说道:黑三儿!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我我好恨
话声甫落,天南一剑叶无双伸手拾起地上断剑,对准心口用力剌了下去,血雨横飞,倒地身亡。
这个威震武林,叱喳风云的剑术名家,就这样含恨而亡,就像天边的浮云,来得匆忙,去得了无痕迹。
陆小飘仰首望著初升的太阳,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杀人,被杀,他看的太多大多了,他不是麻木了,就是习以为常。
秃鹰黑三儿右手腕骨碎了,也许今生今世他法再用剑,但是他似乎毫不在意,脸上反而充满喜悦之情,缓缓走近陆小飘,默默望著他的背影,良久,始轻声说道:小子,我赢了,你不向我说一声恭喜
陆小飘没看他,身子一动没动,淡淡说道:黑三儿!你的右手腕骨碎了秃鹰黑三儿轻轻一笑,毫不以为意的说道:没错儿。
陆小飘微微一怔,仍没看他,接著说道:今生今世,你无法再用剑,黑三儿,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秃鹰黑三儿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右手不能用剑我还有左手……
陆小飘突然回过身来,一瞬不瞬的瞪著他,久久不发一语。
秃鹰黑三儿纵声笑了起来,狂放豪迈的说道:就算我的左手腕骨也碎了,我还有双脚对不对小子,别为我担心!
陆小飘默然无语。
一阵沉寂。
金色的阳光,透射枝叶,照射在秃鹰黑三儿的脸上,虽然疤痕依旧,狰经如故,但他那骠悍,凶狠、暴戾之气,却在突然之间,消逝得无影无际,显得那麽平静,祥和,就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陆小飘目不转暗的啾著他,心里正在奇怪,就听秃鹰黑三儿哈哈笑道:腕骨断了也好,我想从今以後,我秃鹰黑三儿是不会再用剑了……
陆小飘突然目射奇光不停的上下打量秃鹰黑三儿,片刻,始关心的说道:难道你不怕仇家找上你……
秃鹰黑三儿平静的笑了笑,缓缓说道:杀人,被杀,循环报应!就算我能用剑,又当如何……
陆小飘默然。
片刻。
陆小飘眼珠子一转,瞪著秃鹰黑三儿说道:黑三儿!你的确很聪明,可是阁下的好意,我陆小飘不能接受……
秃鹰黑三儿微徽一怔,不解的说道: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陆小飘一声冷笑,沉声说道:你应该懂!你杀了武林第一剑术名家天南一剑叶无双的消息,不久,定会传扬江湖,摄动武林。
在你右手腕骨已淬,无法用剑的情形下,我可以轻而易学的杀你报仇,因此,一夜之间,我陆小飘定会扬名武林,声动江湖……黑三儿!你很聪明,设计得天衣无缝!
可是我也不傻,这一切你都瞒不了我!我不会这麽做,因为我决心不会让你趁心如意,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水远生活在痛苦之中!
秃鹰黑三儿纵声笑了起来,但这笑却无法掩饰他那失望痛苦的表情,仍在不断的挣扎著说道:胡说!我黑三儿并不仁慈,没有理由非让你来杀我不可!
陆小飘嘴角一撇,哈哈笑道:黑三儿!你杀了我父亲,侮辱了我母亲,仇恨使你失去了理性,事後,你痛苦,你悔恨,这并不代表你仁慈,善良,悔悟,和良知未混!而是当年我父亲能杀你却留下了你的活口!
所以!你才无养我,没有斩草除根,当你发现我天赋异禀,过目不忘时,你立刻关山万里,疯狂的找人比武,造就了我一身绝世武功,其目的无非是向亡父在天之灵忏侮,赎罪,而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虽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可是我一直没有杀你报仇的念头,反而一直视你为友,为什麽会这样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缘份,我越是这样,你越是痛苦,所以你一直想我杀你,而获得解脱!黑三儿!我!决不会让你如愿!
秃鹰黑三儿痛苦的低下头去,良久,始抬起头来,紧紧握著陆小飘的左手,热泪夺眶而出,激动笑了起来,感澈不尽的说道:小兄弟,老哥要借用你一句话,你聪明可是我也不傻!你都认对了,只有一句……是违心之论!
陆小飘目射异采,含笑不语。
秃鹰黑三儿轻轻一叹,接著说道:小兄弟,你之所以不让我如愿,是你的仁慈,希望我好好儿活下去,而并不是要让我痛苦终身!好!你既然不许我死,那老哥哥就好好儿活给你看,在我有生之年,助你扬名立万,重振你陆氏雄风!
他们的手握得更紧,虽然是泪水涟涟,但部笑歪了嘴,彼此都感觉到,他们的心,从来没有尽现在这样接近过,为什麽谁也话不上来,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相互凝视,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
秃鹰黑三儿始笑著说道:小兄弟,老哥哥在张垣只有瓦房三间,薄田数亩,今後的日子,可能会过得很苦……
陆小飘转珠子一转,笑了,但笑得很邪门儿,轻轻拍著秃鹰黑三儿道:老哥哥,你别操心,我会让你两个饱儿,一个倒儿,整天吃香的,喝辣的!
秃鹰黑三儿突然把脸一沉,冷冷说道:你敢
陆小飘冲著秃鹰黑三儿拌了个鬼脸儿,笑著说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陆小飘再没出息,也不会去偷鸡摸狗儿,打家规舍,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秃鹰黑三儿这才放下心来,不解的问他道:那那你……
陆小飘一挤眼儿,古灵精怪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慢慢儿我会告诉你……
口口口口口口
食色性也。
嘿嘿!
孔老夫子的确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聪明得让人打心眼里佩服,他老人家发明了这句谁也无法否认,永远无法推翻,与日月同光,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
人不吃饭,准得饿死。
男人不爬女人,也准会绝于绝孙绝八代。
人为了要活下去,一定得吃饭。
人为了要传宗接代,一定也得做那件事儿。
可是
孔夫子是聪明一世,但却懵懂一时!
也许
他老人家不会要钱,所以他才忽略了人除了食和色两种性以外,还有一种性,那就是赌性
有人的地方,就有吃食。
有人的地方,就有妓女。
同样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赌!
猜拳行令是赌,对局弈棋是赌,跑马射箭是赌,教场比武是赌,进步必须竞争,而竞争本身就是赌!人生如赌局,尽管方式各有不同,但同样都是在赌。
有人赌功名前程,有人在赌金银钱财,当然也有人在赌命!
因此
人的一生当中,必需要豪赌一次,倾其所有,尽量下注,毫无保留的去赌。
输了
你会得到一个启示,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赢了
它会告诉你,人是可以白手起家的。
这
就是赌性。
现在
张垣城内,正孕育著一个赌国奇才陆小飘。
口口口口口口
日上三竿。
桌子上的粥和馒头还没人动过,都已经结了冰喳儿。
片刻
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一阵乾咳声。
只见
秃鹰黑三儿背负双手,一动不动的站在陆小飘的窗子外边儿,在那儿瞪著两眼直发怔,良久,始喃喃骂道:这猴怠子,从八角台回来以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哈!连功也不练了,整天躺在炕上挺尸,太阳都已经哂到屁股了,也不起来吃早饭啦!
秃鹰黑三儿说完,伸手在窗子上敲了两下儿,见久久没有动静儿,摇了摇头说道:猪!
秃鹰黑三儿边说,连走出大门,砰的一声,顺手将大门带上。
蓦地
叮钤铃一阵脆响,从陆小飘房间内传了出来。
就见
被子一掀,陆小飘霍地从炕上坐了起,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瞬不瞬的瞪著大碗里赞动的六颗骰子,嘴里喊著:六!六……
嘿!这浑小子原来没睡懒觉,一个人偷偷儿躲在被窝儿里习赌技滚骰子。
脆响连连,六颗骰子在大碗里一阵旋转翻滚,片刻土八颗骰子陆陆续续停了下来,四个六点儿,一个四点。
陆小飘失望的摇了摇头,泼口骂道:我操你亲娘祖奶奶!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陆小飘边骂边从大碗里抓起骰子,仔细看了又看,接著掂了掂份量,右手握拳,放在额头上,凝神闭目,似在默祷,状极虔诚,然後件手往大碗里掷去。
急转狂旋,陆小飘望著转动的骰子大喊道:六!六……豹子!
骰子停了,五个六点儿,一个五点儿,有进步,但不是豹子。
陆小飘默默蹬著碗里的骰子,上牙使劲儿咬著下嘴唇儿,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
陆小飘突然目射异采念珠子一转,飞快的从枕头下抽出知机子手著的那本赌经,一边翻开,一边沉思。
良久,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陆小飘一拍後脑勺子,恍然大悟的龇牙一乐,自言自语的说道:他妈的,我真是个猪,早些怎麽没想到这一点儿
陆小飘喘了口大气儿,伸手又从大碗里拿起六颗骰子,在手掌心儿使劲儿援了搓,抖手一切,接著大喊道:六!豹子!停……
哈!那六颗旋转翻滚不停的骰子立见似通灵般的听话,随著陆小飘的大喊声,同时停了下来。
六个六点儿,祖宗豹子,一点儿也没假儿。
神乎其技,他成功了。
脆响连连,骰子再度掷出,六个六点儿,还是祖宗豹子,今连试了十多遍,把把六个六点儿,次次祖宗豹子,竟无一次失手。
一阵沉寂。
陆小飘的额头紧紧抵在土墙上,脖子不停的缓缓左右转动著,两行热泪不停滴落,他傻了
怪!这不是哭,是喜极而泣。
哈哈哈!我!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陆小飘高兴的一跃而起,翻身拿了个大顶,又蹦又跳,不知怎麽样才好。
半天才平静了下来,眼珠于了转,哈哈笑道:骰子一响,黄金万两,哈哈,黑三儿,今儿晚上咱们烧饼夹肉,烧刀子让你喝个够,不醉……不醉乌龟!
陆小飘把衣服穿好,顺手将骰子和赌经揣在怀里,好尽突然想起什麽来似的,跑过去把窗子打开,伸著脖子朝外边儿瞧了瞧,颇为失望的骂道:死丫头片子,说话不算话,妈的,将来生了儿子准没屁眼儿!
陆小飘越想越气,脑袋瓜子枕著手往炕上一仰,二郎腿翘得老高,眼珠子蹬著房顶猛生闷气。
口口口口口口
呀的一声。
一座大宅院儿的後门开了一条缝儿。
接著
从门缝儿里伸出个脑袋瓜子来,紧张的朝外面看了看,趁人不注意,一溜烟儿似的钻进了对面巷子里。
这小子生得白白净净儿的,肥头大耳,胖得看不见脖子,长袍马褂儿,脑袋上叩著一顶三瑰瓦,穿得挺润气,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小胖子顶多十岁出头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封银子,躲在巷子里数了数,把它揣好,在转角儿一个栅栏儿门前停住,往里面瞄了一眼,低声喊道:小草驴儿……
人影一晃,小草驴儿出来了,他也不过八九十来岁儿,往那胖小子跟前儿一站,简直是滑稽透项,皮包骨头,浑身上下没四两肉儿,两肩膀儿扛著小脑袋,看起来挺好笑。
小草驴儿好像刚他妈的睡醒,一边儿揉眼睛,一边儿直打呵欠,嘟嘟嚷嚷的说道:小胖儿,你你叫我干吗
小胖儿把小草驴儿拉到一边儿,在他耳根子上轻轻说道:喂!你想不想捞本儿
小草驴儿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说道:想。
小胖儿龇牙一乐,拉起小草驴儿就跑。
小草驴儿死劲儿甩开他,轻轻一叹,小脑袋儿往下一搭啦,半天没吭声儿。
小胖儿脸上疑云一片,不解的说道:咦你你怎麽了。
小草驴儿老鼠眼一翻,没好气儿的说道:怎麽了你是他妈的饱汉不知饿汉饥!没钱捞个屁啊!总不能跟人家比手指头吧……
小胖儿眉头一皱,瞪著他说道:小草驴儿!你你怎麽老没钱啊……
小草驴儿狠狠白了他一眼,一声儿没吭。小胖儿想了想,轻轻推了他一把,嘟著嘴说道:好了,我借给你,不过……
小草驴儿高兴的跳了起,狠狠的在他那胖脸蛋上亲了一下儿,抢著说道:不过要算利息是吧应该的,走!咱们去捞本儿。
小胖儿和小草驴儿弯了个弯儿,顺便拉了小铁蛋儿,浩浩荡荡直奔陆小飘家。走没几步,就见红娃儿甩著两条小辫儿走了过来,唇红齿白,乌溜溜的眼睛又大又亮,秀气中透著精灵,红裤红袄,远看就像是一团火。
小胖儿一见,路都走不动了,裂著大嘴呵呵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像肉球似的滚了过去,慢慢的望著红娃儿说道:红……红娃儿…你……你今天好漂亮噢!
红娃儿狠狠白了他一眼,嘟著小嘴儿没理他。
小胖儿碰了个软钉子,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草驴儿恨小胖儿跟他要利息,有意出他洋相,一拉小胖儿,接著说道:猪八戒!噢人家红娃儿就是今儿个漂亮以後跟从前都是丑八怪你这不是存心呕人家看!红娃儿生气了吧
就听
啪的一声脆响。
小胖儿子急,伸手在自己胖脸上扬了一大耳括子,凑到红娃儿跟前,结结巴巴红著脸说道:红……红娃儿……对……对不起……,我……我……我想……跟你认句话………好吗……
红娃儿轻轻瞥了他一眼,被他那副怪相一退得直想笑,可是张忍住了,小辫儿一甩,背过身去,冷冷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话锋如刀,好刁蛮的丫头。
小胖儿一乐,迫不及待的说道:红娃儿,咱们掷骰子玩儿好吧
红娃儿头也没回,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好!
小胖儿死皮赖脸的绕到红娃儿脸面前儿,点头哈腰儿的问她道:为为什麽
红娃儿一时答不上来,眼珠子一转,接著说道:因为……因为女孩家不行和小小子儿们在一块玩儿,不然会焖大脚指头……
小草驴儿老鼠眼一翻,冲上前去,把脸一沉,气呼呼的说道:胡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跟我们在一块儿玩,因为你一脑门子想著陆……
红娃儿双眉一竖,两手叉腰,狠狠瞪了小草驴儿一眼,沉声叱道:小草驴儿!你要乱嚼舌根子,当心我剥了你的皮下汤锅!
嘿!这小丫头片子可真有股子横劲儿!
小草驴儿一缩脖儿,舌头伸得老长,躲到小胖儿身後没敢再吭声儿。
铁蛋儿用袄柚擦了擦快流到嘴里的清鼻涕,裂著大嘴对小胖儿和小草驴儿说道:快走吧!你看,时候儿不早了,赌不上几把,你那阎王老子又要找你吃晌午饭了!铁蛋儿边说,边拉起小草驴儿就走。
小胖儿依依不舍的跟在他们两後边儿,一步一步一回头的啾著红娃儿,嘴巴张了半天,想认什麽,但没认出来。
红娃儿走了好大一段路儿,回头一看,不禁脸色突变,轻咬著嘴唇,眼睛一转,忙大声喊道:小胖儿!等一下儿……
小胖儿一听,不禁喜出望外,忙回身迎上前去。
小草驴儿站在原地没动,回头瞥了铁蛋儿一眼,把流出来的鼻涕使劲儿往回一吸,接著说道:小胖儿可……可……可真色……
铁蛋儿咽口唾沫,瞪著小草驴儿说道:大哥别说二哥,你们两是他娘的天生宝一对,你小子见了招弟儿还不是直眉瞪眼猛流口水!小草驴儿脸上一红,没敢再吭声儿。
小胖儿跑到红娃儿面前儿,气吁吁的笑著说道:红娃儿,你叫我!!有事儿……
红娃儿还没说话,脸倒先红了,低著头忸怩了半天,才轻轻说道:小胖儿,你们不去灵官庙赌还是……
小胖儿比手划脚,唾沫横飞的说道:我爹知道我常去灵官庙赌,会去抓,所以换了个地方儿,去陆小飘家……
红娃儿眼睛一亮,脸上更红,小手儿拧著袄角儿,娇羞的思忖良久,始缓缓说道:小胖儿,我我跟你们去好吧!小胖儿喜出望外,拉著红娃儿就跑。
红娃儿用力甩开他,狠狠白了他一眼,娇瞠瞠的说道:死相!我自己会走!这四个小家伙又蹦又跳,又笑又闹的去找陆小飘,刹那之间,已去得无影无际。
祖宗豹子!哈哈哈,六……
接著响起一阵鼾声,陆小飘一翻身,又他妈的睡了,这小子可真是个天生赌鬼,连做梦都在吆喝六啊祖宗豹子的。
蓦地
两只鬼爪子往墙上一扒,接著露个小脑袋儿来。
小草驴儿面带惊悸之色,眼珠子骨碌碌朝院子里打量了半天,可没敢进去,裂著驴嗓子大喊道:小飘!小飘……
里边儿半天没动静儿。
小草驴儿低头看了看小胖儿,铁蛋儿,和红娃儿,脸上疑云一片,喃喃说道:这兔蛋大概不在……
小胖儿和铁蛋儿互看了一眼,失望的叹了口大气儿,谁也没吭声儿。
红娃儿轻轻一笑,啾著小草驴儿说道:他一定在,八成儿是睡著了,你再喊喊看……
小草驴儿不相信的说道:你你怎麽知道
红娃儿轻轻白了小草驴儿一眼,下意识的说道:他他昨儿个跟我约好的……红娃儿自知说溜了嘴,脸上一红,忙把後边儿的话,给吞了回去。
小草驴儿一脑门子找陆小瓢捞本儿,根本就没听清楚红娃儿说什麽,又裂著嗓大喊道:小飘!小飘……
陆小飘躺在炕上直打鼾,动都没动一下儿。
小草驴儿一急,泼口大骂道:小飘!王八旦!你他娘的睡死过去了是吧!陆小飘翻了个身,又呼呼睡了。
小草驴儿火可大了,大吼大叫道:王八羔子!怕我们捞本儿!躲在乌龟洞儿里装孬种,不敢吭声儿是吧没关系,老子脚丫子走人!小草驴儿嘴里直嚷嚷著,脚丫子可没动地方儿。
陆小飘这下儿可听见了,一骨碌爬了起来,一边儿坐在炕沿儿上揉眼睛,一边儿怒吼道:走你敢,当心老子把你小脑袋瓜子给揿掉!
小草驴儿一听陆小飘答腔了,高兴的龇牙直乐,低头看了小胖儿他们一眼,眉飞色舞的说道:嗯!你们听这小子好大的下床气儿
小胖儿早等急了,愍足了气大喊道:小飘!小飘……
陆小飘祖宗豹子的美梦被吵醒了,早就一肚子的火气儿,一跳八丈高,推开窗子大骂道:叫叫叫!叫你妈那个x……
哈!开口就是大五荤。
陆小飘的话就尽被刀子拦腰砍断了似的,嘎然止住,他没想到红娃儿也跟这几个臭小子在一起,脸上躁得像块大红布,难为情的接著说道:怪事儿!你们自个儿不会进来啊门没拴……
小草驴儿撤丫子就往里跑,好像要抢孝帽子戴似的,跑没几步,一伸舌头,人又缩了回来,站在门口儿没敢进去。
陆少飘不解的说道:还不敢快进来,在门口儿泡什麽磨茹
小草驴儿一缩脖儿,害怕的压低嗓门儿说道:老小子会揍人,怕怕!
陆小飘被小草驴儿的怪相逗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朗声说道:你是说黑三儿啊他镇儿走了,快!给我滚进来吧!
陆小飘刚把被子叠好,四个小家伙儿已经一头钻了进来,大马金刀的往炕上一坐,就听碰的一声,有人放了个响屁。红娃儿忙把鼻子一捂,眉头一皱,小脸儿一垮,没好气儿的瞪著眼珠子说道:缺德!谁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当然!谁也不会承认。
红娃儿气呼呼的说道:都不承认是不是啊好!我有法子把这个屁虫给揪出来,现在招认还来得及,待会儿可就难看了……
嘿嘿!还是没人招认。
红娃儿一卷袄柚,右手食指一指小草驴儿,一边儿念,一儿依序数道:叮叮当当,敲锣烧香,粗米细米,放屁是你!
最後这个你字儿,刚好落在小草驴儿的身上,红娃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胖儿已经指著他的鼻子抢著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敢放敢当,说!是不是你这狗杂种小草驴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把头一低,没敢言语,等於默认了。
红娃儿一抬丫子,照小草驴儿屁股蛋子给了他一脚,顺势往陆小飘身边儿坐了下来,嘟著小嘴儿说道:好臭!薰死人了!
小草驴儿个羞成怒,板著脸说道:胡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连这个都不知道,没见识!
众人被他逗得蠹堂大笑,只有铁蛋儿那小子,眼睛直直的,一个劲的在那儿猛发著怔了。
陆小飘拿著胳臂儿碰了碰他,笑著说道:铁蛋儿!想什麽
铁蛋儿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疑云一片,目不转睛的啾著红娃儿,不解的说道:红娃儿!你怎麽知道是小草驴儿放的屁
小胖儿和小革驴儿也感觉到奇怪,齐声说道:是啊!你你难道能数会算……
红娃儿得意的一甩小辫子,笑著说道:嗳天机不可泄漏!
陆小飘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瞥了红娃儿一眼道:我……哎哟……陆小飘本来是想说我知道,下面两字儿还没出口,就见他猛一抬屁股,接著哎哟!一声,大叫起来。
小草驴儿,小胖儿,铁蛋儿被他吓了一大跳,一齐瞪著他说道:你!你怎麽了
陆小飘没敢再看红娃儿,苦笑著说道:倒楣!大概是让那个臭蛋,坏蛋,浑蛋的臭虫咬了一下儿……哈……
红娃儿狠狠白了陆小飘一眼,声吾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得到的说道:你……你……
陆小飘轻轻一伸舌头,没敢再吭声儿。
红娃儿这丫头片子不但聪明绝顶,城府更深得怕人,捉弄起人来,更是花样百出,举世无双。
原来一进门儿,她就想挨著陆小飘身边儿坐,可是小草驴儿和铁蛋儿业已一左一右,捷足先登。
这下儿她可没辙了,让小草驴儿和铁蛋儿让她做坐去话又说不出口,真是无巧不成书,刚好小草驴儿今砰的一声,放了个响屁。
这丫头片子可逮到机会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她故意装腔作势,又指、又数、又念的,不落痕迹的将小草炉给赶开了。
钉钉当当,敲锣烧香,粗米细米,放屁是你,一共才十六个字儿,他们连男带女才只五个人,这小丫头片子一开始就从小草驴儿数了起,最後还是要落在小草驴儿的身上。
当然这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惊人大学问,可是你要知道,红娃儿这小丫头片子才不过八岁多点儿,还没过九岁生日呢!
还有,小草驴儿,小胖儿,铁蛋儿这三小子,不是脑子少根筋,就是里边儿装的豆腐渣子,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想通是怎麽回事儿!
红娃儿蛀然是把这三个傻小子唬得一楞一楞的,可是她却骗不了精灵古怪的陆小飘,所以,他刚一张嘴说话,红娃儿忙身子一歪,伸手狠狠照他屁股上掐了一把,疼得陆小飘龇牙裂嘴叫了起来。也就把到了嘴边的话,他硬给吞了回去。
因为红娃儿身子一歪,刚好把掐陆小飘屁股的左手给挡住,所以这三个呆鸟谁也没看见。
红娃儿看看这个,望望那个,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陆小飘轻轻揉了揉屁股蛋子,嘴角掀动了一下儿,想说什麽,但没说出口。红娃儿情深意浓的啾著他,歉然说道:还……还疼啊
陆小飘顺口说道:还好……
陆小飘生怕三个傻鸟起疑,忙接著对他们说道:喂!你们他妈的发那子怔啊要赌就快,不赌咱们散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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