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个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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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絮语和卫渊生活幸福的时候, 卫渊曾给温絮语送过避子汤。
温絮语在努力压制住自己要拿鞭子抽卫渊的冲动之后, 去跟卫渊讲了避子汤对女子身体的害处，卫渊听了以后认真地点了点头，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要温絮语喝避子汤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 温絮语在府里看到了秦大夫。
还美其名曰：“请平安脉。”
在严肃逼问了凌燕之后，温絮语这才明白, 卫渊这是在跟秦大夫询问，有什么汤药能够是男子喝了可以避免女子怀孕的。
当然，这个答案自然是没有。
温絮语这才明白过来卫渊这是真的不想要孩子，虽然自己也并没有着急想要当娘的想法, 可卫渊这个想法却是让她很意外的, 毕竟在这个子嗣传承大于一切的世代里面, 居然会有人不想要孩子。
于是当天晚上温絮语便搂着卫渊的脖子质问他：“你白天跟秦大夫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你不生气？”卫渊罕见的小心翼翼地看了温絮语一眼, 低声问道。
“我不生气，我更好奇是为什么？”温絮语在卫渊耳边道。
卫渊喉咙动了动, 良久，才道：“生孩子太危险了。”
他怕……
温絮语想了很多原因, 他不喜欢小孩, 或者是不喜欢宠爱，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过二人世界，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她失声笑了出来：“你怕什么？生孩子的是我，又不是你。”
“就因为是你，我才怕。”卫渊将温絮语抱住，气息洒在她的耳根处。
温絮语抱着卫渊的胳膊紧了紧, 她一直都知道卫渊缺乏安全感，他的这一份害怕，或许也是来自小时候母亲小产过世的阴影。
温絮语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让他稍稍放宽了一点心中的害怕。
得知温絮语有喜的那一天，卫渊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温絮语和身边的元绿都觉得有些不正常，如果不是卫渊往出走的时候被门绊了一下，温絮语就真的以为他跟表面上一样淡定了。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说什么。
喜脉是早上给卫渊说的，那日温絮语用了早膳便在房中和元绿写字，卫渊走了进来，在两人跟前转了一圈，又出去了。
温絮语字还没有写几个，卫渊又进来了，看着温絮语道：“你要不躺下来，歇着？”
“不用，大夫说了，才两个月，没有那么娇气。”温絮语看了卫渊一眼，又将心思放在了纸上。
卫渊便出去了。
温絮语正在看元绿学着自己写方才的简体字的时候，卫渊又进来了。
这一次温絮语直接看向他：“你怎么又进来了？不是说皇上召见吗？”
“我进来取几封信纸。”卫渊面无波澜地从桌上抽走了几页纸，看到温絮语的时候目光顿了顿，“你还是坐着吧，站着累。”
“好。”温絮语这次应下了，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元绿习字。
这次过了很久卫渊都没有再进来，等到温絮语从凳子上起来，准备出去走走的时候，凌燕进来了：“请问夫人饿吗？”
“我……不饿。”温絮语迟疑地看了一眼凌燕道，“怎么了？”
“小厨房做了些点心，夫人若是想吃，我这就给夫人拿进来。”
“不用了。”温絮语道。
又过了一会儿，凌燕又进来了：“夫人想吃点东西吗？”
温絮语手隔着衣服放在肚子上：“是有点饿了。”
“那我去取吃的来。”凌燕退了出去。
凌燕才刚退出去不久，门就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是凌燕，而是卫渊，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这一层是水果，从甜的到酸的都有，旁边还有果干蜜饯，这一层是点心，有甜的有咸的，还有不甜不咸的，这一层是小厨房刚做出来的小菜，有辣的，不过你可以少吃些辣，这边还有你之前教他们的那种做法，果汁。”
元绿：……
温絮语扶额：“……等等，你不是进宫了吗？”
卫渊将桌上摆了个遍：“你想先吃哪个？”
温絮语怀孕的这些日子里，卫渊过得比她还要紧张，看遍了书阁里面所有与怀孕有关的医学典籍，甚至开始看各种民间的与怀孕女子有关的话本子。
所以这段时间的卫渊格外的乖巧。
温絮语一度以为卫渊是因为珍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才这样的，直到那一天。
是温絮语的临产之日，卫渊被关在房外不让进去，只能在门口听着温絮语的忍痛叫声，期间，门被推开，产婆从里面走出来，里面的叫声还没有停止，卫渊不等产婆说话，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保大的！”
站在卫渊身后的凌燕清楚地看到了产婆对卫渊的一个白眼。
早说了那些话本子要少看的……
“再去打些热水进来。”产婆对一边的丫鬟道，说完要的东西又回了房间。
卫渊听着里面的声音实在受不了，直接踹门进去了，里面的丫鬟还有产婆都惊讶地看着卫渊：“少爷你怎么进来了？”
卫渊没有说话，直接蹲在了温絮语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将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疼的时候，就咬着我的胳膊。”
我想跟你一起疼。
婴儿的哭喊声响亮地传了出来，温絮语也已经失了身上的力气，她抓着卫渊的手都松了松。
产婆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对卫渊道：“恭喜少爷，恭喜夫人，是个千金小姐。”
产婆指望着卫渊能够过来看一看孩子，可是卫渊仍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蹲在床头拉着温絮语的手，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元绿接过孩子，笑着道：“是咱们府上的小小姐了呢。”
“对呀！让我看看，小小姐长得真可爱，眉眼像小姐，鼻子和嘴像少爷，将来长大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虽然那边卫渊一直在温絮语耳边说着什么，可实际上温絮语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她嘴唇苍白干涩，生这个孩子耗费了她几乎全部的精力，脸色也是惨白：“孩子呢？”
卫渊朝身后看过去，元绿将孩子抱到温絮语跟前，温絮语看了一眼，对卫渊道：“你抱抱她。”
元绿将孩子给卫渊递了过去，卫渊照着元绿的样子抱起孩子，看了一眼孩子的小脸，脸黑了一半，方才是谁说着小家伙长得好看来着，皱巴巴的一团，丑死了，还不及她娘半分。
怀中的孩子才到了卫渊手上，就开始嗷嗷大哭起来，最后卫渊又将孩子递给了元绿，让她去哄孩子。
温絮语看着元绿将孩子抱走，对卫渊道：“给她起个名字吧。”
卫渊看着那个折磨了自己媳妇这么久的丑八怪被抱走，眉头皱了起来：“卫……”
温絮语看着卫渊的嘴唇，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要起什么名字，忙出声阻止：“不许叫卫语！”只是她现在没有几分力气，说话也少了气势。
不过卫渊也认真的点了点头，重新想了个名字：“叫卫思温如何？”
“思温？”温絮语将字重复了一边，又重新昏睡过去。
卫渊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另一只手帮温絮语掖好被子，就蹲在床边看着温絮语睡觉。
六年后……
大街上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扯着走在自己身旁的男孩的衣袖小声问道：“太子哥哥，皇后表姑会生一个和清河妹妹一样好看的小妹妹吗？”
前面的男孩虽然只大了小姑娘两岁，可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成熟稳重的感觉，朝小姑娘笑得温和：“为何不说和小鱼妹妹一样好看？”
“可是我……我……”卫思温咬着自己的嘴唇，迟疑半晌也没有能将自己“不好看”三个字说出来。
“小鱼妹妹是城中最好看的女孩了。”太子朝卫思温笑着。
卫思温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娘亲和下人都告诉她，她是城中最美的女子，可爹爹从来都没有夸过她好看，所以卫思温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怀疑自己娘亲是怕自己难过骗自己的。
“真的吗？”卫思温惊讶地看着太子。
“当然了。”太子笑着摸了摸卫思温的脑袋，似乎是难以想象卫思温竟然会觉得自己不好看。
“以后太子哥哥就有自己的妹妹了。”卫思温眼睛眨了眨，虽然是笑着的，眼睛里却有几分遗憾。
太子正欲安慰她，听见卫思温继续道：“王妃姨姨肚子里也有了孩子，只有我没有自己的小妹妹了。”
“为什么？”
“我爹爹说，只生我一个就够了，娘亲生小孩会很疼。”卫思温委屈道，她不想娘亲疼，但是又想要自己的小妹妹。
“这样啊。”太子沉吟道，“那我将自己的妹妹分给小鱼妹妹，以后她就也是你的妹妹了好不好？”
“好啊！”卫思温开心地笑了出来。
街上有各种吆喝声，卫思温应了这一声之后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朝另一个方向看了过去，那边一个小男孩在买馒头，身边过去了一个中年人，正好将他手中的馒头撞掉了。
卫思温跑了过去，将掉在地上的馒头捡了起来，好在包着纸，没有弄脏，她寄给那个男孩：“给你，大哥哥。”
那个男孩将馒头从她手中夺过，低头看了卫思温一眼，那一双眼睛漆黑深沉，朝她看的那一眼仿佛利刀锋刃，精光必现。
卫思温从来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所以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两步，身后太子跟了过来，将卫思温护在了身后，对着那个离开的男孩背影喊道：“帮你捡起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谢谢，真是没有礼貌！”
卫思温闻言朝太子笑笑，她从小就心大，什么事情也都不放在心上，所以那点儿不愉快很快就能忘记。
“卫小鱼！”两人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太子朝后退了一步，行礼道：“七皇叔。”
“你们两个怎么自己跑了？还不快回马车上去，省得让你们娘亲担心。”赵明秀目光追随方才那个离开的小男孩，只觉得有几分眼熟，不过他没有多想，将目光重新放到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面前。
太子往身边的卫思温看了一眼，卫思温笑着对赵明秀道：“七王叔叔，我们已经跟娘亲说过了，我们要一起走到皇宫里去。”
虽然平日里可以出门，可这样能够随着自己走的时候可不多。
赵明秀看了看后面跟着的马车，算是知道了为何自己出来得这么晚，还是追上了他们，照着这两个孩子的瞎跑速度，恐怕到晚上皇宫门关了也到不了皇宫吧，他笑着道：“那好吧，清河妹妹太小了，只能一个人呆在马车上，不能和你们一起玩了。”
“清河妹妹也来了？”卫小鱼眼睛突然一亮。
“对啊，就在马车上。”赵明秀指了指自己的马车。
“那我去找清河妹妹玩。”卫思温一点不觉自己中了七王叔叔的计，欢快地朝赵明秀的马车那边跑去。
太子看了赵明秀一眼，然后笑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还有些宠溺：“我和你一起去找清河妹妹玩。”
站在原地的赵明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怎么感觉皇兄这个孩子太聪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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