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花羊花)空待

分卷阅读3

“好。”慕云宠溺的说道,眼中尽是身为长辈的柔和。
“晓棠以后好好练武,见一个纯阳的就打一个”
“咳咳”他不自觉地笑了:“那可不好,谷主可是会因此心烦的。”
女孩转了转眼珠,说:“那我学好医术,偷偷的下毒作弄他们”
“医者仁心,不想孙师父生气的话,可别做得太过了。”慕云又摸了摸晓棠的头,笑意盎然。
“那师兄。”女孩有些紧张的瞅了瞅自家师兄那云淡风轻的笑脸,又看了看桌上的画,迟疑了一阵子才说:“这张画,别要了吧”
他的脸上首次露出惊诧的神色,末了却是仔细端详那张画,仔细的以指尖描绘了那轮廓,终究摇了摇头:“万花七艺,我唯一在画艺上并无钻研,少时经常被画圣责骂。这可是我画得最好的一张,况且还未题字,还没完工,才不能就这样丢了。”
他语气轻漫,似是漫不经心的说。
“师兄想要题什么字”晓棠无法再劝,只得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慕云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画卷了起来,放进书桌边上的画筒画卷已经多得能将这不小的画筒填满,才说道:“我想不到合适的诗词。在我想到之前,还是继续留白吧。”
他这般说完了,看向自书房窗外招进来的稀疏光亮。窗外栽了棵榕树,据说已经有百年树龄,大得将阳光遮掩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树荫枝桠交叉的位置之间遗落的光芒。然而其实仔细看去,外面还是相当晴朗的,正是郊游玩乐的好天气。
“等下正巧有师兄弟会送药过来,师妹你不喜欢这药味,就去外面玩一下吧。”慕云语气浅淡,温和的拍了下女孩的头:“别想太多了,就当这只是个故事,好好去玩一趟。”
晓棠扁了扁嘴,忍不住说:“我才不会呢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去纯阳宫一趟,把那个臭道士抓出来”
她说完就气冲冲的跑走了,留下慕云凝视着她离去的小小身影,忽而喉咙一痒,咳得撕心裂肺起来:“咳、咳咳”
放在桌上唯一的茶水已经凉了,对他的状况更为不好。他只能撑着不喝,捂着唇咳得弯下了腰,半晌停歇不住。
这太上忘情之道,想必只适合那在冰雪中成长起的人。他提得起,却放不下,倒真真合了棋圣王积薪对他的批言。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于棋道之上往往差了一筹,缘由于此。如今与清衡道人分别八年,也未曾走出魔障,郁结于心,也是由此。
面子上是断了,却收进了心底,成为一道陈年的伤口,再也无法愈合。
但这要他如何放下这难得一次的动心换来如此苦痛的结局,说无恨无怨吧未免矫情。偏生他是最不喜和他人多说的性子,若不是今日晓棠到来,又恰巧遇见他心神松动些,他也不会将这一切倾诉出。
然而这故事终究还留了个三四分,慕云之所以落得如今沉疴缠身、形销骨立,却不仅仅只是因为当年清衡决绝的离去。
好不容易终于止了咳,他站稳了,眉宇间抑郁之意重新浮现,甚至隐隐透出灰败的颜色。
慕云自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心中早已有些预感,眼神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桌面许久,直到门再次被推开,他才抬起了头。
“慕师弟,药煎好了。”淡漠中带些冷意的声音响起,俊秀的男子拿着药碗朝他稳稳走来。
玄衣男子微微晃神,又立即含笑而道:“有劳裴师兄。”
来人是万花之中最精擅医术的弟子裴元,慕云居于落星湖畔,也是为了方便他照料。
“既知道这是劳烦,你又为何始终不肯放下”裴元素来是冷硬的,醉心医术也没能让他多出温柔。他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碗放在书桌前,看了一眼慕云的面色,顿时皱起了眉头:“可是又咳血了”
“病入膏肓,无药可治。”慕云敛眸,依然笑着:“我也通晓医术,当年自绝武功,对经脉损伤之重,早已无法挽回。此后沉疴难愈,也不过是自找的。”
裴元忍不住动气了,按他的性子,最恨这些不爱惜自己身子的病人:“这些年你还没看透吗你当年自废武功,说与他从此恩怨两清,结果回来却将自己拘于这方寸之地一步不出。单单为了一个情字,就将自己作践至此,你又可对得起对你寄予厚望的王前辈”
慕云半晌默然不语,末了微微摇头:“师门深恩厚重,可恐怕我此生都没法回报了。”
“愚不可及”裴元怒道,转身拂袖而去。
被遗留下来的男子轻叹了一声,将桌上还冒着渺渺烟雾的药碗举起,一口喝尽。
晓棠最后一次见到清醒的慕云的时候,他形容枯槁,已经是无力回天之相。
这几月以来,自从一次咳血以后,他就时不时的昏迷不醒,近些时刻,甚至睡去的时间,比醒来的时间还长。就算再不懂医术,也清楚他的状况相当不妙。
偏偏即便是如此,只要是慕云清醒的时刻,他就仍然脸带从容。这并非不知道自身的状况,而是太过明了,所以平静。
她得裴元师兄首肯能进去探病的时候,一下子就嗅到屋子里一阵浓重的药味萦绕不散。
“师兄师兄”她本想一如往常的用轻快的语气喊他,最后出口的不过是小声的喊声。她看着只穿着单衣,半躺在床上的消瘦男子,不禁眼眶就红了。
“咳、咳咳晓棠,你怎么过来了”慕云瞧见是她,想要开口,却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是有气无力的问询:“你素来不喜欢这药的气味,我还特意让裴师兄千万别和你说的。”
“我磨着裴师兄叫他跟我说的。”晓棠扁了扁嘴,强忍着即将流出的泪水:“师兄你太不厚道了,生病了都不让我来照顾你”
慕云失笑,招手让她过来。女孩乖巧的过了去,单薄的男子举起了手,一如以往的往她还稚气犹存的小脸上戳了戳,却已无昔日的气力,倒不如说轻轻一拂更为合适:“人小鬼大,我不得不劳烦裴师兄已经让我心生愧疚,还要劳烦一个不过垂髻之年的孩童照拂,你是要师兄我将这老脸往那里搁啊”
晓棠忍不住笑了,嗔道:“师兄你又不老。”
“我游荡江湖之际已经二十有几,如今十年过去,已经年近不惑,换作一般百姓家里,连孩子都到了嫁娶之期了,已经老了。”慕云语气甚是轻松,略带调侃:“不过这话可千万别让孙师父听见,不然他肯定要骂我,我都自称老让他如何自处。”
晓棠做了个鬼脸:“我一定会跟孙师父说的”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时刻,可惜慕云又犯起咳嗽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得直不起腰。晓棠心中难过,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背部,想要为他顺气。
等拍了上去,她才发现,手碰到的只有瘦骨嶙峋的触感。她一时间忍不住,话声都带了点哭腔:“师兄,为了那个坏蛋道士,变成这样值得吗”
慕云微微一怔,苦笑道:“你从裴师兄哪里听到了”
晓棠摇了摇头,应说:“裴大师兄只说,你成了这个样子,说不得多少是因为那道士,多少是因为你自己放不下。 ”
她的语气很是委婉,不过以裴元师兄的性子,说出的话肯定要再一针见血一些。
男子先是有点出神的凝视着前方,叹息了一声:“这么说也没错。”
“晓棠,能去帮我把画筒的画取来么”愣了一会,他忽而说道,语气浅浅淡淡。
小女孩扁了扁嘴,眼带泪光,不情不愿的应下,就走出了卧室,于书桌旁的画筒里翻了翻。
里面有二十几张画卷,她随手掏出一张,打开发现画中男子仙气萦绕,栩栩如生,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位清衡道长。
她赌气的将画放到一旁,又打开了一张。
又是清衡。
这张笔触较为生疏,模样也不及前一张颇有神韵,但晓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把手中的画又扔一边,一种悲意驱使着她继续翻找,试图找出一张不同的。
结果二十四张画卷,从生疏到娴熟,从死板到形象跃然纸上,画中都是同一个人。
或是侧身一瞥,或是竹林中挺立,场景姿态不一,却都细致用心。
一直强忍于眼眶的眼泪一个没注意,忽然就滑落了下来。
她忽然就不想再问下去,害怕即便这就是结局,从慕云口中依然只能听出值得的答案。
“晓棠。”从内室之中,传来男子的提声呼喊:“咳、给我咳咳咳给我取来吧。”
女孩抽噎了一下,擦了擦眼泪,看着已经一片凌乱的桌子,迟疑一下,挑了那张画得最好的,就又小跑了进去。
慕云抬起头,接过了画,看着她双眼通红不断掉泪的样子,无奈的失笑一声:“怎么哭了”
她摇了摇头,扑在慕云的腿上,哭得甚是凄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男子也没出言安慰,只是具有安抚之意的扫着女孩的黑色长发。
待哀泣之声慢慢细了,他才缓缓的开口,却并非劝慰:“当年我从华山下来,就因为寒风入体,大病了一场。后来才知晓,当我走的时候,清衡他追了出来。”
仿佛是注定一样,两个人就差了这样的一个间距。
慕云前脚刚走,清衡就离开了纯阳宫,追到了山脚,却只能看到他一步不回头离开的背影。
终是无缘,不能强求。
“我不求了,怕在他的心中,追求大道永远先于情爱。他也不求,听说他追了下来,看着我走了,和我一样呆立了三天,回头因为重病回门派修养。”慕云打开了画卷,有些恍惚的笑了:“你说这人啊,宁愿枯等,都不愿意在那个时候追上来,喊我一声,是什么意思呢”
“可他、可他他要是能喊一声,就不会是这样了啊”晓棠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云没有回答,轻叹一声:“我病重的时候没能赶回万花,就回家借住。纯阳派里一些和他亲近的子弟不知从何处得知这一回事,找上门来。”
纵使盛唐时候南风不是什么忌讳,但纯阳一脉毕竟较为保守。他们也不怪清衡,就责怪迷惑了他的慕云。找上门的时候,句句都在指责他的不是。
“当时我尚值年少气盛,何况才刚因与清衡之事大病一场。他们不知事实全貌,未免因亲疏远近而以偏概全,都说我勾了清衡的心又始乱终弃。”慕云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了眼眸中的光华:“那时听得字句诛心。所以他们之中有一人提起,清衡病重都是我害的以后,一时怒上心头,就将一身功夫散了,立誓和清衡两清。”
人一冲动,就无法回头了。
他本就还有病根未愈,这一散功,没了内力保护,身子就垮了下去。那些纯阳子弟大约也没想过慕云如此的烈性,知晓自己闯出祸来,就讪讪的回了纯阳,受的处罚不重不轻。
药王孙思邈得知此事,立刻就遣人将慕云接了回来,总算在仇家以及顽疾之中,救下了他的命。
当时纯阳和万花的关系突然就僵了起来,尤其是棋王王积薪门下的星奕一脉,个个看隔壁那些道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都恨他们把大师兄害成这个样子。
可这又跟慕云有何关系呢他虽说捡了一条命,但是身体就这样越发差了,说是救活,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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