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尘梦

第4部分阅读

曦攀着安博远的手,跳了两次没有跳上马车,忽然腋下一紧,安博远把她抱上马车了。
马车朝灈水驰去。
安博远看来考虑得颇为周到了,马车里厚厚地一层织毯,可是第一次坐马车的她还是给颠得晕头转脑。
两个时辰不到苏唯曦便叫停了,她蹲到路边大吐特吐。
一块手帕递到她跟前,跟着一双手轻轻的伸到她的额角按压着。
“多谢安公子。”苏唯曦享受半天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看,太阳已快升到半空,约已时了,她不想坐马车,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不想再尝试,看看马车是两马驾的,于是说:“安公子,我们骑马吧,车厢让车夫返回邺城驾马匹过来套吧。”
安博远沉吟了一会:“骑马也行,苏姑娘,没时间等你慢慢学骑马了,我们俩共乘吧。”
也罢,总比颠得半死不活强。苏唯曦点头,她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并且穿来这些天,她觉得这个朝代并不是保守得像历史上的那些封建社会,其开放程度比现代不差多少,大概少的只是那么多的一夜情n夜情婚外恋吧。
安博远把苏唯曦抱上马,自已坐到前面:“抱着我。”
有点吃亏了,苏唯曦想,没等她算好帐,安博远已一拉缰绳,扬起马鞭。
“啊”苏唯曦惊叫,急急地抱住安博远的腰,总算她反应快,没在马儿扬蹄前进时被摔到地上。
璧玉公子骑射极为出色,苏唯曦领教了。
风在耳边呼呼刮过,苏唯曦紧张得要命,她开始还稍直身子,后来便受不了了,整个人趴到安博远背上,要不然没被摔下马。她的脸蛋也会被风儿刮成几片片。
什么疾驰的快感都没有,有的是一种对人身安全不可掌控的恐惧尤其是当马甩开蹄子飞奔起来,安博远蹬着马蹬,上身前倾时,苏唯曦只觉空空的没了依仗,此时根本顾不上什么姿态和矜持了,两手紧紧地抱住安博远的腰部。
夜幕黑沉,经过一条小溪时,安博远拉起缰绳勒住马。
“我们休息吧。”
苏唯曦说不出话,只虚弱地点了点头,赶了一天路,中午下马吃了个饼就跟着赶路,她真的吃不消。
用溪水洗了洗脸,精神稍好些,苏唯曦靠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安博远忙乎。若依她,不过啃两块饼,喝几口溪水就解决了这顿晚餐。而安博远这种公子哥儿,看那样子,山野间却能整出一顿烛光晚餐。只见他在附近拾来一大捆树枝,生上火,搭起一个三角架,从马侧行囊里拿出一个小陶罐,装满溪水挂到三角架上烧,然后开始在林中转了转,回来时带回一只野兔,采了一把野生菌。跟着又朝小溪里扔石子,身形一闪,手里已抓了两条约一斤重的鱼儿。
苏唯曦赞叹不以:“安公子,都说你骑射出色,想不到你野外生存的本事更出色。”
安博远笑了笑:“远在外面游历两年,夜间错过宿处的事常有,多练就会了。苏姑娘,坐到火堆边来吧,山林间毒蛇神出鬼落,可是防不胜防。”
苏唯曦刚想说安博远危言耸听,眼角扫瞄处却让她的心吊到半空中,只见安博远身侧约一米处,草丛中吐信的物事,不是蛇却又是什么
怎么办出声示警安博远还需转身检视毒蛇在哪里,而动静间毒蛇极可能一纵咬上安博远。
苏唯曦脸对着火堆,眼角瞄着那条蛇,口里轻笑着:“安公子,你尽会吓人。”
嘴里说着话,苏唯曦已来到火堆边,右手抽出火堆里的一根树枝,也就电光火石间,她的左手把安博远朝边上一推,右手树枝挥出
“你应该在原地时出声示警的,不该这样冒险。”半盅茶工夫后,安博远幽深的眸子锁住她,眼中闪着莫名的火焰。
苏唯曦按着心窝喘气,惊魂甫定。刚才她的树枝挥出,却及不上毒蛇快,那蛇朝她疾扑,她闭眼等死时,身体却被一抓一拉间落入一个怀抱,她灭蛇不成差点丧命,还是安博远反应快,及时救了她一命。
“你的反应真快。”苏唯曦赞叹。看看一边那条死蛇,头呈三角形,其顶部为青绿色,体背为草绿色,间有黑斑纹,体长约60厘米,她害怕地问:“这是有毒的蛇吗”
“剧毒,竹时青。你为什么不出声示警你这样自己很危险知道吗”安博远低声问。
苏唯曦摇头:“我不知你身手这么好,我怕我出声了,你转头间那蛇一下发起攻击。”
安博远伸手给苏唯曦拂了拂散落在脸颊的一绺头发,“我是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自己很危险”
苏唯曦顿时一怔,迷茫了一会,摇头:“生死关头,哪想得了那么多。”
安博远胸中腾起了一股热辣的感觉,他勉强控制住了自己感动的情绪,低声劝道:“以后将自个儿看得重些,你看你这一路走来,总是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重,不是说你做错了,只是别忘了,你只是个弱女子。”
苏唯曦翻了翻白眼:“安公子,虽然我救人不成反被救,你也别教训我了。”
“远是为你好。”安博远无奈。
“我知道,可是那样的情况下,谁还能独善其身呢”苏唯曦叹气。转念想都怪这个乱世,不是乱世,她好好儿在屋里呆着,也不用如此担惊受怕。心里想着,口里也说出来了:“安公子,你说的那个寒冰公子,真的能带着宁国人民反击烈国,平定这个乱世”
“德明的为人我很清楚,其心向国民,志大且笃。肯定能保疆卫国,以民为先,强兵富国。”安博远自信地说。
吃了晚饭,安博远给苏唯曦整理出一个睡觉的地方,对她说:“你睡觉,我守火堆。”
“你睡吧,下半夜我再喊你。”苏唯曦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推辞一阵,苏唯曦还是侧身躺下了。
安博远运功调息了一个时辰,给火堆加了树枝,准备睡觉,侧身间无意间看了看苏唯曦,这一眼,他一下子跳起来。
苏唯曦在哭,在睡梦里很悲伤的哭泣。
没有哭泣声,也没有像普通人哭泣那样神情有变化,那清丽精致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睛紧闭着。安博远之所以知道她在哭,仅仅因为那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下有泪水在滑落,下侧的头发,湿湿地沾在一起。
安博远心头一痛,这个人前看起来坚强冷静果敢的女子,却是连睡梦里也不得安稳。就连流泪,也只有无意识时,才会尽情倾洒。
安博远掏出丝绢,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不停地给苏唯曦拭泪。
清晨,鸟儿的鸣叫把苏唯曦从睡梦中叫醒,她舒服地伸了伸手,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睡到小棚下,头顶搭着个小棚,上面披着安博远的一件外衣,苏唯曦钻出小棚一看,树枝间透过来的阳光很灿烂,照得她睁不开眼,原来天已经大亮了,火堆还烧着,上面的陶罐里冒出鲜美的鱼肉香味。安博远在溪边不知做什么,此时听到声响回头看她。
“怎么不多睡一会”
“怎么不叫醒我”
两人相视一笑,安博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苏唯曦:“今天路上你戴上这个吧。”
一顶垂着面纱的圆锥形帽子,看来是专避风沙太阳的,安博远很细心,她昨天即使趴在安博远背上也被风刮得脸颊生痛,苏唯曦感激地接过,想说谢谢,却又觉得说谢谢有些骄情,沉吟间安博远已从行囊里拿出小瓷碗洗碗装鱼汤,一面又招呼她洗漱了过去喝汤。
鱼汤香浓可口,苏唯曦感概地想,安博远温雅体贴,心高志远,文成武就,容色无双,难怪柳如湄与水寒烟都喜欢他。
见苏唯曦沉思着不喝汤,安博远问:“怎么不好喝要不我另煮。”
“不是,很好喝,我想起别的事了。”苏唯曦摇摇头:“我们尽快赶路吧。”
12
12、为解围 ...
徐成业在城楼上翘首张望,远远的一骑出现,他微微有些失望,难道小曦没有同来,及至快马到了城下,徐成业只觉心头火起,他蹬蹬蹬跑下城楼迎出城去。
“小曦。”
安博远见徐成业迎出来,侧身跳下马,伸出双臂把苏唯曦抱下来。
徐成业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动作,双眼几乎要冒火。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发火,苏唯曦已朝他奔过来,一迭声问:“业哥哥,你怎么样还好吧没受伤吧”
徐成业的怒火一下子熄灭无影无踪:“我没事。小曦,你好吧有没有吓着对不起,都怪业哥哥,以后业哥哥走哪里都带着你,不会丢下你让你受惊了。”
看着这两人你检查我我检查你,再听听徐成业的肉麻兮兮的话,安博远嘴角浮起讥讽的嘲笑。
半晌,这两只总算检查完了述完别情了,这才记起还有安博远这么一个人。
“安公子,走吧。”苏唯曦说。
安博远拉着马,三人慢步前进,城门在他们进城后关上了。
苏唯曦问:“业哥哥,灈水还要严阵以待樊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爹和娘安好”
“没消息,不过不用担心,樊城没被元洪攻破,爹和娘在城里是安全的。”徐成业安慰她。
两人家长里短爹娘说个没完,不知不觉到了守备府,徐成业看看跟在身后的安博远,撵人:“安公子,我给你安排了太守府作住处,公子去看看满意吗”
“既如此,远告辞。”安博远看看苏唯曦,拱手告辞。
吃过中午饭,苏唯曦准备洗洗睡上一觉,路上奔驰了两天半,对于从没骑过马的她来说,实是吃不消,虽然晚间休息过,还是觉得挺累,周身要散架了般。
徐成业把她带到房间,犹豫着没有离去。
侍女把热水抬进房中,徐成业终于从怀中掏出一们东西:“小曦,你把那根簪子还给安公子吧,这个送你,用这个吧。”
那是一根晶莹剔透的尾部雕梅花的玉簪子,看来价值不匪。
“好漂亮。”苏唯曦赞叹:“业哥哥,送给小妍吧,这么好看的簪子小妍戴肯定好看。我就戴这个就行,安博远这种簪子肯定不少,不用还他。”
徐成业看着苏唯曦小心翼翼地把簪子包好递给他,心头苦涩。苏唯曦跟安博远太过亲密了,然而她到底不是他亲妹妹,说得太多她会羞躁,他静静地接过,准备告辞离去。
苏唯曦却叫住他:“业哥哥,现在安公子来了,灈水有他守着也没事,要不你还是绕道邺城上樊山,把爹娘和姨夫姨妈小妍接来。”
苏唯曦想起李妍对谢炽的痴迷,有些不放心。
“暂时不要吧,翻山越岭,娘跟姨妈她们可能受不了。”
苏唯曦担心李妍对谢炽太过着迷,这个担心并不多余,谢炽这几天被李妍关心得一个头两个大。
李妍每天从衣食住行一概包圆儿,把守备府内衙的事几乎全包了,每天细细地给谢炽准备衣物、饮食,安排马匹喂养。她自被谢炽斥走两次后,也不出面了,只在谢炽忙着的时候来安排,点心饭菜做好了命小丫头送过来,谢炽暗恼,李妍不出面他也无从指责,于是一心盼着赵德明赶快起事夺位,局势平定了可以把李徐两家人送回家。
京中,赵德明接到谢炽的信,找来安仲商量。
书房内,赵德明、赵德佑、安冉月、安仲分坐在椅子上。
赵德明开口了: “岳父大人,樊城危在旦夕,再迟些时日,烈国铁蹄已踏平大宁江山,乾坤扭转无望。”
安仲苦笑:“逆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要是应下了,他不肯跟云梦郡主成亲,那时更得罪成王爷。”
赵德明沉默,旁边安冉月说:“夫君,不然你去成王府求娶,行吗妾身愿退居侧妃之位,夫君得登大宝后,尊如湄为后,成王爷想来也会答应。”
安仲意外地看了看女儿,没有反对。
赵德明冰山一样的酷脸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拉过安冉月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这样的话休要再提,再等等吧,等博远的消息。你先回房看看宣儿吧。我送岳父大人。”
赵德明送了安仲回到书房,赵德佑还在等着他,见他回来迫不及待地问:“大哥,大嫂刚才的提议很好,你为什么不答应”
赵德明摇了摇头:“冉月真心想助我,我怎能负她还有,我若求亲,成王看在后位,必定会答应,而柳如湄爱慕博远,勉强嫁给我,以后后宫必将不宁。再则,柳如湄若生下皇子,太子是立宣儿还是立她所生的孩子成王手握兵权,女儿是皇后,必定要捧自个外孙上位。兼之我若娶如湄,你说博远能甘心他姐姐发妻变侧室么这时一步错,以后一团乱,事不可为。”
赵德佑摇头:“怎么这么多事大哥,我就考虑不来这些。那眼下如何是好”
“只能等,等博远来打破此局。”赵德明沉着地说。
安博远从邺城命快马报信的人在半个月后到达,赵德明把安仲和成王同时请到府里商议。
这次成王没有再拿架子,他很快答应出面策反军队,接下来是几天血雨腥风的镇压与屠杀,皇帝一脉连小娃娃都没被放过,杀了个一干二净,新的政权成立了,赵德明称帝,宁史上称威帝,年号昌平。
元洪派人上京威吓老皇帝,等回的消息却是赵德明已称帝。
啪地一声,元洪狠狠的击碎桌面。
穆野垂首站在一边,眼下局面起因是铁果木樊城兵败,他当时在场,责任不小。此时大气也不敢出。
“先生,拟文,烈国愿献白银十万两,黄金十万两,换取三王子。另再献黄金十万两,求娶民女苏唯曦为本王妃子。两国是为姻亲,就此和议。”
赵德明称帝的第十天,元洪的求和信便呈到御前。
求和信在众臣中传阅,各人均觉条件可以接受。不过对于元洪求娶一个民女议论了一番,也不太在意,齐声请赵德明答应。
“此事容再作细议,退朝。”赵德明没有当庭答应。
“大哥,为什么不答应,即使元洪不献黄金,铁果木杀了也不能解决什么,放回去换取黄金白银也不错啊。大宁目前需要休养生息,只要能和议,我们都要答应啊。”
“我不是在嫌黄金白银少或是铁果木放不放。二弟,你注意这一条没有”赵德明指着元洪求娶苏唯曦那一条。
“看到了,不就一个民女吗答应就是。”赵德佑不以为然。
“错,三弟,这个民女在元洪心里价值只比他手足同胞低了十万两白银,也许他要开的价还不只这个,只是怕开高了被我们拒绝。”赵德明阴阴地说。
“大哥,那怎么办”
“你亲自跑一趟樊城,找谢炽问明清况,元洪说苏唯曦在樊城中,为什么邺城那里来报信的人又说苏唯曦带着邺城军打的胜仗问明白所有情况,再快速回来禀报,我这里先拖住烈国来使。”
谢炽因为徐成业与安博远夺下灈水,心头稍安,虽然烦恼李妍太过热情,不过也没多在意,每日里加紧抄练士兵。赵德明夺位成功,宁国接下来就是反击收复失地,还要打不少硬仗。他要早做准备。
赵德佑悄无声息地到了樊城。
“你说什么元洪求娶苏唯曦不行,不能答应这个条件。”谢炽看赵德佑疑惑看他,忙把苏唯曦献计,铁果木兵败的事详细说了。末了又说:“元洪求娶,不过是为了报仇,我们不能白白把苏唯曦送过去送死。”
“可是,这不足以构成皇上拒绝的理由啊”
谢炽咬了咬牙:“德佑,你回禀德明,我与苏姑娘两情相悦,我们已已成夫妻之礼。请成全,万不能将苏将唯曦交给元洪。”
赵德佑点头,四公子交情甚厚,他听了谢炽之言,也没有再去灈水了解情况了,直接回了京都,赵德明于是以谢炽所言为理由拒绝了元洪的求亲,接受了其他的求和条件,同时颁旨给谢炽与苏唯曦赐婚,命谢炽在樊城事毕后,带苏唯曦一同回京领赏兼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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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2 21:4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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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暗含酸 ...
灈水城里各人等着宁都的消息,徐成业与安博远一边加紧操练军队。
苏唯曦闲来无事,想着自己既然穿到这个乱世,也不能事事侥幸,总得强身壮魄才行,于是决定跟着到演武场练习跑马骑射。
这两样都是安博远的强项,自然是安博远教她。
安博远非常耐心地讲解:
“你先练基本姿势,熟练基本姿势才能射出良好的成绩,松弦一定要放松手指,不可用力而造成回拉 ,射箭要注意到放箭的节奏,若节奏改变,动作也要改变,拉弦时不可使出全身之力,并当学会只让两手用力扩张,肩膀的肌肉必须放松,好像它们在做壁上观一样。你要能做到这一点,才算是完成了用心灵挽弓射箭的条件之一 。”
苏唯曦受教地点头,学着拉了几下弓,安博远看了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看着我。”
他拉了苏唯曦的手放在自己腹部,自己引弓待射:“吸气,轻轻将气往下压,使得腹部绷得紧紧的,再引弓射箭。呼气要尽量的慢而稳,而且要一口气完全呼完,要成为弓箭的主人,并非被弓箭牵著鼻子走。若遇上有风时射箭,射时不能有把握一次调到瞄准器,要以风向之相对位置做瞄点之方法 。”
徐成业一边训练一边斜眼看,只见苏唯曦已将长衫襦裙换下,穿上了与安博远身上那套差不多的骑马装,脚上是双皮靴,很是英风飒爽。
眼下她被安博远半包在怀里,侧着身体,徐成业只觉得心头的火一时比一时旺,却又无可奈何,暗恼自己嘴笨,实在不知如何教导苏唯曦要守闺阁礼仪。
第一天,苏唯曦上午练射箭,下午学骑马。晚上只觉周身不舒服。肩膀酸麻,大腿内侧磨破皮了,刺痛难忍。
吃了晚饭后她歪在坐垫上难受着,丫环抬进来沐浴水:“小姐,安公子吩咐烧的,浴汤了加了药材,让姑娘泡一泡,能减轻酸痛。”
“这家伙,真懂享受。”苏唯曦一边享受一边骂人。
泡了药汤,整个人舒服不少,水快凉了她才懒懒地爬出浴桶。
穿上里衣亵裤,随便披了件罩衣,苏唯曦打开门:“进来,把水抬”
苏唯曦说了一半顿住了,门外是徐成业与安博远。
苏唯曦尴尬地说:“你们等我一会。”
再次拉开门,苏唯曦已经着装整齐。
“小曦,今天练了一天,累不累”徐成业关心地问。
“累,肩膀好酸痛。”大腿内侧更痛,苏唯曦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给你按按吧。”一直沉默的安博远突然说。
苏唯曦想想上次安博远给她按摩那个舒服,正想点头答应,忽地瞥到徐成业脸色很不好看,忙摇了摇头。虽然她上辈子经常上理疗院按摩的,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是入乡随俗罢。
安博远也没多说,只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递给苏唯曦:“这是碧玉膏,生肌润肤,你擦在伤口上吧,早点休息。”
安博远告辞,徐成业略坐了一会,看苏唯曦神情有些怠倦,也跟着告辞回房。
苏唯曦关上门,解了襦裙,脱掉亵裤,看看大腿内侧的肌肉,红红的掉了一大片皮,她拿过碧玉膏抹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接下来的日子,苏唯曦拼命练习骑射,有安博远这个宁国一流骑射高手教学,她很快成为个中好手。
京城的圣旨到达时,传令的人没有在太守府见到安博远,于是来到守备府找徐成业传旨,徐成业一听把苏唯曦许婚给谢炽,脑门冒汗,拿着圣旨急忙来找苏唯曦。
安博远此时却正好在苏唯曦房中。
“徐兄弟,有事吗”安博远问。
“业哥哥,你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徐成业皱眉,大晚上的,安博远怎么跑他妹妹房中来了他恼怒地把圣旨递过去。
苏唯曦直接把圣旨递给安博远:“你来看,看了跟我说。”
她可不想看那别扭死的古文圣旨。
安博远边看边蹙起眉头,慢慢地拳头握起。
“说的啥”苏唯曦不解。皇帝现在不是赵德明吗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德明同意元洪的议和要求,收受烈国进贡的十万两白银十万两黄金,放回铁果木。要我们在烈国撤兵时不围击。”
“这不是都在你意料中吗怎么还不高兴”苏唯曦奇怪地问。
“小曦,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帝下旨,把你许配给谢炽。”徐成业看安博远慢慢吞吞说话,憋不住抢着说。
“啥把我许配给谢炽为什么啊安博远,我好象没碍着你家皇帝什么事吧”苏唯曦气急败坏。
“苏姑娘不用着急。”安博远转头对徐成业说:“徐兄弟,麻烦你把传旨的人喊来我问一问。”
传旨的人带来了。
听了皇帝把她赐婚给谢炽的起因,苏唯曦松了口气:“谢大人是为保我不被送给元洪,看来这婚事有回旋的余地。”
徐成业眉头打结:“那他也不能连那样的话都说出来。”
“这有什么不那样说能彻底拒绝吗”苏唯曦不以为然。
“这样说,你要没嫁给他,名声也毁了。”徐成业还是很恼怒。
安博远暗沉的眸光看了看苏唯曦:“苏姑娘,圣旨下,要更改不容易,特别关系到邦交。你愿意嫁给谢炽吗”
苏唯曦不知怎么地听了安博远的话感到心口泛酸水,她冷冷地瞄了安博远一眼:“怎么璧玉公子担心我不嫁给谢大人影响了你们大宁国的邦交你出去,我自上京见你的皇帝退亲。”
“好啦我不是那意思,只是问问。你不愿意就不嫁,我们一起上京吧。我去找德明说明白。”安博远柔声哄人。
徐成业叹气,一招手把传旨的人带出房间。
关上门,徐成业靠在门上,看着沉沉夜色,有点不明白怎么就成现在的局面。苏唯曦与安博远才认识多久两人就这样亲密了。这个妹妹看着聪明的,为什么现在却糊涂了。安博远那是相府公子,岂是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人家女子能高攀的
安博远低沉的细语传来:“唯曦,别生气,我不是要你嫁给谢炽,只是想弄明白你的意思。”
“啊”徐成业奔到院中,一拳打在树干上。
安博远嘴里哄着苏唯曦,耳朵也没放过门外的动静,徐成业奔走及一拳打在树身上的声音没有躲过他的耳朵,他的神色一凝,唇角略为下垂,一个与他平时形象不符的冷笑浮起,那张温淡清雅的脸庞美丽神秘冷酷。
随后他的眼光又落到苏唯曦背上,专注而热烈,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猎豹一样的眼光。
14
14、思易嫁 ...
烈国军队在元洪的带领下,从灈水城外撤退。
苏唯曦松了口气。
烈国军退走,他们一行也要上京了。
徐成业与安博远谢炽要进京领赏,当然还要从京中领重兵布防训练,苏唯曦要随他们一起进京面见赵德明辞婚事。
“安公子,你跟我们一路进京吗”苏唯曦问。
她与徐成业要先进樊城接上徐李两家人,皇帝旨意中给徐成业在京中赐了一座府第,徐成业打算把亲人送到京城定居。
当然一起。
樊城中,徐母见了苏唯曦,一把抱住心肝肉儿叫.
有了撒娇的机会,苏唯曦浑忘了自己上辈子已经是大龄青年,真如现在十五岁的小女儿一般倒在徐母怀里呜呜哭,边哭边诉苦:“娘,在邺城时把我吓死了,我们才一千人,我好害怕,我命人威逼百姓上城楼帮忙,我还说不服从命令即时击杀,娘,那时是真的没办法才命人那样说的”
徐成业与徐父站在旁边,左右拍打着苏唯曦的肩膀安慰她。
半晌,方月如道:“姐姐,小曦,别伤心了,此番总算平安,阿业又建下不世奇功,得皇上封为参领,小曦得皇上赐婚,天大的喜事,一家人该好好庆祝才是。”
方月如一句话提醒了苏唯曦,她忙对谢炽施礼道谢:“多谢大人,大人为帮小女子脱困不惜自污清名,小女子自当去皇上面前领罪,请皇上解除婚约。”
“苏姑娘,我”厅中那么多人,谢炽想说将错就错凑合着过罢,还是说不了口。
晚上大家吃过饭,各自回房休息,苏唯曦还是与李妍一个房间。
沐浴后上床,两人都睡不着,苏唯曦这段时间都是由安博远帮她按摩后沉沉睡去,今晚李妍同房,安博远自然不能前来。
“小曦,皇上旨意,你正好嫁给谢大人,谢大人仪容清峭,才识不凡,少有人敌,为什么要去辞婚”李妍辗转半宿,忍不住发问。
苏唯曦听了李妍的问话,也沉默了,她问自己,谢炽确实无可挑剔,自己一介民女高攀他了,为什么不愿意将错就错嫁给他
“小曦,为什么”李妍又追问。
“因为”苏唯曦吸了口气:“小妍,爱人要相伴一世。如果那人心中不是把我放在第一位,那我不要。谢炽重国家朝堂,感情于他退后再退后。嫁给这样的人,太没安全感了。”
“什么叫安全感小曦,我不明白,谢大人重国家重民生,那更值得敬佩倾慕啊,如果我能嫁给他,我只要默默的站在他身边,为他打点好生活起居我就心满意足。”
“小妍,别傻,等你真正嫁了这样的男人,你就会后悔。谢炽那样的人,只可远观。假设你嫁给他,等你一直将柔情虚掷,你就后悔了。”苏唯曦想起自己前世的姐姐,姐夫也是极出色的人物,然而婚前婚后判若两人,婚前宠着捧着她姐姐,婚后整天只顾着打理公司东奔西飞,姐姐一年也见不上他几次面,最终姐姐寂寞孤独郁郁寡欢,两人五年婚姻后便劳燕分飞了。
那时她就发誓,宁可终身不嫁,也不嫁事业心重的男人。尽管陈诚拼命工作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然而她看了却更加害怕陈诚就是她姐夫的翻版。
李妍珠泪滴落:“小曦,就算我想将柔情虚掷,谢大人也不屑一顾。”
苏唯曦惊跳起来:“小妍,你你糊涂啊我业哥哥哪里不好了现在已封正四品参领,只比谢炽的指挥使低了二品,若论相貌,也是身躯凛凛,气宇轩昂,心雄胆大,兼且忠厚实在,孝顺爹娘,这才是女儿家良配。小妍,你们已有婚约,万不可糊涂猪油蒙了心,毁了他人毁了自己。”
“有了婚约我就必须嫁给表哥吗那你与谢大人也有婚约,你为什么又不嫁给他”李妍不服地说。
苏唯曦哑口无言。
李妍忽然说:“小曦,你把表哥说得那么好,那你嫁给表哥,我嫁给谢大人,行吗”

“小妍,业哥哥是我哥,你怎么说出这种话。”
“表哥又不是你亲哥。”
苏唯曦舌头打结,回答不出来。是啊,徐成业又不是她亲哥,徐家爹娘待她爱如掌珠,也不用担心婆媳矛盾,她一直认为徐成业才是可依靠的良人,她嫁给徐成业,不是终生免忧么为什么她从没想过嫁给徐成业
“怎么样小曦,行吗我们易嫁,两全其美。”
这一刹那安博远含笑凝眸的样子出现,苏唯曦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妍,不行。”
“为什么小曦,表哥哪不好你又不喜欢谢大人。咱们易嫁不行么小曦,你帮帮我,行吗我真的喜欢谢大人。”李妍伤心地哭起来。
苏唯曦轻拍着李妍的背,沉默着不语。
一路往京中而去,苏唯曦陪着徐母与姨妈及李妍坐在马车里,安博远给她一瓶类似清凉油一样的东西,几人头晕作呕时便闻闻,倒不是很难过。只是她的心被李妍的话搅乱,恹恹的不欲多语。
李妍也是一路无言,两人假装不适,马车上一直不说话,只余徐母两姐妹一路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婚事。
晚上住宿苏唯曦都是与李妍同房,一等只有两人时,李妍便不停磨着要苏唯曦答应与她易嫁。苏唯曦被她纠緾不过,只得把事推到谢炽头上:“小妍,我答应谢大人也不会答应。”
“这个我考虑过了,小曦,我在娘亲姨娘面前要求与你跟谢大人同日成亲,要求一起出嫁沾你的喜气。我家在京中没房子,出嫁那天肯定是在表哥家上的花轿出去转一圈再回去。我们定一模一样的嫁衣,我跟你身材也差不多,那天你上表哥家的花轿,我上谢大人府的花轿,新娘子拜堂又不揭盖头,等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谢大人也不好反悔了,或者到时我先熄了洞房的烛火,嗯那等第二天,谁也说不了什么。皇上那头怪罪,只说是上错花轿,难道还能再让我们”
李妍为嫁谢炽,想的倒周到。
苏唯曦暗思,李妍一心爱慕谢炽,嫁给徐成业恐怕也不能安于室,她要不要问问徐成业,或者干脆真成全李妍嫁给谢炽算了。
一路思思想想,到京时苏唯曦还没想好怎么做。
宁国国都名洛都,这座城在宁国开国皇帝建国后一直作国都,距今已有两百余年,城墙高约12米,城外有护城河,四门跨河外设有吊桥。
城外稻秧青青、阡陌纵横,城里人烟如织,比之苏唯曦逃难经过的地方大是不同,却有几分盛世气象。
苏唯曦一行人从北门永宁门进城,城墙非常厚,约一米,城门跟现代的六车道马路差不多宽,高约六米。。
苏唯曦暗赞,只看这个城门,一国之都,果然不凡,只不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如何,为什么之前烈国兵攻打邺城,除了弓箭云梯不见其他,幸好没有抛石机、投石车之类的东西,要不她无法守住邺城的。
“谢炽、博远。”
“德明,德佑。”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周围同时响起吸气声。
苏唯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安博远、谢炽已下马,正与两个帅哥抱在一起。她看过去时,两个帅哥也同时向她看来。
一个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眼里流露出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另一个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多情妩媚,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宁都四公子
苏唯曦明白过来,看看谢炽安博远,由不得惊叹,造物主真神奇,这四人苍松翠竹,寒霜暖阳,各具特色,真的不亏宁国最出色的四个美男的称号。不知那四个美人是怎么样的艳绝人寰。
苏唯曦这里想着,美人儿便出现了。
“安公子,终于等到你。”
“安公子,回京了。”
“弟弟,回来了。”
月华如水四美人出现了三个,乖乖。这幸亏有御林军拦着,要不肯定造成混乱。苏唯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也看不过来。
宁国人民太会选美女了。
一个如白莲花般圣洁,她的肌肤似梅蕊间晶莹洁白的雪花,,她的眸子是静夜天空中那轮姣洁的新月。
一个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漾秋波。一袭红衣,玄纹束袖,英姿勃发。
一个好一张精致的脸那双眼如水如雾,不知不觉间看的人已经被吸引,沉醉在那烟笼寒水的雾眸里。
李妍坐在苏唯曦旁边,也好奇地看着对面的美人。
美人儿接触到眼神,也抬眼看她俩。
李妍黑发如墨,肌骨盈润,发髻下洁白的脖颈水润光泽。此时因为马车里有些热,脸上微有汗意,双颊红润,犹如春日里浅红色的新蕊,却又似芙蓉月下展妖娆。
而苏唯曦姿态闲雅,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星河般璀璨。衣服是白色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滚边和她头上的碧玉发簪交相辉映。
三人同时注意到,那是安博远常用的玉簪。
几乎同时,赵德明与赵德佑也看到那根玉簪。那是安博远最爱的一根簪子。
赵德明把眼光转到李妍身上,开口:“苏姑娘,远道辛苦了,此次能够逼得元洪退兵,姑娘居功甚伟,我会给你和谢炽亲自主持婚礼。”
李妍下了马车,脸红了:“我”
“德明,她是苏姑娘的表姐,这位才是苏姑娘。”谢炽说完忙引苏唯曦下车见驾:“苏姑娘,这位是当今皇上,见过圣驾。”
苏唯曦朝赵德明福了一福,要她下跪太要命,看赵德明没有自称朕,虽然冷冰冰的,可看来也是有道明君,那个下跪礼能赖就赖吧。
李妍也跟着一福,也没人说什么,难道见皇帝不用下跪的
苏唯曦暗自嘀咕,赵德明兄弟与三大美人却神色复杂。苏唯曦既与谢炽两情相投,为何又插着安博远的玉簪。
徐成业等人随后也上前见过赵德明,赵德明自是一番勉励与夸奖,各人重新上马上车,朝皇宫而去,赵德明要在宫中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宫女领着她们到一处宫殿沐浴更衣,苏唯曦与李妍一起踏进浴池洗浴,李妍又说起她姐妹易嫁的想法:“小曦等下你别跟皇上提要解除与谢大人的婚事,依我所言,好么我求你了。”
苏唯曦头痛:“我暂时不说吧,你容我再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鲜花砖头砸偶
15
15、情意动 ...
酉时,苏唯曦与李妍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正殿,那里面席开玳瑁,褥设芙蓉,金杯银盏,美酒珍馐,奇花异果,一派欣荣,说不清的富贵景象。
苏唯曦想起自己刚穿来的那一个多月的逃难生活,烈国铁骑过处的万千黎民水深火热。忍不住感概不管在哪个时代,贫富悬殊与等级都是存在的。
自己,现在算是一脚踏进上层社会了吗苏唯曦暗暗叹气,那时怎么能想到今天的待遇,没有徐家一家人,自己大概魂归天国或是不知穿去哪里了。
徐母两姐妹已就座,苏唯曦与李妍由宫女引着坐到她们下首一桌。
敌意的眼光射来,苏唯曦往上首抬头一看,是白天见过的红衣美人,想来是瑶池仙子梦中来云梦郡主柳如湄。
苏唯曦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碧玉簪,招来柳如湄更凌厉的眼刀。苏唯曦暗骂安博远:招人的孔雀。
孔雀感应到她的暗骂,竟朝她看过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朝她致意。
苏唯曦撇撇嘴,不悦地垂下眼睑。
大殿中的座次坐满了人了。苏唯曦饿得肚子咕咕叫。
终于等到太监唱:“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一身正装的赵德明与安冉月入席,苏唯曦见众人都离席跪拜,她只能随着也离席跪拜,白天看来是因为赵德明与谢炽安博远交情深厚才显得平易近人的。
参拜完毕归座,还不能开席。
一番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宣告以及长篇累犊的歌功颂德,扭口的古言听得苏唯曦直打瞌睡。
“小曦,快谢皇恩。”李妍与方月如同时推她,隔着方月如的徐母也焦急地看着她。
被她们推着来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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