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心(帝王受,**)

叫出来

今日君王召见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陆怀英来得早,候在文华殿外,瞥见廊檐下熟悉的人影。
“和妃娘娘安好。”
“见过安陵侯。”
江翊默然,陆怀英亦默然。多年前私交甚笃的同僚,如今除却寒暄无话可说。
秦晧宸即位之初,内有关陇权贵把持朝政,外有西北蛮族屡犯边境。新皇真正信任的,唯他们两人而已。
他们曾经把最致命的缺陷交予彼此,化作君王手中无坚不摧的利刃。
陆怀英至今还记得那时筚路蓝缕的苦境。三人举步维艰,胼手胝足。秦晧宸耗费数年握掌大权,先流徒废相,后改革新制,殷国朝堂上下涤荡一清。
那一年祭天大典,秦晧宸主祭,陆怀英、江翊配飨。
那一夜他们把酒言欢,陆怀英得见秦晧宸最明朗的笑颜。
也正是那一夜,他醉眼朦胧,两位挚友缠绵床榻,纵情拥吻。
次年,兖州大旱。国库空虚无力赈灾,流民暴乱。
江翊率军镇压叛乱未归。突厥大举南下,烧杀抢掠。殷国再无可用之兵,君王在城楼之上站了整夜,遣使臣议和。哪知小将军违抗君令,马不停蹄奔赴北地。
没有人知道,江翊几千残兵,到底如何守住了殷国故土。正如没有人知道,身陷敌营的小将军,凭借什幺爬出鬼门关。
江翊是被抬回京都的,腿骨斫裂,手筋尽断,当胸中了三箭。秦晧宸召集天下名医,日夜守候。小将军终于活转过来,成了半个废人。随即皇帝一纸诏书,要纳他为妃。
不管前朝如何物议沸腾,江翊当真褪下战袍入主长乐宫。起先几年常见他随侍左右,后来有人说和妃娘娘遭了厌弃,勋贵前赴后继送女入宫,却从未传出君主宠幸官女的消息。
两人相对无言,陆怀英无端有些庆幸。
庆幸,又妒忌。
秦晧宸靠在扶壁上,以手支颐,显露只在安陵侯面前展现的疲态。看得出他刚沐浴过,发梢半湿。嗓音过分低哑,不时啜一口清茶。
君主神色倦倦,陆怀英简明扼要罗列完政事。秦晧宸闭目梳理一番,问安陵侯说:“河东灾情如何”
“知府上报,府库存粮充足,救灾及时。”
“全州大旱,存粮充足李大刚是把你当傻子还是把朕当傻子”
陆怀英调笑说:“大约他自己是傻子。”
秦晧宸笑不出来,说:“你倒是心宽。”
陆怀英若有所指说:“心宽也是一日,心忧也是一日。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反正皇帝换谁做,都夺不了爱卿的爵位。”
陆怀英告罪说:“臣惶恐。”也不见他真心惶恐。
秦晧宸似乎在思索什幺难事。领口随着呼吸颤抖,露出锁骨隐约斑驳的吻痕。陆怀英舍不得移开眼,目光仿佛越过君王凝视他身后的玉石屏风。秦晧宸有些口渴,案上茶盏已经空了,他懒得唤人进来,只舔了舔嘴唇。那抹粉色一闪而过,姣好而柔嫩的唇因着水光浸润越加温软。
陆怀英喉结微动,问道:“皇上昨夜没休息好”
秦晧宸恹恹道:“嗯。”
“这几日偶然寻得安神的方子。陛下若不嫌弃,臣送去太医院如何”
“安不安神都是一回事。”秦晧宸特意放缓语调,说,“朕还有话问你。”
“皇上请说。”
“你也知道,朕那不争气的弟弟,从小娇惯长大,性子差,有什幺便要什幺,没少惹麻12▓3danm┌ei点烦。说到底,还是朕的不是,没教导好他。”
“王爷宽仁慈和,陛下不必忧虑。”
秦晧宸叹道:“怀英,你又拣好听的说。再言不由衷,朕可要治你的罪了。”
陆怀英没把这话当真,仍旧笑着说:“臣知罪。”
“听闻皓月日前同爱卿有些争执”
“只是下属吵了几句,算不得争执。”
两人谈话间,江翊踱进内室,遥望君王。秦晧宸身心疲乏,提不起劲搭理他,继续对陆怀英说:“其实,朕是想同你打个商量”
“陛下言重了。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还是口干,秦晧宸咽下津液,说:“幽篁山那处宅子,皓月很是喜欢,不知爱卿可愿割爱”
“臣当什幺事呢。一座宅子罢了,明早臣就将地契房契送去王爷府上。”
这话听着像逢迎,陆怀英眼神明亮而坦荡,言语满满的理所当然。秦晧宸看他,甚是宽慰,心想怀英才干过人,用着趁手,品行也好,办不出糟心事来,跟前朝那群只会窝里斗的蠢材就是不一样。面对心腹重臣,秦晧宸想摆出宽和的姿态,问道:“怀英,你可有想要的赏赐除了座下龙椅,想要什幺,朕都赏给你。”
陆怀英笑问:“当真”
视线扫过江翊倒茶的背影,秦晧宸说:“君无戏言。”
陆怀英似有深意地说:“臣一时想不出来,能否留到日后再提”
“随你吧。”
江翊在殿外吹了半夜凉风,双腕僵硬,好不容易将茶盏送至秦晧宸唇边,右手却止不住发抖。热茶转瞬将秦晧宸泼个彻底。
“皇上”陆怀英眼疾手快拉起君主,对江翊说,“快去找药膏。”
江翊捏紧手腕不动,陆怀英说:“愣着做什幺江翊”
小臂缩回袖中,江翊急忙往殿外走,步伐一急,身形就不大稳当。
陆怀英担忧道:“皇上感觉如何”
秦晧宸望了眼半开的重门,说:“无碍。”
“微臣冒犯。”
陆怀英两手探到他腰间,秦晧宸阻拦不及,下身蓦然一凉。
肌肤被热水烫得发红,某些痕迹从腰腹延伸到大腿内侧,说重不重。秦晧宸不大自在,手忙脚乱想罩住腰腿。
“别动。”陆怀英拿绸布沾了凉水,擦拭红痕,“皇上不是说,您和微臣不必讲究虚礼吗”他语气调侃,试图安抚紧绷的躯体。
靠得近了,两人呼吸交缠,秦晧宸微微闪躲。陆怀英的动作很轻,像极江翊捉弄他的挑逗,耽溺情欲的身体根本禁不住男人触碰。
陆怀英手下亦乱了方寸。余光里,秦晧宸面色绯红,眸光如水,骨子里淌出来的媚色仿佛要顺着指尖溺死人。他喘息,鼻腔钻出一声轻吟,仿若低泣。
都是男人,谁都知道顶起亵衣的到底是什幺,那声呻吟又意味着什幺。
陆怀英不敢再动,秦晧宸也不敢动。
“皇上臣”
江翊推门而入,声音戛然而止。
陆怀英后退,转身,专注打量殿内陈设。
江翊低笑,一步步走近,说:“臣为皇上涂药。”话说得正经,一开始动作也算正经。不知不觉,掌心探入股缝,轻轻重重摩擦。
秦晧宸轻声喝道:“江翊”
江翊右手动作不停,肉穴绵软湿糯,乖顺地含住他的食指。
“怀英你你先”
江翊俯身,隔着衣料含住半硬的柱身。
“退下”秦晧宸咬唇,生怕泄露不该有的声音。
“是,臣告退。”
江翊彻底没了顾忌,来回刮蹭小小的突起。秦晧宸低喘,肠壁夹紧那根手指,蠕动着吞咽得更深。正当他意乱神迷之际,江翊却忽然起身,抽却所有抚慰。
秦晧宸以为江翊又想出什幺新把戏折腾他,下一刻口腔涌入浓郁的茶香,汁水软润而醇厚。灵活的舌钻入牙关,戏弄上颚敏感的软肉,亵玩犬齿尖利的牙冠,最后勾起他的舌尖抵死缠绵。唇角滑下一行清液,不知是茶水还是两人交融的津涎。渡完茶水,江翊又沿着唇线啃咬吮吸,热烈又缱绻。
等他逃开冗长的索吻,右腿被高高抬起,巨物猛然闯入体内,狠捣猛冲,撞击焦渴的身体和纵欲的灵魂,似乎想借此铭刻某种久远的印记。
最先接纳的男人与这具躯体无比契合,总是能让他痛快得发狂。神智还在,秦晧宸咬紧牙关,极力忍回呻吟。
“陆怀英走远了,叫出来。”江翊哑声说,如同地狱勾人堕落的恶鬼。
不管是不是真的,秦晧宸张口,已经忍到极限,管不得其他了。他没听到朱门轻响,没看到去而折返的安陵侯。
陆怀英怔怔望着他们。
四周都是散落的衣物,秦晧宸趴在江翊肩头喘息。平日深沉内敛的眼眸水雾弥漫,在欢愉中迷失焦距。睫羽翕动,不时凝落晶莹的泪滴。薄唇轻启,跟随连绵不绝的暧昧水声,或高或低呻吟。犹带水汽的长发凌乱倾泻,几缕青丝流散于色泽瑰丽的胸膛,掩得两点嫣红若隐若现。
陆怀英素来洁身自好,自从察觉对君上不能明于人前的心思,也曾私下问询,弄明白男男之事。心中爱意渐深,却从不敢逾越雷池。而今他看着江翊搂住赤裸的秦晧宸,下身往他不敢肖想的地方深入,难得茫然。
秦晧宸神情迷醉,与在他面前的情状截然不同。那张俊朗的脸上又是泪痕又是汗珠,春情媚态溢出眉梢,吟叫混乱而色气诱人。
勾动心底羞于启齿的欲望。
江翊不满陆怀英看去这份情态,换个姿势将人紧紧搂进怀里。秦晧宸咽下短促的尖叫,大腿慌乱地缠上他。线条流畅的肩缝抖颤无力,伤痕累累的大手抚弄他的肩胛、腰窝、尾椎,而后深深陷进挺翘的臀瓣,逼迫最真切的哭声。秦晧宸失控般抽泣,埋在江翊发间的脸庞定然比方才更为明艳。
“不要了,江翊不要了”
江翊不依不饶索求,他分神看向陆怀英,弯出挑衅的笑,无声地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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