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少宾不以为然地说道:“原来是公子羽余孽,还是不忠不义贪生怕死之辈,死也是死有余辜。至于那人给公子羽下毒……助我们除了魔头,怎不是美事一桩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去挖那云天之巅的废墟再说那阴阳生死符来源,那就更是欲加之罪了,那人估摸也就是个药师或是用毒高手,比方起来就是个打铁的铁匠,这刀被江湖人拿去杀了人,怎么有找铁匠麻烦的道理。傅大侠,你太杞人忧天了,那人要是有什么不利江湖的动作,我们没可能不发现的。这事你也别再管了吧,左右不过是死了个恶人而已。”
握掌成拳,然后又松开,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傅红雪哪里听不出他骆少宾就是铁了心不肯帮忙
一拍桌子,傅红雪丢下句:“那便请骆掌门自己小心了”说完大步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骆少宾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傅大侠,我知你定会去其他门派的,可惜……你担心的,早在那一战以后就尘埃落定了……”
“来人”定了定神,骆少宾喊了人来:“去流云茶庄买三两雨前龙井,这是钱。”说着递给来人一片金叶。
门人应了声是便匆匆离去了。待他回来,手里头多了三两茶,金叶子却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骆少宾敛眉:“怎么回事”
“掌柜的说这茶不值这么多钱,说掌门您以前的打赏就够了,还说他们做生意的都晓得分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心里门儿清。”那弟子觉得这话总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骆少宾松开了眉头,指点了两句将人打发了。手里捧着新买的茶赞叹:“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傅红雪,你是斗不过他的。”
、第五章 奇特混毒
傅红雪并没有立刻去其他门派,出了点苍,他几乎用最快速度赶回了明月楼。心中不忿渐渐化作疑虑,骆少宾的态度先后相差太大了,似乎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事情。
傅红雪隐隐有个感觉,这江湖的平静,并不自然。
带着满腔疑虑,傅红雪的脚步有些沉重,而这沉重却在看见屋子里的场景的时候消失无踪。
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傅红雪看着叶开的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叶开双手捧着包子,大口大口吃得很香。看他的吃相就会让人觉得他手里的包子一定是天下美味。花白凤手里头也是包子,她吃得很优雅,撕着皮,一点一点咬着。两个人坐在床上,有说有笑的样子好不温馨。
看见傅红雪回来,叶开睁着大大的眼睛,惊喜地对着傅红雪笑。跳下床,大步走到傅红雪面前,叶开从怀里掏出了用油纸包得严实的包子,递给傅红雪,“喏,吃包子,还是热的。”
接过包子,傅红雪有一瞬间的怔然,他想起了在铲雪大会之前,叶开也是这般笑着把包子从怀里掏出来给他,他却打开了叶开的手,白白浪费了叶开的心意。那包子也是热的,是叶开用体温温着的。想到这里,傅红雪看叶开的眼神带了愧疚:“谢谢。”
轻轻推了他一下,叶开佯装不满:“我们是兄弟诶,你还跟我客气”
傅红雪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他这动作,叫两个人都怔住了。
叶开瞪着眼,看着他满眼控诉你居然把我当小孩子
傅红雪愣愣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自己都没料到他会做这样的动作,这种一点也不像是成年兄弟间会有的动作,一瞬间他有些庆幸,幸好叶开没有发觉。看着叶开控诉的双眼,傅红雪心虚地扯开话题:“包子很好吃。”然而他都还没拆开油纸包。
叶开看了他手里的油纸一眼,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花白凤看着两兄弟的互动晃神,她有些抱歉当年将他们两个分开,让兄弟两个差点阋墙。
再看那两个强行转了话题的兄弟,现在话题已经谈到了正事。
“叶开,霜儿死的时机太巧合了。”傅红雪面色凝重。
还在想着包子的叶开震了一下,他似乎是没能跟上傅红雪的思路,啊了一声。
“我猜测是我们出去的期间有人进来了,或者是屋子里多了什么让她毒发的东西,那些死士也许就是冲着那东西来的。”傅红雪分析。
“会是什么”叶开跟上了他的脑回路,也分析了起来:“人应该不可能,我们一直在门外,没理由多了个人还发觉不了。物的话还必须无色无味,对,还有无毒。不过,要让我们发现不了多了什么也不容易。”言外之意,除非那东西本来就在。
“只是我们不知道这毒是什么毒,这引是什么也就更不得而知了。”傅红雪扫了屋子一眼,那几具尸体已经不见,地上只留着一滩滩血迹。
见状,叶开解释:“娘说再这么放着也没用,取了那女人一小瓶血,把她身上东西都整理了出来,就让我把她和那群人一起埋了。哦,那几个死士我也搜过了,东西都在桌上。”
傅红雪重点抓错:“你搜了那个女人”
“喂,傅红雪你那什么眼神哦我没搜呐。”那种你又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哦
傅红雪早已走到桌子边,背对着叶开,因为包子他今天果然太不正常了。
桌上放着两堆东西,一堆很明显是霜儿的,因为里头大多女孩子用的东西:镜子,胭脂,水粉,簪子,丝帕……另一堆全是暗器:各种材料做成的细针还有匕首。
“呵,这些刺客东西倒是不少。”傅红雪摇头,可惜这些东西原料都是普通,也没什么标记,根本无用。
再看霜儿的东西,虽然都是女孩子的物什,可傅红雪就是感觉违和。拿起了一个粉盒,傅红雪嗅了嗅。
叶开也凑了过去,笑着说:“这女人真在逃命吗”
“对她在逃命,为什么会带这么多水粉,却不见一两样保命的兵器”傅红雪问,可他那语气,分明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见傅红雪从刚开始,就在一盒盒换着水粉闻,叶开也猜到了理由。
坏笑着凑近了傅红雪,叶开故作正经地说:“原来你这么喜欢闻女孩子的脂粉味啊。”
“臭小子。”傅红雪被他逗乐。
叶开也跟着笑了起来:“这霜儿可真有些小聪明,把毒放在水粉里,遇到危险撒一盒,倒是攻人不备。”
“水粉里下毒是对人,那么这独一盒的胭脂呢她要对付自己么”傅红雪冷笑着打开了那个精致的胭脂盒。
叶开的眉头也拧了起来:“娘,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毒”
花白凤走了过来,接过胭脂闻了闻,又用木片挑出了些抹在白纸上,点了蜡烛隔纸照了照。半晌,停了动作,花白凤说:“这不是毒。”
“可是……”
傅红雪刚要疑问,花白凤接着说:“这是无叶曼陀罗,似毒却不是毒。”
“那……”
叶开不解,那霜儿留这种假当胭脂干嘛。
“无叶曼陀罗,紫藤木,娘……难道是……”傅红雪得了花白凤真传,对毒也了解甚深。
“没错。”让烛火燃了手里的纸,一阵浓烈花香袭来,花白凤盯着烛火的眼中有那么一丝犹疑,掩藏在睫毛的阴影之下。
“呵,难怪”傅红雪恍然大悟。
叶开仍是一脸茫然,撅着嘴:“你们别打哑谜好不好”
傅红雪解释:“无叶曼陀罗和紫藤木是两种似毒非毒奇物,他们分开是无毒的,可是放在一起就变成了剧毒。此种混毒一旦毒发,中毒之人便会七窍流血,全身僵硬,和霜儿的模样如出一辙。恐怕霜儿身上的毒就是紫藤木,这无叶曼陀罗做成的胭脂一天天渗入她的皮肤……该死,我之前竟给她用了那补气活血之药。难怪她会毒发而亡。”
握着胭脂盒,花白凤的手紧了紧:“红雪你别自责,非是毒发,混毒之毒谁也料想不到。”可是,真的是这两种毒吗
看了叶开一眼,花白凤说:“开儿,你送我回无间地狱吧,接下来的事我恐怕也帮不上忙。”
虽然不解她怎么突然变卦要回去,不过他们也不希望她跟着涉险,此番她自己开口正合了他们心意。叶开和傅红雪交换了个眼神:“你也奔波了这么久,先好好休息,我送了娘就回来找你。”说着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可不许不等我啊”
笑得无奈,傅红雪点头:“好。”
、第六章 抵足而眠
暗夜里,明月透不过层层密密的枝叶,林间一片漆黑,风声低含着心愁在树隙间穿梭,不时有野物警惕鸣叫由丛丛矮树间传出,却在下一刻失了声响。忽然,一丛荆棘伸出枝条,勾住过路人的衣角。
叶开手里的飞刀闪着凛冽的光,向上一挑,寒光断了那恼人的荆棘。嘴角带笑,叶开倚着树干,注视着那边窸窣的刺丛,“抱歉啦,把你饿着了。”
四周漆黑,并不见半个人影。叶开说过这句奇怪的话之后,腾身翻上树枝,目光却还是落在那处。微微眯起了眼,回忆起他在离开无间地狱时候花白凤说的话。
“开儿……”花白凤欲言又止。
“娘”叶开眨了眨眼睛,不解看她。
“哦,没什么……”花白凤笑得有些勉强:“你自己小心。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娘……不论什么时候……你和红雪在娘心里都是最重要的。”
叶开展颜一笑:“娘和傅红雪也是我心里最重要的。”
“去吧,和红雪好好相处,不论如何,他都是你哥哥。”花白凤笑得慈爱,眼里却有化不去的担忧。
“我知道了。”叶开也在笑,只是不达眼底。他并不想傅红雪只是他的哥哥。
手背抵着嘴唇,坐在树枝上,叶开沉思:“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无间地狱,桌上摆着一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花白凤手里拿着霜儿的胭脂盒。
怔怔看着桌上的烛火出神,花白凤眼眶有些发红。她的手腕上一道细长刀痕,此刻已经结了暗红的痂。桌上的白瓷碟里血迹初干,五六个碟子,只有一碟里的血是纯色的黑。
摊开了手,打开盖子,花白凤挖去了盒子里的胭脂,倒在了地上。
桌上一个小炉子上头温着瓷碟,里头是她新调的胭脂,蒸过以后,能让人看不出新旧。将胭脂一点点装回了盒子,压实,直到和之前的一样为止。
清理了桌上的瓶瓶罐罐,烧掉了剩余的紫藤木粉末,桌上只余下了那一盒胭脂,还有霜儿的一小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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