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宅养团子

分卷阅读6

南风先笑了出来,奚清瑟终于也忍不住了,捂着嘴把肩头笑得一耸一耸的。
“没事吧,二小姐。”南风上前准备扶起挣扎着起不来的晚香。
“没”晚香颇有骨气地伸个手拒绝。
这手落到了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中,稍一用力,便把满面灰尘的晚香从土地的热切拥抱中解脱出来。
奚晚香不停地擦着自己的脸,总觉得脸上还有灰尘没擦掉,走在清爽干净的堂嫂旁边,晚香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大写的“囧”。
幸好方才摔得不重,胳膊腿上均没有擦伤。依照老太太的性子,若通报了也会让晚香继续去书院,晚香便识相地称“要好好学习,不能耽误一天功课”,而后跟着去钱庄的堂嫂顽强地出了门。
奚清瑟两人走得快,反正也从不管晚香,之前晚香还怕自己被人贩子拐了跑,因而总努力迈着不协调的腿跟上两人。
可如今她有堂嫂在旁边,还怕啥呀巴不得让清瑟与南风走得更快些。于是殷瀼与晚香两人便悠哉悠哉地在后面慢慢踱,于是两队人的距离越拉越大。
穿过早市,人群熙熙攘攘,吆喝声此起彼伏。
重生到这儿之后难得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晚香左顾右盼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虽说自己身上亦穿着明朝的衣裳,但一下子见了这么多“古色古香”的人,包着头巾的,穿着粗布短打的,宽袍大袖飘飘欲仙的,还有这整整一条街的早点干货,胭脂首饰,还是眼睛一亮。
晚香早已忘了自己方才被门槛绊了一跤的惨剧,兴致勃勃地问殷瀼:“堂嫂,前些天怎么没见这街上这么热闹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大抵是台门镇一月一次的赶集罢,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过来了,自然热闹。”殷瀼道。
好容易走出了这条鼎沸的东宣街,再沿着河岸走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开宁书院,殷瀼蹲下身来,帮晚香把衣襟整好,拾起晚香的胖鼓鼓的左手,上面还留着浅浅的红印子,只是比昨天好得多了。
这傻丫头说什么怕被老夫子说矫情,吃不得苦,硬是把敷着药膏的纱布给去了。
“堂嫂,没事儿,今天不疼了。”晚香心里莫名有些暖暖的,很少有人会如此关心自己,就算在前世也是,她性子僻静,不擅长与人交道,因此真心的朋友不多,而父母则三句话中必然有一句“你某某阿姨家的小伙子我看不错”。因此当这个堂嫂垂着好看的眉眼,轻轻执着自己的包子手,眼中露出一丝心疼的时候,晚香鼻子竟然有些酸。
不行,再这样下去要哭了。那样就更囧了。
只是还没等晚香找个借口开溜,堂嫂的神情就严肃起来了。
“还没找你算账呢。”

这画风换得太快,晚香一脸茫然。
“我从没说过我在娘家管过帐,你个小丫头,扯起谎来倒是顺溜,眼睛都不眨一眨。”殷瀼淡淡地开口,望着晚香的眼神平静中有着让人心虚的力量。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晚香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哪有,眼睛还是要眨的。堂嫂谬赞了。”
殷瀼被逗乐了,曲着手指在晚香光洁的额上磕一下:“小滑头。要是你堂嫂做不来,出了洋相,莫说老太太,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
“堂嫂最厉害了,肯定没问题的。”晚香笑着,颊上浅浅的梨涡甚是甜美。
晚香也不知道自己对堂嫂哪来的信心,反正看着堂嫂沉静稳和的模样就觉得她定然没问题。
想着,晚香提起食盒,朝殷瀼挥挥手,转身向巷子里的书院走去。
一进清落的书院门,朗朗读书声便传入了耳朵。
晚香脖子一缩,完蛋,怕是与堂嫂聊了片刻,竟然没有踩到开课的点儿。
一进门,老夫子正领着小屁孩子们摇头晃脑地念书,扫把星白芷从书本上露出一双眼睛,看见晚香便兴奋地朝她招手。
“白芷”老夫子拖长了声音,细长的眼睛瞟向白芷。
“白芷”
正跟着读的孩子们没经过脑子,跟着晃着脑袋读了出来,旋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哄堂大笑。
趁着这哄乱的时刻,奚晚香贴着墙壁嗖地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掏出书本,盖住脸,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老夫子眼睛有点花,没看到晚香,只威严地扫视了一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差别,就继续领着大家伙儿念书。
没读三句,白芷便坐不住了,挪一挪屁股,小声问:“哎,晚香妹妹,今天带什么吃的了”
晚香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看看你的手。”
白芷瘪着嘴,果真伸出左手,还是肿得跟馒头一样:“算了算了,吃块糕疼三天。你的手呢”
晚香亦伸出手,已经像没了气的炸麻球,比白芷的好看许多了。
“哎你用的什么药膏怎的一晚上就消肿了”白芷惊奇地问,抓着晚香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气氛似乎不妙,晚香抬起一只眼睛,只见老夫子两个手指抿着山羊胡子,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
晚香赶紧把手从白芷的魔爪中抽回来,把脸埋进卷着的书本中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幸好老夫子还记着昨天打过这两个小姑娘,便没有再伸出戒尺。
还没等被老夫子惊吓到的心脏落回原地,隔扇外便传来一声惊呼。
“死,死人啦奚,奚清瑟砸死人了”
嗯奚清瑟这不是自己的小姐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卖萌蠢233333
其实清瑟小姐姐是个手起刀落的女汉子
感谢脚镣小天使的雷亲亲
、第十章
没顾得上老夫子拍着戒尺让大家坐回原位,奚晚香一骨碌从座位上跳起来,总归是重生之后的亲姐妹,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还是得第一时间搞清楚情况罢
好容易摆动着小胳膊腿跑到不大的庭院中,瘦金体书写的“开宁书院”牌匾之下已然聚了不少十二三岁的孩子,瞧着便是奚清瑟那班的学童们。
这些孩子聚了个圈,把事发之地围得严严实实,奚晚香想扒开众人瞧瞧情况,却无奈扒不动,只好在外边一跳一跳,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吵吵嚷嚷什么,都给我下去”书院掌事是一个天命之年的夫子,生得高大魁梧,声音更是如同洪钟一般,顿时炸响,惊了大家伙儿一跳,“谁要是不听话,一个人抄尚书二十遍”
抄尚书二十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脑袋顿时集体转过来,望着书院掌事瞪得如同铜铃般的眼睛,纷纷低着头鱼贯而入。
趁着大家伙儿都进去了,晚香忙挤到包围圈中间,只见陪读的南风抖抖瑟瑟地站着,眼眶红通通的,瞧着甚是可怜。而奚清瑟却依旧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虽然十分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发髻散了一半,手边还有一块沾着血渍的土砖。
晚香吞了口唾沫,视线转向另一边,一个高高的男子趴在地上,脑袋上流了不少血,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看到这么多血,晚香有点腿软,赶紧别开头,三两步跑到清瑟旁边,料想清瑟也不会跟自己说前因后果,便扯了扯南风的衣袖,小声问:“南风,这是怎么了”
孰料,南风此时内心跟刮了龙卷风似的,压根儿没听到晚香的声音。
书院掌事牙齿咬得咯咯响,拿跟细长细长的竹鞭指了指满脸不屑的奚清瑟,随后赶紧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男子半扶了起来。
土砖正好砸在他的额角,因此血糊了他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似乎瞧着还有几分英俊。书院掌事立刻认了出来,这是书院旁边箍桶匠的儿子,平日里也经常帮着收拾书院,因而大家关系都还挺不错的。
“奚清瑟,你可真能耐。”管事咬牙切齿地瞪着清瑟。
“哼。”奚清瑟倒是沉着冷静,只是晚香看到她撑在地上的手肘一直在止不住地颤抖。
不多时,在家休息的奚老太太便得知了这个惊人的事情,奚家一向注重名节声誉,这会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奚老太太又惊又气,喝了口水平平心绪,却差点儿被水呛得背过气去。
一行人从奚家浩浩荡荡地出发,到了开宁书院后,奚老太太刚一进门,在门外等了半天的奚晚香便上前拉住了她的袖口,那男子虽然已经哼哼唧唧着被抬去了郎中那儿,可院子里那滩血还未清除掉,触目惊心的让人不敢看。
书院管事不是个好糊弄的,亦不怕奚家的权势,因此见到老太太不但没有低声下气,反而甩了一句“看看您的孙女儿干的好事儿”觉得话说得不够重,便又补充一句“您家的孩子是金贵了,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人了”
这句话说的,奚老太太面上一阵难堪,只是不好发作,着实是自家理亏。便只好不由分说地提起拐杖,重重一下打在奚清瑟的膝盖窝上。
奚清瑟一下便跪倒在地上,“咚”的一声甚是瘆人。
“确是你砸的人”奚老太太面不改色,旁边扶着的冯姨娘却是心疼极了,忙开口问了清瑟一句,只盼这个傻丫头赶紧哭着辩解,还能求得老太太三分心软。
“是我砸的。”没想到奚清瑟还挺有骨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罚我就好了。”
“罚你自然要罚你”老太太瞧着奚清瑟毫不悔改的模样,更是生气,声音都发了抖。
在旁边抖得如同筛糠似的南风眼泪扑簌簌地流,一下跪在奚清瑟旁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老太太,都怪我,您就罚我吧,小姐她是为了我才砸的那人”
冯姨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腆着脸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您看,清瑟是无辜的,我就说咱家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
“你说,究竟怎么回事”老太太抚着胸口,问道。
经过南风颠三倒四的一番混乱的叙述,晚香才把整个故事经过捋清楚。
原来那箍桶匠的儿子早已对南风有所觊觎,奚清瑟也看出这点苗头,对那仗着有几分姿色便到处耍流氓的男子甚是厌恶。而今天那男子更是变本加厉,在南风出去为清瑟买乌梅汁的时候悄悄尾随了一路,一直跟到书院口空无一人的小巷子才想下手猥亵,捂了南风的嘴,以为这次势在必得,就等着生米煮成熟饭,她想不嫁也不成。
可谁知半路杀出个奚清瑟,上前便干脆地拧断了他的小拇指,揪着衣领一路走到书院,奚清瑟大抵本想的是交给书院处理,可谁知这男子不知好歹,拽着清瑟的发髻不撒手,清瑟便随手拾了块土砖,“啪”一下闷到男子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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