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嘴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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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你还在学泰语啊？”
沈英喆看到凉樱不止自学甚至还在线雇了一个老师, 实在很佩服师父从一个理科生转为文科生还学得如此起劲。
“嗯，”
凉樱也不想。
读取了一个人的记忆不代表学会了一个人的技能。
真要能如此，修真界里头岂不是要乱套了。
这就是给了一本《线性代数》要凉樱自己从头学，想知道黑袍阿赞记忆里更详细的东西, 首先得掌握语言。
所以凉樱很郁闷地发现即便她得到了黑袍阿赞的记忆，她对地球上残存的几个老不死还是知之甚少。他们谋划的具体地点在哪里，她还是不得而知。
凉樱若是普通人, 她也许身在局中看不穿迷障。
然而凉樱并不是普通人。
她前世好歹还是个金丹，自然知道有些人为了修为为了寿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而且她还机缘巧合吸收了瞿守川身上的龙气, 又无独有偶截获了原武等人的记忆,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想拉着全人类魔祭，而且还不仅仅只打算拿人当培育晶核的养料。
阴谋策划末世，养蛊式培育高级晶核，这只是过程而已。
凉樱按照原武他们的记忆仔细计算了一下晶核产出率和高阶异能者和丧尸的比例，大约能估算出这些晶核最终能培育出一个金丹来。
没错，连高阶异能者都是养料。
金丹不过区区几百岁寿元, 到时候地球上什么人都没了，自个儿一个人在地球上演《我是传奇》吗？史密斯好歹还有丧尸作伴呢，地球上最后一个老不死却是连个会动的人形物体都找不到。然后在无尽的孤寂中生生耗尽剩下的几百年寿元。
费尽心思布那么大一个局, 所图绝非仅仅只是区区金丹境界。
凉樱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被混灵珠吞掉的龙气。尽管凉樱一点儿光都没沾，并不妨碍凉樱用聪明绝不行，沈英喆立即转身出去被迫营业。
沈英喆还没走出两步就又立即转身倒了回来，抓起头残小纸人就跑。
抓一个带五个，另外五个小纸人也一串串地跟着出去了。
沈英喆没想到他才现身就有客人了。
大约是免费的关系，来人看见是沈英喆也没露出怀疑的神色。
“大师，我儿子中邪了。”
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一张口就是他们儿子中邪了。
再一问，沈英喆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对中年夫妻居然是前不久那滩狗血里的相关人员，就是王茂安的前妻李卉的第二任老公的小男朋友的父母。
这小男朋友是真的小，才上初中的年龄。
可是早熟得厉害，不仅和自己的物理老师谈恋爱，还拍了床照威胁物理老师的老婆要她识相退出。
然而李卉也不是吃素的，离开之前复制了两份床照一份给了物理老师全家，一份给了学生全家。
现在物理老师妻离子散，家里闹得焦头烂额，也忌惮了这学生跟他分了，人更是玩消失直接转去了另外一个学校。可是学生不干了，现在要死要活的，让父母操碎了心，就算学生父母给孩子转了学也无济于事。学生父母觉得自己儿子一定是中了邪，若不然也不会变成疯疯癫癫的样子。
“你儿子没中邪，就是被个人渣老师诱拐了。”
沈英喆心想既然都能找上门来了，这一定是因果报应了。
王威就不用说了。
王茂安图爸爸提供的优渥生活，为自己的软弱负责。
李卉过于愚孝，折腾了两次婚姻，结果还是回归到了原点。
李卉父母余生更是彻底弄丢了女儿。
至于渣男骗婚那个，以为自己在教育圈有背景调走了就没事？
怎么可能。
沈英喆很大方地给这对中年夫妻提供了那个物理老师的下落，顺便劝了他们几句，自己也要长点心。生活不易赚钱难也要顾上孩子的教育，把孩子放到学校里以为就能见风长啊？学校不见得是安全的地方，学校老师也是人，里头也有披着人皮的渣滓。
中年夫妻想马上杀过去找那个人渣算账，可又裹足不前，踌踌躇躇着转车轱辘一般把话来回翻来覆去的说。
沈英喆了然，给了他们一道自己画的清心符。
这是用来静心安神的，小仙女师父每次在画复杂的叠加符之前都会给自己拍上两张，然后就能全神贯注进行连续一小时不停笔的叠加绘制。
沈英喆自己也用得勤，不过是在特殊时候用。
所以这道清心符应该对荷尔蒙躁动期的小男生有用吧。
中年夫妻拿了这符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别说这符还挺有用的。
他们儿子初三毕业还考了重点高中。
清心符被用成了清心寡欲符也是没谁了。
后来这清心符还卖得不错。
有不少人跑来这儿找沈英喆买清心符，全是给自家儿子女儿买的，让他们念书的时候能更专心点。
沈英喆一查才发现原来是那对中年夫妻宣传的。中年夫妻一是感激《有求必应》二也是顾及儿子的名声，说他中邪总比说他脑残好。后者可以理解，毕竟人到底是群居动物。
幸好清心符还有点儿用，并不仅仅只是一道安慰剂符咒，要不然《有求必应》的招牌就砸在沈英喆手里了。
当然，那个物理老师也没有好下场，最后被判猥.亵儿童入狱三年，甚至连物理老师的前妻也站出来声援老实人夫妻，自此物理老师全家彻底声名狼藉成了过街喊打的老鼠。
至于是谁教中年夫妻以儿子未满十四岁去告那个物理老师……这种好人好事就没必要到处宣扬了。
低调也是小功德。
或许是《有求必应》的符箓实在有点儿惹眼，莫泽言还是找上门来。
只不过应酬莫泽言的是沈英喆，小仙女师父忙着学习，没空搭理外人。
“你说你想订购一批符箓，想我师父给一个批发价？”
沈英喆眯起了眼。
“是想要和有求必应达成长期稳定的合作。”
莫泽言微笑着说。
“莫先生，银行也不可能无限制印钞票吧，《有求必应》也是这个道理。当然，莫先生若是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必然是有求必应的。”沈英喆补了一句。
“我明白了。”
莫泽言由始至终保持谦谦君子的风度，临走还以个人名义买了几张符，钱全进了沈英喆的小金库。
“不错不错。”
莫泽言走了之后，沈英喆开心地数着手机银行里的小钱钱。
一转身就看到师父从里面走出来。
“师父！”沈英喆赶紧给小仙女师父看他刚刚赚了一笔小钱钱。
“不错。”
凉樱点头，对小徒弟的做法很是赞同。
这边的世界拨乱反正之后有它自己的发展规律，凉樱很乐意免费清除一些隐患换点儿功德金光傍身，至于其他的就必须要收钱了。
每一个气运之子，于他自己来说是独特的，于天道来说却是可替换的棋子罢了，所谓气运之子并非独一无二。凉樱不认为自己这般大费周章横穿厚实界壁只是过来养老，满足自己的私欲的同时顺势而为，这才是一个好的气运之子。
所以小徒弟要好好学习本事好好赚钱，这样出去营业的时候才不会阴沟里翻船知道吗？
凉樱欣慰地拍了拍沈英喆的肩。
“？”沈英喆懵了懵。
见小仙女师父没怪自己擅作主张弄走潜在情敌暗自欣喜，拍胸脯说他会继续营业让小仙女师父安心学习，不让闲杂人等打搅她进修。
第三个免费名额沈英喆也很快找到了人。
毕竟都是在罗笑笑登记的名单里选人，这还是很好选的。
第三个人是一位本地大妈。
凉樱的粉丝终于从南城广场发展到了首都广场。
大妈的孙子晚上总是啼哭个不停，大妈就抱着孙子过来让沈英喆帮忙收收惊。
“……”
沈英喆默了。
没想到以前是他哭，这会儿都轮到别的小屁孩哭了。
小屁孩还没张牙齿，哇哇哭的时候整一个无齿小儿，哭得沈英喆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感应到了小纸人们的存在。
收惊他没经验，让小孩子不哭还是行的。
这个小孩八字轻，容易受阴气干扰，感觉不舒服自然就啼哭个不停了。
以防五个小纸人出来吓着人，沈英喆赶忙给了一张正阳符给大妈将她送走。
大妈把符往孙子的衣兜里一塞，结果这小孙子还真不哭了。
“谢谢啊。小伙子真能干。这年头懂收惊的人可不多了。”
大妈抱着孙子喜形于色就要离开。
外头突然走进来一个戴墨镜口罩的女人，和大妈面对面迎了个正着。
“哇！”
大妈的小孙子哇一声又哭了出来。
蒙面女人也不管小孩哭不哭，一来就在门口给跪下了，求沈英喆帮忙。
“这，这是咋回事啊？”
大妈一边哄着孙子，一边看这女人，包得严严实实的看着怪瘆人的。
“你想求什么？”
沈英喆问那个女人。
“求医。我已经排队了。”女人压低嗓音。
“大妈，您先带孙子回去吧。”沈英喆唯有先劝大妈暂且离开。
“哦哦。”大妈点头。
大妈才刚夸完沈英喆能干，这会儿孙子立即嚎啕大哭，怎么都感觉像打脸。
幸好大妈没往别处想，觉得自己孙子应该是被逃犯一样打扮的女人吓着了，赶忙抱着孙子离开。
还真就那么奇特，大妈一走远孙子就不哭了。
大妈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立即脚底抹油走得更快，最后快走变小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露出真容，难不成是逃犯？”沈英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如此求上门。
“我是杨诗雨。”
口罩女压低声音说道。
这一次来求助的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
来的时候遮遮掩掩，又是墨镜又是帽子，还戴着一个黑口罩，仿佛随时会被粉丝认出来似的。
“杨诗雨？”
沈英喆皱眉，扭头看向罗笑笑。
“这应该就是杨诗雨杨小姐。”
罗笑笑再查了查记录，核实了眼前这位是叫杨诗雨的客人没错。
“先进来再说吧。”
沈英喆在她身上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子让人不太舒服的气味，不过来者是客也没将之拒之门外。
杨诗雨进了中厅，见这里没有外人才将自己的墨镜摘下来。
沈英喆看到杨诗雨的眉眼就更加皱眉了。
“你是不是养了什么东西？”
杨诗雨一听，双眸立即激动地发亮，也敢将黑色口罩摘下来给沈英喆看了。
果不其然，杨诗雨口罩底下的脸已经不像是正常人的脸了。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做微笑唇失败了，整个嘴角往两边咧，看着就像是裂口女一般。
整容在娱乐圈里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为了让自己在镜头里更上镜，割双眼皮开眼角，隆鼻，做微笑唇，隆胸抽脂削骨，越做越沉迷。
只是沈英喆看得出来她并不仅仅是整容那么简单。
娱乐圈漂亮的女演员太多了，光靠漂亮根本没用，就算有演技没有上镜的机会那也是白搭。
于是杨诗雨就找了旁门左道养起了所谓的狐仙。
这狐仙是杨诗雨花大代价从湾湾求来的。
狐仙聚魅力招桃花，杨诗雨一开始的确很是春风得意，凭借一个小配角圈粉无数，不用整容面容也愈发魅惑，一双水眸在镜头里特别含情脉脉。
只是过不了多久，杨诗雨的颜值就开始忽高忽低了。
杨诗雨为了维持效果，往里头扔了很多钱，甚至还欠下了不少债。
可是脸却越来越丑，就算杨诗雨崩溃地扔掉木雕狐狸，她的脸也无法恢复了。
也许是榨干了杨诗雨的钱，那个送杨诗雨狐仙的大师最后干脆神隐，杨诗雨走投无路只好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有求必应这里。
那个大师收费很贵，杨诗雨实在没钱了也就见不着那个大师，唯有求沈英喆给她一个免费名额。
狐仙啊……在泰国的时候就遇到过狐狸木雕，这会儿又碰上了，是巧合还是？
沈英喆沉思了一下，抬眼继续瞅杨诗雨的脸。
“你要求什么？”
沈英喆问她。
“求求大师帮我恢复容貌吧，我现在这张脸哪里还能见人，如果这样的话我宁可死。”杨诗雨一说话嘴角就往上咧，巴掌大锥子脸愈发诡异得像一张人脸狐狸。
沈英喆听了之后就更加皱眉了。沈英喆看了眼贴在墙壁上装纸人的头残小纸人，见它一动不动也就移回了视线。
跟在小仙女师父身边学了那么多东西，沈英喆其实对驱除邪祟有几分把握。
只是狐仙这种东西就……它不属于邪祟要如何驱除？
更何况杨诗雨还如此贪心，要求恢复容貌？
“真的要恢复？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是的是的！请大师帮我除了它！”杨诗雨一听有戏就狂点头。
只要能恢复她的容颜，就算是杀死那个东西--
“啊！”杨诗雨突然一声惨叫整个儿人痉挛了起来。
沈英喆眼疾手快点晕了她，这才没让杨诗雨在有求必应里出事。
“真是麻烦，看来要好好跟师父学算命了。”
沈英喆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教给他的都是些杀招。其实他很好学的，什么都能学。
眼看现在被逼着出手救人，沈英喆为了头杨诗雨之所以会翻车，那是因为她身上护佑她的狐仙不见了。大师限杨诗雨三天内将狐仙找回来，若不然没有了狐仙庇佑的她必定会暴毙街头。
杨诗雨后悔了也害怕了。
连滚带爬地跑去第五商场闹要沈英喆把她的狐仙还回来。
只是沈英喆都把小纸狐狸给师父大人了，又怎么可能从师父大人那边要回来。再说了，当初还是这个杨诗雨自己要求除掉狐仙的。
被保安轰出去的杨诗雨索要狐仙不成，扭头就跑抖音直播哭诉了，哭得那个梨花带雨，仿佛真是受害者一般真情实意。
这年头养狐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杨诗雨十分会炒作。
睁着眼说瞎话说自己那个是商朝涂山狐狸雕，是正统的古早文物，结果就被沈英喆糊弄说那是邪祟从她手中骗走了。
保佑姻缘的涂山狐狸浪漫神话色彩获得了不少女网友支持，一时间网络上对《有求必应》老板骗文物的行为怒斥不已。
可把沈英喆气得够呛。
“让那个女人过来。”
闭关进修的凉樱终于出来了。
“不是索要狐灵吗？那就要看看她敢不敢当面要。”
凉樱不出手，他们就忘记凉樱是当初那个能让人口吐真言的大师了。
不过这也难怪，这段时间都是沈英喆出面，有些人还真忘记了有求必应背后真正的老板是凉樱。毕竟第五商场的法人是沈英喆，收钱账号也是沈英喆，谁都会犯先入为主的错误。
杨诗雨接到沈英喆妥协的电话以为他怂了，兴高采烈地奔赴第五商场。
只是当她遥遥看见久未出现的凉樱，突然间想起来了眼前这个眉心带红痣的美女是谁。
杨诗雨脸色煞白，毫无预警地转身就想逃。
“站住。”
凉樱一说话，杨诗雨就站住了。
“快快快！快开手机录像！”
有求必应左右的商铺立即跑出不少人来，一个个抓着手机就往杨诗雨脸上怼。
凉樱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杨诗雨养狐仙还倒打一耙诬陷有求必应的反转视屏就在网上爆开了。
之前和杨诗雨有过丑闻的男明星甚至还现身说法亲证自己当初是被杨诗雨邪法迷住了，稀里糊涂被拍下了丑闻亲密照，让杨诗雨糊得更彻底。
“知道教训了吧？该收钱的时候就要收。”
凉樱替小徒弟找回场子之后就教育他。
“是，徒弟知错了。”
沈英喆乖乖认错，接下来更加贯彻必须收钱的原则。
“等着吧，这事没完。”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有求必应就有人找上门来，直闯入中厅。
沈英喆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打扮很不一般的老头儿径直走了进来，他莫名地有种被人上门踢馆的感觉，内心隐隐还有一点儿小兴奋。
师父果真说得没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