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谈之牛虻不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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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小蒙没有敢通过宝镜去窥探，那样做会有灵力波动的，虽然在他控制下飘逸出来的灵力波动只是那么很淡很飘渺的一丁点儿，但终究是有的，遇上灵力属性比他高深的很容易露馅儿。于是，他伸头从顶楼的花园围栏探出身子往下看，像一位普普通通的人类那样，用自己的眼睛去眺望。他看到吕清广出了门，在大楼前的台阶下顿了顿，然后无所事事的沿着街边儿闲逛，在人流中漫无目的的向东方走去，方向东偏南。
难以想象，吕清广就那么随随便便的走了，一步一步的远去。
即便是长发飘飘翩然出尘，可看上去跟路人甲乙丙丁没啥两样，这年头伪艺青太多了，装气质的更多，让人已经早已熟悉，早已审美疲劳。在街头上，黑色的长发已经失去了成为风景线的资格，特别是从俯视看去，已经完全泯然于众了。
那方向同样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牛小蒙猜，这方向吕清广是无意识的选择。
在路口你要是走动总得有个方向不是，一旦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在没有撞到墙之前也是不会随便改过来的，就算撞墙了也不一定就改得了。无意识也是有惯性的，而且还特别的固执特别的强大，不是说改就能改变的。
吕清广在十字路口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走着走着路上的人就慢慢变得稀少了，渐渐地，车也少了，拥挤的街道空旷了起来。
这时候，星星从深邃的天幕露出小脸儿来。
而牛小蒙并没有看那么久，他看到吕清广被裹进人流，在十字路口顺着绿灯的指引踩上了斑马线，他舒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既然吕清广走的是人行道那就没有必要一直盯着不放了，牛小蒙觉得没有什么可疑虑的了，这一刻的他完全不知道在二十四小时之后他所在的世界会有一次劫难，特别是他居住的这个星球。呃，已经不足二十四个小时了。然而茫然不知的牛小蒙依然茫然无知，他自以为得计的转身飘向屋子里去，虽然他跟凡人一样的伸着脖子往外看了老半天，但他并没有踩坏一颗杂草，他是站在花园儿边上的一株君子兰果实上的。君子兰通体幽绿唯独果实深红，他的踩踏与离开却与色彩无关，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无论是色彩还是形体都没有，他就那么跺跺脚，离开了，不带走一丝尘埃。
一进到室内，牛小蒙就闻到空气中飘浮着的炸鸡味儿，那油腻腻黏糊糊的分子在空气中残存的数量极少，少到不正常的状态，很显然，这是被动过手脚的，因为空气中还有妖力的残余波动。
牛小蒙皱着眉头，可他的嘴角却微微的上翘，上半个脸貌似生气，而下半个脸却抑制不住的露出了笑容来。
如果有谁在窥探牛小蒙，无疑会见到他英俊的脸上诡异的表情，这表情可以称之为佯怒，而那笑容却绝对无疑的宽容慈和，如疼爱幼子的父亲，不，不是有如，那完完全全就是。
牛小蒙是一位父亲，这是绝对不容置疑的，他有好大一串儿儿子，而且牛小蒙不仅是父亲，他自认为是一个好父亲。所以，即便是不去辨认这股妖力，凭好父亲的这好字，牛小蒙也知道是谁做的。做得出来用妖力掩藏炸鸡腿儿味道这样欲盖弥彰傻事儿的就只有一个，一个天赋极高也极其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小妖－－牛天豪，他牛小蒙的儿子牛天豪。
只有这个小家伙才会想出这样的点子来，也只有他才会这样胡乱使用妖力。
牛小蒙皱眉头不是没有理由的，说了多少遍了，可孩子们就是不明白妖力积累是多么的不易。在妖界就已经是够难的了，在这人间界之中更是难上加难，靠天地灵气几乎就不可能凝结出妖力来，得到妖力的办法唯有打劫别的妖，而这里的妖也不富裕呀！就算打劫成功，收获也是有限得紧，更关键的是不容易找到打劫对象，要是打劫人类就简单了，这个世界就人多，可人这东西一点儿屁用没有，打劫人类完全是浪费精力，一点儿好处也捞不下来的。
牛小蒙是牛虻妖族，是来自于妖界的牛虻妖，他的孩子毫无疑问就不是一般的孩子，虽然他的老婆几乎都是人类，可好在孩子们生下来先天血脉就带有妖力，而且还是相对纯正的妖界妖力，跟人间界的妖们的妖力比精纯数倍如同出口商品比上内销商品，虽然生产者可能是一样的，甚至就完全可能是同一个，但质量确实天翻地覆。
小孩子不懂事儿，妖力随随便便的乱用，可是浪费掉了要补充起来耗费可就多了。而且根据避世法则，在人间界也是不可妄动妖力的，这是规则，是法典，违背了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代价在被发现的情况下，在有对立面儿的情况下甚至可能是致命的。即便是牛小蒙能想到办法开脱，是的，牛小蒙可以做到这一点，但这样做同样是要付出巨大的好处的。
为了炸鸡腿儿而承受如此的风险！这是完全不可衡量得失的，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了。
虽然这一次不怎么可能被发现，牛小蒙在外面儿也是广结善缘，尽量不树立对立面儿，但人在江湖飘怎会不挨刀，即便是妖，也得防备不是。
牛小蒙皱眉头的同时也在心里发愁，怎么才能叫孩子们记住这些规矩呢，他不愿意体罚，也不愿意扼杀他们自由自在的天性，不愿意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在这点上，牛小蒙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像妖，而十足的像是人－－现代气息十足的孩奴。
然而微笑也是发自内心的，三岁多一点儿的孩子就已经能自己根据需要创造性的运用妖力，这简直聪慧得太过妖孽了！如果是在妖界，那还不算什么，妖族里妖孽的存在多了去了，这点儿只算小聪明，不值一哂的，甚至是会带给自己毁灭与灾难的。但这里是人间界，在这里妖孽是最适宜生存的，唯有妖孽可得诸多福祉，这是牛小蒙对这个世界观察与研究多年得出的结论。
有一个如此妖孽的儿子是可以自豪的，如果是人类，哪怕是修真者，做父亲的都会这样喜悦的陶醉，但牛小蒙不会，因为他不是人。
牛小蒙是爱孩子的，但他爱的不是某一个孩子，他爱所有的孩子，爱大量的孩子，爱所有牛虻妖一族的孩子。不过牛虻妖一族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有牛小蒙一个，他是唯一的，他的孩子们暂时也只是自家几个，但牛虻妖一族的未来还得靠他们来开创来拓展，他们是继往开来的希望，他们是伟大事业的接班人，他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将牛虻妖的血脉开枝散叶，在这世界上开创出更加妖孽的未来。
牛小蒙皱着眉想着该怎么教育这小家伙，打骂不是个好办法，而教育是这个世界才有的古怪东西，在妖界，仿佛不存在所谓的教育，至少在牛小蒙的记忆中是没有的。
妖，生而妖孽。
那不是教育可以达到的，也许这话太绝对了，可牛小蒙坚信这一点，虽然他没有进过学校，但公司招聘他参与过很多次，见过各类学校的毕业生多了，从博士后到中专生，从常春藤系列到野鸡学校，唯一靠谱儿一点儿的还是只有上私塾的，可惜这类极品太难遇上了。
在牛小蒙想这一堆乱七八糟玩意儿的之前，他已经发现寇萱惠抱着牛天豪窝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看天线宝宝，母子俩笑呵呵的，快乐得好像是没有脑花儿一样。两个月以前，牛天豪看到电视上放这个弱智欢乐节目，喜欢的不得了，闹着非要看，寇萱惠就每天傍晚抱他看一集，不过看的却不是电视台放的，而是看的碟子。看的还不是电视放的翻译后配音的版本，寇萱惠认为这不利于培养牛天豪的语感，所以她专门找来了英文原版。这也是寇萱惠的一贯做法，从怀孕起，在胎教的时候就给牛天豪听英文歌法文歌，听天鹅湖和胡桃夹子，按寇萱惠的话说就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对此牛小蒙嗤之以鼻，但他也没有反驳，他没办法反驳，从心底说，牛小蒙倒是坚信母语应该站在绝对主导地位的，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妖族语言应当怎么说的来了。甚至不记得牛妖族的语言跟牛虻妖族的语言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小时候在妖界使用的语言他现在一句也不记得了，一个音节都想不起了。而这里的妖－－比如栗闲庭，从来都是说人类的语言的，要不就瞎叫唤，像一只动物。牛小蒙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觉得这里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也许是有巨大的阴谋暗藏其中也说不定，只不过这样的胡猜是没有一点儿益处的，牛小蒙很冷静，如果陷在阴谋论之中他美好的生活说不定就会毁了呢，这可是得不偿失的，牛小蒙可不会如此不智。再说了，即便记得又如何呢这里又没有说那遗忘的语言的。
当下的幸福是弥足珍贵的，把握可以预见的未来则可以让当下的幸福持续，然后一直都可以幸福下去了。
牛小蒙相信幸福要靠自己把握，他已经从吕清广那里搞到了足够炼制一个修炼室的仙玉，再也不用那么急切的需要标准晶石了
牛小蒙在头脑里飞快的把条理重新理了一遍，明确了今后处理事务的轻重关系，将工作的重心重新做了调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去重新炼制修炼室，那些布置上去的晶石都还没有消耗多少，现在收了都还能用，要继续这样浪费下去那就太可惜了，这也不符合节能减排的重要指示不是。
然而，听着牛天豪天真烂漫的嬉笑声，牛小蒙觉得光创造更好的条件是不够的，孩子得调教，这事儿已经刻不容缓了，自己这帮孩子可是妖二代，不是富二代更不是官二代，是绝对纨绔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