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灵看着眼前的人,没来得微微一愣,修长挺拔的身姿着一身月华白袍,流光溢彩。三千青丝随性的束起一半,余下的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尖点在她手心微凉微凉的。一双润红凉薄的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更有几分冷意。
视线落在那双泛着漫漫星源的亮眸上,桑灵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很好看,甚至比很多女仙生得都要好。很深邃,几乎要把人卷进去。可那漆黑的眼瞳里泛着的冷色星光,像是无际黑夜中铺散着的浩渺星辰。
她曾说,好像她的哥哥,白凉辰。
一样好看,一样冷。冷到彻骨蚀心。
暖色的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他白瓷般的脸上,环着淡淡光辉,带着无限矜华清贵之气。刹那间,世间所有皆失了芳华。
“看够了?”
桑灵双肩轻轻的颤了一下,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她怎么又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
她委实觉得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了些,便偏过头用手推了推身前的人。奈何力量实在悬殊,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今这手放下来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内心很是纠结。
可身前的人却在这时幽幽的开了口:“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
是了,他那时说过不准随意碰他,偏生她还要犯贱。
桑灵自嘲的笑了笑,眼波流转一番骤然一冷,过了好一阵才冷声道:“那还是麻烦帝君大人以后离我远一点,免得像我这种对你心怀不轨之人一不小心对你生出一些更过分的非分之想。”
又接着呢喃了一句,“说不定哪天就把你睡了。”
“……”后面的那句,帝君大人听得特别清楚,眼底不可察觉的闪过一抹柔色,突然生出一个想逗逗她的心思。
贴近她的身体,盯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很是真诚道:“你还没那个本事。”
“……”桑灵觉得自己很受挫,狠狠瞪了他一眼。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越的凑近她的耳畔,气吐温兰,轻呵道:“桑桑,你生气了。”
桑灵耳畔一阵酥痒,怔了怔脸色红,而后很是平静道:“帝君大人你要是再调戏我就得对我负责了。”
“这个责本君负的起。”容渊低沉着磁性的嗓音,温热的气息绕在她颈窝处。
过了很久,桑灵抬头万分真诚看着他道:“那你就娶了我啊。”
还没等容渊应声她又接道:“算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于是,容渊的一张脸很彻底的黑了。。。他这是,被小东西嫌弃了?
“……”
容渊觉得差不多了,迟疑了半分干脆利落的把手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冷唇轻启:“那你帮不帮忙?”
桑灵心里暗暗诽谤,这人脸皮怎会厚到如此地步。“你说。”
“用你的指尖血帮我养一株束心草。”
桑灵狐疑的抬眸看着他,一时觉得他那身华袍有些晃眼,语气生硬的开口道:“我记得束心草有重塑身心的功效,如今你用我的指尖血养它做什么?”
容渊垂下眼睑,薄唇微微一勾,轻漫的笑了笑:“救一个人罢了。”
桑灵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他什么时候也起慈悲心开始救人了?
“你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就让我帮你救人?”
容渊走至桌前盯着她看,很正经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好!”桑灵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毕竟您老陪我长大,照顾了近万年想来也不容易,帮你个小忙也没什么,你不用感谢我。”
“我自然是不会感谢你。”容渊这话说得很自然。
桑灵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有很严重的沟通障碍。
“需要多久?”
“三月即可。”容渊挑眉看着她又补充道:“若是那时你还想离开我绝不拦你。”
届时殿外的漫红秋海棠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夹杂着新绿的生息之气,连着晚春的旖旎烂漫。如同那年初见他时,有一朵海棠花落在了他肩上,她心上。久久不化,留得太久,灼痛了她的心。
回头细数年华,海棠那般依旧,约是忘了那年的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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