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文吓得一哆嗦,手上顺势松了些劲,变异的国庆逮着空子,“噌楞”一下窜了出去。逃出控制后,“国庆”三两步就蹦到了它“爹”身上,对准国梁的脖子便下口咬去!国梁这才清醒过来一些,他向后一闪,双手猛地用力顶住“国庆”的脑袋,将他“儿子”举在半空中。“国庆”咬不到它“爹”,便在半空中不停地跺着上下牙,嘴里传出嘎嘣嘎嘣的声音,癫狂得如同疯狗一般,嗓中不停地嘶吼。
此时,趴在窗外的另一条犼尸,在几次试图撞门没得逞之后,便开始用头猛地撞向窗玻璃,三两下过后,这老房子的窗户就已被撞得稀巴烂了。王一文瞧见,这条犼的个头和前些日子他们在山里遭遇的不相上下,要是让这东西钻进这小屋,他和国梁、三叔肯定凶多吉少,小命不保!
窗外这条大犼脑壳上已经插进了数块碎玻璃,紧跟着,它飞身便向屋内跃起!王一文急中生智,一眼看见国梁刚才放到炕上的猎枪,飞快地跑过去,拿起猎枪对准大犼的脑袋就扣动了扳机!
“啪!”
子弹直接射进了这条大犼的额头,它上半个脑袋直接开了花,黄绿色的脑仁溅得满天飞。可这条大犼并未受到影响,它钻过窗户,那扎满碎玻璃的身体横冲直撞地向国梁扑去!
国梁这会正举着“国庆”僵持,凭他的力气,本来早可以将“国庆”干掉,可那毕竟是他“儿子”,不管现在他儿子变成了什么样,他也下不去这个手。见着大犼袭来,国梁抬起脚便向它踹去,但大犼的力量实是巨大,顶着国梁的腿直接将他扑倒在地,跟着便一口咬下去!国梁歪头躲过一劫,他一边双手举着“国庆”,一边用双脚支撑着大犼,三五个数过后,便逐渐招架不住了。
旁边的王一文拿起他之前放在炕上的镰刀,来到大犼的背后,提刀割去,紧接着手起刀落,大犼的脑袋应声落地,在地上滚了两圈便动弹不了了,可那嘴却依然嘎嘣嘎嘣地撕咬着,表情十分凶恶!
虽然尸首两地,可大犼的身体依然压在国梁身上,双臂在半空中疯狂地抓挠,国梁使出了浑身的劲,双腿猛地发力,终于将大犼踹倒在地。那犼没了脑袋,看不到也听不着,便在屋里乱晃,左抓一下,又挠一把,王一文看它没了口舌咬不到人,便偶尔触碰几下它,一点点将它引诱到了屋外,随即插好门,回到了屋内。
王一文找出绳子,趁着国梁举着“国庆”不忍心下手的功夫,将“国庆”绑了起来,拴到了窗前。此刻,国梁已经非常虚弱,搏斗下来十分疲惫,但更多的是内心的悲痛,他瘫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血泪纵横,他爹国哥的血已经从炕上淌到了地下,将国梁的后背浸湿染红。
王一文几番尝试,终于叫醒了三叔。三叔环顾四周,猛地抓住王一文的胳膊说道:“犼尸咬过的人也开始变异了,这是天大的事!完了!都要完了!”三叔眼中露出了十分惊恐的目光,王一文追问着:“三叔!这该怎么办!”。
三叔猛地想起了什么,突然盯着王一文说:“你知道吗,一年前的今天,我收到一封信,这封信,是一只红色的猫带给我的。写信的人,让我一年后在林场里等你,他让我告诉你,这场犼灾,未来会一发不可收拾,而你,才是那个可以拯救一切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历经多少艰难与险阻,多少痛苦与磨难,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王一文十分不解,“我怎么拯救?我要做什么?”
“这些,信中没有说。那红猫放下信后,便跑得不见踪影了!前几日,我按照信上所说,让我那条小犼晚上来场子找你,它在这发现了你,它没办法带你回来,便回去领着我回到了这。”三叔说到这,仿佛又想念起那个无头小女尸来,便不再言语了。
红猫,又是红猫,王一文心里揣测,这写信的人,难道是他儿时几次恐怖遭遇里多次救他性命的大叔?可大叔现在何方?这封信又有什么含义?王一文无暇多想,便被三叔拉着起身。随后,三叔与王一文一起,将死去的国哥从炕上抬到了屋外,三叔告知国梁,要将他爹国哥的尸首烧掉,以免国哥醒来后变成犼尸再去伤人,国梁躺在地上,悲痛欲绝,并没有言语。
第二日天明,三叔与王一文堆起木柴,将国哥架到上面,浇了半桶柴油,尸体被付之一炬。熊熊烈火在二人面前扭曲地舞动着,王一文转头问三叔“三叔,你见过老鬼吗?”,
“老鬼?”
“哦,就是那只咬人的猴子。”王一文解释道,
“没有,猴子咬人的事,是在我医治好你爹之后,你爹亲口告诉我的。”三叔说到这,看了一眼王一文,紧接着说“你爹现在白天和正常人一样,晚上才会变成犼尸,你放心,我每个月都给他灌朱砂和猪血,他不咬人。”
听到这,王一文低下了头,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儿时和爹妈生活在永恒林场的一幅幅画面,又想起了他爹喝血的一幕幕。
“你想不想去看他一眼?”三叔说道,“你爹现在被我关在山洞里,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
“不用。”王一文坚定地回绝了,他对这个爹早已没有任何好念想,更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二人站在火堆前,彼此心里都是五味杂陈,片刻的静默后,三叔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我虽然没见过猴子,不过,有好几次,我曾看到过同一个人,扛着重重的麻袋,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他穿山越岭,一次次地往老林里来回运送东西!”
王一文听到这眼前一亮,三叔紧跟着说道:“那片林子,是犼尸最多的地儿,没一个人敢进去!可这个人,每次都是安然无恙地回来!”
“那人长什么样?”王一文急迫地追问着,
“我没有看清过,不过,从那个体型看,和咱们的老村长葛罗锅,颇为相像!”
葛罗锅?王一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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