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嘴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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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客人安排在三楼客房里, 沈英喆和凉樱就回了五楼。
鉴于体重问题, 两人都不坐室内电梯而是改走楼梯。
“吱！”
凉樱一脚踩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只听吱一声惨叫在夜里特别明显。
“嗯？”
这是个什么东西？
沈英喆低头看见凉樱脚底下有一团白白的毛。
“惨了……这是小文养的仓鼠。”
沈大哥也跟着上四楼，一看那团白毛哪里还认不出来，凉樱脚底下踩着的就是那只白毛黄肚皮的小仓鼠阿包。
看到小仓鼠被凉樱踩成鼠饼, 沈大哥脑袋里已经想了好几个补救的办法。
也不知道市场买不得到一模一样的小仓鼠，买不到的话只能骗儿子说它离家出走了。无良家长如此欺骗孩子家里宠物消失。
沈英喆也是瞪大了眼睛看师父大人的脚。
以师父大人的体重，一脚踩下去, 这小仓鼠铁定完了。
大侄子闹起来，给他把小仓鼠招魂回来养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仓鼠？”凉樱捏着它露在外面的小尾巴将之提起来。
“这明明是一只寻宝鼠。”
凉樱还晃了晃。
只见只有一毫米薄的鼠饼在凉樱的晃动下嘭地又变回圆球形, 寻宝鼠似乎还很怕凉樱似的, 不停地颤抖着身上的毛。
“寻宝鼠？？”
沈大哥懵逼着眼。
“这不是普通的仓鼠吗？”
沈英喆凑过去仔细瞅，发现它除了胡须长了点，没觉得它跟普通仓鼠有什么区别。
“是寻宝鼠，特别擅长找寻有灵气的东西。怪不得有防护阵还能混进来，原来是跟着小文混进来的。”
“这个世界上也有寻宝鼠吗？”
别看沈大哥一副高知文青闷骚范儿，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给起点充了多少会员钱了。
“有的。”其实地球上隐藏了不少稀罕血脉, 只是灵力匮乏所以都不显罢了。
“寻宝鼠跑我们家来做什么？”
沈英喆才说完就想起楼好的双修呢？
都是那个莫泽言碍事。
碍事的莫泽言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沈父沈母待人很是热情，也没在家里做早餐而是请人去楼下喝粤式早茶。
“他们俩经常黑白颠倒，平时没到中午十二点都不起来吃早饭。”
沈母嘴里嫌弃，实际超级纵容两人睡懒觉。
“是我打扰了。”
莫泽言面色如常，一点儿都瞧不出背后有多紧急。
至于凉樱依旧心安理得地睡觉。
她这还不是睡懒觉，毕竟每个人一天最少睡六个小时，她昨晚四点才睡下，论起床还早了点。
若是莫泽言真是那般着急，便不会把她列为待选方案之一。
真那么着急，凉樱昨天还在飞机上就被迫随着飞机掉头了。
全家只有沈英喆和凉樱还在睡，要上幼儿园的沈德文也起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个小包袱。
“阿包，你去了舅舅家要好好表现哦。”
沈德文拿了自己的手帕给阿包装了一个小包袱，里头全是葵瓜子花生开心果，让阿包带去舅舅家吃。
“吱吱……”名为奶黄包的寻宝鼠两只小爪子抓着铁框，泪眼婆娑地看着沈德文。
“做错事要改，以后不要再乱动大姐姐的东西哦。”
看着最好骗的沈德文一点儿都不蠢萌，自顾自教育完阿包之后就将小包袱放到铁笼子上方，让爸爸将它一起快递到舅舅家。
“吱……”
好惨一寻宝鼠就这样被快递去了东北给凉樱挖野山参还债，不挖到野山参不许回来。
莫泽言回来就看到如此奇奇怪怪的一幕。
可是阿包已经被沈大哥端走，让莫泽言没能多看一眼。
“这么早呀。”
沈英喆在翻沈母打包回来的早餐，实际上已经是早午餐了。
一一打开之后还将凉樱喜欢吃的都放凉樱面前。
凉樱也没故意拖着，吃完早饭就随莫泽言返回首都。
“我看这儿子是要嫁出去了。”
沈母收拾着碗筷和沈父唠嗑。
“嫁哪不是嫁，反正也还在这地球上。”
沈父开明得很。
街坊王伯家的女儿当初嫁去外国，王伯还百般阻拦用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还不是天天在微信朋友圈里晒女儿请他去国外过圣诞节啊，晒他的混血外孙子孙女。
被认定迟早要嫁出去的沈英喆此时正在和莫泽言大眼瞪小眼。
他们坐的是私人飞机，座位和寻常的不一样，不仅可以面对面坐着谈话，还能喝酒开party。
莫泽言大概是想确认凉樱的能力，不惜以身涉险主动请求凉樱问他几个问题。
“你不行。”
凉樱摇头。
“在有心理准备下要套出真话的成功率不高。而且我不做为非作歹的事。”
凉樱装得那个正义凛然，沈英喆若不是她徒弟还真要信了。
沈英喆当然不可能拆穿自己的小仙女师父，继续坐在莫泽言对面严肃看着他。
“不是为非作歹的事。”
莫泽言道。
莫泽言知道不展现一点诚意，凉樱自是不会轻易出手。
随后莫泽言便把需要凉樱帮忙的背景详情给凉樱说了。
莫泽言是经营军需物资的，能够做这一生意的人背景绝对不简单，但是手头上的生意更是不能出一点差错。
上个月他们那儿丢失了一批物资，查来查去查到了公司内部一个经理头上。
即便铁证如山是那个经理干的，找不到物资下落也没用。
物资？？
师徒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默默转开眼，继续听莫泽言说话。
现在上头要求必须在十天后交接，找不到那批物资，莫泽言公司也就失去了继续合作的资格。
自古动军需都是要杀头的，林力从国家盗窃了几十亿资产，他把牢底坐穿那叫罪有应得，可军需丢失耽误了国事，将他鞭尸一百遍都弥补不了重罪。
可是林力就是矢口否认，最后甚至沉默应对，莫泽言派再厉害的谈判专家也无法从他嘴里撬出那批物资的下落。
“我接了。”凉樱在莫泽言说出更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大义之词前干脆应下。
“我，”凉樱答应得太干脆，让莫泽言总有那么点儿不真实。
据莫泽言观察，凉樱和普通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不一样，若非莫泽言看过她只简单几句话就使人下意识说真话的本事，他也许也会被她年轻的外表蒙蔽。
“不过听你这么说来，这应该是一个心理素质非常强硬的犯人，你来请我出手自然是冲着百分百成功率来的对吧？”
“是的。”莫泽言点头，坦然承认自己此时已经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
“那行。”凉樱和莫泽言达成交易。
莫泽言也满意点头，起身和陈助理出去。
【师父。】
沈英喆捏着一个小纸人。
他现在已经能用灵力在小纸人身上凝出字来了。
不当着他们的面玩手机传短信，沈英喆能当着他们的面玩小纸人儿。
【是不是……？】
小纸人身上的字又换了一行。
【一千万报酬是不是少了点？】
比起沈英喆还得手捏着小纸人来传输灵力，凉樱那个头残小纸人都可以自己攀爬上桌面到处跑了。
【我们是做好事，功德无量。】
头残小纸人身上也浮现出一行字。
【哦……】
沈英喆深刻反省自己黑吃黑太贪了。
陈助理端着酒水美食进来就看见小纸人会跑，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沈英喆瞧见有人进来了就伸手抓过头残小纸人和自己的一起收到口袋里，假装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陈助理感觉自己的眼睛和智商都收到了侮辱，沈英喆那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把陈助理当傻子。
其实飞机上是有监控的，陈助理只要翻一翻监控就能确定刚刚的确有小纸人满桌子跑了。
算了算了，这种高人惹不起，当傻子就当傻子吧。
陈经理面色如常地将酒水美食放在桌上。
莫泽言大概是打完电话了，也折返回来陪凉樱师徒吃饭。
吃着吃着的时候，凉樱突然冒了一句：
“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他扛不住心理压力变傻了会算到我头上吗？”
“！”沈英喆抬头，嘴里叼着的牛排差点儿又掉了下去。
莫泽言身边的陈助理听了之后脊背也莫名发凉。
“我做生意一码归一码。在商言商，我也不过是个工具，若是有人将罪名推到工具上 ……后果你懂吧？”凉樱漆黑眼眸注视着莫泽言。
“算我头上。”莫泽言笑了。
凉樱越强大，他才会越有信心撬开林力的嘴。
“很好，合作愉快。”凉樱笑眯眯道。
在飞机上吃饱喝足还顺带睡了个美美的午觉，凉樱心情很好地随莫泽言经过重重关卡然后来到了单独关押林力的地方。
林力被单独关在里头一个月之久，神情也没见多萎靡。
那沉着冷静的神态仿佛在嘲弄铁笼外面的人才是跳梁小丑。
凉樱静静看着林力微微勾起了嘴角。
这般有恃无恐，是以为外头的秩序快崩塌了吗？
只要熬过了这十天半月，他就能从这里出去称王争霸了？
她就说怎么找不到林力这个人，原来是被关押起来了。
这里连镜子都没有，更没有玻璃，就连能反光的铁都是上油漆的，难怪李梦也无能为力。
这个林力是原武三人记忆里的一个关键人物。
原武三人其实还和其他人有合作，林力便是被他们拉入伙的其中一人。
不过林力也是一个老狐狸，他自己掌握的这批重要物资并未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也就不怕原武三人过桥抽板，不来这里救他出去。
“这次干脆派个美女过来□□？莫泽言你思想腐朽堕落了。”
林力看到凉樱走了进来，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就开始讽刺嘲弄起莫泽言来。
凉樱没理会他，直接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一板一眼地开始问林力。
把普通的审问程序都走一遍，反反复复地重复一个问题，仿佛真用心理战术迫使林力崩溃一般。
林力和那么多谈判专家交过手，一看就知道凉樱是个菜鸟。
愈发觉得凉樱是莫泽言派过来□□他的，就好像对方汉尼拔一样。
洞察了这一点，林力心中愈发自得起来。
而另外一头的监控室里，莫泽言陈助理和沈英喆正在看监控。
“这个凉樱大师难不成也搞不定他？”
陈助理被凉樱弄迷糊了。
来之前自信满满 ，来了之后一点儿都瞧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与视频里头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陈助理渐渐皱起了眉，却被一声喀当响惊吓了一下。
顺着声音一扭头，发现沈英喆的把不锈钢杯子给捏爆了。
沈英喆听到林力竟然敢如此言语轻佻羞辱他小仙女师父，恨得牙痒痒一个不小心又捏歪了铁制桌沿。那股子力气把陈助理心里的嘀咕全吓飞了，再也不敢嘀咕一个字。
“那批物资你藏哪里了？”
凉樱第n次重复问题，在所有人都以为林力会再度轻佻戏弄凉樱的时候，他两眼发直就说了一个地址。
“很好，谢谢合作。”
凉樱笑了，灵魂力悄无声息探入林力识海。
“不，不，不是。”林力似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连否认，额角冒出一颗又一颗的冷汗。直至他终于接受不了落败的事实，哐当一头栽了下去。
“这人心理素质不行啊。”
凉樱还故意感叹一句，起身从这里出去，任由医护人员进去抢救那个心理素质不行自己崩溃晕倒的林力。
“谢谢。”
莫泽言已经立即派人去那个地方查看了。
尽管还没核实，他也下意识觉得凉樱套出来的地址是正确的。
而且他隐隐有种直觉，刚刚凉樱是故意藏拙了。
按照她的实力，根本无需要浪费唇舌跟林力周旋半小时那般久。
莫泽言自己清楚这点，但是他不会向上报上去。
毕竟凉樱的确帮了他一个大忙，没道理还要恩将仇报。
更何况……莫泽言一点儿都不觉得凉樱在飞机上对他说的话只是口头上的威胁。
至于那个林力，精神崩溃变成白痴就变成白痴吧。
国家大蛀虫还想安乐活着，想得美。
“这是我应该做的。”
凉樱微笑回答。
莫泽言有些被她的笑容冲击到，刚刚他仿佛觉得凉樱整个人在发光。
事实上凉樱是真的在发光。
她又又又从林力身上得到了功德金光。
尽管只有小光点那一丢丢。
顺利从莫泽言这儿得到了一千万报仇，凉樱就带着小徒弟回去了。
只是三更半夜的时候沈英喆无声无息地折了回来。
身边居然还带了李梦这个老鬼。
“李梦，帮我个忙。”
沈英喆暗戳戳找了李梦帮忙。
“ok，没问题。”
李梦听了沈英喆的计划之后比了比ok，利用自己的镜面反射功能挡住了监控，不让人发现沈英喆偷溜进了关押林力的地方。
“让你出言不逊，让你占我师父便宜！”
沈英喆狠狠揍了林力一顿。
用的还是凉樱教的那种打人办法，保管他天天喊疼医生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揍完渣滓之后才又在李梦的配合下悄无声息离开。
谁知沈英喆才刚转身就看到了凉樱。
“师，师父！你也，你也来了呀。”
沈英喆像个做坏事的小孩被抓包一样怂怂地耷拉着脑袋蹭到凉樱跟前。
“扫尾工作还行，懂得借助外力。”
凉樱略微赞许道。
“师父，那批物资到底是什么呀？”
沈英喆一听就精神抖擞了，忒狗腿地给凉樱捏肩。
“造反用的东西。”其实算半成品，不过影响还是很大的。
只是对凉樱没用。
“我去，难怪是做好事了。就是老天爷忒吝啬，居然才给那么点点甜头。”
沈英喆也看见功德金光了。
凉樱没动那些东西，但是还有别处的可以动。
搜魂又不是白搜的，自然知道林力还在别处藏了其他生活物资。
沈英喆一听就兴奋了，他原本以为这次是义务做好事的亏本买卖，没想到还有别的好处能捞，屁颠屁颠地又雇大货车把东西往第五商场拉。
莫德言那边其实还关注着凉樱，发现沈英喆冷不丁往第五商场拉了不少东西回去打折大促销，莫德言顿时就沉默了。
“莫少，”陈助理想说那些也是林力的东西。
“想多活两年就闭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的。”
莫德言看了眼陈助理。
“是。”
陈助理声音弱了下去。
看看林力这个已经精神失常的前车之鉴就知道了。
凉樱让人说真话的能力太可怕，如没有必胜的把握绝对不能和她对上。
“咦？看起来又是月圆之夜了。”
凉樱把商场的阴气又清空之后感觉到商场里氤氲的煞气又浓重了。
“师父，我们去哪？”
沈英喆跟着凉樱往商场的地下室走。
“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如此建造第五商场吗？”
凉樱一边走一边问沈英喆。
“不是为了祝瞿守川和司如心成双成对吗？”
沈英喆这个心机毒粉头暗戳戳在这两人身上加大锁锁死，钥匙还要扔掉的那种。
“瞿老爷子也许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当初负责建造这座商场的术士应该存了私心。”凉樱回答。
其实懂点风水的人应该能看得出来第五商场的古怪。瞿老爷子如此迷信，哪里会轻易被术士糊弄？
这第五商场沿地脉而建，其实也是故意引走瞿家住宅附近的阴气，尽量延长瞿守川体质爆发的时间。不得不说瞿老爷子为了瞿守川真是煞费苦心。现在瞿守川没事了，第五商场也就没用了。
这两三个月来，凉樱屡屡将第五商场里的阴气一抽而空，埋在第五商场最底下的那个东西大概被饿坏了，无意中泄露了一丝煞气，这才让凉樱捕捉到了它的存在。
在地脉上筑巢，用阴气滋养了足足二十年。
这东西一旦成熟，啧啧。
沈英喆跟着凉樱一路往下走 ，直至他们来到一个很陈旧的房间。
“这儿居然有个房间嘛？”
沈英喆接手第五商场之后就将其里里外外检查过了，也没发现有这么一个房间贴墙而设。
“这里有个小幻阵，月圆之夜才会显露出来。”
幻阵这种东西在凉樱面前起不到作用，所以凉樱很容易就找到了隐藏在墙壁之上的门。
暴力打开门锁，发现里头只不过是个不到两平米的空间，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地面上只有一个井盖儿。
“师父，我感觉到里头不太对劲。”
沈英喆离那个井盖越近，越能感觉到井盖底下有丝丝煞气溢出。
“嗯，地底下的东西快熟了。”
凉樱不让沈英喆动手 ，而是自己先行将井盖打开，扑面而来的煞气全数被混灵珠吸收。
沈英喆很直观地看到浓重的黑气消散之后就露出一个有铁扶梯的洞口直通地下。打开手机灯光，隐约能感觉得到下面是一个溶洞，有着非常好看的点点碎星光。
沈英喆随着师父往下跳，很快就落到了坚硬的地面上。
这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狭长溶洞，够两人并排站着。
其实真正落到了里头之后沈英喆发现根本不需要灯光，前头就有莹莹蓝光。
自个儿打着灯光，反而对视线造成了干扰。
“师父，”沈英喆见凉樱往前走一把握住了凉樱的手，然后和她并肩往前走。
两人沿着溶洞通道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多米，当拐过一个弯之后沈英喆就看到了散发莹莹蓝光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改6000字一更？ 因为每次分3000字一章，我更完第一章之后会陷入很长的贤者时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