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到

第5部分阅读

这边来陪酒了。”
“嗯,你去好好招待唐姑娘。”这会鲁大山转头,特意交代了一句。
绿蕉微怔,随即就咯咯一笑:“大寨主放心,这么水灵灵的妹子,奴家定会好好招待的。”她说完,又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田七,却见此人虽一脸冷淡的模样,但其身上的气度却是极吸引人,她又是一声娇笑,然后就拉着唐芦儿走开了。
唐芦儿走之前,有些不安地看了田七一眼,田七总算是递给她一个勉强算得上安抚的眼神。
“怨不得妹妹这么不舍,那田少当家身上还真有几分男人味,就连人家看了也喜欢得紧呢。”绿蕉挽着唐芦儿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笑。柔媚的声音引得旁边好几个壮汉忍不住伸出手,往她身上摸了过来。绿蕉蛇腰一扭,拉着唐芦儿躲开,红着脸啐了他们一口,又抛了几个媚眼,将那几个爷们挑逗起来后,却就扭着腰走开了。
“来,妹妹坐这,别着急,待今晚的正事过后,就能上去那边找男人尽情玩乐了。”绿蕉挽着唐芦儿绕到西侧,将她按到一个位置上,然后又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低声道,“妹妹将那田少当家让给姐姐一晚如何”
唐芦儿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抖了抖,就斜着眼睛瞅着绿蕉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再说姐姐不是要陪二寨主吗。”
绿蕉一眯眼,咯咯笑了两声:“逗你的。”她说完,就翘起二郎腿,露出一小节纤细嫩白的脚腕在那晃来晃去,惹到周边的男人频频往这看过来。连那边的吴能也往这看了几眼,也不知他是不满绿蕉这风马蚤的样,还是为自个心里的事烦躁,总之脸色不太好。绿蕉却是丝毫不惧,瞟了他一眼,又在田七身上流连了一会,然后就抓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
唐芦儿仔细观察了一阵,发觉这空地上围了近百个男人,而这些人当中,花娘不见了影,就剩她和绿蕉两个母的在这充场面,足见珍贵程度。
至于今晚的焦点,那被绑在架子上的血人,因为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其相貌,不过远远这么一瞧,她估计自己就是走近了,也看不出那血人的正常五官了。就是从刚刚到现在,那人都垂着脸在胸前,她甚至怀疑那人是不是还活着。
“听说那人是个j细。”唐芦儿扫了一圈后,就低声道了一句。
“嗯。”绿蕉一边吐瓜子壳,一边道:“三年前混进来的,一年前混到大寨主身边办事,只是运气不好,半年前就被揪了出来。不过这人也真是个硬汉,这半年不知在他身上用了多少刑,偏就是撬不开他的口,连寨里的好些兄弟心里都不得不服。”
唐芦儿又往那看了一眼,正好这时鲁大山开口让人给那血人松绑,接着又让一名手下将那逍遥散拿过去,给那血人服下。唐芦儿转过头看向鲁大山那边,同时也扫了一眼田七,即见鲁大山跟田七交谈了几句,田七只是微颔首,然后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边的血人,其神色依旧冷漠。
唐芦儿心头莫名就跳了一下,她再将目光投向血人那边,周边的人也都往那看。只有绿蕉,嘴里慢慢嗑着瓜子,眼睛却在唐芦儿身上扫了几眼,面上犹豫的神色一闪而过。
不多时,在两个大汉的配合下,那半死不活的血人终是被灌了一大碗溶了逍遥散的水。
片刻,就见那血人浑身发抖地往地上一瘫,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去,约莫半刻钟后,鲁大山便让旁边的人过去问话。只见那人过去,弯下腰,同那血人说了几句后,忽然就有些古怪的抬起脸,往唐芦儿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走到鲁大山身边道:“寨主,他说他自小就服毒,这药对他没用的,不过只要寨主答应他一件事,他愿意说出幕后之人。”
鲁大山面色立即沉了下去,手里转着的那两个石头珠子发出微微刺耳的声音,好一会,他才问道:“什么事”
“他说唐姑娘长得很像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寨主若是让唐姑娘跟他说几句话,他到时就把一切都告诉寨主。”
鲁大山顿时大笑起来:“居然会有这种事”他笑完,就看了田七一眼,略有些意味深长问了一句:“不知田少当家可答应”
田七往唐芦儿那看了一眼,面色平静:“既然是难得的缘分,又事关寨主寨内之事,田某当然不会阻挠。”
第二十章 护 短
更新时间2011425 22:24:53 字数:2816
当听到那鲁大山的手下过来说明此事后,唐芦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田七那边,不是吧,你这就将我给卖了没天理啊
“姑娘,请吧。”碍于这姑娘此时的身份不甚明朗,所以那壮汉催的时候,话里还是带着三分客气,不过他心里却也打量着,若是这丫头神色有什么不对的话,那也无需客气了,到底这是在川山寨上呢。
唐芦儿收回目光,再看向血人那边,心绪一时有些乱起来。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忽然转变成这样,也不知道那血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她对自己这个身体以往的事情,一无所知。而眼下,到底是他们玩的一出烟雾戏,还是事情真就有那么凑巧若真那么巧的话,那她该如何应对此番情况
见她还磨磨蹭蹭,迟迟不见起身,那壮汉等得不耐烦,心中意定,便伸手一把将她给拽了起来。他本就是个习武之人,下手不分轻重,唐芦儿被他抓得吃痛,加上心头猛地一惊,手下意识的就往桌面上一拨,结果就打翻了桌上的大海碗。碗里的酒洒了出来,往桌下流去,一下子弄湿了绿蕉的裙子。绿蕉娇颜一怒,顿时站起身往那壮汉脸上一呸,接着就是一声娇斥:“滚你娘的蛋,上不了老娘的床,今儿就借机招惹老娘来了,怎么的,当老娘怕你不成,你还真当自己那双铁砂掌是个玩意,我呸,这寨里哪个不比你强,老娘还非得要看上你”
绿蕉这一通噼里啪啦的怒骂,使得那壮汉一时懵在那。其实绿蕉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是对绿蕉有觊觎之心,也曾私下求欢过几次,虽说被拒绝后心里也暗恨过,但是考虑两位寨主对这小马蚤娘都有些意思,因此他倒也不敢生出别的心思。而刚刚,他更未曾抱有要招惹这婆娘的意思,且那酒也不是他打翻的,却不想着这婆娘竟会怪到自个身上来,还特意在这里扯出那些事来挤兑他。偏眼下两位寨主都在,他到底不敢对这婆娘做什么,只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好一会才咬着牙软下脸道:“姑奶奶,是我没长眼,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赶明儿我给你送一件新裙子成不”
“哼,还算上道,记得姑奶奶这裙子是天衣阁那出的,可不是随便从哪个犄角旮旯收来的破烂货。”绿蕉提了提自个那湿了大片的裙子,露出一小节勾人的小腿,然后娇笑一声,就又换了个动人的姿势重新坐下。寨里的男人自是知道这婆娘平日里有多在意自个的穿着打扮,因此一个个基本都将这事当成热闹来看,哄笑一声后就过去了,只是他们此刻看过来的眼光,明显比之前炙热了几分。
原本欲要起身的田七因绿蕉的这一场怒骂而作罢,绿蕉收口后,他也随之收回目光,重新入定,心里却暗自琢磨绿蕉刚刚的那番话。
铁砂掌,算是最难练的外家功夫之一,但那壮汉在这里却连能坐下的位置都没有,明显是没有太高的地位。如此说来,这寨里深藏不露的人应该是不少了,田七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随后目光平静地投向唐芦儿。
唐芦儿这会已经往空地的中央,往那跪在地上的血人慢慢走过去。她的步子一开始有些迟疑,娇小的身子在这几乎全是壮汉的山寨里,显得极其单薄无依。鲁大山手里慢慢转着那两颗石头珠子,面上带着几分莫测的笑,耐心地看着这一幕。而旁边的吴能,自刚刚听到这事后,先是一阵诧异,随后略一想,眼里立即露出几分惊喜和得意来,甭管是真是假,他必得借着这事,让田七脱不开关系。至于周围的人,面上神色各异,有诧异,有不信,有恍悟等等,不一一细表。
唐芦儿将要走近那血人时,那血人已经抬起头,往她这静静看了过来。唐芦儿一怔,这这还能叫人吗何以能忍受到现在如果他真是她这个身体的哥哥,她该怎么办
压住心头的震撼,轻轻叹了口气,暗道一句既来之则安之,然后就快步走到他跟前停了下来。
“你坐下来,我,看看你。”那血人望着她,吃力地抬起手。
唐芦儿慢慢跪坐下去,却当她更靠近那张脸时,心头却还是止不住一阵轻颤,即便是素不相识的人,她也不忍目睹其如此惨相,偏此人从始至终,都平静得似这些伤害不是加在他身上一般。到底是怎样的毅力,才能做到平静如斯
只是她刚一坐下去,那人忽的就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吓了她一跳,对方知道惊到她了,即连忙开口道:“别怕,我,我就想好好看看你,我妹妹若是还活着,应该就跟你一般大,你今年几岁了”这句话一说完,他的身子似止不住的就要软下去,唐芦儿忙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时道:“我,我刚满十五。”
“十五,十五,比我妹妹小一岁”那人有些茫然地看着唐芦儿,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但他抓住唐芦儿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还顺着她的手腕慢慢往上移。因之前花娘给唐芦儿换的这件小袄,袖子略宽,所以此时这人的动作,很巧妙地掩在唐芦儿的袖子底下,就连站在旁边监制的那几个大汉,也丝毫察觉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唐芦儿本是要挣脱的,只是当那人用手指在她手腕上划下第一笔后,她心头一怔,即静静坐在那,任他抓着。
不过是片刻,那人就放开了唐芦儿的手腕,然后颤抖地抬起手,抚上唐芦儿的脸,随后即见那双青肿得几欲睁不开的眼睛慢慢滑出泪,这或许是他此生第一次落泪,也是最后一次。
“我,确实有一位妹妹,只是不是你”他轻轻道出这一句,唐芦儿感觉得到,此人那颤抖的手在他这句话落下的同时,瞬间稳住她还来不及惊讶,旁边的几位壮汉就有些不耐烦了,其中一个骂了一句:“操,磨磨唧唧什么,既然不是就赶紧将该说的都说了,我们寨主还等着呢”
然,意外,就在那一瞬,突然来临。
唐芦儿只觉得发上一松,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眨眼,竟就看到眼前的人手里握着一只银钗,刺入他自己的脖子,手法奇准无比、奇狠无比
所有人似都被这突变弄得愣住,唐芦儿更是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壮汉在那一瞬的愣怔后,即回过神,就要上前阻止,只是那血人竟趁着最后一口气,再次以那快得不可思议的手法,将刺入喉咙的钗子猛地拔了出来,同时又刺了进去
激射出来的血箭,直接喷到唐芦儿胸前,她呆在那,怔怔的看着这人以这种既惨烈又干脆的手法,结束生命,慢慢倒下。
周围顿时起了哗变,吴能第一个站起来大声道了一句:“将那女的绑起来”
此话一出,离唐芦儿最近的那两个壮汉即上前,欲将她抓起,她躲不过,也没法躲,此事,已经超出她能力范围了。可是,就在那两个壮汉朝她伸出手的那一刻,一双筷子破空而来,分别打在那两壮汉的膝盖上,遂听那两壮汉惨叫一声,然后嘭的一下,就扑倒在地。
吴能就等着田七出手,如今是正中下怀,他眼里的得意之色更重了,随即又令自己亲信上前将唐芦儿抓住。只是还不等那几人动手,田七忽的就将手里的杯子飞了过去,但这一次他却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扔在前头那架子上,只听咔嚓的一声,那足有小腿粗的木架竟从中间直接爆开
直到这一刻,鲁大山正转着石珠子的手才忽的一顿,面上亦露出几分动容来。
一股难言的威压从田七身上慢慢发出,周围,静,静得可怕。
他起身,往唐芦儿缓步走过去的那一路,竟无人敢阻止。
“鲁大寨主,田某的人有何不妥之处,需要绑起”将唐芦儿从地上拎起来后,田七面色平静地看向鲁大山,淡淡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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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震 慑
更新时间2011426 22:10:42 字数:2489
三丈远的距离,以一个普通的酒杯将那小腿粗的木架打断,鲁大山相信自己也能做得到。但是,田七却是将那木架从中间直接爆开,就像是把火药埋在那木架里头,然后忽然点爆一般,木头的碎屑飞了一地。能做到这一步,不是内力足够深厚就能办得到的,最主要还是精准力拿捏到位才行,多一分木架会直接折断,若少一分的话,可能那木架还未如何,酒杯就已经碎了。
能将内力拿捏到这种程度,鲁大山自问,他办不到而这整个寨里,也没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能办得到
震慑,赤裸裸的震慑,这就是田七要的效果。更由此避开了以一敌百的可能,同时也让鲁大山正面看清他的实力,让鲁大山自己思量,到底是要一个这样的敌人,还是要一个这样的朋友。
唐芦儿转头,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男人。第一次,他一出手就要了李元的命,震住了林箭;第二次,他甚至连人都不用杀,不过是挥手间,就直接将这周围近百个山贼给震住
这等魄力,以及决断力,还有他身上那种无形的威压感,都让人心头止不住地一阵突突直跳。
吴能从震惊中回过神,可周围的沉默,随即让他心头警铃大响,他咬了咬牙,就要开口,只是鲁大山这会却一抬手阻住他的话。随后就听那鲁大山哈哈一笑:“田老弟好功夫,鲁某佩服只是刚刚兄弟们虽急了点,但到底也未伤到唐姑娘分毫,而田老弟一句不说,就在我面前伤了我寨里的两个兄弟,也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
他说这话时,那被田七的筷子打伤膝盖的两个壮汉,正好在别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只是眼下瞧着他们那急剧颤抖的腿,面无血色的脸,还有紧咬的下颌,以及眼里的惊惧和愤怒,就知这伤准是不轻,说不准那膝盖骨已经碎裂。
田七刚刚那一手,确实很不客气,要不是他接下来直接显露出真本事,让鲁大山动容,估计鲁大山已经开口让人动手了。
田七瞥了那两壮汉一眼,然后朝鲁大山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失手而已。”
吴能勃然大怒:“好一个失手,你真当我寨里无人了不成大哥,咱还跟这家伙废话什么,先废了他一双腿再说,至于那小娘的,直接扔给兄弟们。”吴能话一落,周围就有不少响应的,叫嚣声此起彼伏,似都恨不得马上将田七扒皮抽筋。
唐芦儿往田七身边靠了靠,手悄悄握着刚刚那血人在她手腕上写字的地方,然后咬着唇看着眼前这一幕。此时的气氛极为紧张,生死一刻的危机感从心头升起,再加上那血人以那么一种义无反顾的惨烈方式死在她眼前的震撼,且尸体还倒在那没人管。即便是一向乐观的她,此刻也再无吐槽的心情,只是默默站在田七身边,等着他的决定,或是等着鲁大山的决定。
田七面色依旧平静,或者说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却正因为如此,反让人看不出其深浅来,唯一个词可形容,即高深莫测。鲁大山眼睛微微眯起,却迟迟不见开口,站在他旁边的吴能有些急了,忍不住又开口道:“大哥,我先帮你将这家伙废了”他说完就要示意寨里的兄弟动手,只是还不待他下令,那鲁大山忽然就将手里那两颗石珠拍在桌上大喝一声:“这寨里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吴能一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那些本打算要动手的人也顿住了脚。
鲁大山哼了一声,再将目光投向田七,然后拍在桌上的手慢慢抬起,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了口气,接着赞叹之声如潮水般升起。原来鲁大山手里那两颗石头珠子在他刚刚那一拍之下,已然碎裂,更可见许些已变成石沫子,可那仅半寸厚的桌面却还未损分毫。这样的一手功夫,亦不容小觑。
“好功夫”田七也跟着道了一声。
鲁大山哈哈大笑,然后猛地站起身,一边往田七走去,一边大声道:“痛快,痛快,今日能跟田老弟有这一番小小切磋,实在是痛快改日找个好时间,你我再切磋一番可好”
田七淡淡一笑:“鲁大寨主既然有此意,田某自然没有不从。”
“好好好,田老弟是个痛快人,鲁某喜欢向来就喜欢性子爽快之人。来,弟兄们把酒都给我满上,林箭,你带上几个人,去东营那把那群娘们都给拉出来,今晚大家伙都好好乐一乐”鲁大山满意大笑,然后手一挥,就往旁吩咐下去。
吴能有些傻了,他不明白这怎么就变成切磋了,那田七分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他们寨里的人,鲁大山为何反为他开脱他面上的神情变了几变,心有不甘,就要上前,却被旁边一人给拉住,然后朝他摇了摇头,又在他耳边低声道了一句。那吴能听后,死死咬着牙瞪向那边,好一会,才生生忍下这口气。
这寨里,到底还是鲁大山说了算,加上他刚刚也露了一手,故这寨里的弟兄自然没有哪个敢出声反对的。于是鲁大山的话一落,马上就有人张罗起来,大坛大坛的酒流水帮地搬出,林箭也跟着带上几个两眼直冒滛光的弟兄去东营那找娘们去。
唐芦儿悄悄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虽然她也不明白这鲁大山为何忽然就变了态度,但此时看来,这危险算是暂时过去了。
鲁大山让田七同他一块过去那边喝酒时,唐芦儿忙拉了拉田七的衣袖。即便鲁大山已经开口将刚刚那事揭过,但是眼下瞧着周围那一个个亢奋的壮汉,她可没胆量离开田七身边。田七转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她沾在胸前的鲜血,又扫了一眼那正被人当垃圾一般拖走的尸体,他面上略一迟疑,却正好这时绿蕉扭着细腰上前娇笑道:“既然大寨主跟田少当家要喝酒谈欢,一会姑娘们也要过来了,那妹妹也得赶紧将这衣服给换了才行,免得败了大家伙的兴致。”
鲁大山大手往绿蕉臀上一拍道:“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你就将唐姑娘带下去好好打扮打扮,然后赶紧给田少当家领过来。”
绿蕉咯咯一笑,应了声,就将唐芦儿给拉了过去。
唐芦儿走之前看了田七一眼,田七朝她略点了点头,唐芦儿松了口气,这才跟着绿蕉走了。只是将要走出那片空地的时候,她垂下眼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鲜血,即忍不住又回头往刚刚那处看了过去,只是此时已看不见那人的尸体,唯一滩红得刺目的鲜血留在那,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绿蕉这会也回头,顺着唐芦儿的目光往那看了一眼,眼中闪过几分黯然,只是转瞬间,她面上又露出那等风马蚤的娇笑:“妹妹还不赶紧跟我回屋将衣服换了,可别让田少当家等急了才是,万一一会东营那边的马蚤娘们上来把田少当家的魂给勾走了,妹妹岂不得恨死”
唐芦儿收回目光,看了绿蕉一眼,手不由又摸了一下之前那人在她腕上写字的地方,心头的疑惑更重了。
第二十二章 你 猜
更新时间2011427 22:44:08 字数:2479
绿蕉领着唐芦儿去往自个房间的路上,不巧碰上花娘从那过来,绿蕉微微顿住脚,眼睛一眯,待花娘将要走进时,她才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人家那屋里可是有花姐姐感兴趣的东西,姐姐说出来,妹妹我直接送过去不就成了,何须这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姐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花娘本是想直接走过去的,只是听了这话,脚步忽的一滞,就转眼看了绿蕉一眼。虽被人撞上她从别人房间里出来,但此刻她面上并无丝毫羞赧或是尴尬之色。唐芦儿瞧见那花娘只是打量了绿蕉一眼,又往自己这看了一眼,然后才露出个古怪的笑来,并朝绿蕉道了一句:“他就那么死了,你真一点都不难过”
撂下那句莫名的话,也不待绿蕉开口,花娘就走了。
唐芦儿小心看了绿蕉一眼,却正好那会绿蕉转过脸去看花娘的背影,因此并未看到绿蕉在那一瞬,面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色。而待绿蕉再转回脸时,其面上已然恢复之前那等风马蚤入骨的娇笑。
这里,男的女的都不简单啊,瞧着每一个人似都藏着秘密一般。唐芦儿心头暗叹,并在绿蕉看过来之前,赶紧换上一副呆滞茫然的表情。
山寨如此危险,我却如此悲催,这样不好,不好装傻充愣能不能蒙混过关啊她啥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啊那老田到底靠不靠谱啊唐芦儿一边跟着绿蕉走,一边抬起脸,以四十五度角的完美视线忧伤望天。只是今晚无星亦无月,且这山上的风还不小,此情此景,她心头忽然就冒出一句很有意境的话月黑风高夜,适宜杀人放火
汗,应该不会吧
正好这会周围的树叶被山风吹得沙沙作响,听着像是有野兽从旁边经过一般,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手臂上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前头渐渐热闹起来,叫嚣声此起彼伏,似有人开始拼酒。而这后头却异常冷清,只偶尔有几个巡逻的人从不远处经过,且每个人似都往这边看了一眼,唐芦儿往那看过去,却见那几人个个相貌模糊,也不知他们里头有没有那些被割舌的人在。这里,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唐芦儿摸着自个的手腕,心头暗自思量,却依旧摸不出什么头绪来。
不多会就到了绿蕉的房门口,唐芦儿跟着进去一看,只见这房间大小同花娘的差不多,不过这里头的摆饰却是比花娘那丰富多了。就那摆在房间中央的八仙桌都是紫檀木的,桌腿上雕着精美的花纹,桌面上还铺了一张四边垂流苏的天鹅绒桌布。只是这么大的一张桌子,就这么摆在房间里,看着总有点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就像暴发户在炫耀一般。
“我这是不是比她那强。”领着唐芦儿进屋后,绿蕉一边笑着道了一句,一边扭着腰往衣柜那走去。
唐芦儿呵呵一笑,面上带着几分拘谨的呆样,誓将装傻充愣发扬光大。
绿蕉拿出衣服后,转身瞟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唐芦儿的目光落在那张紫檀八仙桌上,她抿嘴一笑,走过去将衣服塞到唐芦儿手里道:“妹妹也觉得这种桌子很不错是不是。”
“不错,不错。”唐芦儿接过衣服,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就赶紧转身,将那沾了血的小袄脱下。
唐芦儿换衣服时,绿蕉走到紫檀八仙桌那,背靠着桌沿,手放在那天鹅绒桌布上轻轻摸了两下,然后忽然就笑着道了一句:“说来,这桌子原本并不是我这房间里的家什,而是那差点就成了你哥哥的人屋里的东西呢。呵呵后来他被大寨主揪出来后,我瞧着这桌子实在好,就给讨了过来。”
唐芦儿正系着扣子的手忽然一顿,她不由又看了一眼自己那沾了血的手腕,忍了好一会才没回头去看绿蕉。她悄悄吸了口气,一边不急不缓地系衣扣,一边思量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趟这浑水。这可是狼窝虎岤啊,她也不是属猫的,小命只有一条,可是,那人就那么死在她面前,虽非亲非故,但是而且这绿蕉估计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跟她说这一番话,或许刚刚拉着她过来换衣服,就是抱着试探的心思。
终于将衣服穿妥后,唐芦儿轻轻舒了口气,然后转身朝绿蕉欠了欠身道:“谢谢姐姐的衣服。”
“哟,还真不错,虽是大了点,但这瞧着倒也是个小美人儿了。”绿蕉一声娇笑,就上前拉着唐芦儿左右看了看,然后才道:“好了,想必田少当家那等得急了,走吧。”她说着,便一扭腰,拉着唐芦儿往外走,就似刚刚那句话真是她随口说出的一般。
唐芦儿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这都是喜欢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高手啊,奶奶的,老子没那么高的智商,玩不来这种智力游戏好不好
一个面上娇笑,一个心头郁闷的两人出了房间,正要往前头走去时,唐芦儿却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喵呜声。她转头一看,不想竟会看到一只小猫窝在一处台阶的角落里,似求救般地朝她张出脑袋。只见那双发着荧光的眼睛瞧着唐芦儿看过去后,那猫儿赶紧又喵呜地叫了一声。
唐芦儿一怔,往那走近几步一看,才发现原来那小猫是让放在那铁夹子给夹住了。
“呵,这老鼠夹子竟还能逮着猫,可是稀奇了。”绿蕉也往这走了几步,瞧着后即是一笑,却没有要过去放开那夹子的意思。
那猫儿还在喵呜地叫着,唐芦儿是个毛团控,当下便走过去,蹲下,小心将那夹子打开。那猫儿的一只腿已经被夹伤,脱困后,即往自己伤口上舔了舔。唐芦儿有些不忍地抚了抚她的背,这应该是只小狸猫,也不知怎么跑到这山寨里头的。
那小狸猫添了一会伤口后,便抬起头看了唐芦儿一眼,又喵呜地叫了一声,然后身子一转,就瘸着腿跑开了。唐芦儿还来不及叫它,即见那小狸猫带着那只受伤的腿,几个轻跳,眨眼间就不见了影子,就似那忽然出现又消失的山精一般。
“妹妹好软的心肠,就是不知除了畜生外,对人会不会也是这般呢”瞧着唐芦儿站起身后,绿蕉才笑眯眯地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娇声道了一句。
唐芦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打哈哈地一笑:“举手之劳而已,那个咱赶紧过去吧,晚了我怕田少会生气。”
“嗯哼举手之劳也不错呢。”绿蕉笑了笑,这才带着唐芦儿往前走去。
山寨里拼酒赌博寻欢作乐的声音在这深山里传得很远,那个已在这山里待了数天的白衣人,此时正站在一株大树底下,手里拿着一株枝叶单薄的植株。他看着那植株上头原本应该长着一颗果实,可此时却已经空了的地方,一脸阴沉。好一会,他才抬起脸,看着头顶那漆黑的夜空,总算是找到了,可却被别人抢先一步摘走了只是看这植株的样子,那果实被摘走的时间并不长,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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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更新时间2011428 23:00:33 字数:2498
三十来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近百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这原本就是狼多肉少,自家人都吃不饱呢,偏鲁大山还特意从那三十几个女人里头,挑出两个容貌上乘的分到田七身边。
故唐芦儿随绿蕉走过去后,就看到那群魔乱舞的场面里,田七始终是淡着脸,同鲁大山及周边几位壮汉你来我往地敬着酒。至于那两个使劲往他身上贴近的女人,他虽未有拒绝,但也只是偶尔应付一番。
今晚这三十来个女人当中,有一半原先就是野妓,是谈好价钱后跟着寨里的人上山来住一段时间的。这些女的,不但专业能力比较强,性子也能放得开,故很受寨里的人欢迎。而剩下的那些,基本就是山贼们从各处掳来的了,出处不一,年纪也不等,不过容貌都属比较过得去的。只是这一类的女人,被带到这山上后,多数都是只需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因各种各样的原因,逐一香消玉损,命赴黄泉。而能活下来的,要么是绝望后破罐子破摔,然后慢慢被野妓们同化;要么是被寨里的某个男人看上了,因此能得到一些特殊照顾,起码是服务对象明显的减少,然后就那么不尴不尬地苟活下去
而绿蕉,她其实也是从那里出来的。数年前,她被掳上山时也曾要死要活过,只是没多久她就被鲁大山看上了,后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慢慢想开,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般。
但凡是上了山,进了寨的女人,就没一个能保持完璧之身,所以今晚即便鲁大山想找个处子给田七尝尝鲜,却也止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此他便从专业性,以及敬业精神上多加考虑了,而这两点以他丰富的经验,很快就从那野妓里头选出了两个美人,悄悄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塞给田七。
只是不料那田七虽是欣然接受了,但那态度却总不冷不热的,倒是让鲁大山瞧着大为恼火,于是便朝那两女的打了个眼色。那两女人的心里虽知晓鲁大寨主的意思,她们也是使出浑身解数的法子,奈何人家田少当家就是雷打不动,让她们直怀疑这人其实就是少了一件僧衣,和多了一头长发。而若仅是如此的话,她们也不算有多为难,其实最让她们感觉心里生怯的是,这人身上的煞气太重。虽她们整日里跟山贼们混在一块,胆子早练得比一般女子大不少,也见过些许世面,但是这人给她们的感觉却是与平日里交往的那些山贼大有不同。
两女的又偷偷打量了田七一眼,心道这田少当家看着虽高大,但若论魁梧的话,明显是差鲁大寨主一大圈的。可不知为何,她们就是不敢在他跟前太过造次,特别是被那双冰渣子般的眼睛扫一眼后,她们连敬酒的动作都不由就慢了几分。就好似只要这人心里有个不快,对方便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拧了她们的脖子,但凡是走上她们这条道的女人,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幼稚的心里,也不会没有看人的眼色。故只这片刻时间,她们即瞧了出来,这田少当家可不似这寨里的男人那般,仅凭几个挑逗的动作就能由着她们胡来的。
鲁大山一瞧那两女的简直是越来越不上道,心里一火,便骂了一句:“你们俩平日里的风马蚤样都跑哪去了,装什么矜持,难道还等着老子教你不成,还不给我好好招待田少当家”
见鲁大山眼里真的露出怒意了,那两女的心头一慌,再也顾不上田七那冰渣子般的眼神,勉强堆上笑,软下身子就硬着头皮贴了上去撒娇道:“我们姐妹俩再敬田少当家一杯”
田七看了一眼敬过来的那两杯酒,忽然笑了一笑,然后就将摆在自个前面的那坛酒拿到她们说道:“两位姑娘这一上来就连着敬了我三盏,现在该是轮到田某了。难得今晚鲁大寨主有这等好兴致,两位姑娘若能将这一坛都喝了,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那田某今晚定不会推了寨主的美意。”
“哈哈哈田老弟果真是妙人。”鲁大山大笑一声,然后就看了那两女的一眼。那两女的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若论酒量,她们可不比这寨里的男人差,莫说是两人分一坛,就是一人一坛酒,她们也不会醉倒。
就在那两女人战斗那坛子酒的时候,唐芦儿也开始往这走了过来。
刚刚绿蕉一把她领到这,就已经被吴能给拦腰抱走了,唐芦儿本想找个犄角旮旯自个猫一会的。只是瞧来瞧去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且磨蹭了一会,她还差点被别的男人给拖了去,没法,便只好往田七这找庇护来了。
而就在唐芦儿往田七这走过来的时候,吴能跟绿蕉厮磨了几句,心里终是坐不住,便让人找个借口去请鲁大山过来一下,他非得要搞清楚鲁大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那田七伤了寨里的弟兄后,身为大寨主的鲁大山不但一句都不责,反还美人美酒地招待起来,这算什么,这不是把川山寨的威风都不要了吗就算对方是那兴海帮的少当家又如何,反正他老子早死了,且如今那兴海帮里也不是他做的主,没准那兴海帮他也回不去了呢。吴能心里冷哼一声,他早之前就听说那帮里的二当家自大当家死后,就隐隐将那少当家当成眼中钉。
吴能使去的人在鲁大山耳边悄悄道了几句,鲁大山微一皱眉,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对田七道:“田老弟先坐着,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田七点点头:“鲁寨主请便。”
鲁大山又交待那两女的仔细伺候好,然后才转身走开了,而他离开那时,正好跟走过来的唐芦儿打了个照面。鲁大山即打量了唐芦儿一眼,然后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竟就回头对田七道了一句:“田老弟将此女让给我如何”
唐芦儿被这话吓得打了个嗝,她看了看鲁大山,又看了看田七。这两人一个是毒枭,一个是煞星,谁也不比谁良善多少。可是,若是落到毒枭手里,她保准没活头,而在煞星手里好歹能看得到活路,起码人家救过她刚刚还护过她,虽他很可能一直别有目的,但她现在没啥本钱跟人家讲条件,能保命就是万幸了。
于是唐芦儿心头一转,当机立断就跑到田七跟前拽住他的衣服,哭丧着脸大声道:“你发过誓一辈子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会宠我,不会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不会骗我骂我,会永远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会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会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会哄我开心。并且永远都觉得我是最漂亮的;连在梦里你都要见到我,心里永远只有我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始乱终弃乱把说过的话当放屁啊”
周围,一下子全都静了下去,那两个正忙着喝酒的女人早就已经呆住,就连田七,他那正被唐芦儿紧紧拽住的胳膊,此时也很不可思议的有些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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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出名了
更新时间2011429 23:02:50 字数:2253
唐芦儿终于出名了,一夜之间,她从小萝莉糖葫芦,一下子变成这世上仅有的母老虎酸葫芦
这么别致的称呼,也算是对得起她这穿越女的身份了吧。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唐芦儿就从田七的房里出来,靠在门口前的栏杆上有些囧然地望着天。发呆了好一会,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昨晚可真是折腾死她了。
就在唐芦儿打算回屋去的时候,绿蕉正好打着呵欠,心里暗骂着从吴能那屋走出来。
鲁大山给田七安排的房间离吴能那屋并不远,所以绿蕉一出来,就看到不远处有个呆头呆脑的小姑娘。瞧着唐芦儿的那一刻,她倒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姑娘昨晚那番“豪言壮语”可是让每个人都记忆犹新。
这个时代,特别是在山寨这样的地方,女人对男人来说,绝对是随手可弃的玩物。无论在床上听过多么动听的话,但只要下了床,谁心里都清楚,在这里,一个女人的价值,甚至是连一把刀都比不上。而若有人不相信这一点,心里抱着什么天真的想法,以为光凭着自个的容貌和手段就能将男人撰在手心的话,那么,总有一天她会为此吃到苦头。
绿蕉想了一会,便笑着摇了摇头,按说那小姑娘昨儿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那番话,好听点,是天真无知,难听点,那就是不知死活。只是偏那当时所有人,包括那田少当家听了后,都未有为难于她。就连鲁大寨主,当时也是愣了一愣后便哈哈一笑,然后也就放过了那姑娘。
把假话当成真话来说,并让人信其真,那是一种技巧;但是把假话,就当成假话来说,还就是让人别信她这屁话,那是不是可以称作一种天分了。绿蕉这么一想,就又是一声叹笑,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昨晚那田少当家才古怪着一张脸,纵容了那小姑娘满口的鬼话连篇。
唐芦儿这会也瞧着绿蕉了,她忽然想起昨晚绿蕉偷偷给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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