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货色

饭局。
“你如果没有事，能不能让一下我要出去。”柏成业说，好像一个真的被挡路了的陌生人。
安夏沉默了一秒钟，然后说：“没有事的话，我就不能找柏先生吗。”
他这把嗓子也很入耳，低低的有诱惑的味道。
柏成业抽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在安夏眼睛前晃了一下。
“想要吗“
“想。”安夏诚实地点点头：“很想要。”
说的是实话。他动用了一点人情关系才换到这张座位，可不能白费了。
他这种渴望的表情有点可爱。
柏成业的大手迅速钻进安夏的衬衣下摆，把名片塞进了安夏的牛仔裤里。
金属名片紧紧贴着安夏圆润细嫩的臀，凉得他一激灵。安夏又惊又臊，面颊烧得滚烫，嗫嚅着说：“柏先生也太坏了。”
柏成业大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影院。
安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硬质的名片在臀｀部的布料凸出棱角分明的形状，要是被人看到他就不用活了。安夏等人都散尽了才去了影院的洗手间，痴痴地捏着那张金属名片看了好久好久。
柏成业。
那个柏成业。
那张名片上有手机号码，安夏犹豫了几天要不要给柏成业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他到底没有。
这个手机号搞不好是工作号，贸然打过去说不定惹得人烦。再者，他其实不知道和柏成业说什么。柏成业那么强势，他也没有什么信心能招架住。已经主动勾搭了一次，这回他再主动找上门的话，难免被看得下贱饥渴。男人，还是喜欢若即若离，需要征服的。
安夏虽然干这一行好几年了，但这是他第一回主动勾搭人，于是十分慎重地把握着分寸。名气这种东西，都是金主捧出来的。他的头一个“客户”身份很高，再后来介绍给他的档次也不会低，这无形地抬高了他的身价。债务陆陆续续还得差不多以后，他再没有接新客。后来有权势的金主腻他了，他也就趁势断了。在遇到柏成业之前，他空窗几个月了。
好在他又有了新通告。因为忙，所以暂时不纠结柏成业的事情。安夏手头紧巴，房租都快没钱交了。他们公司一个皮条公司，难得有几个正经通告。现在所有能接的活儿安夏都接，穷。
此时还是春天，一行人在棚子里拍下季度的泳裤广告。大概的内容是几个风格不同的大男孩穿着该公司的泳裤打排球，黎小凡也是他的搭档之一。拍完了单人pose又拍群像，摄影师要求大家活泼起来，多一点互动。
黎小凡是爱闹会来事的性子，灵机一动似的大笑着拆了一瓶矿泉水朝安夏身上泼。黎小凡和安夏并不很熟，此举实在动机不纯。安夏私下勾引柏先生的事他尚不知道，此时动机出大约出于对一种混合着嫉妒和鄙夷的同行竞争心理。
这个季节余寒未消，兼之公司为了省钱不开空调。安夏半裸上身，措不及防被水冻得瑟瑟发抖，还得装出神采飞扬的样子。摄影师倒觉得这个画面很好，夸小凡有创意。安夏再不高兴也只能微笑。
这边还在闹着，黎小凡忽然站住了，欢喜地叫道：“柏先生您怎么来了“
安夏一看，眼前正是西装笔挺的柏成业。时尚圈最多的就是gay和py交易，大家又都是十八线，金主来看场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顺路来看看。”柏成业温和地说。
黎小凡扑上去，也不顾自己的手还是湿的，抱住柏成业把头埋在他胸口：“您真是太好啦”
他又跳起来向摄影师撒娇，说：“王哥今天早点结束好不好啦。”
黎小凡平时性格有点作，现在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显得活泼又明朗。摄影师虽然有自己的安排，面对着黎小凡的笑容也有点松动了。
多好的金主啊。年轻，有钱，长得帅并且体贴。到棚子里来接人，好大的面子。
安夏看得有点酸酸的。柏成业对黎小凡真的很温柔，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呢。
柏成业很快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安夏。安夏正用手支着下巴发呆。他赤｀裸的上半身要遮不遮地裹着一条浴巾，濡湿的黑发粘着素色的肌肤，两颗嫩红色的乳头因为寒冷而挺立，上面还淌着没擦干净的水痕。一双修长白皙的腿交叉着，不安分地轻轻摇晃。
柏成业觉得这幅画面有点限制级，需要找片布料盖起来。明明别人也都只穿了条泳裤，为什么就安夏穿出了情｀色的味道。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安夏注意到了柏成业的视线，他抬眼一看，两人正看对眼。
安夏展颜一笑。
柏成业的眼神很深。
黎小凡还在旁边磨摄影师，全然不察觉这边的事情。旁边的工作人员还有模特笑的笑闹的闹。虽然黎小凡不是什么正室，但是安夏现在有种偷情般的刺激感。他既然这么觉得，也许柏成业也会有同样的感受。
现在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所有人随时都可能注意到他们两个。
机不可失，安夏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不动，对柏成业做出一个口型。
柏成业盯着那张形状漂亮的嘴，心里照着默念了出来：
想要你。
柏成业忍不住哼笑一声，玩味地盯着安夏看。
安夏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动作是有效还是可笑。他虽然心里忐忑，脸上却还是一切尽在把握的模样，眉梢眼角皆是风情。
时间不多。他更直接地表达地表达愿望：现在，想要你。
不能露怯。哪怕柏成业不上钩，自己成了大笑话，也绝不能自乱阵脚。
那边黎小凡终于取得了摄影师的同意，开心地找柏成业。柏成业即刻转身向黎小凡走去，他的态度还没来得及被捕捉。
安夏用余光瞟着那边两人的互动。
安夏和黎小凡全然是不同的风格，放在一起都是赏心悦目。不知道柏成业今天会怎么选择。安夏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
安夏暗自祈祷。
命运对安夏算不上好，但是如果这次柏成业选他，他决定再不埋怨上苍。
广告半个小时后就拍完了。黎小凡自然地准备和柏成业一起走，柏成业却说公司临时有事，今晚的约会得取消了。
黎小凡失望地嘟起嘴，柏成业说过几天给他买个新包。
安夏冷眼旁观这一切。
他慢吞吞地换回自己的衣服，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出门，沿着路慢慢地走。
一辆豪车甩了个尾巴停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车窗落下来，是柏成业冷淡英挺的侧脸。是了，柏成业面对他的时候是不怎么温柔的。
“上车。”
柏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