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祸-宝钞

分节阅读_6

红锦艳伞,放进白蟾宫手里,当白蟾宫收手欲拿回去时,却又突然收紧红伞,抽了回来。
“当初给你招魂伞和生死线,是助你得偿夙愿,早日了了心事。如今你因五公子弃了招魂伞,你说这是孽还是缘”他带着几分玩味问白蟾宫,见白蟾宫抿着双唇,缄口不答,突然眼神一变,正色道,“白蟾宫,你要明白,这两件宝物不仅是神兵利器,伞里还有三十几缕被你所害的冤魂,你迟早要还清这份债的。”
白蟾宫身形微僵,垂下头,墨黑的眸子深处恍似有什么划过,许久,才低声回道:“我明白。”
钱孝儿无声摇了摇头,将红伞放进了他的手中,叹息道:“希望你真的明白。”
白蟾宫收好红伞,没再多言,他起身背对钱孝儿挥了挥手,看似洒脱地轻声笑道:“下次再来。”
钱孝儿闻言立刻高呼起来:“下次别来了”然而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片刻。
转眼收回目光,突然看到满屋子的妖魔鬼怪,还在咕隆咽口水,人都走远了,哈喇子还没收回去,钱孝儿脸色一沉,烟杆猛敲桌面,厉声道,“口水滴到桌上的,加钱”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回
白蟾宫刚进伽蓝寺,就看见已经醒来的褚宁生撅着屁股在草丛里找什么。
“褚兄,你在做什么”
褚宁生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白蟾宫,抚了抚胸口,又撅起屁股,在地上爬来爬去找上找下:“白兄,我在找我的银子昨晚我听到有人在唱歌,还以为这里有人住,就想出门去拜会拜会,结果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人打了一棍,好像头撞到了石灯上,后来发生什么什么就不知道了,醒来之后银子也不见了”他苦着一张脸对身后的白蟾宫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白蟾宫,“对了,白兄是你把我搬回房间的吧真是失礼了,让你费那么大的劲把我弄回房间。”说着,回头对白蟾宫作了一礼,他现在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好似在给白蟾宫行大礼,有些滑稽,白蟾宫没忍住,轻笑了出来。
褚宁生一边翻找,一边还小声嘀咕着:“这银子到底去哪儿了,明明应该就在这一带的”
白蟾宫虽觉得现在的褚宁生很有趣,只是他现在实是疲累得紧,便对褚宁生说:“你慢慢找,我先去休息一会儿,要是还没找到,再来找我吧,我帮你。”
褚宁生点了点头,除了丢失的银两,哪还有半分心思放在他人身上,况且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白蟾宫,而且白蟾宫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
可是,白蟾宫没走几步,刚拿回来的招魂伞,伞角上那几十个小铜铃忽而又急促地响了起来,他脸色一变,只觉得更加累了。
褚宁生听到铃声,有些好奇地转头闻声寻去,见白蟾宫手中握着一把很奇怪的红伞,便低声问:“这伞怎么这么多铃铛,还在响呢”
白蟾宫垂首看着红伞一宿,突然闭目叹了一声,低声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有人来了,我先进去了。”不等褚宁生说话,就快步向屋舍走去。
“啊那我”
看着白蟾宫迅速离开的背影,褚宁生抓了抓脑袋,不明白白蟾宫怎么突然就急匆匆的走了,想了想,还是先找回银子要紧,便又撅起屁股在草丛里爬来爬去。
“褚宁生,你这是在找蚂蚁洞”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褚宁生一个激灵,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还没看清人影,转身就大叫着扑了过去:“恩公”
“停你离我远点儿”阖桑立刻打开扇子挡在褚宁生脸上,避瘟疫似的将他隔远。
褚宁生心底原本很是激动,一见阖桑此举,顿时觉得有些委屈,两只手攀着扇子边缘,可怜兮兮地问小声阖桑:“恩公,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来找我的吗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说着说着,又想起昨晚莫名其妙丢了的银子,更是委屈了,“恩公,我对不起你,你给我的银子又不见了”
“早就料到了。”阖桑收回扇子,无可救药地瞥了眼褚宁生,他根本就没指望过褚宁生能好好用掉那些银子。
只是,他可没想到,经过一夜,这个倒霉蛋还活得好好的。
之前追丢了白蟾宫,让木鱼载着他游了一圈西湖散心,突然记起褚宁生还在伽蓝寺,还以为这个瘟神肯定被厉鬼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想不到他来此一看,这个穷酸书生居然还活生生地在找银子,浑然不知自己和一只蛇妖住在猛鬼寺庙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里是不是还有人住”阖桑摇着扇子,打量起这个所谓的猛鬼古刹,昨晚天色太暗,他没来得及看清楚,此时一看,确实十分破落,看起来荒废已久了。并且,四处妖气冲天,特别是东边的那座宝塔,即使青天白日,都笼罩着一股厚重的黑气。
褚宁生见阖桑问话,忙趁机走近他,献宝似的回道:“有啊,我和白兄。哦,他叫白蟾宫,是来吴州游西湖的,昨天在西湖边救了我一命,我听他说他住在这寺庙里,所以,就和他结伴在这座古刹落脚了。”
阖桑点点头,一边朝着西面隐有人迹的屋舍走去,一边随意问道:“晚上没看到什么吧”
褚宁生跟在他身后,没听明白阖桑指的是什么,一脸天真地问:“看到什么”
阖桑顿住脚步,忽而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褚宁生,直盯得书生毛骨悚然,才冷飕飕地吐出一个字:“鬼”
书生一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色骤变,两只腿开始发软,他一把抱住阖桑的胳膊,惊恐地环顾伽蓝寺周围,不敢置信地结结巴巴问:“这这这这里有有鬼”
阖桑合上扇子,一下打开褚宁生的手,厉声斥道:“叫你离我远点儿挨着你我又该倒霉了”
“恩公”
褚宁生两手被打得生痛,抬头见阖桑还往屋舍走去,忙跟上去,战战兢兢地问,“恩公,你不是说这里有”他压低声音,“那个东西么那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趁天黑之前回吴州城里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小生平生也没做过亏心事,可可还是挺瘆人的啊对了,要是我们回吴州城里,不能留白兄一个人在这里,他还不知道寺里有那个东西我去叫他”说着,作势就往屋里跑。
“回来”阖桑提着书生的领子将他扯了回来,对他勾唇一笑,风流倜傥道,“换什么换,就住这儿了跟着你黑店没少住,我还没住过凶宅呢鬼越凶,才越有意思。”
褚宁生闻言,哭都哭不出来了:“恩公,你别开玩笑了”
阖桑放开他,抬脚往前走去:“谁跟你开玩笑,你住哪间”
褚宁生跟在他后面,不情不愿地指着自己住的房间说:“就前面那间。”四处张望了下,又结结巴巴地问,“恩公,是不是真的有有那个啊”
阖桑没理他,答非所问:“你说的那个白兄又住哪儿”
褚宁生又指了指另一边的一间房,阖桑没再说话,只盯着褚宁生指的房间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两人一前一后,在褚宁生不停地追问中,走进破旧的屋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回
阖桑真是觉得奇了怪了,无论怎样掐着时间去逮人,还是接二连三的扑空。明明猜到白蟾宫一定会回伽蓝寺,可他跟着褚宁生找过去,那间所谓的白蟾宫的房间,却空空如也,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弄得褚宁生还以为自己方才看到了幻觉。
阖桑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有谁泄露了他的行踪,哪有这么凑巧每次后脚跟来,白蟾宫前脚就不见了的
可是他下凡以来接触最多的,除了褚宁生这个瘟神,就只有小山神木鱼这个跟屁虫了。两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有那个胆子和心眼跟他故意过不去。若说是上界从中作梗,不想看他风流快活,这么做似乎又太小家子气了。
难道说,他和白蟾宫真是有缘无分
想到此处,阖桑轻叹一声。
“恩公,你在叹什么气”一旁打理房间的褚宁生见阖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停下打扫的动作,持着破笤帚凑近阖桑,好奇地问。
阖桑站在窗边,抬头看向外面萧瑟的院落,并没有回答褚宁生,似是还在兀自出神。

他在心底又是叹息一声,几次有意无意的错过,令他略觉得有些伤神。
白蟾宫啊白蟾宫,想好好见上他一面,真是不容易。
不过,缘分这种东西,说起来玄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虽然他追了白蟾宫一路极为不顺,但阖桑并没有想过就此放弃,更何况他对这事一向是极为自信的。他相信,只要主动权紧握在自己手中,加之松弛有度,不一味的死缠烂打,也不过于矜持,软磨硬泡之下,终归还是能得偿所愿的。
况且,他从不信他雅五公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正所谓君子柔人情谊,小人爱其声色,谁人又真正抵抗得了他这份细腻的温情蜜意
这般想着,阖桑不由似有所思地笑了笑。
他和白蟾宫,绝不是擦肩过客。
就算是,也必须是他提笔休止,而绝非白蟾宫占尽先机,那种事他想都未曾想过。
嘶啦一声打开折扇,风流倜傥地摇摆起来。
褚宁生见他又恼又笑的,此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又好似霍然开朗似的,便有些莫名其妙地问:“恩公,你又在笑什么”
阖桑回头瞄了他一眼,收起扇子,戳住他的额头推开几分,收起表情道:“我在想,这不该又是一家黑店吧”
褚宁生愣了一下,听出阖桑言下之意,虽晓得他是在打趣自己,可还是垂头有些委屈地缩了缩脖子。他心虚地瞥了阖桑一眼,本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双肩一垮,泄气般,转身闷不吭声地继续打扫屋子。
阖桑摇摇头,看着褚宁生这副任人捏扁搓圆的小媳妇模样,真不明白,这个穷酸书生是怎么活到今时今日的。
不过,也好在褚宁生跟着他,他想见白蟾宫,恐怕少不了他这个呆头呆脑的穷书生。
当然,错过了三次,他也不在乎多一两次,这个做事做人,无一例外,就是要多一份耐心,待收获的时候,才会有别样的惊喜。他不介意等,只要结果满意,过程怎样阖桑都无所谓。更何况,这样一来更是有趣之极,他才不会太早就觉得索然无味。
“恩公,房间打扫好了,”过了一会儿,褚宁生提着笤帚又凑了过来,“恩公,你肚子饿了么我还有些干粮。”
阖桑瞥了他一眼,想是戏弄也戏弄够了,便点了点头,没在为难他。
褚宁生低落的心情立刻一扫而空,犹如拨开云雾,扔开笤帚满心欢喜地去翻找自己的行李,没翻一会儿,就发出一声惨叫。
阖桑立刻头疼起来,有气无力地问:“又出什么事了”
褚宁生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捧着什么东西,清俊的脸皱成了一团:“干粮干粮都被老鼠啃了”
阖桑抚额,摆摆手,百般无奈地说:“算了,我们回城里吧。”
“回城里”褚宁生眼睛一亮,“我们不住这儿了那我去留封书信给白兄”这里可是闹鬼啊说实话,他其实早就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当然是越快离开越好。只是就算离开,也不能留下白蟾宫一人,而且褚宁生想白蟾宫估计还不清楚伽蓝寺的事,不然也不会住在这里这么久。
“站住”阖桑突然叫住他。
褚宁生回头:“怎么了,恩公”
“谁说不住这里的”
褚宁生一听,抓了抓脑袋,一脸不解地问:“不是恩公你说的回城里么”
阖桑淡淡笑了一声,打开折扇,优哉游哉地往屋外踱去,对褚宁生说:“我有说不回寺里吗”见傻书生认真回想着自己的话,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合扇敲了一记书生的肩膀,便指着门外说了两字,“走吧。”接着大步走了出去。
褚宁生回过神来,慢慢回味过来阖桑根本没有离开伽蓝寺的打算,此时回城可能就只为填饱肚子罢了,虽有些失望,却又有些没奈何,只得放下书篓,追了出去。
之前与小山神木鱼分别时,阖桑曾吩咐过他去查查白蟾宫的底细,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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