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落下天色渐黑,于风鸣终于听到隔壁有了开门闭门的动静,知道是紫依回来了,他立即走到紫依的客房门外,直接推门而入。
谁知紫依正在更衣。褪下华服的她只穿着一个红色布兜,见到于风鸣直接闯入略微吃了一惊,接着面色如常的穿上一件普通的白衫。
“风鸣。我们都成年了。男女有别,你能不能不像小时候那么放肆。”
于风鸣倚在茶桌上,漫不经心地笑道:“有别?你和我,有别吗?”说着目光戏谑的盯着余紫依平坦的胸前。
余紫依也不气恼,她将头发英气十足地一甩,转头挑衅地看着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凤眼:“咱俩到底有没有别,你要不要试试啊?”
“咳,”于风鸣不禁笑骂,“你个女孩子家家,就不能矜持点儿?”
“好了。说正事。”余紫依倒上两杯茶,“你听之前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然后余紫依起身检查了下门窗,确定反锁好并且隔墙无耳后,说道:“阁主让我们找的《枭语术》,据说早在十年前新帝登基那天,被当今皇帝一把火烧了。”
是了。于风鸣和余紫依的出阁任务,便是找到这本江湖上失传的《枭语术》,传说这枭语术,是神秘的上古奇人所写,里面是这世间百态以及人心的驾驭方法,曾有传言,“读懂枭语者,得天下人心”。而自从这天朝的开朝皇帝炎帝去世后,就再无后人读懂那本神秘莫测的《枭语术》。而《枭语术》也就一直被藏在皇家不见天日。
“消息属实?”于风鸣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话是苏崇臻亲口给我说的。他说新帝登基那天他一直在旁边陪着,然后他亲眼看着他烧了那本《枭语术》。”
“那个老狐狸的话不可全信。”于风鸣习惯性的眯了下凤眼。紫依知道,每当风鸣这样眯眼从眼中射出危险的光时,就是他感到麻烦的时候了。
“紫依,我想我必须找机会再去趟苏府。”
余紫依点点头。
……
是夜,子时。
于风鸣躺在床上仍然无眠。
他想起阁主星落曾说过,凌宇阁的任务一定都是有办法可以完成的,完成不了便是你能力不够。
如果星落没有骗他那就是苏崇甄在骗他。可是苏崇甄又为什么要骗他呢?这世界除了君主,对《枭语术》渴望的人应该不多,江湖人士均是练家子,要一本驾驭人心的书也无用。
那么就算是新帝多此一举让苏崇甄保密《枭语术》的存在,那么苏崇甄大可给紫依说恕不告知,何必再编那样的一个谎言呢?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
“谁?!”一个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于风鸣从床上瞬间弹起冲出窗外向那黑影追去。
那黑影很快,即便是凌宇阁轻功第一的于风鸣也觉得这黑影真的很快,自己用尽八分力才跟那黑影追了个平手。
终于,于风鸣渐渐追上那个身影,随意抓住那黑影向后飘着的衣角,用力一扯。
那黑影也反应很快,瞬间停了向前疾驰的脚步,一转身,一个黑色的布巾就顺势落在于风鸣的手里,一双灿如星眸的双眼也就这样对上了于风鸣的双眼。
“风兄好脚力!”俊朗的脸,剑眉星眸,不是苏瞬卿是谁?!
“苏公子也好兴致,”于风鸣讥诮一笑,“竟然有半夜扒人家窗户的闲情雅趣!”
“啊哈,”苏瞬卿打着哈哈,“本来本公子睡眠就浅,又被这雪给吵醒了。出来赏赏雪,就是看着风兄的那块窗户顺眼,便在那多待了会儿。风兄,你我好缘分呐。”
这时于风鸣才注意到,天上纷纷扬扬洒下下来的雪,远处的街道都被扑上了一层白白的薄纱。
于风鸣盯着苏瞬卿,眼中终是有了一丝笑意,这瞎话编的还真是任性。
“苏公子的酒可醒了?”
苏瞬卿看着于风鸣冷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神色,雪肆无忌惮的下着,落在风鸣的发间,脸上,唇上,那唇,红得妖异。衬着与白天所穿白色华服不一样的毫无修饰的普通黑色长衫,竟更显得眼前佳人妖异邪气的美。苏瞬卿一时看得竟有些痴了。
“本醒了。可现在好像又醉了。”
“呵,”于风鸣显然没听出言语中隐藏的意思,轻笑一声,“那苏公子快回去歇息吧,风鸣不远送。”接着转身就要往回走。
“风兄好像忘了点东西啊!”没等风鸣反应过来,苏瞬卿就自顾自抓起风鸣的右手,那右手之上风鸣正愣愣攥着一块儿黑色的布巾,上面是用金线绣出的龙之图案!
将布巾松开于风鸣赶紧抽回了手,镇定道,“苏公子好大胆,竟然敢在布巾之上秀金龙,不怕当今天子怪罪?”
“我的风兄,”苏瞬卿肆意一笑,于风鸣皱着眉头看他张扬笑着,这苏瞬卿长着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却自带着一股子霸道的气场,妖娆的桃花眼长在他的脸上却是媚人心魄而不庸俗,“且不说这方巾全本就是当今太子送予我的,就算他们不让,我苏瞬卿喜欢,他们又能奈我何?”
于风鸣看着这样霸气肆意的苏瞬卿,抿着嘴唇不发一言。这样的仇家……他怎能感觉不棘手!
正当于风鸣愣神之际,苏瞬卿突然俯身,“我的好弟弟,”热热嘴唇贴在于风鸣的耳垂,低吟,“这方巾,今日就送你了。你比我,更衬黑色。”
亲近的距离只会让于风鸣感到不安全。可还没等到他闪躲,苏瞬卿说完话便消失在夜色中。徒留着还遗有苏瞬卿手心余温的黑色方巾,孤独却霸道地留在于风鸣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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