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香(终)知夫莫若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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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不做二不休,蹲下身子抓住她的双脚往上一抬,硬是将柳氏整个人翻落到池水中,不识水性的她,马上在开满芙渠的池里奋力挣扎。
“只要你死了,世子就不会再受到伤害……”奶娘露出欣慰的笑意,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去阴曹地府跟相公和孩子相聚了。
柳氏不断地拍打水面,想要抓住东西。“救……救命……”
看着她在池面上载浮载沈,奶娘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来到后寝宫,徐敏俐落的翻身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两眼则忙着到处张望,想要快点找个人来问问,不经意地瞥见花园那一头似乎有人走动,便找了个地方将马绑好,快步走上前。
才走进花园她便看到奶娘,对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正匆匆忙忙地往另一头的小路走去,徐敏才打算叫人,不过一声女子的尖叫随之而来,惊动了停在树梢上的鸟儿,也让她没来得及出声。
“……娘娘失足落水了!”
“快救娘娘!”
徐敏立刻循声跑了过去,就见好几个婢女挤在一座朱色木桥上,惊慌失措地对着池子又叫又嚷,可惜没人识得水性,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赶紧去找人来帮忙。
难道真的是……?
她不禁望向奶娘匆匆离去的方向,该不会自己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这下该怎么办?当作什么事也不知道吗?不对!目前应该做的是赶快离开,免得让其他人瞧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种狗血的剧情可是最常出现的。
这么一想,徐敏连忙跑回金宝身边,骑上马背,奔离后寝宫。
“……那是徐夫人,我绝不会看错人的。”就因为知道娘娘这几天心情坏到极点,丁嬷嬷反而走得更勤,几乎天天都来跟她请安,说些讨她欢心的话,或许哪天会把自己调到身边来伺候也不一定,才刚到这儿,就听说娘娘此刻人在花园里赏花,正打算过去,却见到这一幕。
“她的胆子可真是愈来愈大,居然把马骑进了后寝宫,真当自己是王妃……”丁嬷嬷哼了哼。“待会儿可得跟娘娘说,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她才走进花园,就听到婢女沿路而来的叫喊。
“快来人哪!娘娘失足落水了……”
“什、什么?娘娘落水?”丁嬷嬷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心想真是不得了了,于是跟着嚷嚷起来。
“来人!娘娘出事了!快来救人!”
就这样,等到柳氏被赶来的护卫从池底捞上来时,已经没气了,大家只能手忙脚乱地将人抬回房内,并且请来良医正,以及通知元礼。
平静了好些天的王府,再度掀起波澜。
当元礼闻讯赶到后寝宫,踏进屋内,就见月云等一干婢女全跪在地上哭泣,心口一跳,立刻把目光落在良医正身上。
“如何?”他紧声地问。
良医正摇了摇头,不敢直视元礼的双眼。“下官无能,娘娘已经……已经殁了,还请千岁节哀。”
夫妻结搞多年,尽管感情并不和睦,但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元礼真的无法接受事实。
当他慢慢地走到床缘坐下,看着柳氏发髻散落,几绺发丝还黏在呈淡红色的面容上,鼻孔和嘴角还有一些泥水流出来,不禁感到难过。
“王妃……你要我怎么告诉奕咸,他的母妃已经过世了呢?”他轻抚着柳氏不再温暖的脸庞,沉痛地喃道。
跪在地上的婢女们掩面痛哭。“娘娘……”
月云低着头,用手巾抹着没有泪水的眼角,心里想着,娘娘,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要是不甘心,尽管去跟阎王老爷告状好了。
“千岁,娘娘她……”刘墉这时也赶来了。
元礼紧闭下眼皮。“她走了!”
他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世子知道了吗?”
“现在就派人去带他过来吧……”元礼叹道。
刘墉应了一声,便让外头的奴才马上走一趟世子所,接着回头斥责伺候王妃的婢女。
“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娘娘的?怎么会让娘娘落水了呢?”
“因为娘娘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便要奴婢们全都退下……”月云挤出泪水,呜呜咽咽地说:“咱们又不能不从……”
婢女们直点着头。
“若是早知道会出这种意外,就算……会受到娘娘的责罚,奴婢也要守在娘娘的身边……”她伏在地上,又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更多的眼泪,跟着痛哭失声。
“娘娘……娘娘……奴婢这就跟你一块儿去……”
才这么哭着,月云就要往床头撞了过去,被其他婢女给阻拦下来,顿时都哭成一团,不过恐惧的成分居多,就怕因为伺候不周害娘娘枉死,千岁在一怒之下会将她们全都赐死。
众人也都知晓月云是王妃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侍女,跟随多年,又有多忠诚,听她这么说,自然没人会起疑。
元礼只想着待会儿如何安慰嫡长子,帮他度过丧母之痛。“你们先帮王妃梳妆打扮,别让世子看见这副模样。”
“是。”月云和其他婢女应道。
于是,元礼来到正房外头,低声嘱咐着刘墉张罗后事,并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尽快将此事上奏朝廷等等。
片刻之后,奕咸小脸上布满泪痕,在奶娘的陪同之下赶至后寝宫。
“父王,孩儿听奴才说母妃不小心失足落水,已经过世了……”他只肯相信父王所说的话。
“他是骗孩儿的对不对?”
“他没有骗你,你的母妃……”元礼看着惊愕惶恐的嫡长子,将掌心覆在他头上,实在是难以启齿。
“已经离开人世了。”
奕咸的泪水不听使唤地滚下来。“呜……哇……父王……”
抱住嚎啕大哭的嫡长子,元礼的心都揪紧了,待月云等几个婢女将柳氏的遗容打扮好,便让他进去看最后一眼。
“母妃……”奕咸跪在床边哭道。
他稚嫩的哭声让婢女们也跟着低声啜泣起来,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元礼父子后头的奶娘和月云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们终于成功地除去“仇人”了。
这一天,真的盼了好久好久。
接着,刘墉和奉祀所的人开始将后寝宫的一间前厅布置成灵堂,奕咸也换上白色丧服,准备今晚为母妃守灵。
待元礼回到前寝宫换上白色丧服,并束起头发,戴上网巾,由于噩耗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千岁,人死不能复生。”正帮主子更衣的马福见元礼神情愁闷,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不禁逸出一声叹息。“我与王妃成亲多年,她的脾气和性子若能改一改,我与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如今阴阳两隔,也无法挽救了。”
马福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幸好外头传来刘墉的声音,替自己解了围。
“……启禀千岁!”
元礼朝一旁的奴才使了个眼色,那名奴才便去开门,让刘墉进来说话。
“灵堂都布置妥当了?”他以为是要禀奏此事。
刘墉拱起双手。“灵堂还在布置当中,恐怕还要半个多时辰才会好,下官前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禀告千岁。”
“什么事?”元礼眉心微蹙。
“下官怀疑娘娘并非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到池子里去的,因为那座木桥两侧都有栏杆,就算失足,总可以伸手扶住,不至于会翻落。”刘墉说得言之凿凿,让他俊脸一凛。
他停下整理袖口的动作。“有什么证据?”
“就在娘娘出事当时,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离开后寝宫,行迹鬼祟,可以说相当可疑。”刘墉正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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