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

想也没想，“有了就打掉。”
“为什么？”沈霜tiáo子拔高，“周南十年了，原来你半点没有改变！”
“霜霜，我......你听我说，这个孩子......”仿佛肚子里有了孩子一般，周南不知该怎么开口。
“打掉就分手！”沈霜想周南会忍不住。
“霜霜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会有病的！”他压制几月的情绪全面爆发，“我的病是姜慧给的，从出生就带着，染sè体上就有，一辈子治不了。”
“你想你的孩子也这样么？”他指着自己，“也许那一天我又会发病，控制不住自己做些会后悔的事。”
“无数次我在想，姜慧就不应该生下我，或是出生时就掐死我。”他眼底闪有泪花，恐惧漫上xiōng口。“我希望你没有我们的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携带躁郁症的基因。要是幸运生个男孩，他是健康的。可万一哪天我又发病了呢，我知道你的有了孩子这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
“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和以前一样离我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找我。”一颗泪落在西装，滚动浸入衣裳。“吃药好么，霜霜。”
沈霜没想他竟会为了这么个理由，好几月yīn郁。
拿出风衣里的手机，给他看那次她拍的照片，是他百度人工受孕的问题。
徐宛如生产那日，他在医院里遇见给他治病的医生。说了下最近情况，医生问起他有无生育打算。
躁郁症病源在x染sè体，父女，母子母女间必会遗传。他的女儿会携带这种基因，似藏在体内的炸弹，会在某一天意外的点燃。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变成另一个自己，而沈霜也不应该是周正生。
怀着一丝希望，他询问了人工受孕的事，得到的回答同样不理想。成功率且不说，母体抽卵时造的罪，对身体的损害令他望而退步。
手臂长度的针从下体直chā入卵巢，弄不好甚至会大出血。
他不想沈霜这般，遇见他已是不幸，为何要雪上加霜。
“傻子。”沈霜红了眼，觉得可笑又难过。自打复合，周南变得敏感，往日的恣意很少吐露。沈霜清楚，他害怕，怕她又不告而别。太在意了反而容易离心，他默默保护不肯说心里的想法，日日思索不好受吧。“我吃了药的，不用担心。”
复合起，沈霜就有吃短效避孕药的习惯，今日就是想刺激下周南。
“我爱你，”她抵住他的额头，鼻尖相对。“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爱。”
爱你的快活，也爱你的颓废。喜你抱住我的暖，也喜你挡住风的背脊。无论你是健康或是缠绵病榻，始终不变。
“你是二月初暖的风，是盛夏香甜的果气，是秋天最后一片落叶，是冬风里握住我的一双手。”她弯起嘴chún，模样娇俏。“能不要么？没了你心里空荡荡的，我不想再花十年去找另一个能填空的人。”
“就这样吧，哪能怎么样，凑合着过呗！”
周南伏在她的xiōng前，身体剧烈颤抖，哭声克制不住的冒出。
大学时，总有人明里暗里说沈霜配不上她。成绩不够优秀，长得一般，身材更不是主流审美。
可没人知道，这个平凡的女人会每日为他做上一桌好菜，会等他到深夜，会因为闺蜜一句诋毁的话而冷上半月。
始于值得，终于值得。一人吃过蜜糖，又怎么吃黄连？他有了沈霜，其余便再也入不了眼。
“以后有什么都要和我说哦！”沈霜拍着他紧实的臀部，笑着说道。“不听话的孩子得要打pì股！”
第四十六章
沈霜前脚刚刚挂断沈母电话，后脚徐宛如的电话就来了。
“霜霜，你收到邮件了么？去不去啊？”
问的沈霜摸不着头脑，想来徐宛如生了孩子后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大大咧咧，随口问了句什么。
徐宛如絮絮叨叨的说着，沈霜才恍然大悟。
她说的邮件应该是群邮件，来自她们的一中高三群。
常年没有一句话，偶尔出现一句还是给自己孩子拉票。
同学聚会组织过一次，来的人星星两两，大家虽然是同学但关系委实一般。
大多各玩各的，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一中毕业没必要凑到一起尴尬。
群，沈霜早就退了的。
消息自然也是最后一个收到，一中一百一十周年校庆，邀请校友回去聚聚。
“去么？”沈霜敷着面膜，透过梳妆镜问半躺在床上改文档的周南。
“影视城刚进两个进组，恐怕没有时间。”他脱下眼镜揉揉鼻梁，满眼疲惫。“要不你代表我去得了，反正一家人。”
他嘴角勾着，看的沈霜颇不好意思。
“什么一家人！”沈霜红的脸被面膜纸挡住，“你这是无证驾驶！”
“那咱们就去把证领了呗。”他顺着话说，想看看沈霜的反应。
两人复合后，周南也发现沈霜不一样了。相较之前更为独立，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是依附他的菟丝花，令他捉摸不透。
沈霜手顿了下，她觉着太快了。
复合不过一年，两人虽然和夫妻没有差别。但之前的事抹去伤痕带着疤，她想再看看。
开玩笑时洒脱，真认真了她又把软rou缩回壳里。
“去吧，听说老班要退休了。”周南理解她的犹豫，左不过还有一辈子，慢慢磨得了。
“时间真快。”沈霜感慨，她们读书时，老班是个身板挺立的壮年人，一转眼也该退休了。“行，那我和宛如一起。”
周南点头，拿起手机和徐宛如发了条消息。
拍拍床，解开自己上衣几颗扣子，半敞着身子极尽风sāo。
“老司机，发车么？”
沈霜剜了他一眼，却也扯下面膜纸，一步步走向他。
激情一触即发，夜里长的很。
一中作为百年老校，一百一十周年庆时大方的给全校师生放了半天假。老师们穿中山装和旗袍，学生们则是民国复古校服，排在校门口两列，对来者热烈欢迎。
上大学后，沈霜没有再回一中过。她是半途转学而来，后来与周南分手，这里便成了伤心地。现如今看着青春洋溢的面庞，沈霜掏出手机给周南照了几张，附上一句：
现在的孩子们真是越长越标志。
周南马上回了条：
没你好看，小草莓。
虽知道这话里掺水成分一半一半，沈霜依旧被哄的合不拢嘴，尤其是那句小草莓。配上这气氛和环境，仿佛真回到十年一切开始的地方。
“沈霜？”身后是不确定的声音。
沈霜回头，是个颇为陌生的面孔，脑海里转了一圈，没认出来。
“周南没和你一起？”她掩嘴笑，眼睛绕在沈霜身边，确认她是一人来的。“也是年少时期的感情走到最后的，一只手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