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世强给霍海支了一招——浪里白条在地面上打不过李逵,就把他引诱到了水里。
霍海醒悟过来——对啊!干嘛要死死盯着工业园区啊,让手下到这些建筑承包商的家里闹腾去,闹他个鸡犬不宁,闹他个天崩地裂。
靠!刑警队不是厉害吗,就让他们在工业园区蹦跶吧,看这些建筑承包商会不会听你们的。
说干就干。
霍海手底下一共有一百零八个兄弟,在霍海眼里,就相当于水波梁山上的一百零八个好汉,霍海把其中的八十一个人派了出去,每三人一组,一共二十七组。
他们骚扰的重点目标,就是那些有点尿性的建筑公司老板的家属,刘明义是霍海第一个锁定的对象。
霍海觉得,刘明义这家伙如果不赶快摆弄服帖了,恐怕以后在工业园区比自己尿的还高呢。
霍海把最得力的手下马尚派到了刘明义家里,这种事,当然是黑夜里干效果更好,晚上十点,马尚带着两个跟班来到了刘明义家。
刘明义不在,是他老婆李艳凤把房门打开的。
李艳凤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汉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秃头。
不知道是因为皮肤太黑,还是因为伤疤太白,他右边脸蛋上那道三寸多长的刀痕,亮得刺眼,更衬托出他的凶相。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筷子粗的金链子,上身穿一件花里胡哨的t恤衫,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裆裤,又肥又大,裤裆垂到了膝盖。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年轻小伙子,黑西装,戴墨镜,雪白的衬衣,血红的领带,一个头发火红,一个头发桔黄,火红头发手里拎着一个双节棍,桔黄头发怀里抱着非常精致的巧克力盒子。
“刘明义呢?”马尚瞪着李艳凤,说出来的话和他的表情一样冷若冰霜。
李艳凤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马尚,又看了看后面的红毛和黄毛,呼吸突然间非常急促,嘴巴张了几张没有说出话来。
马尚不耐烦了,横着肩膀一下把李艳凤撞开,径直走向了宽大的客厅。
红毛和黄毛一左一右,轮番朝李艳凤撞击,把李艳凤撞得一个趔趄接一个趔趄,两个小伙子很无赖地笑着,走进客厅。
马尚已经在客厅里坐了下来,二郎腿高高地翘着,拿出一支烟点上,悠悠地吸着,朝空中吐着又圆又大的圈圈。
红毛径直走向了马尚的身后,在他坐着的沙发的左边站定,黄毛用力把巧克力盒子砸在茶几上,来到马尚的右边站着。
红毛左脚蹬在沙发上,右腿立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呲着牙挖着牙缝,挖出来一点东西,噗噗地吹几下。
桔黄毛不停地擤鼻涕,把纸巾扔的满地都是。
李艳凤呆呆地立在电视柜的边上,大气都不敢出,只要抬眼睛朝楼上瞄一下,红毛和黄毛就恶狠狠地瞪他。
客厅里的空气异常沉闷,李艳凤感到脊背一阵阵地发冷,头上则冒着汗,浓重的烟雾,把她呛得直落眼泪,却不敢开窗,也不敢拿纸巾,只要她动一下身子,红毛和黄毛就恶狠狠地瞪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要把李艳凤一口吞下去。
大概过了有二十分钟,马尚开口说话了,眼睛瞪着李艳凤,右手食指从右到左用力地一划,瓮声瓮气一字一顿地说:“你,想通了吗?老子们,为什么到你们家?”
李艳凤微微将头抬起来一些,心惊肉跳的看着马尚,她满脑子都是疑问,嘴巴张了几张,始终没敢问。
马尚上下左右踅摸着,阴阳怪气地问:“你这个别野是三层的吧?”
李艳凤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怎么着也有个一千多平米吧?”
李艳凤又点了点头。
“后面有没有游泳池?”
“没有。”李艳凤小声说了一句。
马尚的眼珠子瞪了起来,很吓人,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八度:“没有游泳池也是豪宅,妈那个b,没有游泳池你***有意见?”
李艳凤心里犯糊涂,这是我家,有没有游泳池碍着你什么事了?我也没说没有游泳池我不满意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马尚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转悠着,一会拍拍这儿,一会摁摁那儿,嘴里嘟嘟囔囔的。
李艳凤紧紧地盯着马尚,心里一直揪着,她最害怕马尚到楼上去,马尚的手扶在楼梯栏杆上的时候,李艳凤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还好,马尚只是往楼上看了看,又回到客厅里坐了下来。
“妈那个b,家具也都不赖,你们这个狗窝里随随便便一小件玩意,比老子的整个身家都值钱,怎么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李艳凤愈发纳闷了,这家伙怎么老是说没边没沿的话呢?老娘一直踏踏实实地跟着刘明义过日子,什么时候说过不满意的话了,你到底是干嘛的呀?
李艳凤壮着胆问了一句:“大兄弟,你们到底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马尚对黄毛说道:“你告诉她,我们是干嘛滴。”
黄毛拿起茶几上的巧克力,冷笑着对李艳凤说:“马哥领着我们兄弟几个来,是奉了我们老板的旨意,专门来看望你和你们家小少爷的,你们家小少爷呢?赶快让他到这里来,我手里的这一盒巧克力就是要给他吃的。”
“你们老板是谁?”李艳凤紧张地看着黄毛手里的巧克力盒子,心里扑通扑通的,她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绝对是来者不善,如果只是给孩子送巧克力的,不可能是这种表情。
马尚又对红毛喊道:“红毛,你***别老拿刀子剔牙行不行?怪他妈瘆人的,你给这位大姐说说,咱们的老板是谁。”
红毛从嘴里取出小刀,在空中比划着,也不往李艳凤这边看,眼睛始终盯着小刀划出的圆圈。
“你给我听好了,我们的老板,叫——霍海。”
霍海这两个字,是红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
李艳凤瞬间瞪圆了眼睛。
霍海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最近丈夫回到家经常跟她念叨这个人,在李艳凤心里,霍海的形象完全就是个恶魔。
李艳凤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红毛手里那把不停晃动的小刀,心里的恐惧在一点一点增加,她的脸部剧烈地抽搐着,突然间大叫了一声:“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马尚皱了皱眉头,冷笑着说道:“靠!你一个破老娘们,调调还不低呢,你咋呼什么呀,告诉你,哥几个对你没兴趣,我们这次来,是给你们家小少爷送巧克力吃的,黄毛,别愣着了,赶快上楼把小少爷请下来吧。”
李艳凤发疯似的冲向了楼梯口,张开双臂拦住了黄毛的去路。
黄毛扑上来,紧紧地抱着了李艳凤,红毛也走过来帮忙,两个人把李艳凤完全控制了起来,不管李艳凤怎么踢腾,就是不肯撒手。
马尚晃晃悠悠地向楼上走去。
不大一会,马尚下来了,臂膀里夹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那孩子好像睡熟了,在马尚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走到沙发前面,马尚猛地一下将孩子扔在了沙发上,孩子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马尚。
黄毛和红毛把李艳凤架了过来,噗通一下把她扔在了一个长沙发上,李艳凤爬起来就朝孩子扑了过去。
马尚冷冷地说:“黄毛红毛,把她拉开,赶快伺候小少爷吃巧克力。”
李艳凤放下孩子,扑向黄毛,一把从黄毛手里抢过巧克力盒子,抓起巧克力就往自己嘴里塞。
“奶奶个熊,你这熊娘们还挺护犊子的,是不是怕巧克力里让老子下了毒啊,放心吧,这次老子没下狠心,要真是有毒,你他妈早就上西天了,还顾的了这熊孩子?”
马尚恶狠狠地骂着,又转向红毛,说:“红毛,你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个小混蛋的情况给这个熊娘们介绍一下。”
红毛像背书一样说道:“刘子阳,十岁,马兰贵族小学四年级一班学生,周一至周五住校,宿舍是a7宿舍楼508房间,周五下午五点由司机王勇接回家,车是黑色奥迪a8,车号为xxxxx,周一上午七点四十分,还是由这辆车接刘子阳回学校。”
马尚冲着李艳凤大声叫:“你听清楚了吗?瞧瞧,我们对你们家刘子阳多么关心,靠!恐怕比刘明义那个***还关心呢,刘明义那个狗杂碎一天到晚就琢磨着跟我们霍老板作对,别他妈觉得有刘岩那小子给他撑腰就高枕无忧了,这孩子究竟是会在楼梯上摔死,还是出车祸,刘岩能控制的了吗?不是吓唬你,我们就控制的了。”
李艳凤想说话,可嘴巴里塞满了巧克力。
马尚继续说道:“今天这一盒巧克力,只是对你们的一个警告,你得教育一下刘明义,别***想不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以后别再跟我们老板作对,没有他***好果子吃。”
看着李艳凤目瞪口呆的样子,马尚开心极了,觉得也吓唬的差不多了,就让红毛和黄毛顺手牵羊地从房间里拿了一些贵重的物品。
“这些东西,就当是你们交的设备看管费了。”
马尚冲李艳凤喊了一声,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站起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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