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里的狐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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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走的时候把门锁好。”他顺手提起角落里的一个纸袋子,整理一下衣襟匆匆离开了。
“今天老板脸色不佳”顾西扬前脚刚走,思思的定论就脱口而出。
“没有吧。”
“怎么没有平时他走的时候还对我嘘寒问暖呢,今天看都没看我”
“你眼里只有吃的哪还有老板”郑爽不由得眼神横她。
“哪有……”
宋旭明天早上要出远门,顾西扬原本答应他晚上早回去给他做一顿上等晚宴,但是忙了一天,这些琐事又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顾西扬的蛋糕店距离住的地方不远,拐两个街口就到了,这座城市地价贵,玩命儿似的工作了几年依旧买不起房,只能租着住,即便是租也不能租好的,四十平左右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他自己住尚且拥挤,何况还有一个宋旭。
说起宋旭顾西扬的心情不免又复杂起来,他和宋旭认识有七八年了,从大学的时候两人双双出柜就一发不可收拾,宋旭比他小两岁,出了名的开朗外向好社交,跟顾西扬这种略显沉默的性格反差有些大。
两人当初勾搭成.奸也不过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宋旭当时是经管系大一新生,一向活跃的他刚进大学校门就像撤了缰绳的野马,加入各种社团参加各种活动,没几个月就在学校的各种帮派里混的风生水起。他们学校一直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学校里的娱乐活动都要经过传媒学院的手,不管是会场舞馆礼堂展厅布置,还是节目排表主持策划以及灯光和音效,总之和艺术沾点边的学校都扔给传媒学院。
当时宋旭参加的一个演唱比赛,赛场布置是顾西扬和另外一位师兄负责的,当然比赛活动举办很成功,成功了总要有个庆功会,庆功会上总要来点小酒。
所谓酒后乱.性,乱的不止是异性,还有可能是同性。
当时两人都醉醺醺的,在厕所解决了第一次,然后又彼此默契的开了房,干了n次。在此之前顾西扬从未跟任何男女有过肌肤之亲,连最亲密牵手都没有。
从那之后没多少天两人就住到一起了,这个过程很短暂,短暂到顾西扬来不及考虑自己是否爱上这个满是孩子气的男人。
大学毕业后顾西扬在这座城市找了一份跟所学专业相符的工作,刚踏入社会的他充满迷茫和不安,迷茫的是看不清自己的事业前途,不安的是看不清爱情的道路。
终究就是工作复杂多变,爱情之路长久远。
顾西扬起初是做的设计,一干就是四五年,这四五年他任劳任怨,也做出了不少成果,但是在这个复杂的社会,没有关系没有路子没权没钱在哪一行也不好混。面对老板的唯利是图他忍气吞声,面对同事为了项目明争暗斗他再三缄默,面对无理取闹王子病公主病发挥到极致的客户他赔笑陪吃陪玩就差陪睡。
四年下来他的假期少之又少,周末几乎没有,娱乐对他来说更是免谈,工作量比服务行高出不知多少,拿到的薪资却连他们的一半都不到,长此以往顾西扬变成了标准的工作狂,甚至为了这个宋旭不止一次跟他吵架,当然有一点值得骄傲,他的专业水平也越来越好。
如果你觉得能力变强工作就会稍微轻松一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资本主义的本质是剥削和压迫,是最大限度的榨取劳动成果,所以你的效率高你便做两份活。
古有孟母刻字精忠报国,今有师兄良言相劝少壮不努力老大学设计。做设计的人要有一线的头脑,三线的脾气,金刚不倒的身体。
顾西扬有一线的头脑却没有三线的脾气和金刚不倒的身体。
所以这个行业他选择退出。
有些工作终究不适合自己又何苦勉强。
跟顾西扬不同的是,宋旭这四年过的却很潇洒。他天性不喜欢吃苦,坚持享乐主义。命运总是让人觉得不公,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往往比一个勤奋扎实的人幸福的多。
宋旭比顾西扬晚两年毕业,他毕业之后又读了研究生,虽说是在上学,但是他做的事基本和学习没什么关系,整日瞎混,狐朋狗友随手一招就是一大把,宋旭家里不缺钱,所以他从来不出去打工,而且他住的吃的也大都是顾西扬的。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泡吧和旅游,几乎把这些当成是人生志向。
如果他仅仅是这样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也就算了,但是人的劣根性往往不止体现在一个方面。
宋旭背着顾西扬乱搞的次数已经十根手指都不足以数清,只是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个人,他一万次的伤害你,你还会一万零一次的原谅他。
是的,顾西扬每次都经不住宋旭坦诚的道歉和热烈的眼神,仿佛那个时候一切过错都已经不重要。就好比几天之前,宋旭不过是玩了个3.p而已,当天晚上顾西扬就被宋旭的热情攻城略地,阴云荡然无存。
顾西扬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真的喜欢宋旭么还是在这浑浊的gay圈里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更加浑浊的交际关系。而所谓的爱不过是身体原始的本能所驱使……
大概是要下雨,今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顾西扬埋头走的很快,以至于转弯的时候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不知是前人太雄壮,还是他的冲击力太大,强烈碰撞之下他连连后退三步,连隐形眼镜都掉到地上去了。
顾西扬眯着眼看了看,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抱歉抱歉”他连忙说了道歉就弯下腰找隐形眼镜。夜晚的街道虽是霓虹闪耀,还是有很多黑漆漆的死角,他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当他泄气的站直腰时发现刚才那个男人居然没走,兴趣盎然的站在旁边看他摸眼镜。
“你的隐形眼镜已经滚进下水道里,”他悠然回答。
顾西扬怔了怔,心里竟然有点莫名的窝火,这个人有毛病。
他刚要离开,黑风衣的男人又开口,“你的东西掉了”
一只修长又精美难辨性别的手伸过来,递给他一个黑绳的挂坠,是个近似于圆形的珠子,被打磨的很圆润,看不出质地。
这是姥姥留给他的,据说开过光可以保平安保一帆风顺,顾西扬也不信这些,但图个吉利,他就一直戴在身上,洗澡都懒得摘下来,宋旭还曾嘲笑过他一块破石头当个宝。
顾西扬立马摸了摸脖子,果然掉了。这绳子结实的很,一般不会断的。
他狐疑的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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