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手不多,只有两个太监,见是四皇子和长公主大驾光临,甚是惶恐,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把两位皇亲迎了进去。
眼见四少使了个眼色,让看守太监退下。流连不由奇怪:“这里可是皇家仓库,怎么就这几个看守不怕宝贝被盗出宫吗”
“呵呵,感觉敏锐,不愧是我妹妹,但比起我,还是稍微逊色了一点。”四少到底还是想夸自己,“几年前,我偶然间路过这物房,就凭着我超人般的直觉,也可以称之为灵根,察觉到了这物房的古怪。”
流连等着自己油腔滑调的四哥继续说下去。
“一般人也许看不见。这座物房的四周其实被玄气围绕,被人施了阵法,而且不是普通的阵法。”四少颇为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流连咽了一口口水,她关于修仙的知识了解不多,但她是个好学生,不懂就问:“什么阵法”
“额,至于什么阵法嘛,本皇子尚在研究中,不过不离十是阻挡妖魔入侵之类的。”四少摆了摆手,“这也就是,为什么皇宫仓库守卫如此少的原因。”
“哦。”原来他也不清楚,算了。
就在这时,由远而近,隐约传来其他人的步伐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库房里,被人察觉却不难。流连与四少同时闭上了嘴,乘着物房光线阴暗,悄悄绕到了一堆物架后,蹲下身子,竖起耳朵认真地听。
很巧,步伐停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物架旁,来者有两位。
“三哥,你确定天之神器在这个地方算上这次,我们已经跑了第八回了。”流连认得那声音的主人,他便是被自己从小欺负到大的十一皇子许慕凌。
“如果国师给的地图没错,理应是在这里。”另一个声音陌生了些,流连也认得出,那是三皇子许慕成。
“这物房都快被我们翻过来了,什么神器,连老鼠影子都没见到一只。”许慕凌显然有些不赖烦,“三哥,你说,那八字胡不会是在骗咱们吧”
“骗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比十一皇子整整大了十岁的三皇子陛下显然要沉稳得多。
“喂,你听见没有,他们说神器。”四少将声音压低到极限,对着身边的流连一字一句地做口型,“我就说,这里有宝贝。”
“嗯,没错,就是这个位置。”三皇子在一个物架前停了下来,指着架子上的一个空位说道。
“三哥,不要唬弄我,怎么除了灰尘我什么也看不见呀”十一皇子努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再怎么揉,空位始终是空位,再无其他。
“国师不是给了我们一道符吗”三皇子收起了手中的地图,看向十一皇子。十一皇子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鬼画符的黄纸递了过来。
三皇子凝气安神,郑重地将那道符贴在了物架的空位上,然后双手合上,嘴里不停念着:“佛主保佑,神器显灵;佛主保佑”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就这样持续念着整整两个时辰后,四少与流连的腿彻底蹲到麻木了,三皇子更是念得口干舌燥,可惜看上去,没什么效果,连神器的灰都没有。
“笨。”四少揉了揉自己已经没知觉地腿,鄙视地骂了一句。
“你懂”流连低声道。
“当然,如云道人是道家出生,你念佛主保佑有屁的用,要念就该念,急急如律令”
“砰”架子忽然发出被强烈碰撞的声音,引得四少与流连循声看了过去。
“你做什么”三皇子蹙眉,眼见不耐烦的十一皇子居然猛踢物架,不由怒火中烧,明明念了五个时辰的是他,他的火气不比一旁干站着的十一皇子弱。
“我想叫神器快出来”十一皇子一脸焦躁,说罢,又一脚踹上了架子,物架四周灰尘四起,一些小器件眼见就快从架子上落下来了。
“快住手”三皇子强压住自己的怒气,看着依旧空挡的空位,又拿着地图好好比对了一会儿,粗暴地一把扯过那道符塞进了衣袖,“得,估计是哪里出了岔子,着急也没用。我们再去找国师问问。我相信国师的话,东西一定在这里。”
想不到三皇子竟能如此沉静隐忍,流连不由转头,看了看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腿的四哥,唉,这通往帝位的路确实不好走呀。流连决定,如果有机会,她一定得想办法帮帮自己这位似阿斗的四老哥。
不一会儿,十一皇子跟着三皇子离开了,估计是去找国师想对策。流连与四少终于有机会出来了。
“我靠,两个时辰呀,相当于四个小时呀,老子的腿快废了。”四少一出来就抱怨个没完。
“你说,这里有可以招鬼魂的宝贝,在哪里”流连没有忘记他们来此的目的。更主要的是,她一点也不想再在这个光线又不好,空气混浊的地方呆下去了。
“就在那里。”四少向四周看了看,最后指向了不远处物架上的一个香炉。
“我们可以把这东西借出去吗”绕到香炉边转了一会儿,那么大只的物件,想顺手牵羊应该不容易,但自己身份是公主,借口说要熏香,借出物房几日总是可以的。
“那到不必,这个香炉只是个摆设,重点是里面的香。”四少走过来,打开了香炉,“有没有带瓶子”
流连连忙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个鼻烟壶,这种小玩意儿,她随身带着不少,主要是打赏下人用的,如今自己大不如前,对下人得多照顾呀,虽说已经没什么好东西了,多少是个意思。
四少将香炉里的香料慢慢地倒入鼻烟壶,边倒边说,“你可别小看这香料,当初我第一次进物房,闻到那股味就知道,这是极品的招魂香,能招鬼魂,好用的很。”
是嘛流连使劲吸了吸鼻子,可惜什么也闻不到。
“没用的,这要靠灵根。像我,天生的木系灵根,从小有先生批命,再加上后天自我研究,孜孜不倦,修为当然不一样。”四皇子很得意,得意得快上天了。
流连也跟着笑,这位四皇子除了一些小毛病,总体来说人还算不错。这不,一路上帮了自己不少忙,他愿意得意,流连自然要捧场。
四少将鼻烟壶递给流连,却没有要立马出库房的意思,“别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再去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新的宝贝。”
眼见四少快步走到其他的物架上东摸摸,西看看。流连收好鼻烟壶,也准备四处逛逛,刚迈了第一步,就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个趔趄。
这是什么物房昏暗,谁会注意脚下,流连也是蹲下身子,才将脚边的东西看个仔细一个不知什么材料做的长颈小壶呆在地上,正是刚刚绊她的元凶。
流连拾起长颈壶,这一定是刚刚三皇子猛踢物架时掉下来的。咦,它刚刚是放在哪里来着,流连仔细回想着,应该把这壶放在何处。
可是,就在此时
“四皇子长公主”急促的叫声忽的近了,使流连下意识地将长颈壶收进了自己的衣兜。这其实是人的一种心理,害怕被人误会自己手拿物件,是在偷东西,因为她真的已经偷了东西,所以赶紧将手中物品随便找个方法藏了起来。所谓做贼心虚,不过如此。不过,也正是这下意识的举动,给后来的流连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喊叫的是守门的太监,一见到流连和悠然凑过来的四少,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的总算找到你们了。”太监弯着腰,很恭敬,“四皇子和长公主来这物房里已经了快两个多时辰了,可一点声响也没有,三皇子和十一皇子来了又走了,可一直没见到您们的身影,小的怕您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呵,这太监挺机灵的。”四少背手而立,朝流连笑笑,“我们差不多也玩够了,就不给你们再添麻烦了。妹妹,走吧。”
流连点点头,临走前,不忘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串珍珠,随手打赏给了那个“机灵”的太监。
“我和四皇兄下午闲来无事,就在物房门口晃了晃,可惜没找到什么有趣的,没待一会儿就走了。我说的,你可明白”
太监瞪着珍珠,眼睛放着光,脑子也转得快,立马点点头:“小的明白,别人若问起来,小的就说,公主和四皇子没进物房,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流连笑笑,又拿出一串珍珠:“给你同伴的,记住本公主的话就行。”
太监连忙谢赏。他们这些守大门的太监,没什么职权,又是闲职,比他们官大的太监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几百年也难得一遇的打赏,当真是千恩万谢。
将太监的感恩戴德看在眼里,四少低声:“何必多此一举浪费呀。”
“这叫有备无患。”流连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5第五章
三日后,傍晚时分,宣若殿偏殿。
“都准备好了今晚就要动手。”四少边说,边伏案写他的小说,头也没有抬一下。
一旁的流连,正一勺勺地将招魂香的香料放入一个小香炉内。
“别放那么多,一点就够。你那是准备搞个百鬼夜行呢。”四少放下了笔,开始对流连指指点点。
“没事,我打听好了,今晚皇上要去坤鸾殿看望太后玉体。他们从坤鸾殿回来,一定会经过我母后以前住的寝宫。我就在那里招魂。那地方离国师所在的炼丹房不远,真要来了厉害的鬼魂,就留给国师应付吧。”流连将小香炉小心翼翼地盖上。
“当心点,别露了马脚。记得带多点大蒜,务必在事后掩住招魂香的香味。”说罢,四少绕到流连身边,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又凑了上去,“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一起”
“这已经是你第二十八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流连微微一笑,“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妥当。就算被抓住了,我也有自己的一套说法。不过,非常感谢你,四少,对我如此关心。你人真好。”
“关关心谁关心你了我们才认识几天呀,就给我发好人卡。”四少忽地扭过头,硬着脖子,可惜脖子红了,“我这是怕你事败,浪费了宝贵的香料。”
呵呵,想不到种马男也有别扭的一面,真和他小说中无赖男猪的形象不符,不过也挺可爱。
“四哥,你就安心地等我的好消息,后面的戏码还需要你的强力配合。”流连眯起了眼,“我是你的妹妹,自然不会给你丢脸。”
是夜,月亮被乌云掳走了,宫路夜暗,盏盏宫灯由远而来,预示着目标已经近了。
躲在路旁假山后的流连猫着身子,眼见自己的皇帝老爹带着一大堆宫人慢慢走到自己身旁,便点上招魂香,轻轻扇了扇,香味淡淡的,有点像坟头的香火。
很快,在这淡淡的香火中,传来了断断续续,各种各样怪异的声响。
“呜呜呜呜”是婢女的哭声,“良妃娘娘,饶过青儿吧不要被青儿推下井,井底好冷,好冷,呜呜”
这是被嫔妃害死的宫女。
“敬嫔,你这个贱人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是被嫔妃害死的嫔妃。
“娘娘,饶命呀,娘娘小的再也不敢了哇,我的舌头,舌头”
这是被嫔妃害死的太监。
“哇哇哇哇哇哇哇伊伊呀”
这是被嫔妃害死的胎儿
额,早说过皇宫是一个是非之地,嫔妃更是如狼似虎,流连觉得,自己离开这里,说不定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忽忽一阵阵白影向皇上的队伍飘过去,宫灯被吹得稀里哗啦,宫女和太监也被妖风吹得东倒西歪。乾盛帝用袖子挡了挡,隐约看到妖风中披头散发的白影。
“哇,皇上,我”
一个鬼魂刚叫了一声,就又忽然随着妖风一起消失掉了。假山后的流连及时灭掉了招魂香,正拿着大蒜猛烈地驱散香味。
行了,目的已经达到,用事实告诉皇上此地有鬼就行,其他有冤有仇的,等到地府找阎罗王吧,皇上是帮不了你们的。
不过,流连也有些奇怪,这些鬼魂消失地太快,几乎就是一溜烟的功夫。刚刚,她看鬼魂来势凶猛,灭香薰时手忙脚乱,竟不小心从衣兜里掉出了那个在物房捡到的小壶,本以为已经来不及,却不想香炉刚灭,鬼魂们就消失地一点痕迹都没有。
松了一口气,流连将小壶捡起,揣回了衣兜,乘着夜色,慢慢溜走。今晚的任务圆满完成,明日还有重头戏要演,还是早点回去,说不定还能找四哥排演排演。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炼丹房内,一抹血色的红衣在窗前伫立良久,火红的眸子如烈焰,妖娆的面容异常邪魅。
他冷冷地一笑,伏在地上的国师如云道人汗如雨下,浑身抖得厉害。
“不愧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炼妖壶,被锁仙阵困了一千年,威力依然不减当年。”红衣的男子如魔,似笑非笑,玩味得看着发抖不止的国师,“本座给了你几百年的时间,你居然失败得如此彻底。”
“请请魔君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为魔君拿回神器”如云道人的声音发颤。
“三日。”红衣魔君伸出三只修长纤细的手指,“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如云道人痛苦地闭上眼,不敢想象。
第二日,上书房内,流连公主求见皇上。
“父皇呀,您要为儿臣和儿臣的母后做主呀。”流连一进门,就直接扑到在乾盛帝的身旁,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别提有多伤心。
“流连,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慢慢和朕说。”见女儿哭得如此伤心,乾胜帝不禁少了些许严厉。
“父皇,我的母后她她昨夜托梦给儿臣,说说在那一边一直过得不好,一直很很思念儿臣,想让儿臣,儿臣去陪她说说话。”流连抹了抹眼泪,把准备好的台词说得像模像样。
“什么荒唐,淑妃她”乾盛帝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欲言又止。
“其实其实不仅是儿臣,四皇兄也见过母后。”流连悄悄抬眼,观察着皇帝老爹的表情。
“老四”乾盛帝思索了一会儿,对身旁伺候的太监道,“去,把老四叫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不一会儿,衣冠楚楚的四皇子许慕云就跪到了流连身边,脸色苍白地给乾盛帝讲述自己在已故皇后寝宫外遇鬼的经过。
“你是说,皇后思念公主,所以不愿离去。” 乾盛帝皱起了眉头,“朕总不能让公主下去陪她吧。”
“父皇,母后不是这个意思。”听皇帝老爹领会错了精神,流连立马纠正,“母后的意思是,让儿臣出宫,在道观里带发修行,为她念经超度。这样,她就能安心了。”
“带发修行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乾盛帝道,“况且,流连,你还年少,怕是吃不了这个苦。”
“启禀父王,儿臣身为人女,理应尽孝道,如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本就是遗憾,若能让母后安乐,别说是带发修行,就算是让流连剃度出家,儿臣也在所不惜。”流连说得连自己都感动不已。
一旁的四皇子居然配合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真是一个比一个装得像,这是在飚演技吗
“既然流连你心意已决,朕便顺了你的意。”乾盛帝应允,“就在国师所在的明决观修行吧”
额,怎么没按剧本发展流连撇了撇嘴,没关系,看她把戏再改回来。
“启禀父皇,在梦中,母后指名叫儿臣去青木门,儿臣不敢有所违背。”
“青木门”乾盛帝显然对这个修仙门派毫无印象,但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妖风与鬼影,不由叹了口气,说到底,淑妃命苦,她的父亲还是自己亲口下令赐死的,那时,离她归天不过一个月。
既然是淑妃的心意,不如依了她。
见父皇神色略显悲戚,流连心里七上八下没个谱,天灵灵,地灵灵,可别出什么岔子的好。
“就照淑妃的意思去做吧。传中舍人”
见大功快告成,流连心中一阵欢呼雀跃,可她忘了,金手指已坏,运气不是由她把握的,就在她准备起身领旨时,外面忽然一阵声响。
“国师如云有要事觐见”
如云道人急匆匆地踏进上书房,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糟到极点,嘴中直道,“皇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妙呀”
“什么事让你如此焦急起身说话。”乾盛帝不悦,今天这是怎么了,刚解决完一个,又来了另一个。
“启禀皇上,有人破了锁仙阵,从皇宫库房里盗走了国中至宝炼妖壶。”如云道人郑重其事,掷地有声。
流连和四少面面相觑。四少对流连眨眨眼,瞧,我可没说错,那确是个阵法。
“谁有那么大能耐,能破得了锁仙阵”乾盛帝笑道,“爱卿不会是在和朕开玩笑吧”
“请皇上明鉴。那锁仙阵灭妖拒仙,没有人能从中带走任何一样东西,除了”如云道人有意无意地扫了扫流连公主和四皇子,接着说道,“除了皇家的血脉。锁仙阵对皇室血统是不起作用的。”
“你是说,朕的皇子或是公主从朕的物房里偷了东西,还是国中至宝。”乾盛帝眯起眼,想了想,朝外喊道,“传物房守卫太监。”
很快,那两个闲职的太监被跌跌撞撞地带进了上书房。一见皇上,就不停跪拜,敢情是受宠若惊。
流连暗地里拉了拉四少的衣角,使了一个眼色。四少点了点头,这国师来者不善,小心行事。
“朕问你们,这几日,可有皇子或是公主到物房去”乾盛帝威仪,吓得两个太监不敢抬头,唯唯诺诺。
“皇上问你们话呢,还不如实以答。”国师厉声。
“回皇上的话,这这几天,没什么人来物房。只有三天前”
“三天前,什么”
“三天前,三皇子和十一皇子进了物房,呆了两个时辰。”太监回道。
这可不是国师想要的回答,他八字胡一吹:“只有三皇子和十一皇子吗贫道怎么听说,长公主和四皇子也去过物房一游”
乾盛帝抬眼,目光锐利。流连心中一拧,帝王生性多疑,且最痛恨欺骗。若是他怀疑自己是偷了国宝逃离宫廷,那真是玩完了,估计还得赔上四哥的前程,那个戏成悲剧不解释。
“回皇上的话。”太监微微抬头,答道,“那日,长公主和四皇子确实到物房门口逛了逛,但没进去,逗留了一会儿就就走了。”
好样的,总算收了东西还记得办事。流连心道,有备无患,这一次真是有惊无险。她对四少努努嘴。四少的表情释然,行,就算你赢。
“这么说,从库房偷东西的,是三皇子和十一皇子。”乾盛帝眉头死死得拧在了一起。
“皇上”国师按捺不住了。
“皇上,儿臣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抢在国师前面,流连高声。
“但说无妨。”
“儿臣曾无意间,听见三皇兄与十一皇兄的谈话,说是国师让他们从物房里带一件神器出去。”流连心想,我可没有冤枉你,都是实话。
“你你血口喷人,贫道什么时候”
“他们还说,偷神器,是为了,是为了”流连吞吞吐吐。
“是为了什么”
“父皇恕罪,儿臣不敢说,那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儿臣真的不敢说。”流连连连磕头。
“朕恕你无罪,说吧。”
“他们说,偷神器是为了,为了弑天子,得储君,令天下。”流连声音弱了下去,呵呵,这一回是假话,目的是为四哥以后的王位扫清障碍。
“什么他们说放肆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帝皇恼羞成怒,拍案而起。谋逆,是所有皇帝都不能忍受的罪过。
“请父皇息怒。”此时,一直未开口的四皇子上前跪下,“儿臣以为,三皇兄和十一皇弟只是一时糊涂,断不敢有弑君谋逆之意。那糊涂的念头也是被人教唆而成,还望父皇看清奸人的真面目,也给皇兄与皇弟一个改过的机会。”
这段话从猥琐种马男口中说出来,惊得一旁的流连目瞪口呆,这是我所认识的四少吗不是吧是吧不是吧
乾盛帝接过四皇子递过来的一杯茶,总算把气给顺了过来,他忿然得扫过一旁的国师,声音低沉:“国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云道人闭上了双眼,双腿跪地:“但凭皇上处置。”
没想到国师会如此坦然地认罪,流连有些惊讶,却没有发现身边的四少看戏一般的笑意。
“你说,你刚刚开了金手指”从上书房出来的流连,很快得到了关于疑问的解答。
“是呀,就是那个破神仙说的,只要按照游戏的性格设定来,就能走运之类的。”四少耸耸肩。
哇哇,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一招。流连心道,有金手指而不用,这不是早就该拿出来的东西吗害得她刚才吓出一身冷汗。
“对了,你的性格设定是什么”回想四少刚刚说过的话,流连暗自猜测,是“沉稳持重”,还是“聪明淡定”
“额,我真不想说那个设定。”四少叹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腹黑。”
我靠,还真是古来帝王饮食起居,居家旅行必备之品质呀。
6第六章
“那公子刚走进房,关上门,身后便缠上一对玉臂,来人是夏家的千金小红。小红微醺,双目含情,身上一阵一阵的燥热如火,眼见公子还未回过神来,唇瓣微启,便倾身贴了上去,半透明的裙纱已经汗湿,若隐若现,樱桃小嘴呵气如兰,公子,我”
然后,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嗯啊啊啊,轻点不要呀”
坐在马车上的流连再也看不下去了,随手把那几张满是鸡爪字迹的纸扔到了一边。整整不过一万来字的短篇小说,光h就占了三分之二,要不是四少临行前郑重地把这几张纸送给她,说是临别礼,礼轻情意重,流连真恨不得把这几张黄纸当草纸,上厕所的时候用了。
此时,距离流连离宫已经有三个月有余。
乾盛帝雷厉风行,在应允流连要求后的第二天就下了旨意,让她出宫入青木门,带发修行,为母守孝,为国祈福。流连没有什么家当收拾,原本留在棉怡轩的烧火丫头和老太监让四少的宣若殿接收了去。母后去世后,皇宫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对着父皇的朝堂方向拜了拜,当天便跟着皇上派来的两个侍卫出了宫。
临走前,只有四少出来送她,除了送给她一本号称“超级好看”的黄书外,四少还告诉了她一个有点诡异的八卦消息。那就是八字胡国师如云道人的离奇死亡,听说昨晚,他在进牢房的前一刻就碎丹自毁了。
“看守说,死得很恐怖,身体碎成了肉末末,拼都拼不起来。”四少依旧睡醒朦胧,估计昨晚又赶小说去了,“我曾听过,碎丹自毁多么可怜,但这么惨的还是头一次。”
流连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下画面,不禁胆寒,说到底,这国师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咳,谁叫他半路杀出来找麻烦呢流连叹了口气,她不过随水推舟,但,国师是看着她长大的,听说他因自己而死,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不知是不是灵根在起作用,我总觉得国师的死另有蹊跷。”四少搔了搔头,靠近流连,低声道,“妹妹,四哥预感,你我今后怕是有麻烦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加小心。”
流连点点头,把四少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出宫一走就是几十天,从繁华喧闹的京城一直走到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岭,赶路匆忙,两个侍卫又沉默木讷,流连闷得慌,只好用那本黄书时不时的解解闷。
“驾”面前的侍卫忽然停下脚步,绕到马车帘边。
“启禀公主,此处已经可以看见青木门的道观了。”
流连掀起车帘,巍峨的山岭让人仰视,一条盘山而上的小路近在咫尺,路旁立着一块青石,上面赫然写着“青木峰”三个大字,再抬头,隐约在山腰云间有个道观模样的房子,远远的看不清,似乎不大。
那就是青木门流连摸了摸鼻子,看来,这里就是自己往后的窝了,不管怎样,空气清新,风景也不错,却是个修仙炼道的地方。
“公主,山路难行,会有颠簸,请入内坐稳。”侍卫道。
“不知青木门近看是什么样子。”流连笑着自言自语,随口问身边那个侍卫,“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上去看过吗”
“回公主的话,属下未曾来过这个地方,宫中知道这个道观的人不多,我们也是一路打听才寻到了这里。”侍卫据实以答。
看来这确实不是什么大的道观,也没什么名气。据流连所知,崇尚修仙问道的大尧国,每年会有一次关于仙家门派的实力统计排名,那时各路仙家你争我夺,好不热闹,几乎举国上下都热衷参与。门派的排名由如云道人所在的明决观宣布,算得上是官方排名。流连记得今年排名不久前刚出来,整整前一百名,青木门连个边都没有摸着。
把车帘放了下来,任由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既来之,则安之,神仙规定的穿越游戏任务,她只有照做的份。
终于,在颠簸了进三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座道观前的空地上。
流连刚拉帘下车,嘴就张得可以装鸡蛋。她是被惊到了,那白衣神仙会不会是故意整她呀,不然也不会把她刻意安排这么一个一个破道观来呀。
没错,关于青木门,可以用一个字非常准确的来形容,那就是“破”,破落,破烂,破得没边要想知道它破到什么程度,请看它的大门,如果那也能被称为大门的话。
拿几根木头绑的围栏就是大门流连有些忧郁,她今天算是见识了。奶奶的,这是道观吗要不是眼见里面还有座小小的观堂,流连觉得,这根本就是个有围墙的猪圈。过了十五年锦衣玉食生活的流连公主,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流连公主驾到,青木门快快出来迎驾”侍卫高声喝道。
看看这架势,不管身在何方,我始终还是个公主嘛。流连自我安慰道,不就是地方小点,破点嘛,没关系的,修仙本就是吃苦的活,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也不要说过嘛,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毕竟,任务不是那么好完成的,有挑战才会有进步嘛。
就在流连平复好心情的同时,侍卫已经喊出第五声。口干舌燥却不见道观里有半只人影。
不会吧,难道说这青木门已经没人了那我岂不是要在这荒山野岭一个人喝西北风流连眼皮直跳。
“叫叫叫叫什么叫,大中午的吵到别人睡午觉了,知不知道”终于,在侍卫叫到第十声,眼见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一个穿着破道服的糟老头一边系着自己的腰带,一边嘟嘟嚷嚷地跑了出去。
“你们这是”糟老头一出大门就愣住了,四面打量了一下,眼珠子转得飞快,立马换了副面孔,抱怨去无踪,笑意堆了上去,点头哈腰道:“没想到是贵客大驾光临,贫道失敬,失敬。不知大人们来敝观,所为何事是府上要做法事,还是”
“青木门掌门天蓬道人何在”
“天蓬道人哦哦,您是说天蓬。没错,没错,就是贫道。”老头子笑得皱纹能夹死蚊子。
“青木门,天蓬道人接旨”
老头一听,立马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感公主流连之孝义,奉母之诚心,特命其在道家宝观青木门带发修行,侍奉天道,得以人常,钦此。天蓬道人,还不快接旨。”侍卫将一道圣旨交予那老头,“今后就有劳道长照顾公主的饮食起居,助她修行。”
“公公公公主呀”老头的表情说不清是惊讶还是其他,他四处一扫,目光停在了流连身上。那神色,似乎在说,一国的公主怎么会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修行呢莫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流连侧过了脸。又不是我自愿的。哼
侍卫将公主送到目的地,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幸,号称天蓬的糟老头对流连还算客气,一直笑呵呵地,说着什么“公主长途跋涉,辛苦了。”“没想到公主如此看得上敝观。”之类的客套话,然后领着流连,推开几根木头做的门,进了青木门的观堂。
“咳咳,公主,咱们这里地方小,除了主殿和两个偏殿,以及后面的大院子,剩下的,就是东西各有两个厢房。贫道住在东边厢房的第一间,西厢房第一间已经住了人,还剩下两间,随公主挑。”天蓬指着那几间破房子说道。
“那我就住西厢房第二间吧。”流连对这老头没什么好感,不想和他住一边。
“敝观简陋,委屈公主了。”老头不介意,“咱们这里人也少,凡事还要劳烦公主自己动手。咳咳,准确点说,一直以来都是老身一个守在这里,如今加上公主,总算有两个了。”
“整个道观只有你一个人”流连想去追还没走远的马车,有没有搞错,她宁愿一个人呆在荒山野岭里,也不想和一个糟老头一起。
等等,不对。
流连问道:“那你刚刚说的西厢房第一间,住的是什么人”
“那是咳咳,公主,那屋里住的是位客人。他性子不太好,您没事可千万别去招惹他。”老头似乎很不愿提起西厢房的那个人。
“知道了,师父。”流连对此,也没什么兴趣。
“师父”天蓬老头忽然一惊,“公主,您刚刚叫贫道什么”
怎么了流连不解,难道不该怎么叫
“公主只是在这里暂住,为母祈福,过阵子便会回宫去了,叫贫道师父,贫道实在担当不起呀。”天蓬的眼珠转得快,就像一只老狐狸。
“没什么担当不起的。”流连不想绕圈子,实话实说,“我已经决心要拜入青木门门下,成为青木门弟子,修仙为道,诚信可见,还望师父成全。”
“你想修仙”天蓬背手而立,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想些什么,转头盯着流连看,“公主,您是不是在皇宫里听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流连什么都没有听说,宫中连知道青木门这个鬼地方的人都没有几个。
天蓬的眉头皱得更甚。看这公主女娃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因为那神物前来。但若不是为了那物,又是为什么当真她想修道拜自己为师如果真是这样,天蓬不由想起了千年以前,瑶池边的那个预言难道说
“公主当真是要拜贫道为师,从此以修仙为宗,不再回宫”
流连想了想,对着天蓬一大拜:“女弟子流连心意已决,还望师父成全。”
“真是想不到呀。”天蓬的神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感慨,忍不住仰天长叹,“想不到,贫道也有收徒的那一天,界主大人,原来您还”
界主大人谁呀流连竖起耳朵,没听过的名字。
可一转眼,天蓬老头就闭了嘴,转头看着流连,收起了刚刚的恭敬,清了清喉咙,严肃道:“既然你决定加入我青木门,那就该放下身份,弃去红尘,尊师重道,全心修仙,听清楚了吗”
流连点头。她觉得老头子现在正经的样子,比刚刚假模假样的恭敬要教人舒服的多。
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流连得师父的话,今天就自由活动,明天起正式拜师,学习修仙。流连无事做,在观堂里溜达熟悉环境。果真如老头所说,青木门十分清静,每日上香的人不多,但也有一些山下的村民时不时地进这个小观拜一拜,给些香火钱。
天蓬拿着香火钱数的很仔细。从晚上吃的是馒头稀饭可以看出,他们以后就得靠这些香火钱过日子了。
在青木门住的第一个晚上,流连一直没有睡着,倒不是说屋里除了灰尘就是蜘蛛网教她住不习惯,而是因为,不知为何,一到晚上,安静的青木门就变得格外热闹。
什么样的声音都有,青蛙,虫鸣不用说,猫叫、狗叫也属正常,什么狼嚎,虎啸,在山岭的回声中,也有了一定清晰度。最让流连奇怪的是,她居然在半夜听到鸡叫。
三更都没到呢,您这是加夜班还是出早勤呀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流连便起身,决定去看看那鸡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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