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路

我真不是精神病

年.日。
“帅哥,加个微信吧”
“帅哥你是中午刚来的精神病吗”
“帅哥你有女朋友吗”一个二十来岁长相奇丑的女子,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边手里抱着一块纸板来回乱戳,边嘴里神叨。
赵殿微碎的头发有些乱,额头满是黑线。手扶了扶额头,深深吸了口气,尽量缓低声线道。
“我真不是精神病”
“我…真不是精神病,我是刚来的男护士,护士你懂吗”这已经是他第七遍回答。
女子眨巴眨巴眼。
“哦,不懂”
“你是精神病吗”
“…”
赵殿嘴角抽了抽,拳头狠狠捏紧,内心正做着剧烈的活体运动。良久之后深深吐了一口气,迈着步子逃也似的离开。
脚步顿了一顿,他抬头望了望四周,肩膀突然耸拉了下来,显得有些颓气。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有些想拿拳头锤自己胸口,发泄自己的不幸。
赵殿前一个月还在内省老家,他的父亲病重垂危,急需庞大的资金,身为学生的他能力微薄,四处寻求亲戚帮助,却不断碰壁。
没办法,他一生命不好,母亲患有绝症,父亲为了救治外债高筑,却仍未挽留下性命。于是赵殿从小便是单亲家庭,对于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一场重病,便是一垮再垮的象征。
从小饱受欺负孤伶的他,很懂事,不为父亲添烦恼,他的父亲很不容易,是个粗人,巨债压的他翻不起身,便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这一压,就是好多年。
肉都给赵殿留着,眼泪都自己藏着,长期劳累产生的疾病舍不得拿钱去治,旧疾一道又一道的添,直到赵殿要考大学了,他拼命的劳累凑那份上大学的钱,而后垮了,再也起不来。
这份恩情很重,在赵殿心中,他努力读书,就是为了不让父亲再吃那硬馍馍,在贴那廉价的止痛膏,他想让父亲过上好的生活。而父亲没了,他眼中的天也就塌了。
他需要钱,那庞大的沉甸甸的钱,他焦急无比,深感无力。或许是偶然,也可能是必然,他看到了一条招聘信息,说四川省文川县招聘远轮水手,无学历要求月工资上万,只因海上枯燥难以忍受,所以一年一次的机会便吸引住了赵殿的心思,而他虽然不健壮,但力气却很大,走投无路的他,便决定搏一搏,而后毅然的辍了大学的学途。
“果然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好啊。”赵殿嘴角有些苦涩,一双有些好看的眸子望着天边怔然出神。
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他还是太年轻,于是被骗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差点困在了那个所谓的“远轮“。但始终保持机警的他还是逃离了那个地方,事后他多次报警也无果,原因是无法查证那个作案团伙。
身无分文的他甚至进了工地做苦力,直至看见精神病院社招男护士,工资乐观,起初以为这又是个骗局,但犹疑之下抱着试试心态走投无路的他竟然通过了。
所谓的男护士其实就是有力气的男人,能制止发狂的精神病人,远不可比卫校毕业的男护,只因这几年卫校的男护实在太少,院里迫于无奈才面向社会招聘“男护士”先充用。
“说让我今天来熟悉环境,这院的方寸逼仄,却容纳了上百人,看来今后的工作跟保安没有两样,只是非得这样时不时的盯着精神病人吗…”
“到了这幅田地,该怎么办,完了,一切都完了”赵殿有些痛苦的抱着头。
“不!一定有办法的!今年是年,只要我在奥运会上批量卖些吉祥物和国徽,到时人山人海,以高价钱卖出,就一定能凑够钱给父亲治病的!”赵殿猛的抬起头,眼中充满光芒。
“真是…头疼啊,自己这榆木脑袋,怎么到走投无路了才想通,算了,现在是.日,距离月日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加上接下来这两月挣的钱,减掉去北京的路费,肯定不够批发的钱,如今只有在厚着脸皮找亲戚借了。”赵殿摇了摇头,有些清秀的脸庞牙关一咬,遂望远方,嘴唇嗡动,缓缓闭眼祈祷,那盖住的眸子中温柔一片。
那片温柔中仿佛透出着赤诚的话语,那是他的以父之名:
我不能在失去唯一的亲人了,无论怎样,都不会将我打倒,请坚持住。父亲。
与此同时,位于青藏高原的整个地面悄悄隆升,而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高达近五千米的龙门山地层发出可怖的嘎嘣声,整个龙门山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缓缓下沉。
柔和的夕阳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倾洒在文川鳞次栉比的每面楼房建筑上,洒落在每处阴暗的角落,给这片大地带来最后的余温。金辉浸透了漫天灰尘缓缓盖向这个城市,像一块轻轻盖下的裹尸布…夕阳将落,而即将迎接人们的,是一片冰冷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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