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嘴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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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的效率很高, 凉樱还在教着沈英喆的时候, 李梦已经回来了。
王志斌那次李梦就调查过刘小翠家, 李梦走一趟之后确定了那边没有人离家外出。明面上的查不到，那就很可能是跟死去的阿花婆有关了。
“没事，有些人的确不爱用镜子。”
对于那些躲在暗处的玩意儿, 凉樱有的是办法找到他。
只见凉樱合掌一拍, 三十个小纸人瞬间立正站好。
再一拍掌，呼啦啦一群小纸人就从窗户缝隙遛了出去。
阿花婆被沈德文身上的护身符打伤之后就一直躲在市郊屠宰场附近养伤。
她养蛊需要大量的血气，这些年来一直辗转于大小屠宰场。也因为屠宰场地处偏僻，阿花婆才隐匿了行踪那么多年, 旁人只当她是真死了。
“该死的臭丫头, ”
阿花婆捂着心口艰难喘气，呼嘶呼嘶的声音仿佛肺里穿了一个大洞。
要不是怕暴露不敢动用那个蛊, 阿花婆何至于会被一个臭丫头的符打伤。
现在阿花婆被护身符反弹打成重伤，就算她想另寻别的童男童女来吸□□血暂时也动弹不得, 只能靠着外放出去的蛊虫吸收残余在地里的血污。
只要再多一天, 等今晚屠宰场再次开工屠宰之后她就能起来了。
阿花婆费劲喘息着，仇恨怨毒的目光无意中扫视到一个不足巴掌高的黄色小纸人正歪着头打量她。
不要问阿花婆是如何看得出一个没眼睛没鼻子分不清前后的小纸人正在打量她。
小纸人像是不确定似的，还凑前了两步，仰着头继续打量阿花婆。阿花婆受伤严重, 原本花白的头发完全白了，脸上满满都是一块块的尸斑，看着鬼都比她像人。
阿花婆认出小纸人是传说中的傀儡术顿时浑身戒备起来，她虽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但也立即意识到自己行踪败露了。
瞬间那些潜藏在泥土里的蛊虫一只只都冒了出来，像潮水一般翻涌着围上阿花婆，像蚂蚁搬家一样想将她从原地带走。
只是这个造孽的小纸人也踮着脚尖跟着，阿花婆挪动了两米，它也跟了两米。阿花婆怨毒地低念了两声，几只虫子就调转方向冲小纸人扑过去啃咬。
啊呀呀！
小人像是怕极了虫子撕咬一般撒腿就跑，疯狂转圈圈企图甩掉头上趴着的巨齿蜈蚣。
“师父，你不是说小纸人代表了你吗？”怎么师父还怕虫子呀。
沈英喆的声音传来。
出于对师父大人战斗力的百分百崇拜，沈英喆即便是第一次被凉樱带着出来打架，他内心里也是雀跃多过害怕。就是虫子和玩蛊的老巫婆太恶心了，实在有些伤眼睛。
“眼睛都要被咬掉了，还观察个鬼。”
凉樱现身了，身边还跟着她的小徒弟沈英喆。
“是你？！”
阿花婆以为是自己的旧仇家，谁知道操控小纸人追踪到自己的竟然是凉樱。
“哦嗬？你认识我？”
凉樱笑眯眯地歪着头，动作和那被啃了半边脑袋的小纸人如出一辙：“你就是那个阿花婆吧？看面相应该早死了才对。活尸？”
沈英喆跟在凉樱身边安静当个小跟班，一边观察一边学习。
嗯，是女纸人，难怪。
小纸人除了不会说话，其他完全模仿着凉樱来的。
沈英喆又特意看了一下小纸人。
唔？！等等！那男纸人不会是照着他剪的吧？
他没有小纸人那么没节操啊……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一再坏我好事？”
阿花婆袖里的小青蛇频频吐着信，一如阿花婆的目光般淬满了毒。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对，这次是义务劳动没收钱。不过你花钱雇我也会接的，我是个很实在的生意人。当然，你要是跟我硬杠上也是可以的。”凉樱浅浅微笑，在月光下愈发像个小仙女浑身都在发光，下一秒却立即变脸。
“你最不该就是动我的人！”
沈德文.五岁.小胖墩被凉樱大师护犊子了。
阿花婆气得吐血，她要是能硬杠她早硬杠了。
连门都进不去，自然是退而求其次盯上沈德文这个灵童子。
“轰！”
凉樱和阿花婆毫无预警就开打，一个拿符炸一个用虫子攻，恶臭的汁液溅洒在地上还滋滋作响，一看就知道有剧毒。
“小心点，你看着比小胖文还补呢。”
凉樱一张符炸飞了土里藏着的血蜈蚣。
那血蜈蚣的藏身之地距离沈英喆脚边只有不到二十公分，明显是潜伏在泥土里冲着沈英喆去的。
其实最补的是凉樱，不过凉樱实在太硬茬，血蜈蚣即便是个虫豸也懂得趋利避害柿子捡软的捏。
果不其然，在凉樱炸了那条拇指粗的血蜈蚣之后阿花婆又是一阵闷哼声。
沈英喆赶忙退出战斗圈，自个儿也操纵着一个丑丑的小纸人战蛊虫，能弄死一条是一条。
和彪悍的凉樱不同，凉樱那个小纸人缺了半边脑袋还能手撕虫子，一秒一条不要太狂浪，沈英喆自己操纵的这个就弱气多了，手撕不开牙咬不烂只得从地上捡个烂木片来戳，废了老鼻子劲儿才戳死一条虫。
再回眼一看凉樱牌小纸人弄死的虫子都够炒一盘下酒菜了。
别看沈英喆表现这般废，在于凉樱眼里这已经很厉害了，因为这是凉樱第一次教他纸人傀儡，他不仅能驱动还能支撑这般久可见他灵魂力也不低。
越来越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嫌疑。
不过凉樱没空想这个，轰隆隆地用纸符继续炸源源不断涌出的虫子，炸到地上都快没地方站了。
凉樱头疼层出不穷的虫子，阿花婆也惊骇凉樱那源源不断仿佛用不完的纸符。
“徒弟，扎好脚跟，我要放大招了！”
“哦！”
只见凉樱一个后空翻凌空跳出虫子包围圈金鸡独立直直落到沈英喆肩膀上，还在凌空的时候双手已经翻出十张红符就朝阿花婆炸了过去。
脚尖被人肉垫子托住时，宛如一万响鞭炮齐炸的纸符就炸开了。
更可怕的是凉樱手上又翻出几十张红符！
阿花婆被凉樱那加强版200x10的纸符轰炸逼急了，惊恐之下一拍腰间的竹筒盖儿，里头一道黑影就冲凉樱飞去。
黑影的速度比子弹还快，咻一下就冲入了凉樱的身体，只是阿花婆怨毒的浑浊眼珠里还来不及露出喜意就突然啊啊啊地惨叫了起来，满是尸斑的身体更是开始一个个往外爆血窟窿，就好像原本在皮肉底下埋了鞭炮一样。
爆着爆着，阿花婆就没动静了，周围围攻他们的虫子也跟着一个个翻了肚皮。
“师父，你又流鼻血了。”
沈英喆摸了摸从天而降的“雨滴”，这会儿凉樱还站着沈英喆的肩膀上，鼻血自然是从上面掉下来了。
“没事，有点儿补。”凉樱抹了一把鼻血。
前几天才刚补了一次，今天再补难免会上火。
其实阿花婆如果用源源不断的毒虫围攻，还是□□凡胎的凉樱可能会焦头烂额。偏偏她用什么灵虫蛊，对于混灵珠简直不要太高兴了，招呼都不打一下就全吸收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英喆心想师父大人这“七伤拳”武功就是厉害，他好像又感觉到师父又变强了。
结果下一秒凉樱就一口血噗了出来内息不稳从沈英喆肩上跌落。
“！”沈英喆张开手臂接住凉樱，然后又被她喷了一脸血。
“师父！你你没事吧？”
才刚问完就又见她吐了一口血。
沈英喆有些慌了，这次怎么喷这么多血啊？
“师父！师父！你别吐了啊，我害怕。”沈英喆慌慌张张给她擦嘴角不停往外吐的血。
“该，”死！凉樱的喉咙被上涌的血气堵住了，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凉樱知道是怎么回事，绝对是首都瞿家那边出了问题。一波一波怨力源源不断蜂拥转移过来，这是要活活撑死她的节奏！凉樱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经脉都在一寸寸断裂！
“师父，你快说说话啊！到底要不要紧，我要怎么做？我害怕！”沈英喆抱着凉樱没敢放手。
“胸，胸口有，有道符，撕，撕了！”
凉樱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只是短短几秒钟功夫她浑身剧痛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符，在哪？我没看到啊。”
沈英喆翻开凉樱的衣领，没看到她脖子上挂着有绳子。
“胸，胸口！”又是哇啦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沈英喆被吓得一把扯开了盘扣衣领，在若隐若现中看到了半张金色的符。
“师，师父这怎么撕啊？”沈英喆傻眼了，因为这符是用金漆直接画在胸口上的，还有另外半张则被掩盖在了里衣下。
只是凉樱已经没力气回答他了，眼看着上涌的血气都要倒呛回肺里淹死凉樱，沈英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手擦。
“师父！师父！擦掉了！能擦掉！”
沈英喆看着金符被他擦糊了连连惊呼道。
惊呼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到凉樱的鼻子底下，没，没气了？！
“擦掉就好，回家了……”
吐血不再，一口憋着的浊气终于呼出。
看到凉樱骤然睁开眼皮，沈英喆顿时整个儿人回魂了，心脏砰砰砰狂跳个不停。不过沈英喆后脑勺那条紧绷着的筋没有松下来，赶忙抱起师父离开这个鬼地方。
沈英喆他们是开车来的，沈英喆慌慌张张小心翼翼将人放入后车座之后快速启动车子回家。
一路上沈英喆还怕警察拦车，心惊胆跳往回开着开着，结果车子还在半路上凉樱就自个儿从躺着的后车座上爬了起来。
“呼……差点儿阴沟里翻了船。”
凉樱按着眉心的混灵珠，很有将之大卸八块的冲动。
不过想想这次好像是她自己造的孽，凉樱又把手放了下来。
“师父，你没事了？”
沈英喆瞪大了眼睛看后视镜里的凉樱。
“没事了。”还突破了炼气五层。
要不是身怀五系废灵根分流了五倍灵力，要不是小徒弟及时擦掉了母符，她这会儿真嗝屁了。不过现在五系灵根愈发均匀，她原本打算洗掉其他四条比较孱弱的灵根以改善修炼资质的谋划估计得夭折。
这样一来，她以五系杂灵根重修上金丹的艰难程度会比以前难上几百倍。
“师父啊，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啊？如果次次都这样，徒弟我的小心脏禁不住吓啊。”沈英喆缓过劲来之后耳根子也红透了，视线也不敢跟凉樱的胸口对上。
刚刚沈英喆扯得急，救人要紧根本没留意到凉樱的衣服被他扯坏了，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师父胸口的衣服还是坏着的。