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他颤颤眸子,jīng致的眼角边漫上绮丽的淡粉,“妻主……真的,愿意等?”
他知道,在很多地方,无论世家大族还是小门小户,男子们在生产后不久,都要根据妻主的需求主动侍奉,若不然,那一府上那么多夫侍,稍不经意,便可能永失垂怜。
而她如今,真的信守了那此生只娶他一人的誓约,又因为他的身孕这么久不曾要过他,每每亲近,他都感受得到她身体深处苦苦的压抑。
说不动心是假的,可她憋得那么久,等孩子出生,真的还能继续忍耐吗?
她略施力气在他颈窝边留下一个通红的牙印,口中道:“小词就这么……不信我吗?”
他低低眉眼,看她面容上隐隐流露出挫败感,不由紧紧chún角,一时说不出话。
她轻轻浅浅地叹一口气,这么久来第一次,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认认真真地道:“小词,我要你,是想要一辈子,不是一朝一夕,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所以……”
她额头贴过去抵上他的眉心,“所以,与其在你刚生完宝宝,身体正虚弱时不慎伤了底子,还不如,让我再多忍上一个月,往后……好尽情尽兴地补回来。”
轻眨一下眼眸,他心间泛起一股淡淡的甜和暖,颊边微微染上了红晕,“坏蛋,你这分明就是……在算计我。”
她低低一声轻笑,“嗯……明明不该让小词看出来,可这会儿,瞒不住了对不对?”
他抿起chún角,掩去那一处不由自主漫上来的笑意,“无jiān不商,世人所言,果然并非全都是无稽之谈。”
她勾着薄chún覆上去,轻轻撬开他松松的牙关,“小词这么好,为妻若不多守着,护着,爱惜着算计着,那被别的人抢走了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这二十年来行走商场,算计过无数的人和事,唯独对你,仅有的算计,也会是这一生都不能罢的算计,就是要——
一个劲儿地对你好,让你习惯我依赖我,然后再看别的女子,一个个……都不如我。
————
九月中旬,嘉和帝容珩想要出兵连星的打算到底落了空。
启月的南方多地大旱,大片的农田颗粒无收,虽不至百姓疾苦,民不聊生的地步,却也不能完完全全坐视不理。
于是,朝中许多将士被派往南方救济,她们带着大量的粮食草种,以及成桶成桶装好的井水。
念及苏悦的正君云意刚生了女儿,容珩没忍心派她出京,而是钦点了安王府的世女,让她带兵前往。
一番忙碌下来,国库又空掉一半,少不得,要去命令北方的各地多征一成赋税。
看似是情理之中,可有些穷苦的百姓,他们拿不出上缴的食粮,又无力反抗,只能硬生生饿着自个儿的肚子,在心间默默生恨。
而这种情绪一旦扩散,少不得又会生乱。
因此,北方各地的官员不敢压迫太甚,也幸好,启月开朝以来,历代女帝皆肯听官员进谏。于是没过多久,北方民众生出的种种不满被传到了嘉和帝容珩耳中。
勤政殿。
嘉和帝容珩放下手中上奏的折子,微微蹙了眉。
贫苦的民众们拿不出多余的赋税可以理解,可那些大家富户们,哪个不是腰缠万贯?他们平日里欺压普通百姓也便罢了,这个时候竟还不愿多掏些腰包?
这般盘算着,她唤来尘七,道:“传旨给穆钦差,让她出京巡视北方各地的收粮情况,不准任何一级官员欺压百姓,实在交不齐多余赋税的,由各地商户主动补齐,有此行者,往后二十年内缴纳够粮税三千石,即可与我启月容氏往来交易,成为真真正正的启月皇商。”
尘七闻言心间一惊,为眼前这位嘉和帝拿捏人心的本事。
要知道,顾氏一族之所以能成为百年不败的名商,最得益于那一品皇商的名头。
靠着这个名头,他们到各地去做买卖之事,只要不行作jiān犯科之为,那么所有官员都会因为这个名头而有所忌惮,也因此肯给予最大的支持。
所以,能被封为皇商,历来就是所有商户梦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皇商的名头确实足够响亮,要达到的纳税量却让很多商人望尘莫及,这个要求是:每年按时纳赋,二十年内无偷漏赋税,缴纳够粮食五千石方可。
而五千石粮食,放在任何一个普通百姓家中,都足够他们一生吃食无忧。
是以启月开朝百年来,除了在战乱时救济过容氏始祖女帝的顾氏,被封为皇商的一直寥寥无几。
而今,容珩利用这一点,大肆鼓励有富余的商户多纳粮食,来换得皇商名号,一方面可以消除底层民众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暗暗对顾氏一家独大的情况留了后手。
是,现今的顾氏动不得,他们庞大的产业和财力几乎是国之根本,可二十年后,新的皇商出现,这些新的皇商也会借势迅速发展,那么百年后呢?
稍稍想想,或许百年后,只要启月仍在,顾氏,就不一定还做得第一皇商的位子,启月也从此,不再需要什么第一皇商,而是……百家齐鸣,形成一种新的制衡。
南方一场看起来寻寻常常的旱灾,竟让容珩,下了这么庞大的一盘棋。
说不清楚心间是如何的震撼,尘七恭谨地垂首,“臣,遵旨。”
————
刚同慕丞相、慕钰一道用过午膳的穆卿然,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便接到了尘七传来的旨意。
事不宜迟,她当下收拾了行装,上马准备出京。
只是临去时,慕钰特意赶到相府门前,对她嘱托了一句:“小穆,事情完了就早点回来,切记。”
她有些不明所以,却本能地对着慕钰应承了下来。
打马行至帝京城门前,出乎她意料的,竟在这里看到了一个人——江九公子,江歆。
正文 第207章 日后再见,便是路人
江歆正在江尚书自出银两开办的粥棚施粥。
因为南方大旱,一部分难民涌入帝京,为了帮助他们维持生计,朝中很多官员都在帝京城内设立了这样的粥棚。
本来,作为尚书府的嫡出公子,江歆无需亲自到场,只是江正君见他几日不得笑颜,也几乎不再像以往那样偷溜出府,便生了让他出门来散散心的打算。
何况,一府的嫡公子亲自来施粥,传出去,也落得个仁心仁义的美名。
远远看着那面上蒙了一层白纱的江歆,穆卿然的马速缓缓降了下来。
因为这样的江歆,是她以往从未见过的。
他不仅真的到了粥棚,还亲自拿起饭勺,将木桶中的热粥一碗碗盛出来,亲手递到排着队的难民手里。
他面上不再有前几次见过的嬉笑欢脱,反而转为了恬静沉敛,他举止也不再像之前一样随行散漫,反而多出许多循礼守矩。
看起来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样,这是江歆,却又分明……不是江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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