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不错啊。”知根知底的。
“不错也得姐姐喜欢才是啊。”
江桃无奈的抱着书本回房洗漱休息去了。隔天在小区门口遇到康振海,她很利索的拒绝了对方,见到对方眼里深深的失望,也只能说一声“抱歉”,匆匆跑了。
时间过的飞快,越临近高考教室里的气氛越紧张,同班同学各个顶着一张劳累到麻木的脸,就连班主任也是上紧了发条,每天在学校盯着他们学习,恨不得连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费。
江桃得益于平日踏实刻苦,反倒还好一些,有些成绩在班上吊车尾的同学都快神经质了,进了教室就神神叨叨的:“我昨晚梦见自己落榜了……”
别的同学恨不得捂住耳朵:“还有几个月呢,你别胡思乱想了行吗?”动摇军心可是重罪,应该被拖出去才对。
这么可怕的噩梦,当然要用加倍苦读来扫除yīn影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杏晨跑了没几天, 就被梅弈航拽去“qiáng制”请客了。
请客的名义也很冠冕堂皇:“上次你生病我三天没合眼, 都快熬成熊猫眼了,你还不得请吃饭谢谢我?”
两人在学校后门口的小吃街一路选择,最后择定了一家快炒小店,江杏把菜单扔给他, 不耐烦的催促:“赶紧点,吃完走人。”看着就糟心。
小时候的印象不好, 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改不掉基本观感。
梅弈航也不跟她客气,点了一荤一素一汤,结果瘦小的服务员端着汤盆过来的时候,他正好看到同学进来,起身撞了个正着, 半盆汤都泼到了身上, 汤盆砸到了地上,惊的四座都看了过来。
江杏嘴上对他百般嫌弃, 见他被烫了蹭的起身过去,着急忙慌问:“烫到了?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看看。”
服务员是个一米六左右的小姑娘,很瘦, 神情惊惶, 吓的都快哭了, 颤着声气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得亏是冬天, 神勇如梅弈航出来晃悠也穿着厚外套, 才没被烫到。
老板闻声而至, 破口大骂:“你是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干点活都不利落,给客人赔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小姑娘眼泪流个不住,对着老板点头哈腰:“老板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能不能……少扣点?”
江杏才有暇打量她,看年纪跟桃儿差不多,身体瘦弱,大约是生活辛苦,透着一股苦相,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很便宜的那种,脚上还穿着一双开了胶的单鞋,手上也生着冻疮,十分可怜。
她心里一软,不由就替这小姑娘说话了:“老板,是我们自己站起来撞上去的,不关服务员的事,不用扣钱了吧?”又向梅弈航使眼sè,小声说:“衣服我给你买,别为难这个小姑娘。”
梅弈航眼睛都亮了从一顿饭加到一身衣服,小丫头还挺有良心,没白照顾她。
他闭口不说话,江杏又一力主张不用服务员赔钱,老板也不好再说什么,骂了小姑娘几句回厨房去了。
小姑娘感激的直流眼泪,不住向两人道歉。
这家的厨子小炒味道着实不错,隔了几日江杏儿再来,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迎了上来,笑的格外甜,过来问她:“姐姐今天想吃些什么?”
她那天是跟何晴晴一起来的,点了两个菜跟一个汤,等服务员进厨房去传菜单之后,何晴晴怪笑:“江杏,你啥时候在小吃街认了个妹妹啊?”
江杏笑笑不说话,等小姑娘端了菜过来,她低头看到那双开胶的单鞋,不由便问:“你穿多大的鞋?”
小姑娘脸都红了,往后缩了缩脚,声音跟蚊子似的:“三六的。”
后面再端菜跟汤过来,连话也不敢说,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走了。
临走的时候结帐,江杏儿问她:“我上次买了一双鞋,鞋码有点小,自己穿不了又没拿去换,给你穿要不要?”
小姑娘结结巴巴:“……我不能拿姐姐的东西,谢……谢姐姐。”眼圈都红了。
大约是鲜少有人关心的缘故,只言片语也让她感激。
从店里出来,何晴晴问起她们结识的过程,江杏儿讲了,她啧啧称奇:“你看看这条小吃街,哪家服务员不是小姑娘?可怜的多了去了,我跟你打赌,有不少可能就是十四五岁,十六七岁,都还没成年,就出来讨生活,你可怜的过来吗?”
江杏儿目光穿过悠悠岁月,好久才说:“我家里的妹妹也跟她差不多大。”
何晴晴明白了:“你这是想家了吧?再坚持坚持啊,还有半个月就放han假了。”
下午趁着过了饭点的功夫,江杏儿又没课,拿了买小的那双鞋过去,远远看到小姑娘正擦着手从店里出来,可能是刚洗完碗碟,木然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她隔着一条马路向小姑娘招手,小姑娘看到她眼神里都泛着笑意,赶紧跑了过来,还有些惊喜:“姐姐,你叫我?”
江杏点点头,把袋子递了过去:“你试试?”
那是一双棉皮鞋,里面有厚厚的绒毛,小姑娘不肯接:“太贵了,我不能要,没钱给姐姐。”
江杏坚持要给:“不要钱,这是我送你的。你试试吧,我反正穿不了,留着走的时候也是要扔的。”其实只是她懒没去退货而已。
小姑娘当了真,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舍:“这么好的鞋子……要扔啊?”似乎受大了极大的惊吓。
她就站在马路边上试鞋子,江杏搭着她一只手,上面冻疮红肿,手指冷的人,当她脱了破鞋子把脚塞进去之后,站起来走了两步,惊喜不已:“刚……刚合适。姐姐,刚合适。”
江杏儿看着她换了棉皮鞋,不知为何,看着她笑意盈盈的面孔总觉得有几分亲切,鬼使神差把自己宿舍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她:“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打我宿舍的电话。”又问她:“你多大了?”
小姑娘还沉浸在穿了新棉鞋的幸福里,毫无防备的说:“我十四啦。”说完之后忙捂住了嘴,左右看看,发现围观没别人,这才不好意思的说:“我跟老板说我十七了,他才肯要我。”透着些世故的狡黠:“姐姐千万别告诉他。”
江杏儿关切的问:“这个年纪你怎么不念书呢?”初中都还没毕业。
小姑娘的笑容淡了,还透着苦味儿:“家里不让念。”
江杏儿从小也过过穷日子,也经历过重男轻女的家庭,知道有些家庭宁可闺女讨饭,都不愿意供她读书。
国家虽然规定了九年义务教育,但不是所有家长都愿意给闺女掏学费的,况且如果是贫穷的乡下,学费就更不容易抠出来了。
她跟小姑娘的交际不多,过后忙着复习迎考,等到学校的一切考试结束,收拾行李的时候接到了小姑娘的电话。
她在对面吞吞吐吐:“姐姐,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工作?我什么苦都能吃的,就想有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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