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差话刚落,又问:“阎王是否恐高”王一摇头,道:“那倒不。”二鬼差道:“那阎王注意了。”
语毕,一鬼架着王一一个胳膊,捻诀架起一股阴风,呼啦啦地飞到空中。
王一有种坐跳楼机的感觉,不过一个是向下,一个是向上。风呼呼的从脸颊,耳旁吹过,吹得他完全睁不开眼睛。只觉阴风彻骨,身子都要被冻僵了。
二鬼差也不在说话,等他完全适应了,这才加速,往中间的陆地而去。
时间不长,王一也不知道跨过了多少高山深谷。这时速度才慢慢降下来,一座古城出现在天际边。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大,无边无际的大。
王一完全被眼前这座城震撼住了,只见这城屹立在一座平原上,眼见处都被城墙围着,那城墙怕不下里许高。里面都是一些高矮不一的建筑。
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时,二鬼差已经按下阴风,出现在城前。周围鬼声鼎沸,不少和谢必安、范无救一样着装的黑白无常,带着一对对的小鬼卒子,押着被拷住了手脚的鬼从王一的周围越过。
那些黑白无常都莫名的脸带讥笑、嘲讽之色看着谢必安、范无救。谢、范二鬼差也不动怒,好似司空见惯。只是催王一早点动身。
这时从天上突然远远传来一声震天怒吼,“下面不想死的,快快让开”听得这声音,路上的老鬼纷纷色变,莫不争相相让。就是那众多黑白无常也不禁色变,纷纷躲避。
王一被谢必安、范无救一把扯住,拉到旁边,离得远远的。他满脸好奇的往空中望去。一大片乌云从远方飘来,昏暗暗、黑漆漆的,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须臾,这乌云就来到城墙边,急速地坠落下来。一声山崩海啸,天崩地裂的声音传来,好似原子弹就在近前一下爆炸开来。王一一阵耳鸣,一股血液从七窍中流淌出来。
接着脚下的大地一阵急速地抖动,迎面又是一股强烈的劲风吹来。众鬼东倒西歪立不住脚。那站得近的更是被吹得倒飞。
风过之后,一个黑无常从地下爬起来,朝地上吐出一口沙子。怒骂道:“我日你个鱼鳃的仙人板板,每次能不能早点提醒事到临头有个卵用”
被称作“鱼鳃”的鬼,留着一头珊瑚似的头发,铜眼,朝天眉,高鼻子,扇形嘴,两嘴角一对长长的尖骨角。袒胸露乳,满身肥肉。下着一黄布裤,腰系蟒蛇鱼鳞甲,牢牢地护着大腿。
这鱼鳃阴帅满脸怒不可言的样子,把那单手铜锤往地下一杵,哈哈大笑道:“怎么,李黑鬼你想打架正好最近手上有点痒痒,你要不服气,咱们现场就过两招。”
李黑鬼看了看鱼鳃阴帅后面密密麻麻的虾兵蟹将,又看了看他身边几个还没爬起来的小鬼卒子。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思。道:“贾鱼鳃,是个带把的,咱俩就单独斗斗。借着兵多算什么好汉”
贾鱼鳃呵呵一笑,道:“老子都不用出手,跺跺脚都能用老子的虾兵蟹将堆死你李黑鬼你信不信”
李黑鬼闻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还真怕这贾鱼鳃用虾兵蟹将不计死活的围攻他。况且之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怒哼一声,挥挥手,让他的手下跟上。满脸怒气离开。
贾鱼鳃大笑道:“没种的鬼”又转头对后面的虾兵蟹将道:“你们说是不是”虾兵蟹将齐齐举起两个大前螯。纷纷嘲笑道:“没种的鬼没种的鬼”
贾鱼鳃又是哈哈一笑,左手用力一挥。后面的虾兵蟹将用前螯夹着装满各种半死不活的水中动物的纱网。在贾鱼鳃的指挥下,喊着口号,慢慢拖着纱网往城门而去。沿道的小鬼卒子,阴帅纷纷避让,生怕惹祸上身。
城门前只留下回荡的口号声和满地鳞甲、鲜血。
王一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看着这城门前的红琉璃,暗自寻思道:“估计不是用火烧的,而是这样混着血液砸成的。”不由又暗自砸了咂舌。
感叹完,这才有心思好好打量眼前的城门。只见城门都是用巨型的石头累积而成,上面坑坑洼洼,留下岁月斑驳的痕迹,充满一股古老、厚重的历史感。一个其大若簸箕,只有半只手掌的印记深深地留在城墙上。也不知是谁留下的。
王一眼朝前看,那巨木制作的巍峨城门大开,各种奇葩造型的鬼怪进进出出,他这罗圈腿都不算什么了。城门处立着一队鬼卒,对进进出出的鬼怪盘查。
谢必安望着城门,恭敬道:“咱们这阴间鬼国,从地祖天齐仁圣大帝成立开始。历经几十亿年,期间也只有一次被打破过。”
王一这才在城门上方看见有“鬼国”两个阴文,问道:“哦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谢必安指着城墙上的手印,道:“那手掌的主人。”
王一道:“不知这手掌主人是谁”
谢必安、范无救两鬼脸上显露出迷醉、恐惧的神色,身子慑慑发抖。好似想起了当年那惊天一战。良久两鬼摇头不语。
王一道:“那不知地祖天齐仁圣大帝是谁”
谢必安满脸恭敬,生怕有一点态度上的不敬,道:“仙界有天祖,阴间有地祖。天齐仁圣大帝就是阴间第一个生命,可以说是阴间所有鬼魂、亡灵的始祖。”
王一又道:“既然仙界有天祖,阴间有地祖。那不知阳间,可有人祖”
谢必安道:“本来有的,只是可惜了。”
王一皱皱眉,追问道:“可惜什么”
谢必安道:“这牵扯到三界,几个大教的事情。不可多言”王一再三追问,谢必安再也不肯多说。王一也只好作罢。
三鬼等城门处稍微疏松一点了,这才走进去。城里房子鳞次比节,井井有条,转过几个道,来到一个叫“踩扁街”的集市。
道路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着各种各样的衣裳,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掺和在一起,揉成了一个整块儿似的,你挤我,我挤你,推来拥去;身子瘦小灵巧的人沾了光,身体胖的,块头大,再笨重一点儿的,那可就倒楣了。
道中间倒是很空,那是专门为赶路的鬼准备的,从街道口一进来就架着阴风,可以直穿到街尾。
街道两旁此时不要说背着筐子、挑着担子的鬼,不能从这条正街上通过,就是光挎着一个篮子,也得举到头顶上去。
可以这样说:如果这会来一阵子瓢泼大雨,保险湿不着地皮。所有的鬼都是快活的,被谁踩了一下子或者撞了一下子,既不会吵闹,也不会横眉立眼儿,连理会都不理会。所有的鬼兴致都是那么高,碰见卖什么的都想挤到跟前看一看,买与不买,总得开开眼。所有的结着伴的鬼都在大声喊叫,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不喊叫他们就会失掉联系,不用最大的声音,扒在耳朵边说,也不用想听清楚说什么。
王一他们正从中间的空道上架着阴风,边走边看。感叹道:“真是好一处繁华的集市,三百六十行,行行齐全。难怪叫做踩扁街,真是名副其实”。
再长的街也有尽头,再不舍的景色也有回头时。须臾,三鬼就到了街尾。离了那热闹处,拐弯处一阵哭天抢地的大哭声传来。“家门不幸子孙不孝啊”
只见一个衣不蔽体,头发乱糟糟,满脸褶子形如乞丐的鬼,正跪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大堆纸钞。哭得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路过的鬼纷纷对他投去同情的眼神,但却没一个上去安慰。谢必安、范无救见了满脸冷笑,道“丢人现眼。”
那乞丐鬼眼泪、鼻子糊了一脸,也不擦擦。只是不停的哭喊:“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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