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刺桐

第一章 老君像前一梦醒

“春天后母面,下雨湿鞋边。这什么鬼天气啊”小路骂骂咧咧的从榕树下走出来,刚刚还大太阳,突然一阵急雨。自己好不容易跑到树下避雨,刚一躲进去,这雨又停了。
“人若衰,放屁自己揣。”小路叹了一口气,继续朝着老君岩爬去。
听说今儿个很多人都来爬老君岩,要比比看谁能摸到老君石像的鼻子。刺桐城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摸着老君鼻,活到一百二。小路自己虽然混得不咋样,但有长寿的机会自也是不错的,当下就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老君岩下早已排好了不少群众,自都是等着上去摸摸老君鼻的。群众见到这号称“少年一霸”的小路到来,倒也十分自觉,齐刷刷的让开一条路来,看着小路爬上了老君岩,果然老君岩上已是人声鼎沸,老君像前已是围了一圈人。
小路高声喊道:“人来了,闪了闪了”已是像猴子一样往里就钻。
听到小路的叫声,人群不由自主的闪开,小路已是顺势冲到老君像前,伸手拨开跪在前面的胖子:“阿肥,一边去。”胖子阿肥一抬头,却发现是城里少年中的一霸小路到了,顿时吓得不敢说话,让到了一边。
小路扑通一声,就跪在老君像前,嘴里念念有词:“老君爷爷,小路给您老人家请安了。您老人家一定要保佑小路摸到鼻子,那样小路就可以活到一百二了。不然的话,小路就泼您老人家一身红漆了。”
四周群众顿时一阵哗然。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有烧香,有保佑。死囝仔,大嘴骂老君,会有报应的。”
“夭寿仔,连老君都敢放刁。”
小路却是不管群众的骂声,手脚并用的就往老君石像身上爬,很快便爬上了老君石像那平放的双手上了。小路站在老君石像的双手上,踮起脚尖,向着老君鼻子摸去。眼看着越来越近,已经快摸到老君鼻子了,小路不由大喜,脚上用力一蹬,身子向上,朝着老君鼻摸了上去。
突然,小路觉得脚下一空,竟是没有踩到什么东西,不由得惊叫一声,身体朝后倒去。在群众的惊呼声中,小路扑通一声,已是从老君石像的身上掉了下来,摔落在老君像前的地上,只感觉浑身十分的酸痛,脑门上金星乱转,已是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小路从地上爬起,向前迈动了几步,正奇怪这个地方自己好像未曾来过,突然看到一个鹤发长髯,双眉直垂过肩,手握一把拂尘的老人出现在面前,正慈祥的看着自己。小路觉得有些脸熟,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老爷爷,你是谁啊”
“你不认识我吗”老人慈眉善目,微笑着问道。
“不认识”小路摸摸脑袋,一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哈哈哈你这小子,快闭上眼睛,莫要说话。记得要与人为善,莫做伤天害理之事。”
小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那老人倒转过拂尘柄,伸到小路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
小路痛得大叫了一声,摸着脑门,睁开了双眼。那长眉老人却已不见踪影,面前只有无数颗人头,都挡住了头顶的阳光了。
小路大叫一声:“都让开,挡着我的阳光了”
众人顿时被吓了一跳,纷纷让开。
小路慢慢站了起来,发现身上并无伤痕,酸痛的感觉也不见了,心下不由有些奇怪,这么高摔下来竟然没事伸出手去摸摸脑门,触手处觉得还是有些疼痛的,模模糊糊的想起好像被谁敲了三下,却又不知道是谁。
小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顺手揪住面前的胖子,问道:“阿肥,是不是你敲小爷头壳了”
阿肥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小路揪住自己胸口的手,却是怎么也挣不开,顿时便叫起屈来:“小路大爷,阿肥哪敢敲您老人家啊”
小路放开阿肥,自言自语的道:“也是,你小子找天借胆也没那本事”转身又揪住一个满头卷发的青年问道:“菜花头,是不是你干的”
那菜花头倒也硬气,瞪着双眼道:“我蔡阿大向来敢做敢当,说没敲你就没敲你。”
小路一想,道:“也是你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啦”
小路放开蔡阿大,顺手摸摸蔡阿大的脑袋,道:“告诉小爷,是哪个不长眼的敲的小爷头壳。”
“没人敲你啊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蔡阿大指着周围的群众道。
“是啊没人敲你啦。”
“谁这么有胆,敢敲你脑袋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么”
“确实没有,有人敲,雷公会响的。”
小路见群众连雷公他老人家都拉出来作保了,也只得相信。当下莫名其妙的摸着脑门转过身去,顿时一愣。
面前的老君石像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小路自言自语的道:“好像在哪见过”
群众听见小路自言自语,都是莫名其妙,心里却是暗想:
“头壳摔坏掉了”
“摔迷糊了怎么不摔死掉”
“要是摔成神经病就好了”
小路自然听不到群众的腹诽,抬起头来,却见到老君石像又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小路顿觉浑身毛骨悚然,激灵一下,却是想了起来,好像刚才见过一个长眉老爷爷,就是这老头敲了自己三下,只是这该死的老头哪里去了呢
“怎么和老君爷爷长得这么像呢”小路自言自语,“敲头壳三下,是叫我三更再来拜托啦,那是孙悟空的师傅啦。”
“不管了,肚子在靠夭了,先去吃饭。”
群众见小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一路向着山下走去,顿时也都莫名其妙起来了。
当日,刺桐城的广大群众都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小路被老君爷爷一巴掌拍成神经病啦
众人奔走相告,拱手相庆,城内更是鞭炮齐鸣,正月十五放花灯也没这般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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