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大人不准跑

002 失忆变故

“你这丫头,真是胡闹,也不怕你的名声”凤娘无奈道。
“娘,尝尝这个桂花糯米圆子,我写了方子差人做的。”凤玉璇笑了笑舀了一小碗糯米圆子给娘亲,继而才说,
“娘,这浮名与我何用,我早已不指望能寻个好人家。若是有缘,能寻个疼我惜我,不嫌弃我的,便是万幸,若不能,我宁愿守着这风雪楼,也不愿去过那自残的苦日子。”凤玉璇说地轻松。其实是她早就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这世间有几个男人愿意娶她,不是做妾,便是始乱终弃,她都不愿意。找不到,那就一个人过便是,等和娘亲一样老了,就守着风雪楼,也省的又有一个女儿,同她一样地命运。
“你”凤娘闻言,心中也是明白,却也只能叹气。她这女儿,从小就跟着她在青楼里长大,看多了世间炎凉,也是早熟懂事地很。她如此之想,便也罢了,只愿她女儿活得开心就是。
“等会儿娘和你一道而去看看那公子。”凤娘开口道
“好的,娘。”凤玉璇微微一笑。
一顿饭用完,凤玉璇就和娘亲一道去看那捡来的男人。
此时,侍剑已经帮他上了药,换了身衣服,原本纷乱的头发也被梳拢在了一起,露出清俊的脸蛋。
“侍剑,你们先去用膳吧。”凤玉璇说道。
“是,小姐。”
“这小子倒是长地俊。”这是凤娘的第一印象,饶是她,都不免赞叹一声。
凤玉璇也微微一笑,很是认同娘亲的话。
凤娘又瞧了瞧,总觉得有些违和感,但又说不出是什么,只是缄口不言了,又和女儿聊了一会儿,便起身要走:“这男人你就先安置在这儿吧,等他醒了,你再和我知会一声。”
“嗯,我知道了,娘亲。”凤玉璇起身送走娘亲。
刚走出门外几步,绣春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过来了,凤娘先走一步,凤玉璇转身问道:“可是那公子的汤药。”
“是的,小姐。”绣春低头道。
“那进去吧。”凤玉璇领着绣春一起进去。
绣春将汤药放在桌子上,凤玉璇转眼却将那男子扶起,把枕头垫在腰后,坐起,她也跟着绣春侍剑习武,力气也不错。
“我来吧。”凤玉璇接过药碗和勺子。
绣春并没有任何异议,点头:“是,小姐。”
凤玉璇坐到床沿,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滚烫的药汤,吹了吹,才拿勺子贴近他苍白的嘴唇,慢慢地喂下去。
近距离看着这个男人,比起放在刚接他到马车里来的时候,他的眉头已经宽松了很多,脸色也稍稍好了起来,不像是刚才那么痛苦。
他的身形比这边的男子要高大英挺地多,容貌也是十分俊美,雕刻般的精致五官,棱角分明,若是他能睁开眼睛,不知又是怎样的摄人风姿。
凤玉璇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着,同时她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也在默默观察着。
直到药碗一干二净。
她扶着他重新躺好,盖上辈子,又唤来绣春,让她拿了空碗出去。又回了自己房间,睡觉休息。
一夜过后,又是天明。
凤玉璇没有去青楼,而是去了西厢看那男子。绣春三人也早已起床待命,绣春去煎药,侍剑换药,凤玉璇隔着屏风在外厅坐着,直到侍剑帮他换好药,她才进去。
绣春端来了药,她和昨日一样,亲手一勺一勺地喂,见他都吃进去了,才放心,又喂了一些米汤。然后看看书,练练武,一日三餐,又都去西厢里喂药,日子就是如此。
接连五日,凤玉璇都是这样,连凤娘都打趣她这几日忒地殷勤了些。
宅子里的日子过得平静。
但朝堂上,却一点都不平静,距离丞相莫子君失踪已经六天。当今皇上已经接到了消息,却是隐瞒不发,怕手下那些臣子趁机做出什么事情来,便只让心腹手下派人暗地里查询,定要早日把丞相找回来。
而真正的丞相,还在昏睡当中。
终于,第七日,莫子君醒了。
这日是中午,莫子君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他只知道,眼前看到了三个人,两个姑娘,一个男子,其中一个粉衣姑娘和灰衣男子皆是面色冷硬,只有那端坐着离他最近的紫衣女子是巧笑倩兮,目光柔软。
她长地真好看。
莫子君想到,香腮胜雪,发丝如墨,眉目如画,一汪春水荡漾,像是什么呢像是桃花仙。
可是
为什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是谁
凤玉璇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果然,他的眼睛,亮地像是夜空里的星星,明亮,清澈,单纯,很难想象,这个男人会有这样一双眼睛。明明,他的气势,完全不弱。她原来想的是什么呢他的眼睛,应该是深邃,如古井无波,神秘,却让人想探究。
他的眼睛里,还有疑惑。
“我,是谁”
凤玉璇闻言,微微皱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不知道你是谁”她问道。
莫子君疑惑又不安地看着她:“我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什么”凤玉璇继续问道,心中却有了些定论,这个男人,似乎是失忆了,可是,这种情况她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失忆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那么他们这些旁人又能把他怎么办。
莫子君沉默了许久,才颤抖着唇瓣开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凤玉璇也沉默了,他不记得了的话,那她也只能把他留下来了,留下来,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她心里潜意识地想着。
“我是在山脚下捡到你的,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她问着。
莫子君摇摇头,现在的状况让他觉得很不安,而眼前这个女子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我可以留下来工作,我应该会画画,会弹琴。”
“你记得这些”凤玉璇挑眉。
“嗯,我只记得这些,好像,本来就会。”莫子君说道。
“那,我家有个青楼,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当琴师。”凤玉璇想了想说。
莫子君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谢谢小姐”
凤玉璇笑了笑:“我姓凤,名玉璇。你既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就叫石头吧。”
“谢谢凤小姐。”莫子君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不过,虽然失忆,但身体的本能依旧让他表现地不卑不亢。
但对于眼前这个给他取名字的女子,莫子君抱着莫大的好感,这或许是一种雏鸟情节。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对一切都感到陌生的时候,只有她善意地对待他,给他工作,给他取名字,让他有了归属感,让他想要依赖在她身边。
“你身子还没好完全,再休息几日吧,外伤的药还是让侍剑帮你换,绣春会按时送药汤过来。吃食是弄雪负责,需要什么都可以和侍剑说。这几日再让他带你熟悉熟悉风雪楼,过阵子就可以上工了。”凤玉璇仔细安排道。
“嗯。”莫子君看着她,眼中有些濡慕之情,只是很细微,不便与人发现。
“我先去和娘亲知唤一声。”凤玉璇说了声便转身走出了房门,只是这回是去青楼找凤娘,绣春跟在她身后,她从后门进。楼道上碰到姑娘们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地和她打招呼,虽然凤玉璇长大之后就极少待在楼里,但也没哪个姑娘会不长眼地冲撞她,再怎么样,她也是主子,手里握着她们的卖身契。
凤玉璇进了娘亲的厅间:“娘。”
“璇儿来了啊,怎么,那公子醒了”凤娘问道。
凤玉璇点点头:“醒的确是醒,不过,人却是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更别说当初怎么昏迷的事情,倒是常识还是知道的。”
凤娘也听得一愣,没想到这公子还竟生了如此怪事,失忆这下可要怎么办才好了啊
“还未,不过侍剑说希望不大,失忆了一旦想要恢复记忆,还得需要契机,有时候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这公子与我说他还记得自己会弹琴画画,女儿便应许她来咱们楼里做个琴师,暂时安顿下来。”凤玉璇娓娓道来。
凤娘点点头,“这样也好。晚上你让这公子过来膳厅,一起吃个饭吧。”
“嗯,女儿知道。”
说完,凤玉璇便又出门回了宅子。
刚踏进西厢,便见到侍剑正和石头聊天,似乎还聊地不错,甚至一向冷脸的侍剑面色都缓和了不少。
“在聊什么”凤玉璇走过去笑着说道。
侍剑急忙站了起来,凤玉璇立刻让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手中拿着的两碟糕点也放在了桌子上,“张妈刚做的新出炉的糕点,一起尝尝吧。”
“张妈的手艺可好了。”这话是对石头说的。
侍剑自觉地沏了三杯茶,一人一杯。
莫子君笑地欢快地瞧着凤玉璇,凤玉璇也对他相视而笑。
“刚刚怎么聊得那么畅快”她继续问道。
侍剑回答:“石头刚刚说了几个招揽生意的法子,属下觉得不错。”
凤玉璇有了兴趣,没想到石头这么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这种法子:“石头,说来听听。”
莫子君见凤玉璇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心里也和吃了蜜一样甜:“凤小姐,那个,我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我可以帮楼里的姑娘们画画像,然后贴到外面,让顾客们都瞧见了咱们的姑娘,自然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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