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面上一诧,“大小姐……”
顾宛央已然转了身进屋,“别问为什么,待会就会知道。”
主屋内,床上的人已合了眸子,正面容沉静地躺在一侧。床边,轻微跃动着的烛火映到他面上,更显得那一张容颜棱角分明,jīng细雅致。
在往常,她只远远看着,便忍不住生出满心温软,此时,却面sè深沉地三两步来到床前,出手如电,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
“说,小词在哪里?”冷冷吐出的几个字,宛如地狱阎罗般漠然无情。
原本安然合着眸子的人睁开眼来,见她此般,面上划过几分微诧,“妻主,你……在说什么?”
她手间力道加大,“你不是他,所以,不用再装了!”
听她此言,那人面sè反而平静下来,“你如何断定……我不是他?”
不理会他的询问,她只冷冷道:“想拖延时间等死呢?快说,苏念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低声笑笑,大胆地抬眸看向她,“主子的事,我们做属下的,从没有资格过问。我只是想知道,我明明将一切都处理得很好,你是如何,生了怀疑的心思?”
要知道,他是金叶死士中最出sè的易容者和模仿师,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学会一个人所有的神情语态,甚至就连,那个人对待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应有的反应,也能了然于心。
于他而言,慕词入宫的短短半晌,已足够他将属于慕词的一切参悟领会。
同时,他没有内力,因为自小认定了一样,便不愿在其它事情上消耗jīng力,而此后的日子也让他明白,没有内力的自己,模仿起这世间的男子来不仅更像,还更容易削弱周围人的戒心。
更何况,这不是他的第一次任务,而他早先参与的所有任务,每一项都是几近完美地被完成,唯独这一件,他没想到这么快便要以失败告终。
那金叶死士人人都备着的毒药,他在顾宛央走进门的一刹那便服下了,因为打小训练出的警惕,让他隐隐听到了外面断断续续的话语。
如今,他知道自己就快死了,死前唯一想要弄清楚的,就是他……到底输在了哪里。
顾宛央的手却从他脖颈间收了回来,然后用上几分力气,将他人连带着那整床被褥,一齐拽下了地,同时道:“告诉我苏念想要做什么,这就是交换条件。”
他身子狠狠磕在屏风支架的一角,那股毫不留情的力道,几要将他一半的肩胛骨都震裂,忍着钻心的痛,他对那抹绾sè的身影凄然一笑,“看来……我只能死不瞑目了。”
语毕,他嘴角缓缓流出血,死状与那晚的那个人一般无二。
顾宛央冷眼看着,她其实在进门抚上他的头发时,便觉出了几分不同,因为慕词的发软而细,有一种很柔和的光泽,他的却只细不软,摸起来总有几分扎手。
只是,这份疑虑很快便被他随后的一番言行和举止打消,他面对季萌时亲近却不见亲昵的态度,他被她问及看够了没有时迷糊而毫不做作的模样,每一处,都真的像极了慕词。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品尝了那盘五丝菜卷后再度升起疑虑,因为季萌做出的味道多少偏了甜腻,而不是阿初告诉她的,慕词喜欢那种淡淡的微咸。
不过,这分怀疑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去,因为男子孕期里,口味难免会有些改变。
而最终让她确定他不是慕词的,在于她进门时,他因为一时疏忽而平躺的睡姿。
自从孕期进入九个月,慕词腹中的宝宝越渐长大,那沉重的重量让他一旦平躺,腰间便被压迫得酸疼,所以每每入睡,他总喜侧身卧在她怀里,让她两手在他腰腹间,缓缓按揉上一阵。
这一项男子孕期里才有的特质,一个根本没怀过身孕的金叶死士,何曾体会过,又如何能知晓?
所以,她在那一刻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面对这个人,她说服自己无数次,也不愿低首去吻上一下的原因。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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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9章 小词,我来了(一)
另一边,那声重物落地的巨响,惊醒了未央院里一贯浅眠的阿宁和阿影,他们很快推门进来,一见到屋内的场景,不由俱都一惊。
“大小姐,少君……”
顾宛央目光冰冷,眉宇间凛然一片,“他不是你们少君,立刻把人清出去,还有,这屋里凡是被他碰过的东西,都统统给换了。”
“奴明白。”阿宁阿影对视一眼,两人面上的焦急,因为她这番话而不减反增,“大小姐,那少君呢?”
顾宛央指间一紧,“我会亲自去,将他接回来。”
她言罢转身出门,却不想在门前碰到了一身红衣的赫连凛月。
不自觉地蹙蹙眉,她看他一眼,冷道:“让开。”
赫连凛月侧侧身,人是让开了,话语却也在同时传过来,“这么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出了什么事呐?”
她步子一顿,似乎险些忘了,这人在今日午后,面对慕词被qiáng行带入宫时,冷血无情的视若无睹。
是,她今日离开顾府进宫后发生的所有,阿宁都已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她。
此时,她迈出去了两步的脚收回来,一个转身看向了落在后面的红衣身影,“赫连凛月,我还能信你吗?”
夜sè里,他面上因这一语倏然惨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chún边冷冷一笑,“既然答应了来帮忙,下午又为什么事不关己?”
她辞严sè厉,字字诛心,他身子不由有些仓惶地退后两步,“我……”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她硬生生打断他的话,又在下一刻,将面向他的神情里,那所有不经意间外泄的情绪尽数收敛,“赫连公子,是在下……过多奢望了。”
言罢,没有片刻的停留,她转身出院门而去,那绾sè的身影隐在夜幕中,变得朦胧一片。
未央院中央,一身红衣的赫连凛月摇着首苦笑,是呐,他当时为什么不肯出手?
他明明可以凭着身上自保的药物,让那些人反击不得;
他明明还有着彼岸殿一半的人力;
他明明至少……能将一部分药粉交给慕词,让他一旦遇到些威胁,多少拖延上片刻;
他明明……
可是,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慕词,孤身一人入了似海宫门。
为什么?
因为他那一颗私心啊,原来,他一直介怀着她的不喜,一直在心底暗生了嫉妒,一直渴望着有那么一天,她看他,能比看那个人,多上哪怕片刻……
是,因着这份世间少有的血缘,他不会亲手伤害慕词哪怕分毫。却也不能,在慕词真的遇到危险时,拼尽一切全力……去守护。
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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