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所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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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到楼上换件衣服,也只好忍着,她暗暗的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把招聘的告示贴出来。
又过了一阵子,温舜见没什么生意也就把东西收一收,准备关门回家了。拉下了铁闸门才发现,那个大男孩还坐在门口,还是那个遗世独立的姿势,似乎很抗拒别人的靠近。她抬头看看天,雨小了很多,迷迷蒙蒙的,于是又忍不住走过去跟他说,“同学,现在下的是毛毛雨,可以回家了哦,要不还是借我的伞给你吧” 而这次,她没有得到回应。
温舜也不好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为什么想去关心他或许觉得他有些像曾经的自己吧有些人有些时候就是不想让人家理,只静静的在一个角落,舔着自己的伤口,傲得像个孤独的野兽,戒备得不让人进犯分毫。别的人不说,她自己就是这样,而那个大男孩,也许也有难说出口的问题吧
她叹了口气,小心的越过他的身子,往不远处的楼道口走去。她住的房子是和花店一起租的,就在三楼,这附近很多的商场和学校,人流密集,治安也很好,她比较放心。
开门进了屋里,把还有些sh的伞放到架子上,脚上的鞋随便一扔,很颓废的进了屋子。两房一厅,是那种旧式楼房,房间一大一小,客厅也豆腐块般的大小,不过,她一个人住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她习惯性的开了电视机,把声音调大,然后拿衣服去洗澡。声音大的有点吵的电视剧,让她感觉这个房子还是有人气,还不算很孤寂。
温舜故意淋了很烫很烫的热水,让全身放松了下来,洗去一身的疲惫。洗完澡以后,她窝在床上,打开手提电脑收email,只有思贤的一封闲来无聊邀她上街的信,不过暂时是不可能了,只要店里一天还没有请人,她一天都走不开。
也许是雨天阴郁的关系,温舜觉得今天特别累,晚上也不想开门,而且雨天,想来也揽不到多少生意,于是随意的泡了杯泡面囫囵吞枣的吃了以后就爬上床休息了。她这晚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一觉到了大天亮的。她舒服的伸伸懒腰,扭扭脖子,看着窗外微煦的晨光,淡淡的笑了。
又是新的一天,看了早间新闻,今天的天气不错,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温舜穿了件干爽的t恤衫,神采奕奕的走下楼,在她的现实认知里,只有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她的笑容维持不到开店门,因为,昨天的那个大男孩,还在店门口坐着。
无数的想法涌进她的脑子里,他一夜没回家吃过东西了他怎么了还有而这些问题都需要他本人回答,况且昨天是雨天不说,今日一早还坐在店门口,感觉像电视里被拖欠工资的人在门外静坐一样,这样影响实在不好。
温舜在少年跟前站定,轻唤了他两声,没有得到回答,她以为那是他的一贯作风,于是改用手推推他,低下头耐着性子问,“同学,能不能麻烦”可温舜的“你”字还噙在嘴边,就惊讶的发现那个大男孩竟因为她小力的推了两下就倒在了路边,碰巧从他的兜里掉出了一个东西,温舜定睛一看,发现是个学生证,上面写着“智x中学,高三一班,靳少哲。”
见到俨然已经晕过去的靳少哲,温舜一下子慌了神,相似的情景,痛苦的记忆,如洪水般涌进了脑海里,那天,那个人也是这么倒在她的身边的,没有再醒过来迷茫揪心的回忆占据她整个心神,她一时间不知所措,直到再次看见靳少哲惨白着脸,虚弱的躺在地上,这才回过神来,要赶快救人
幸好这附近离市区近,而且校区林立,所以即使是清早,也容易截到计程车。温舜把靳少哲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再在司机的帮助下把他搀上了车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傅,麻烦您载我们去最近的医院。”温舜记得这附近的医院里有个医生是好友高雅蕙认识的一位叔叔,她曾经见过几面,人很和善,据说医术也好,在这个时候能找到个帮忙的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好咧小姑娘,这是你弟弟看来病得很严重啊,不过这么早不会太堵车,你放宽心吧。”司机从到后镜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自觉的这么认定他们的关系,好言安慰着。
“嗯。”温舜只微笑点头应了一下。她不知怎么反驳司机的话,也觉得没有必要,反倒是提醒了她,要找到他家的电话或者地址,通知他家里的人免得挂心。不过看他念的学校,也是市里最好的一所中学,应该成绩不差,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孩子,会在街上流浪了一晚
因为昏倒的关系,靳少哲整个人倚在了温舜的身边,把全身的重量加注在她身上,让她有些不适应,想挪开他的身子又不行,只得让他就这么靠着。不过,虽然他的额头是火烫火烫的,可手臂的冰凉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更焦急的看着路况,期盼早些到医院。
果然如司机所料,路上没有堵车,很快就到了,她在护士的帮忙下送他进了急诊,也刚巧就是雅蕙认识的叔叔当值,温舜便安下心来交给他,耐心地等待着。
等王医生出来的时候,温舜便背着那个沉重的背包走到医生跟前,关心问道,“王叔叔,他怎么样了是哪里不舒服”
“他是你什么人亲戚”王医生蹙着眉宇问,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他昏倒在我店门口,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温舜无奈的照实以告,她也趁着医生看病是找过他的背包,除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一些画笔意外,没有任何的通信方式留下,看情形比较像离家出走的学生。
“也找不到他的家里人么”王医生一听,觉得事情难办了。
“没有联络方式,不过有一张学生证,我想可以找到他的老师。那他到底怎么样了很严重么”温舜看着王医生严肃的样子,让她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脱水,高热,严重的营养不良,应该是长期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的”
“什么营养不良”温舜大惊,根本没想到会听到这个词,那真的问题很严重,现在是六月中,那大男孩是高三的学生,应该是刚参加完高考,父母手心的宝贝儿,怎么会营养不良呢
温舜觉得事情大了,连忙咨询电话台找到了那所学校的办公电话,跟靳少哲所在班级的班主任说了这个情况,对方说马上赶来。
接着,她进病房把背包放好的时候看了他一会,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早已被拿了下来,那双有神的眼睛此刻正安详的合着。尖瘦的脸颊,苍白的脸色,照医生的说法看来,应该不止是生病才那弄成那个模样的吧再往下看,手上插着针管打点滴,有些青紫。她注意到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长瘦削,指甲理得整整齐齐,乍看就像是艺术家的手,干净,秀气。
这么一个少年,虚弱安静的躺在白茫茫的病房里,显得很是孤独。
不过很快,那位班主任就赶来了,是一位中年男教师,看起来也比较和蔼,一见面就急切的向她询问了一些问题,随后叹了口气,向她连声道谢,这才进病房去看那个少年。而她自己还要开店,没法继续逗留,想着有老师照顾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交代了一下医生吩咐的注意事项,就匆忙的赶回去了。
香石竹
快到中午的时候,温舜又打了个电话到医院,得知靳少哲已经醒了过来,高悬的心也安了下来。她觉得有老师在,问题应该不大,于是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忙碌,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温舜从大学时代开始就在这家花店做工读生,直到后来原主人在她毕业之际有意转让,她才顶过来做,有了先前打工的经验,她即使才接手也做得得心应手。不过偌大的一个花店一个人是照顾不开的,所以她早早把在家里打印好的招聘启事贴出来,等着人来应聘。不知是她挑剔还是别的原因,总之一直还是没有招到合适的人选。
第二天是星期天,温舜同样早早的开门,她坚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唯有兢兢业业,才能取得成功。可是,开门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靳少哲的老师,他通过王医生找到的她的号码。
在电话里,温舜听得出他很着急的问那个大男孩有没有找她。当她不明所以的答没有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详细问了缘由,原来那个男孩私自出院了,只留下一张住院费用的欠条,和几个“不用担心”之类的字,就不见了踪影。
她那时才得知,原来靳少哲是单亲家庭长大,家里环境不好,他母亲去世以后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只留下一间不值钱的小小的房子。据说只要谁供养他直至高中毕业成人后就可以得到房子作为报答,那时他还只是上小学。本来就没什么亲朋,到最后还是一个远房亲戚接养了他,现在高考结束,义务也尽了,自然不想再继续浪费米饭钱养闲人。
这样的经历让温舜不胜唏嘘,怪不得感觉他像自己,原来都是一样的孑然一身。也许是因为大家同病相怜的关系,她当下答应会尽量的帮忙找到他。
那天她很早就关了门,一个人骑自行车在周围转了几圈,又到他的学校周围学生常喜欢去的地方转悠,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显然他不去这些地方,那么他会去哪里呢自己感到无助的时候又会去哪不过人和人之间的想法本来就大相径庭,她会去的地方他未必去。
她找了好半天,一无所获,觉得有些累,便找了个地方先休息。这里是江边,吹着微微的凉风,驱散热意。她平常散步时偶尔会来这里,人不是很多,空气清新,让她感觉很自在。不经意间望向桥墩底下,居然那么巧让她看见了靳少哲
他依然是蜷缩着坐在地上,不过这回他没有把脸掩盖住,而是抬起头出神的看向远方,脉脉斜晖落在他俊秀的侧脸上,晕开了一层光芒。
这时,江上的货船鸣起启航的笛声,悠长有力,证明了一次新的征程开始了。
温舜感觉松了一口气,走了过去以同样的姿势在他身边坐下来,用轻松的口吻说着,“原来你在这里,知不知道你老师找你找得急疯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望着江面问她,“你常来这里。”这似乎是肯定句,不过温舜没有听出来,她只是意外,这么瘦削的身体,却有着沉稳醇厚的声音。
“嗯,这里环境不错,适合来想想事情,偶尔还会有些发现呢像今天啊就发现了你”温舜眨眨眼,然后对他说,“不如我们走吧,这里风大,你的病还没有好,我可不好交代呢。”她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就想走,却发现人家根本文思未动。她忽然想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还有那张让她听到后鼻子发酸的欠条。
她想了想,回过头耐心地对他说,“听你老师说,你想找一份工作”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靳少哲的身子一怔,许久之后才艰难的点头。可他心里也明白,只有一个高中学历,在这个社会很难找到什么好的工作,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也暗淡下来,充满着迷离和无望。
温舜突然想到自己的店里在招人,于是脱口就问,“那你愿不愿意来我的店里呢虽然薪水不是很高,可是店里的小阁楼还可以让你住,工作也不算辛苦。”她语气里充满着真诚。
“真的可以吗”靳少哲讶异地抬头看着她,似乎惊讶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事情,想从她的脸上读出些什么。而那双乌黑亮丽的眼睛,与曾经见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娴静,善良。
温舜俏皮地回答,“当然可以了,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最后,靳少哲认真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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