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被太后吼了一句,吓得不敢说话,可是眼神却仍旧不甘心的盯着顾如玖。
注意到她这个眼神,顾如玖仍旧一脸是笑:“皇上每日除了整理政务,还要照顾本宫以及本宫肚子里的宝宝,恐怕无力再关心其他女人。”
周太太被顾如玖惊世骇俗的话吓得目瞪口呆,什么叫皇上要照顾她?!
那可是皇上,万民之主,怎么能……
她即使再蠢,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皇后敢说出这种话,可见是不怕皇上知道的。可是这两人感情要好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皇后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太后看着嫂嫂惊惶的脸色,叹了口气,低下头没有说话。
今天这事她不宜插手过多,不然传到陛下耳中,她与陛下之间只怕就会有嫌隙了。
“久久说得对,朕一心处理国事,照顾妻儿,实在无暇关注其他女人,还请舅母不要再提此事,”晋鞅大跨步走进殿内,直接走到顾如玖身边,牵着顾如玖的手道,“朕无心纳妾,舅母若是再提,惹得久久心中不快,只怕朕心里也会不舒坦。”
周太太面色一白,转头见太后一言不发,只好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朝晋鞅福了福:“臣妇再不敢了。”
这话只差没有明着说,若是她惹皇后不高兴,那么陛下他就要发怒了。
皇后究竟有何等本事,竟把一国之主都唬得服服帖帖?
周太太心里不明白,在她看来,顾如玖不是京城里最美的,最有气质的,更不是身份最高最有才华的,她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就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不过心里再想不明白,她也不敢再想,更不敢再提把女儿送进宫里的话。她的直觉告诉她,若是她再惹得皇后不快,皇上恐怕不会顾念太后的面子,让周家上下没有好日子过。
“母后,想来您与舅母还有话说,儿子便不打扰了。”晋鞅规规矩矩的朝太后行了一个礼,然后带着顾如玖出了康泉宫内殿。
看着晋鞅与顾如玖离去的背影,太后叹了口气,满面失望的看着周太太:“早知道你今日如此糊涂,哀家就不该见你。”
“太后……”周太太彻底慌了。
“你回去吧,”太后疲倦的摆了摆手,“最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别再出来惹事,不然哀家也护不住你们。”
再也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久久对于皇帝来说有多重要。
龙有逆鳞,久久对于皇帝来说,就是别人碰不得的逆鳞。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量体温,发现自己体温38度5,我就说怎么今天码字一直觉得特别冷,并且冷得全身发抖止不住呢,原来是有点低烧(⊙﹏⊙)b
状态有点不好,这章码得有点晕晕乎乎,等我明天好了再修一遍,非常抱歉,大家晚安~
☆、第86章
“说吧,谁派你来的?”何明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瞥了眼跪趴在地上的宫女,脸上的笑意带着嘲讽。别的宫女靠近陛下,或许是为了荣华富贵,这位嘛用意倒是不好说。
大晚上的模仿皇后娘娘的走路姿态不说,还能恰好知道皇上会在哪出现,这可不是一般宫女可以做到的。
如今皇上在朝中越来越有威望,朝上不少人都起了别的心思,只不过有人是想尽手段引得陛下注意,而有些人就打算把女人往宫里送。
在何明看来,这些想靠裙带关系稳固地位的人,实在是世家的耻辱,这样的家族就算能风光一时,也不能风光一世。
跪趴在地上的宫女没有动,更没有说话。何明也不在意,他放下茶杯,挑眉道:“你不愿意说也行,正好宫里用刑的太监也能有机会多练练手艺。”
宫女全身痉挛了一下,显然是何明这句话勾起了她身体中痛苦的回忆,让她不自觉就有了这种反应。
见到她这种反应,何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很满意她这个样子,“行了,就这样吧,咱家也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废话。”
旁边的几个太监点头哈腰的把何明送出了慎行司,回头再看看不识趣的宫女,脸上带着残忍的快意。
这般如花似玉的女人,落在他们手里,简直让人再高兴不过了。
“陛下。”何明回到御书房,朝晋鞅行了一个礼。正在给晋鞅研磨的白贤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招了吗?”晋鞅头也不抬的问。
“奴婢无能,”何明请罪道,“这个宫女嘴十分的紧,想来有把柄在幕后之人手上。”
“她幕后之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紫宸殿里里外外要清理一遍了,”晋鞅抬头看着何明,“朕要保证皇后平安无事!”
“请陛下放心,现在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奴婢已经细查过他们祖孙四代以及亲戚友人来往,绝不敢让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靠近娘娘。”何明知道皇上有多看重皇后以及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所以在皇后娘娘安全方面,下了很大的苦工。
“那就好。”晋鞅放下笔,长叹一口气道:“朕似乎有些日子没去谨行宫了?”
何明不自觉的挺直了背脊。
谨行宫仍旧是破旧衰败的模样,晋鞅走进宫内,闻到里面的霉臭味,皱了皱眉。
蓬头垢面的祁连看到晋鞅进来,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尊贵的皇帝陛下,怎么来这种肮脏的地方了?”
现在的祁连哪还看得出一国之相的模样,黑乎乎的脸,满是污垢的头发,还有看不出原貌的衣服,这样子与街头上的乞丐并无区别。
“带他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晋鞅皱了皱眉,然后道,“朕下午再来。”
祁连原本还想讽刺几句,可是想到难得有机会洗澡,他又把嘲讽的话给吞了回去,就怕引得晋鞅不快,这难得的机会也飞走了。
换了三桶水,祁连才把身上洗干净,换上太监扔给他的衣服,他也不嫌布料不够好,披散着头发站在有些简陋的屋里,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这才有个人样,”白贤走进屋,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碗白白的米饭以及一只有些油腻的烧鸡。
若是在九个月前,他是绝对看不上这种东西的,可是这个时候,他仅仅是看了烧鸡一眼,嘴里就忍不住自动分泌唾液。
等白贤把托盘放下,他也顾不上形象,挽起袖子便拿着烧鸡啃了起来,连自己湿哒哒的头发粘到烧鸡腿上,也来不及撩开。
见到他这吃相,白贤忍不住回想当初这位代表高罗国出使大丰时,是何等的风度翩翩。可见风度礼仪这种东西,都是要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才能做到完美,若是连吃喝都成问题时,谁还在意这个呢?
整只烧鸡吃了一大半后,祁连才慢下速度,他吮着手指上的油脂,看着白贤道:“说吧,陛下究竟想要我干什么?”
关押了他这么久,吃的是猪食,喝的是生水,洗澡换衣服更是想也别想。现在突然给他这么好的待遇,要说是没事,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陛下的心思,咱家又怎么能知道,”白贤皮笑肉不笑道,“祁连先生不要着急,等陛下来了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知道自己在这个太监面前得不到什么消息后,祁连干脆埋头大吃,把烧鸡跟米饭吃得干干净净以后才擦着嘴道:“这里……恐怕是皇宫某个被闲置的宫殿吧?”
当初皇后能够轻易的来看司马香,皇帝更是随意出入这里,说明皇帝根本不怕泄露行踪,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里十有八/九就是皇宫内部。
白贤笑眯眯道:“祁连先生果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们压根没打算掩饰。”祁连刚被带进暗牢的时候,人还是晕着的,哪里知道别人把他带到了何处,直到后来司马香也被带了进来,他才大概猜到自己身处在何地。
没有他在,高罗国内部恐怕早就乱成了一团糟,也就更别提入侵大丰了。谁会想到,他身为一国之丞相,会被关押在这种地方?
听到他这么说,白贤也不反驳,仍旧笑眯眯的站在一边,仿佛不是在看管他,而是在伺候他一般。
祁连心想,难怪能在帝后面前都混得开,这样的人很聪明。
此时的紫宸殿内,菜香阵阵,晋鞅见顾如玖打了好几个哈欠,忍不住问,“又困了?”
“嗯。”顾如玖放下筷子,接过宫女递来的杯子漱了口,揉着额头道,“我先去睡会儿,东西留着我醒来后再吃。”
晋鞅放下碗筷,陪她到了内室,见她躺下就睡着了,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替她放下纱帐后,才转身离开。
“陛下……”见到晋鞅出来,伺候的太监小心的看了眼饭桌,不知道该怎么办。
“撤了吧,”晋鞅看也不看桌上的饭菜一眼,径直走了出去。何明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出了紫宸殿,何明看天色有些不对,小声道:“陛下,这天儿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
晋鞅抬头看了看,只见天际乌云蔽日,阴沉沉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让他想到当年自己为了能够进京,想尽办法让传旨的大臣看到了自己。那天的天气似乎也是这样,他为了躲过继母拍下来阻拦他的人,钻洞,爬树,跳墙,什么方法都用了。
临到要出现前,还特意换下外面那身脏污的袍子,努力让自己显得干净上进,但是生活得却不如弟弟妹妹们好的样子。
“陛下?”何明见晋鞅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晋鞅眼睑微动,把手背在身后:“去谨行宫。”
谨行宫偏殿,祁连已经拉了好几次的肚子,现在腹内空空,总算消停下来。太久没吃油腻的东西,肠胃竟然受不了了。
他全身乏力的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看了眼角落里毫无表情的白贤,扯着嘴皮道:“白公公好涵养。”
现在的他如此狼狈,白贤竟也能稳得住,不仅没看他的笑话,还让人给他熬了碗止泻药喝,这么好的态度,简直让他不适应了。
白贤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传来,他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看也不看祁连,便转身迎了出去。
祁连正在奇怪,不到片刻就见晋鞅走了进来,而白贤正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难怪能做帝王的心腹,隔着这么远都能分辨出皇帝的脚步声,这本事一般人还真比不上。
晋鞅见祁连面色惨白,腿还打哆嗦的模样,也没有问原因,直接开口道:“朕今日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祁连潜意识觉得这件事与他有关。
“朕决定重审当年皇子被林妃毒害一案。”晋鞅面无表情的看着祁连,“若是此案当真与林妃无关,朕不仅还林家清白,并且让林妃葬入妃陵,受后人香火,而不是在外面做一个孤魂。”
祁连神情微动,半晌才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怎么查?”
“这个世间只有不想查的案子,没有查不出来的案子,”晋鞅勾了勾嘴角,“朕只想知道,你是否希望林家沉冤昭雪。”
祁连嘲讽笑道:“便是我们林家沉冤昭雪又能如何,我们林家上下上百口性命也回不来了,你们晋氏一族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冤枉林家的人是先帝,不是朕,”对于祁连骂晋氏一族的话,晋鞅根本不在意,在他看来,先帝以及某些晋家人,行事确实有些恶心人,祁连也没有骂错,“至少千百年后,你们林家在史书中留下的是蒙冤而亡,而不是因为毒害皇子被满门抄斩。”
片刻沉默后,祁连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激动:“你不怕旧事重提,让太后难过?”
风起,偏殿里破旧的窗户被吹得啪啪作响。
晋鞅看着在风中摇来晃去的破旧窗户,语气平淡道:“朕只是不想让当年的孩子不明不白就没了。”
“呵,”祁连冷笑一声,对晋鞅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嗤之以鼻,“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他这话出口后,晋鞅抬头看着他。
祁连看到,这双足以让无数男人嫉妒,让无数女人疯狂的眼睛里,掩藏着无数的野心与杀意。
“我要你站出来指证瑞王勾结外敌。”
“仅此而已?”他眯眼看着晋鞅,并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他这个已经失踪的高罗国丞相突然站出来指证瑞王,可不仅仅是两句话的事情。
晋鞅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除了这个外,你还有什么用处?”
祁连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想要反驳时,晋鞅已经出了门。
“哎唷,我……”祁连觉得自己有些想说脏话。
“祁连先生,”还留在原地的白贤突然开口道,“您近日就住在此处。”
祁连回头看了眼这个屋子,桌子椅子床都有些破旧,但是比起暗无天日的暗牢来说,那真是好太多了,他眯眼看向白贤:“陛下就不怕我这个外男住在宫里,嗯?”
他没明说,白贤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皮笑肉不笑道,“那林家可真要断根了,咱家如果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连门都不会出一步,被别人发现当做贼打杀了,可怪不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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