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独孤月直接提出要求,请君白衣准备一辆马车送柳无痕到他居住的废宅。
“那些孩子对小柳子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我越国的人从来不会知恩不报,还望将军成全”
一路盘算,独孤月早已经想清楚,这将军府戒备森严。
想要让柳无痕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实在是太过困难。
万一被君白衣发现,反倒会惹祸上身,倒不如便来个正大光明,反倒会让君白衣放松警惕。
独孤月的推断确实精僻,之前从亲信那里听来柳无痕在浴室中的表现,君白衣对于柳无痕的怀疑已经明显地有所减弱。
现在,听独孤月提出让柳无痕答谢一干帮助过他的小孩子,他虽然对这样的事情很是不以为然却也没有拒绝。
燕阳自然也不会反对,甚至还吩咐手下人包些果子、烧鸡之类地让柳无痕一起带去。
待柳无痕服侍独孤月用过晚膳之后,君白衣立刻便派人备了马车送他去了旧宅。
柳无痕自把那金叶子送与谨儿,又将独孤月的话悄悄吩咐与她听。
谨儿也已经是半大姑娘,为人深沉。
看这阵势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倒也没有多问,只是依言答应下来。
待柳无痕办完这一甘事情做车回将军府的时候,心中对孤独月的敬佩也就越发多了几分。
之前他本来还做好了爬墙的准备,哪想独孤月简单几句,便让他坐着马车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将军府。
这一夜,柳无痕的心情自然是无法平静。
在自己的房上辗转反侧许久,直到天亮,他这才昏沉睡去。
翌日。
当独孤月清晨醒来,拉开自己的房门。
只见门外柳无痕捧了水盆,恭敬而立。
她只是扬唇轻笑,心中明白,这个柳家小子,是真的决定跟她混了
张口吞下,她咬了一半的苹果7
张口吞下,她咬了一半的苹果7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汴梁城东南的驿道上,灿烂阳光下一只车队逦迤而行。
昂扬骑兵,银甲闪闪,仔细护卫着的却是两辆马车。
一辆墨紫奢华,自然是燕国六王爷燕阳的车撵,另一辆却是通体银白,就连车轮和车辕上都镶着银色装饰,却是君白衣的马车。
当然,马车里坐着的,并不是君白衣本人,而是这一行中的另一位贵客,假扮成越国公主的独孤月。
自然,作为独孤月唯一的故人,“小太监”柳无痕,也是在车内相陪。
将手中茶送到独孤月手上,柳无痕压着声音问,“我想了一夜,都没有想明白,你收留那么多孤儿做什么”
“自然,不是做善事”独孤月没有点明,倒也不瞒他,以后这些事情可能都要柳无痕去经手,她也没有瞒他的必要。
柳无痕轻轻一笑,“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做善事的人”
轻啜一口茶水,独孤月柳眉轻挑,“狼的时代,做羊就只有被吃的份儿,难不成,你想做羊吗”
一句话,只让柳无痕心中一惊。
她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道出这个世界的最根本,弱肉强食,强者生存,齐国不正是因为软弱所以被楚央吞并了吗
思及那将天都映红的冲天大火,娘的惨叫,弟弟的哭嚎
柳无痕哪里还笑得出来,握紧手掌,他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要亲自宰了楚央那个混蛋”
“就凭你”独孤月不屑冷哼,“连我都打不过,只怕你连楚央的人都没有见到,就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柳无痕当即脸色一暗,独孤月这句话,却是正戳到了他的痛处。
如果他真有本事,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田地。
斜他一眼,独孤月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柳无痕,你想不想变强”
张口吞下,她咬了一半的苹果8
张口吞下,她咬了一半的苹果8
“当然”柳无痕想不没想便脱口而出。
“那好”独孤月伸出纤纤左手,捏住桌子上果盘里的一个苹果,“仔细看好,从现在起,我便教你杀人之技”
柳无痕本能地向那只红艳艳的大苹果转过目光,葱白手指轻捏着那娇艳的苹果,看上去,真是让人食欲大开。
当然,这只前一瞬。
只听得一声几不可闻地轻响,柳无痕的眼前便闪过一道寒光。
那寒光一闪即逝,如果不是独孤月右袖轻轻飘摆,似乎很难让人相信她曾经动过右手。
看柳无痕面露疑惑,独孤月伸过手掌去将那只苹果轻轻放到他面前的小盘里。
“六王爷说,这是汴梁的特产,很甜,你先尝尝”
她语气温和,目光里却有灼灼地精光闪烁。
柳无痕心知这苹果上有文章,便依言探手过去。
哪料,他的手掌刚刚碰到那苹果,原本看上去没有半点裂痕的大苹果。
啪得一声分散开来,竟然分成整齐均匀地八块,每一块都不沾一点果核。
红皮白肉,仿佛一朵莲花,刹那盛开,只留下中间的果核部分孤然伫立。
“杀人和切苹果一样,最重要的不外乎三点,快、准、狠”独孤月用两指拈起其中一片苹果,这才接着说道,“王爷知道我爱吃这苹果,带了不少,这一路上,你有得削了”
看她突然转了语气,柳无痕顿生疑惑。
独孤月却已经挑起车帘,看向了从后面追过来,她的马车并驾齐驱的君白衣,将那块苹果捧在掌心里送到他面前。
“将军,要吃苹果吗”
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投在她的侧脸上,将她脸侧的茸毛都染成温暖的金色,如玉的肌肤便越发显得莹白得几近透明。
很普通的一块苹果,被她的瓷白掌心一衬,格外诱人。
张口吞下,她咬了一半的苹果9
张口吞下,她咬了一半的苹果9
君白衣握着马缰的手指微微一松,旋即便再次抓紧了马缰。
“多谢公主,白衣不敢劳公主大驾亲送果品”
独孤月勾起唇角,笑得天真而灿烂,收手回去,便在那块苹果上咬了一口,这才重新将那苹果伸过去,向君白衣晃了晃,“不用担心,没毒的”
阳光下,她笑得无邪,眼底却分明有一抹轻蔑。
君白衣剑眉微挑,裹着纱布的右手在独孤月收回手掌之前,如电探出,夺过了她指间的那半块苹果。
两个人的手指,轻轻一触,又迅速分开。
独孤月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君白衣已经扬手将那半块苹果丢到唇间,嚼着苹果向她抱了抱拳,带马向前面燕阳的马车走了过去。
看看自己空了的手指,独孤月淡淡摇头。
看来,这位君大将军,也不是永远都那么理智吗
随手将车帘放下,弯身将嘴里的苹果吐到盘中,独孤月的脸色已经重复恢复了沉静,“无痕,你要记住,冲动是魔鬼,如果我刚才真的在苹果中下毒的话,君白衣或者已经死了”
柳无痕盯着盘中的那一小块苹果,“为什么是或者”
独孤月没有出声,只是莫测地冷笑了一声。
车队前,君白衣随口将嘴里的半块苹果吐在掌心,想到之前独孤月在阳光下微微闪光的唇,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将那半块苹果丢到了驿道上。
很快,那半块苹果便滚了一层灰土,被后面骑兵的马蹄踩过,便与驿道上的黄土混在一处。
打马向前,君白衣握缰的右手因为震动而撕疼。
臭小子,你最好躲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让我遇到你
探手从贴衣的衣袋取出那只带血的银钉看了看,君白衣猛地夹紧了马腹。
“驾”
皇命难违,离开汴梁实属无奈,这一钉之仇,他却绝对不会忘记。
张口吞下,她咬了一半的苹果10
张口吞下,她咬了一半的苹果10
十天劳顿,车队终于行至西京城附近。
西京城乃是几百年的古都,城墙高耸,侍卫森严。
隔着青色城墙,远远可见城内屋瓦叠起,不难想象,其繁荣奢华比起汴梁城来,自然是有过之无不及。
时值正午,城门内行人经络不绝。
听到传处的马蹄声,一众人等便迅速让开道路,让车队通行。
城门两侧守城的将官看到君白衣和燕阳的马车,立时肃身行礼,眼中便多了几分恭敬。
三岁习武,十岁已经济身高手之列,十三岁随父出征,以五万兵马设奇计伏击大月国十万人马,小小年纪便立下赫赫战功,十五岁封将,十六岁被皇上亲点为镇北大将军,驻守北疆。
镇北大将军君白衣这个名字,说出来就已经称得上传奇。
西京中,谁人不知,便是不认识得他本人的,也从那骑兵战马颈下挂着的鹰头吊牌认出了这骑兵隶属于鹰骑团。
本来准备进出城的百姓,更是急急避让,生怕不一小心触了这位大将的霉头。
镇北将军君白衣,嗜杀冷血,手中剑三日必要染血,没有人想去用自己的血帮这位大将军洗血。
在众人或崇拜或羡慕或惧怕或敬仰地目光里骑马而过,君白衣连目光都不曾斜上半分。
很快,车队使驶上了西京城的大街。
独孤月微挑车帘,只见大街上青石铺地,整洁非常,两侧巨树成行,高大灯柱,鲸油灯长明。
路侧飞檐翠瓦,四五层高的楼比比皆是,比起汴梁城来,多了几分精致和韵味。
车队并不拐弯,一路顺着中轴线笔直前行,却是向着燕国皇宫的方向行了过去。
对于皇宫,独孤月可是一点也不陌生,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她什么地方没有见视过,甚至连位置相当于皇上的政要也曾经亲自手刃,故此并不觉有什么压力,依旧轻松如常。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1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1
尽管如此,她仍是频频挑开车帘,向外窥看。
了解你要去的环境,记住路径,无论在何时都要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这,完全是一个杀手的本能。
很快,车队便行至皇宫前的宫前广场,从帘侧看过去。
只见宫墙高大,城上御林军林立。
枪尖和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红氅和紫云追龙旗迎风飘摆,气势威严。
比起之前孤独月所见离国皇宫要显得气派许多,也让她多少明白了一些为什么楚凤最先攻下的离国而不是燕国。
宫如其国,一宫都守不处,自然也守不住万里河山。
之前,早有先锋军回来通报。
车队一停,守在宫门外的一位套着灰色绸袍的老太监,立刻便哈着腰带着身后小卒抬着两顶软轿迎了上来。
独孤月缓缓放开帘子,这才向柳无痕伸过自己的手掌,低声道。
“小柳子,好好学习,什么是太监”
她话音刚落,早有小太监恭敬地行过来,挑车帘放马凳,柳无痕便也学着那些太监的样子,哈着腰将独孤月扶下了马车。
早在两年前,被封之时,他已经得皇上亲允,可以宫中骑马带剑。
燕阳和独孤月是王爷公主的身份,便被小太监们扶上了软轿。
老太监尖着嗓子说声起,两顶轿子便离地走进了宫门。
柳无痕伴在轿侧,君白衣骑马随行,一众鹰骑军没有入宫的资格,便顶队留在宫外守候。
独孤月轻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眸子,隔着软轿纱帘看出去。
只见一片碧瓦琉璃,红墙绿树,玉桥精雕,极尽奢华。
老太监带着轿队走走转转,很快便来到一处大气恢宏地殿宇前。
“落”
老太监尖唱一声,轿子便重新落了地。
柳无痕忙着上去挑起轿帘,将独孤月从轿子里扶了出来。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2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2
独孤月抬脸看去,只见一座三层的高大门阙耸立在台阶尽头,雕梁画柱的门廊上悬着一方紫金牌匾。
牌匾上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写得正是“翱天宫”。
“六王爷、永安公主、君将军,请吧”
老太监腰变成虾米,语气里满是谀媚之色。
紫阳见独孤月站在那里抬脸看向那方匾额,便笑着介绍道。
“这是父王的地方”
迎上他温润笑容,独孤月轻轻点头,便随在他身后走上了那高高的台阶。
柳无痕本能地随步而来,独孤月忙回脸来,向他做个眼色。
“小柳子,在这里等我”
“是”
柳无痕恭喜答应着退了回去。
三个人,继续抬阶而上,随在那老太监身后穿院过廊来到一处院中挂着御书房匾额的门前。
自有小太监向三人行礼,急步进屋通报,不多时便哈着腰转了回来,尖着声音宣道。
“吾皇有旨,宣六王爷、永安公主、君将军晋见”
三人这才得以进了这御书房的大门,独孤月放缓步子,尽显大家作派,心中却也禁不住好奇这燕国的一国之君空间是何等模样。
随在燕阳身后走进去,独孤月淡淡抬眸。
只见红木书桌后,一位中年男子身着镶着流金边的素色锦袍,四十几岁的年纪,美髯飘飘,文质彬彬,与燕阳有几分神似。
虽然已经人近中年,却依旧余着几分年轻时的逼人俊逸。
“永安见过皇上”
独孤月盈身行礼,心中却是微有些惊讶。
本以为这燕国皇帝必然也是一代帅才、马上皇帝,没想到,却是这么儒雅的一个人。
“公主不必多礼”燕国皇帝燕惊云笑着虚抬手掌,身子便离了椅子,“听闻公主远来,无奈国事烦先,不能亲迎,还望小公主不要见怪”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3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3
燕惊云笑得温和,独孤月却是寒由心生。
她是什么身份,说好听点是合亲的公主。
说的难听点,那就是越国送来的人质,只要对方翻脸随时可以把她像蚂蚁一样碾死。
对方没有来个下马威也就算了,偏偏还要这样温和可亲,这只能让独孤月平地生疑。
“皇上您太客气了”
心中思绪电转,独孤月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份惶恐,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受宠若惊的孩子。
“你初来宫中,只怕一个人寂寞,就先和阳儿一起住到温阳宫去吧,待朕决定由哪个王子合亲之后,再做定夺”
笑着拍拍独孤月的肩膀,燕惊云的目光便转到了燕阳身上。
“这一次来回跋涉,辛苦了,去吧,先公主回宫去,好好洗去风尘,休息休息”
“多谢父王”
燕阳点了点头,便自然地牵了独孤月的手掌,带他走出了御书房。
君白衣只是站在,静静地目送二人渐渐远去,脚步声也听不到了,这才重新转脸看向了面前的国君。
“皇上,您密信中提及,召臣回来,有要事要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心急了”燕惊云扬唇一笑,突然问道,“你看这越国公主如何”
君白衣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看对方温和笑着,他只是想不通对方想听的究竟是什么,沉吟片刻,方正色答道。
“容貌精致,心智非常”
“心智非常,此话怎讲”
燕惊云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君白衣微拱手,“不过十岁年纪,孤身一人离乡背井,却仍有如此淡定,实属难得”
点了点头,燕惊云目光里有一抹君白衣看不懂的莫测。
“听你语气,似乎对她很是欣赏如果我将她指婚与你,你意下如何”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4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4
君白衣一怔,旋即便是一笑,“皇上,取笑为臣”
燕惊云面色一肃,“堂堂越国公主,难道配不上君将军吗”
后背一寒,君白衣忙着挑起袍摆,单膝跪地。
“请皇上不要动气,末将并未此意,末将只是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没有资格与越国公主合婚”
“你是我大燕的天之娇子,百战不败的镇北大将军,如果不是年纪尚幼,早已经封王拜候,怎么就配不上一个小小的越国公主”
燕惊云深吸了口气,语气便转而凌厉。
“朕说你配得,你便配得”
“皇上圣明”君白衣垂着脸,“若皇上真要与白衣赐婚,白衣必尊令而行”
“哈”
燕惊云大笑出声,弯身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甚至还伸过手掌去,将他本没有半点灰尘的膝盖拍了拍。
“刚才的事情,朕不过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话说回来,你也有十七了吧,也该是成家的时候,跟朕说说,朕这么多公主之中,可有你忠意的人”
“皇上明鉴,这些年臣一直以国事为重,这成亲之事还没有想过”
君白衣恭敬答道。
“所谓成家立业,成家方可立业,这婚事,可是耽误不得”燕惊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这一路劳顿,你也累了,现在就回去休息吧,待明日早朝,再议合亲之事”
君白衣行礼出来,贴身中衣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以他的心智,自然明白,皇上巴巴地用密信把他召回京来,绝不仅仅是想要问问他有没有心上人这么简单
父亲君天赐临终之时,特别叮嘱他,要低调为人,就是怕他太过狂妄,惹来众人非议。
当年君白衣只是年轻气盛,不以为然,今天他这才意识到,父亲的话绝不是随便说说。
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没错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5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5
两顶软轿,缓缓穿过偌大皇宫。
究竟,拐了几道巷子,转了几道弯,就连柳无痕都已经记不清楚了,轿子内的独孤月却是清楚明白,甚至发现了几处侍卫的盲区。
终于,老太监抬起手掌,两顶软轿这才再次落了地。
温阳宫,与翱天宫完全不同。
翱天宫内,以玄金两色为主调,大气威严。
温阳宫内却是暖黄和白色为主调,给人一种家的温馨感。
燕阳拉了独孤月的手,还不曾走进温阳宫的大门,早有两个生得清秀伶俐的宫女从门内迎出来,齐齐向他福了一福。
“见过王爷”
温和的笑着向二人挥挥手,燕阳的脸上笑吟吟。
“给你们带的好吃的一会儿就拉过来,这会儿先去帮月儿将映月阁的房间打扫出来,月儿乃是越国公主,你们一定要照顾周全”
“是”二个宫女齐齐答应,便齐齐向独孤月转过身来造福,“芙蓉锦色见过公主”
“以后要叨烦各位了”
独孤月淡笑着向二人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公主的架子,说着便抬手从耳上取下那两只玉质的环子来,一人一只送到二人手上。
“路上遭了流寇浮击,一应行李全部化为乌有,这玉质耳环二位姐姐就收了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月儿一点心意。”
两个宫女推辞一番,也就接了。
那玉质耳环玉色通亮,一看便不是凡品。
这小公主一来就这么大方,脾气又好,自然是立刻便赢得了这两个丫头的喜欢。
看二人满意地笑着收下,独孤月这才随着燕阳走进了温阳宫。
她做事一向周密,绝不会因为对方是小人物便颐指气使。
独孤月一直谨记着她的杀手导师告诉过她的话:很多事情,成败就在小人物身上,所以永远不要看清小人物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6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6
更何况,从燕阳与这二人的态度一眼便可看出,这两个丫头深得燕阳宠信。
因为同是女人,芙蓉、锦色对于精致的小丫头独孤月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这宫里最不缺的是什么,不是金银不是宝器,却是公主。
越国皇帝燕惊云为人风流,后宫佳丽三千,王爷不过只生了四个,这公主却是遍地都是。
但是,随在独孤月身后走上来的柳无痕,却是让二个丫头眼前一亮。
这也难怪,这柳无痕本就生得俊逸,再加上并不是真太监,身上的那股英气自然远胜那些宫里的太监。
这芙蓉、锦色二个一小入宫,除了这些王爷将军,哪里见过什么真正的男人。
一见之下,难免惊艳。
“小柳子见过二位姐姐”
在这二位面前,柳无痕行事作派,不羁而洒脱,完全不似在独孤月面前的吃鳖
相。
独孤月走在前面,悄悄转脸观察,只看二个小宫女在柳无痕前半娇含羞的样子,眼底便有了一抹淡淡笑意。
这样的结果,她十分满意。
有这两个宫女帮忙,相信以后的事情会顺利得多。
“你们两个,还不去帮月儿打找房间”感觉到独孤月的目光,燕阳也转过身来,半嗔半怒地说道。
两个丫头吐吐舌头,答应一声,急步要走,柳无痕忙着主动要求帮忙,随着二人一起走到后院去了。
看着三人的身影渐远,燕阳这才轻轻摇头,“白衣总说我把他们宠坏了,月儿,你觉得呢”
“六王爷是好人”独孤月含糊地给出一个答案。
若是她,断然不会像君白衣那样薄性冷血,却也不会向燕阳这般任手下人作威作福。
“好人”燕阳有些失礼地重复着这个词,一对温润的黑眸里,却是闪过无奈之色,“人善被人欺,月儿,其实我更喜欢像你这样活着”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7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7
“像我”
独孤月仰脸迎上燕阳的目光,眼波中闪烁着超过年纪的深沉。
“小小年纪便寄人篱下,难道是王爷向往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燕阳抿了抿唇一向总是爱着灿烂笑意的脸,那一刻,却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郁,“出生便害死了娘,每日只知道做乐,月儿,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个废物”
映着身后一丛繁花锦树,那如玉王子的忧郁,让人心疼。
“怎么会”
抬起小手扶住燕阳的胳膊,独孤月仰着脸庞,笑得比那花树还要灿烂。
“六王爷只是不想去参与这天下纷争,看清名利,如果六王爷想争,这天下王爷尽可随手翻云覆雨”
“你真的相信”注视着那个矮他一头的精致女孩,燕阳的眼中渐渐有了亮色。
独孤月郑重点头,“我相信,事在人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可能的事”
她的目光,清澈如湖水,写满了坚定。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这是独孤月的信条。
在她的面前,没有完不成的任务,杀不死的人
她如此说,自然不过就是想要安慰燕阳一番,只是敷衍而已。
此刻,在独孤月心中,燕阳确实也和废物差不多是同等词。
此时的独孤月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一句肯定,对于燕阳来说意味着什么。
出生后便没有了母亲,从小在父亲的羽翼下快乐生长。
燕阳长到十几岁,从来不曾遇到过什么波折,但是也让大臣们认准了这个王子不过就是一个只会享受的废物。
甚至连他的父亲燕惊云也总是说,让他什么也不要操心,就这样一直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直到今日,独孤月的一番话却如一块石头击起了燕阳世界里的涟漪。
而这颗看似不起眼的小石头,日后却成了这片天下的惊雷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8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8
挺直腰身,燕阳缓缓从独孤月脸上收回目光,抬脸看向头上的朗朗晴日,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不错,事在人为,从今日起,我燕阳也要开始努力,这样我才能好好保护月儿,保护父亲”
唇间的淡笑控制不住地僵了一僵,孤独月抬脸看着面前这位少年王子精致的侧脸。
心底最深处一直被层层尘封的那根弦,仿佛被什么东西抚到,轻轻一抖,便抖落了不少尘土。
“走吧”转脸回来,拉住独孤月的手掌,燕阳已然恢复了平时里灿烂的模样,“我想他们也该把房间整理好了,映月阁那里清静雅致,你一定会喜欢的”
二人手牵手行向映月阁,正午艳阳下,紫袍高贵,绿袍深沉,随着行走飘飞而起,赫然如两只雏鸟正欲展翅一般。
穿廊过院,很快便来到一处挂着精致木匾的映月阁外。
隔着月亮门,只见粉墙内,竹林葱郁,一弯湖水如镜,映着绿竹蓝天,分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幻。
踏过石桥,绕过竹林,才见一片如毯草地,草地上白色石子铺路,趣味天然。
看着那一大被竹林掩住的草地,独孤月的心中只是说不出的喜欢。
这草地一面是楼阙,一面是竹林,刚好可以遮人耳目,是她练习身手的好地方。
再加上草地柔软,可以减小动作引起的声音,再加上这竹林随风而响,和这潺潺流水之声,这里当真是最最适合她的地方。
独孤月欣喜感叹,“六王爷果然最知我心,这地方,好合我的心思”
“公主有所不知,这园子原本并不叫映月阁,是王爷偶然夜游过来,看到月映潭中,才起了这个名字”
迎过来的小宫女芙蓉笑着抚住独孤月的手臂,“我听小柳子说了公主名讳,这园子倒真是为公主您准备的呢”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9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9
“就是呢”锦色也笑着附和道,“皇上让咱们爷照顾公主,依我看,八成是将公主配给咱们王爷呢”
独孤月垂脸一笑,假意羞怯。
燕阳却是轻笑出声,嗔斥道。
“你们两个臭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父王的事情也敢随便议论,被人听到不怕割了舌头不许胡闹,快些去给月儿准备午膳了”
锦色越发笑得夸张起来,“芙蓉你看,咱们家王爷心疼公主了呢,快些别耽搁了,我们去传膳”
二个人又笑了一阵,这才向燕阳和独孤月行了礼,转身走出园子传膳去了。
见二人走远,燕阳这才向独孤月道。
“月儿不要见怪,她们二人,一进宫便跟着我,这些年我也把他们当亲人看,嘴虽厉些,心却是善的看你喜欢这里,我也就放心了,赶明我再调两个知礼的丫头来服侍你”
“不用了”
独孤月忙着拒绝,担心燕阳起疑,这才解释道。
“先前在宫里,都是小柳子和谨儿照顾我,现在有小柳子我也不急着另寻他人”
她脸色微黯,假意是念着旧人,燕阳看她又要哭了般的,也便没有坚持,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也罢,待你什么时候想要人了,只管和我说一声便是”
“多谢王爷”独孤月感激行礼,“王爷这一路劳累,也回去憩憩吧,不用总是照顾月儿”
燕阳自转身去了,独孤月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迈步走过石桥,走进了映月阁的客厅。
端坐在椅子上,独孤月挑眸看了一眼观赏着墙上壁画的柳无痕,目光瞬间冰寒。
“小柳子,如果你不想死,最好不要忘了,现在,你是太监”
“反正现在不过是你我二人,怕什么”
转脸过来,抱着胳膊斜眼看她,柳无痕一脸不羁。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10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10
“怕什么”
独孤月凤眸微眯,目光深邃。
“如果你没有把那把刀给我,又怎么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普通普通的齐国人,你以为我真的信你的鬼话”
看柳无痕不所为动,她的唇角便轻扬起来,如樱的唇瓣勾起一抹莫测地弧度。
“听闻齐国大将柳青柳将军有两个儿子,我想你也一定听说过吧”
柳无痕抱在胸前的双臂缓缓放开,他的语气有些犹豫,“我即是齐家国,自然知道柳将军”
探出纤小手掌,提起桌上温茶缓缓倒了半杯,独孤月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
“五年之前,齐燕之战,柳青在燕南郡手刃燕国大将君手机,好像那君手机是君白衣的叔叔吧”
柳无痕控制不住地动容,独孤月便闭了唇没有再说,只是扬起端着空杯的右手,慢慢伸出空中。
目光划过她沉静地看不出情绪的脸,落到那只被捏在指间的空杯子上。
柳无痕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恭敬地走过去,端起桌子上的茶壶来为她续满了茶水。
“酒要满,茶要浅”独孤月仰手将杯中水泼在他的脸上,“重倒”
茶水温热,并没有痛苦。
但是,对于柳无痕来说,被一个女人泼了一脸地茶水,绝对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一下子便握紧了。
独孤月却依旧四平八稳地举着那只杯子,等待。
左手袖中,刚才倒茶水里,顺手捏来的盛糖用的银勺子却已是勺尖向上,稳稳握在掌心,蓄势而发。
门外,秋蝉轻鸣。
门内,空气压抑地仿佛不再流动。
短短几息的时间,却漫长如百年。
终于,柳无痕松开手掌,重新端起了茶壶。
这一回,这杯茶只倒了八成满
独孤月仰颈一饮而尽,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1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1
夜半。
此时已经是三更时分,就是守夜的太监也已经开始有了瞌睡。
映月阁中的绰绰竹影之中,却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伫然而立,自然便这映月阁的主仆二人孤独月和柳无痕。
独孤月早已经换下身上华丽宫装,现在套在身上的,不过就是之前春晓姑娘帮她准备的墨绿色的短衣,如墨的长发也用布带束在脑后。
不高的身形,只是往那里一站,却偏偏生出一股肃杀之气。
对面柳无痕亦已经换了一套利落的短装,左手背后身后,右手持一截翠绿竹棒,越显英逸俊朗。
独孤月缓缓抬起右手中代替刀的一截尺长青竹。
“现在,攻击我”
“你小心了”
柳无痕轻语一句,身子一闪,便挥舞着手中长竹向她冲了过去。
齐国大将柳青,正是柳无痕的父亲,其实早在家中时,他亦与父亲学了些枪术之法,因为柳青的枪法独术一帜,他只怕人家认出,所以一直瞒着身手。
现在,独孤月既然已经识得他的身份,柳无痕亦没有再瞒的必要。
长枪代枪,一计长虹贯日,包着布的竹头便呼呼带风向着独孤月胸口袭来。
枪风起,墨发如丝飘扬,衣摆微动,独孤月只是静立如石雕,好像跟本就没有看到那“枪”刺过来一般。
直到那裹着白布的竹头已经近到她胸前不足半尺处,才突然移步向右横移,手中短竹斜射而出,一点也不客气地硬击在柳无痕地肋骨。
收竹回手,退后二步,独孤月没有表情地说道。
“下次出枪的时候,不要做那些花哨的动作,再来”
柳无痕揉了揉疼得火烧火燎的肋侧,却没有呻吟一声,抿了抿唇便向次提“枪”向她冲了过来。
这一次,却是没有半点保留,只将自己生平所学在她面前尽数施展。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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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影,闪步挪移,或攻或守。
柳无痕不再手下留情,独孤月的情况也便不再似之前那样乐观。
毕竟,她这个身体不过是刚刚开始锻炼。
能够在柳无痕的凌厉“枪”影中一次次躲开,靠得更多的是对于他攻击方式的判断而不是真正身手上的技巧。
二人一路对战,独孤月仍要不时提醒柳无痕进行改进。
柳无痕本是聪慧之人,只是之前在家中时对打仗很是不以为然,并不用功,所以才会功法一般。
在独孤月这样最简单最直接地提醒下,进步自然很快。
很快,二人额上便有了汗意。
虽然是初秋夜寒,却是全身温暖,只着单衣也不觉寒冷。
眼看着柳无痕再一次用出那招改进过的“长虹贯日”,独孤月右掌一缩,便向旁躲闪。
此时,她已经有了些疲惫之态,这一闪之下,竟然没有躲开。
噗
一声闷响,柳无痕的“枪尖”便斜着戳到她的腰上。
柳无痕本是男子,力量自然要比现在的她大得多,这一次,又是全力一击,不容小觑。
独孤月只觉腰上一疼,小小的身体便倒飞出去,撞在了后面的青竹来,后背又是一片闷疼。
“公主”
柳无痕哪想到她不会躲过,哪看着她摔出去,心中立时紧张,甩下手中的竹枪便冲了过来,扶向地上的独孤月。
不等他触到独孤月,一只墨绿短竹突然便刁钻地从斜下里刺出来,抵在他的胸口要害。
“如果我是你真正的敌人,现在你已经死了”
忍着疼坐直身子,独孤月的面色并不好看。
“可是你不是”柳无痕微皱着眉,一脸地担心,“要不要紧”
迎上他的目光,独孤月目光冷冽。
“你要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丢掉自己的武器,更不要丢掉自己的警惕”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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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猛地向前一送,独孤月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竹刀戳在他的胸口。
“现在,你死了”
收回刀,她深吸了口气,这才挺身从地上站起。
这个身体的抗击力能力,实在差得很,不过是轻轻戳了一下,怎么会这么疼呢
看她微佝着腰,一步一步慢慢前行,柳无痕忙着追过来。
“你,真的没事”
“有事如何,你是要买我治疗还是帮我请大夫”独孤月没好气地斜他一眼,“去把我叫芙蓉准备的冰袋拿来”
柳无痕本来还想好奇询问,她要冰袋何用,看到她的白眼,忙着闭了唇,急步回房间去了。
等他取了冰袋出来,独孤月已经坐到了水潭边的石头来,见他过来,立刻便抬手扯开了短衣的衣带。
“你这是干什么”
看她突然解开衣带,柳无痕差点失手把手中的冰袋摔到地上。
扬手从他指间扯过冰袋去,贴到之前被他竹枪戳中的肌肤上,独孤月皱了皱眉,抬眼看看天色,这才开口。
“快,脱衣服”
“好”柳无痕本能地答应,刹那之后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脱脱衣服”
挑目看看他惊愕的脸色,独孤月的唇边便挑起笑意,“怎么,不敢”
“我有何不敢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柳无痕很想做出平日里的不羁样子,可是面对她那样带着深意的一对眼睛,他怎么也装不笑脸来。
独孤月抬手指指自己面前的湖面,柳无痕愣了愣,这才狐疑地走了过来,面对着湖水看向了湖水。
抬起一脚,独孤月的小脚直接踢在他的膝盖后窝上。
柳无痕只觉右腿一软,人便失去平衡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湖水迅速浸湿衣衫,就算是通水性的柳无痕,仍是控制不住地喝了两口湖水。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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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从水下浮下来,柳无痕吐出嘴里湖水,深吸了口气,这才急急向湖边游过来。
手掌扒到湖沿,却见面前夜色中,一个单薄身影笔直如竹。
“把所有衣服全部脱掉,这截香燃尽之前不要出来”
独孤月一手抚着腰间的冰袋,另一只手掌捏着的青竹威胁地停在他的额顶。
不知何时,她已经将放在石头上香炉里的香点燃,烟气袅袅,香还剩下三成长短。
这个小丫头,一定是疯了
现在,可是秋天,入夜的水温,已经可以用冰冷二字来形容。
那半截香要燃完至少要一刻时长约十五分钟,如此水温,她是想要他的命吗
独孤月看出他的脸色,并没有多说什么,手中竹刀缩回去,手指便捏住了中衣衣带。
之前为了冰敷伤口,她已经解开了外袍,现在再解开中衣,便只剩贴身小衣了。
虽然她不过也就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身上也无料可见。
可是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柳无痕来说,这个动作仍是足够震憾。
眼看着她轻垂双臂,任身上衣袍无声滑落。
露出莹白如玉的肩膀和两条纤长的手臂,半截蛮腰,他只是僵在水中变成了一座石雕。
弯身用手捧了些湖水轻轻地洒在双臂上,冷水刺激之下,独孤月的身体只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尽管如此,她却没有任何犹豫,便轻顿足,跳下了湖水之中。
保持住身体平衡,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浸,独孤月这才正色看向柳无痕的脸。
“如果你忍不住,现在就可以上岸去脱进你温暖的被窝,不过明天一早,我保证你会成为真正的太监”
淡淡说罢,她只是微微仰脸,看向了夜空。
柳无痕回过神来,也猜到独孤月此为是为了锻炼二人的肌骨。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5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5
柳无痕回过神来,也猜到独孤月此为是为了锻炼二人的肌骨。
可是,一个十来岁的女童,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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